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激昂的弄潮儿·其二

作者:东皇未来 更新时间:2022/9/22 22:02:47 字数:2076

敌人的舰船,从那狭长的身形就能得知,是一艘艨艟。可即便是以机动性见长,专门用来突击的艨艟,用那种几乎能飞起来的速度冲来,也太吓人了。

更吓人的是,艨艟越是接近,就越是能清楚地看到,船上连一个人也没有!

黄祖一边指挥战斗员朝艨艟射箭,一边命令水手们:“快避开!快避开!”

“不行,对方实在是太快了,根本来不及!”

大船笨重迟缓的弱点,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完美的展示。

“咔嚓”的一声,艨艟的撞角撞上了商船的后部,船身发生了剧烈的摇动,就像是巨人过河时不小心碰到了商船。由于是眼睁睁地看着艨艟撞过来的,虽说没办法阻止,但至少有了心理上承受攻击的准备,再加上昨天在半身船上进行过相应的训练,所以魏寻沉着地死抓着船舷,扛过了这一阵晃动。

而由于艨艟上没有船员进行下一步操作,撞角反而像塞子一样,堵住了漏洞,让商船不至于受到进一步的损伤。

缓过神来的魏寻,惊讶地分析道:“这种鲁莽的攻击方式,是打算直接让米沉到江里,根本没有想要抢走的意识吗?”

如果魏寻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基于“对方的目的是来夺取船上的米”而构筑起来的战略,不仅不能对作战起到任何帮助,反而会害得自己人战败甚至死掉。

因为对方不把“夺取大米”作为战略目标,只要不被顺利运送到江陵就行,那么“连船带米一起击沉”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率的战术。

而荆州军团这边,失去了将船作为“人质”的制约敌人行动的手段,船反过来还成了对方集火的大型目标,以及困住自己人的牢笼。

“加强警戒!防止敌人的下一步行动!”黄射在喊出命令时,实际上就是在宣布,己方已陷入到被动状态了。但此时的他,也只能故作镇定,稳定军心,内心里还飘过一丝杂念:如果是父亲的话,他会怎么办呢?

就在众人被未知的恐惧扼住喉咙、不知所措的时候,徐庶站了出来,一只脚踩在船舷上,说道:“请缨!我去地方船上探寻一番。”

嘴上说的是“请缨”,实际上确实“通知一声”,不等他人回应,徐庶便轻轻一跃,从商船上跳下,稳稳地落在艨艟上。大伙儿都牵挂的徐庶的一举一动,希望她立马就通过言语或是行动,传回来有用的信息。

徐庶附身进入船舱,艨艟本身就是冲锋用的小船,一看便能从船头看到船尾,却没能看到半个人影。

徐庶疑惑地想,难道是水手们中途弃船跳江了?可一来艨艟的速度直到撞上商船之前,未曾有过减速;二来从艨艟出现在视野里开始,就没有人看到船上有任何人影。

那么,这艘战船,究竟是如何动起来的?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敌人?

徐庶缓缓走进船舱,查看舱内是否存在暗门或是机关。但是令她失望的是,这艘艨艟,不过是将寻常的小渔船,安装上撞角而成的。而小渔船,只要价格公道,半天收购的船就足够从江北排到江南。

“用了上好的饵料,结果只钓上一条小姑娘吗?”

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从船头冒出来,徐庶连忙转身并拔出剑,商船上的众人也闻声看去,可两边看到的,都只是空荡荡的船头。

接着,传来一阵用拳头击打木板的声音,以及一句咒骂“混账,那些杂碎把木板钉得太死了!”

“喀嚓”,艨艟船头的盖板总算是被人从里面打破了。打破之后展现出来了,并不是撞角,而是一个男人,以及一柄超大的鱼叉。鱼叉的尖端还在商船的船尾上插着。

男人“嗖”地一下跳到徐庶的身前。只见他穿着一件蓑衣,拿出一顶斗笠缓缓地戴在头上,盖住了杂乱的头发。他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持剑的少女,咧嘴笑道:“这么多官兵,不怕吓着我这不起眼的渔夫吗?”

“警告。别轻举妄动。”

“什么叫‘轻举妄动’?这样算吗?”

说着,渔夫抬起晒得像淤泥的左脚,一脚撂开艨艟上的连接接口,将船头与船身分来了。船头被串在鱼叉上,保持着与商船的亲密接触;船身则顺着江流,漂到离商船越来越远的地方。

看来对方是无意沟通,铁了心要开打了。徐庶便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打算在对方掏出武器之前,结束战斗,尽快回到商船上。

只见渔夫抬起手,插在商船尾部的鱼叉,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发出剧烈的震动。

“糟了,那家伙是‘魂将’,他在用异能拔出鱼叉。”魏寻看破了对方的行动,连忙告诫黄射。

“不用担心,早有人去处理了,船不会漏水的。”

黄射所说的“处理”,是船员们在应对船身受到伤害时,都会采取的紧急补救措施。由于船损坏、漏水是常有的事,为了避免“明明只破了一个小洞,结果整艘船就不能用了”的亏本情况,在制造大型船只的时候,船底的部分都被射击为“分区式”的。只是某一处漏水的话,只要确保该“区域”其他部分是密封的,漏水就被限制在本区域,而不会影响到整艘船。

所以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黄射命令水手调转船头,前去和截住艨艟,与徐庶汇合,合力击败敌人。

鱼叉被顺利地从商船尾部抽出,然后径直地飞回到了渔夫的手上。也就是说,之前艨艟不靠帆不靠桨,也能冲得如此激昂,原来全是靠这鱼叉带动的,那股子劲儿得多大!

鱼叉在手,渔夫才得以挡下徐庶的攻击。随后他出力将徐庶推开,朝着天空大声地喊道:“收网!”

这声叫嚷引发的波动尚未停止,只听得“喀喀喀”的声响,若干个钩爪钩住了商船的右侧船舷,数个身影从江面中像飞鱼一般涌出、跃起、落到商船的甲板上。如果真是飞鱼直接飞到船上,那真是好运的意外收获,只可惜现在商船成了大鱼,而跳上甲板的,都是手持利刃、不会放过任何小鱼小虾的渔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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