然而,魏寻笑着,发出了掷地有声的质问——
“话说,你们是不是忘了谁?”
“试问,汝等莫非忘了我?”
这份不输给双胞胎兄弟的默契,在魏寻与徐庶之间诞生了。一直不见其身影的徐庶,眨眼间便出现在魏寻的身后,挡下了蔡氏兄弟中的某人的偷袭。
“好家伙,有一手。不过只是这个样子,是没办法赢过我们的,是吧,兄?”
“没错,弟。就算我们中了计谋,你们也不过是把情况拉回到一开始,战斗场地还是我们占优势啊!”
风浪还在持续。魏寻和徐庶两人,背靠着背站到一起,并非是为了守护彼此的后方,而是由于没站稳而撞在一起。但就是着意外的瞬间一碰,将信任传递给了对方。
不需要眼神,不要虚言语,两人同时转身,交换了方位,朝着原本位于自己身后的敌人冲去。没有任何谋虑,没有任何考虑,单纯地就是想报复一下,一直在玩弄自己的对手罢了。
蔡氏兄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被这一出好戏吓了一跳,但也仅仅是愣了一秒而已。在反应过来之后,他们也立刻上前迎敌。
——区区一秒钟,眨眼便过去,根本不足以掀起任何波浪。
——足足一秒钟,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足够开辟出通往胜利的道路!
风浪持续不断,船身剧烈摇晃。
在蔡氏兄弟的眼中,胜利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虽说对手开始逐渐掌握如何应对风浪,但说要像他们一样行动自如,尚且还做不到;有了差点翻船的前车之鉴,这一次他们也不会再大意,不会再给对手任何机会。
“连站稳和行走都还没学会,拿什么跟我们斗,是吧,兄?”
“没错,弟!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击了,至少在结束之前学会站立吧!”
“谁说我不会站立?那我偏要做给你们看!”魏寻猛地将长枪插在甲板上,作为临时的抓手,让自己不摔倒这点还是能做到,“怎么样,这样不就站稳了吗?”
“那你不就成活靶子了吗?”蔡氏兄弟中的某位,大笑着冲了上去。
“不要大意,当心中计!”蔡氏兄弟中的另一位急切地叫嚷着,但疲于应对徐庶的他,能为兄弟提供的援助,也仅有这绝望的呐喊了。
魏寻牢牢地握住长枪的枪柄,忍受着风浪的冲击,看着对手急速地接近,听着刀刃划开空气,盘算着自己发动反击的时机。
“你还不知道吧,这把长枪组装起来的,韧性上是要差了些,却多了些有趣的作用——比方说,能用来战胜你!”
说着,魏寻熟练地将长枪拆分。枪刃的部分还插在甲板上,他用拿在手上的短棍,将对手的斩击拨开,再用另一只手拿起短枪,刺向对手。
这一次,不再有任何的束缚,两人之间尽在咫尺的距离,也不必担心行动不便,最重要的是,惊愕的对手,还没有从“为什么攻击失败了”“为什么对手的动作如此流畅”“为什么我就要被打败了”的困惑中清醒过来,这一招必定奏效!
“战斗结束!”
黄祖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抚平了风浪,驱散了众人的战斗之心,让一切都回到了风和日丽的午后。
“到此为止吧。在这么打下去,非得把船身拆了,那样其他人就没得玩了。”
用平淡的语气所发布的军令,浇灭了在场所有人的斗志。
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的魏寻,缓缓地倒在甲板上,即便这即不是真实的帆船,也没有真正的风浪,但船身还在坚持最后的晃动,让眼中的天空与江面上的天空别无二致。
“挺有一手的嘛。”蔡氏兄弟中的某一位,在魏寻身旁坐下,佩服地说道,“最后那一下是临时想到的吗?要不是模拟战的话,恐怕我就得变成尸体了。”
魏寻心想,得亏了黄祖喊了那一嗓子,才让自己停手。那个时候的他战意满满,早就把“练习”“演习”“模拟战”什么的给忘了。那一棍子要是真戳中了,姑且还不至于会弄出人命,但受个伤就没跑了。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说出口。
魏寻也谦逊地说道:“那还是因为你们手下留情啊。不仅压制了自己的移动和攻击速度,还不停地给我这个新手上课呢。”
“彼此彼此啦。你们身为‘魂将’,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不能使用能力的话,估计也是很憋屈的吧。”
听对方这么一说,魏寻才意识到,的确是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魂将”的气息。看来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依靠“魂将”的能力,才能成为实力强大的人啊。和这个广阔的世界相比,自己还真的是很渺小呢。
“我们先走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就来一场彼此都毫无保留的比试吧。”
蔡氏兄弟中的某一位起身,和走来的蔡氏兄弟中的另一位,一同向魏寻和徐庶拱手告辞。
“啊,对了。”魏寻叫住了准备离去的蔡氏兄弟,“刚才和我说话的是谁,和我最后交手的又是谁?你们就不能稍微区分一下吗?”
蔡氏兄弟相视一笑,说出了他们一直用来应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那多没趣啊。是吧,兄弟。”
聒噪的兄弟叽叽喳喳地走了之后,徐庶的可爱小脑袋进入了魏寻眼前的天空。徐庶将落下的秀发撩到耳后,说道:“总结。没有输,真不容易啊。”
看来徐庶也不认为,刚才的结局能算得上是“赢了”。不过两人并不沮丧,在这一战中学到的东西很多,今后要学的东西也很多;这一次的对手不简单,今后也会遇到更多更强的对手。
魏寻把拳头伸向天空,说道:“不管我失去记忆之前发生过什么,但能够重新开始人生,真的是太好了啊!”
“打断。”徐庶张开手,包住魏寻的拳头,将他拉了起来,“先到黄祖大人那边汇合,之后再去感慨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