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甘宁冲到鲁肃身前,半是求教半是威胁地说道,“您是怎么把蔡玳大小姐驯服得服服帖帖的?”
鲁肃驾轻就熟地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回应:“请称呼这是‘高超的外交技巧’。”
众人再度踏上前往宛城的旅途,比起刚从新野出发时,队伍的氛围融洽了很多。她能够独自一人在他人的地盘上来去自如,的确有两把刷子。她既可以在会场上与荆州领主刘表据理力争,又能够在私底下和荆州各界人士说笑打闹,“不卑不亢”这词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连甘宁都对她敬佩有加,有次还对魏寻说:“要不是顾及雇主的身份,跟鲁肃大姐拜把子什么的,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
按照鲁肃计划的行程,众人抵达了目的地,宛城的城门口。明明还是白天,这里却见不到半个出入城门的人,只有威严的守卫用冷峻的眼神和手中的利器,警告来访者不得造次。
在等待通报的时候,鲁肃向其他人介绍了宛城的情况。
“宛城刚经历了一场战争,董卓手下的张济将宛城占据。按理说这是公然造反的行为,可是洛阳方面却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惩罚,甚至连指责都没有。因此在董卓向全国发出“西凉游戏”邀请函时,很多人也是抱着‘打探情报’的目的,来参加游戏的。”
听了鲁肃的描述,大家一时陷入了沉思。而蔡玳则大咧咧地直接发问:“那么鲁肃大人你呢?你来参加游戏,也是为了情报吗?”
“不只是情报。”出乎意料的是,鲁肃似乎没有打算要隐瞒,又或许她的回答本身就是为了要隐瞒,“我更想要的,是‘商机’。”
蔡玳一拍巴掌,说道:“那我也要找商机,带回去给阿瑁一个惊喜。”
“你已经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了。”魏寻小声的嘟囔,换来了蔡玳的一个大白眼。
正说着,一位女子走了过来,她身材姣好,有一副“我见犹怜”的面容。她从容地向众人行礼,说道:“诸位久等了。妾身名叫邹磬,担任诸位的向导。请跟我来,张济大人已经安排好了宴席,为诸位接风洗尘。”
张济是董卓手下“虎豹豺狼”四兽将之一的“豹”,把守着西凉霸主势力的东南角。而邹磬是他的妻子。派妻子担任来访者的向导,也不知道张济打的是什么算盘,是认为对方不会轻举妄动,还是对邹磬的实力有着自信。
魏寻他们跟随邹磬进入宛城,这里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一路上只看到巡逻的士兵和站岗的士兵,连远远飘来的炊烟都蕴含着战火的味道。与其说这里是一座城市,不如说这里是一座大型军营。
鲁肃似乎没有被周遭的环境影响到心情,她小跑着跟上邹磬的脚步,与她并肩行走。邹磬面对一脸微笑的鲁肃,只是微微张嘴略感惊讶,随后便轻轻点头,等待对方开口说话。
即便对方不给机会,鲁肃也会开口说:“我有一位朋友住在宛城,但我看他似乎不在原来的住址,能拜托张济大人,帮我查一查那位朋友的去向吗?”
“您就是鲁肃大人吧。”不知道是不是对鲁肃提出的要求感到困扰,邹磬面带愁容地说道,“张济大人派我来迎接各位时,曾叮嘱我说,假如有一个叫‘鲁肃’的人问你问题,绝对不能回答。就算是问你的名字也不行。”
身后的甘宁爆发出一阵会引来巡逻队盘问的大笑,直到被一旁的黄忠一肘子打在侧腹上,才收敛起来。
见怪不怪的鲁肃面不改色地说道:“被别人这么直接地针对,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不过我想,以张济大人的为人,断然不会下达如此无礼的指令,一定是受他人的指示。”
“啊……”邹磬刚要说什么,但瞬间就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化作了一阵咳嗽。
蔡玳连忙上前,抚摸邹磬的后背,然后瞪了鲁肃一眼:“鲁肃大人请别太欺负邹磬大人呀。”
邹磬在各种意义上对蔡玳表达了感谢,然后继续引路,不消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宛城的城主府。
“在‘西凉游戏’正式开始之前,各位是我们宛城的贵客,因此不必顾虑,请吧。”
邹磬将众人引到会客厅,这里被布置成宴会现场,座位分为两列,早已备好了酒菜。只见一人坐于主桌,见客人来访,便起身相迎。
“欢迎来到宛城,我是宛城城主张济。诸位远道而来,我在此设下粗茶淡饭,特为诸位接风洗尘。”
张济身材中等,声音也不算洪亮,却给人施加着无形的压迫感。
鲁肃以主客的身份,回应主人的问候:“我等很荣幸,受邀参加‘西凉游戏’。只是我们在南方乡下待得太久,不懂得北方大人物最近流行的事物,所以还请张济大人点明,这‘西凉游戏’到底是个什么玩法。”
张济哈哈大笑道:“鲁肃大人太谦虚了,在你面前要是不谨慎的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可能就会被你窃取到重要情报。”
“哎呀呀,把在下说得像是妖怪一样,真是让人羞愧。”
张济邀请客人们落座,又吩咐邹磬把副陪们叫来。不一会儿,三个人跟在邹磬身后,进入会客厅。张济向鲁肃他们介绍了这几个人。
第一位是张绣,是张济的侄子。和叔叔比起来,张绣生得高大威猛,但步伐矫健而稳重,甘宁暗叹这会是个好对手。
第二位是贾诩,张济手下重要的参谋。他习惯用似笑非笑的表情覆盖在脸上,遮掩真实的神情。从他进屋的那一刻起,他就眯着眼睛盯着鲁肃,仿佛是要看穿对方的每一个动作。
第三位是胡车儿,张济手下的武将,一位比张绣还要大上一整圈的胡人。然而和他的壮硕的身材相比,他却长了一张让人容易放松警惕的、人畜无害的脸。
淡淡地打过招呼之后,主宾双方分别就坐,宴席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