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这个名字会出现在这里,倒不算是什么意外的发展,毕竟他和李傕是同为“董卓四天王·虎豹财狼四兽将”。只不过从李傕口中说出的“张济”,是跟“报仇”连在一起的,这就让在场的听众有些不明所以了。
报什么仇?谁要报仇?找谁报仇?
法正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张济?这人跟你们有什么过节?”
鲁肃简要地将宛城的事,将可以公开的部分,简要地说给法正和李傕听,然后对李傕说道:“你说为了张济,所以要找我们报仇?可是我们没有杀张济,至少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还活得好好的。”
李傕盯着鲁肃看了好一会儿,才选择放弃哀怨地说道:“看来,中计了。”
不管怎么说,和一个将死之人,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甚至对有的人来说,让敌人看到自己的计划在按部就班地实现中,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法正恍然大悟,抚摸着下巴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我是被卷入这场阴谋的漩涡之中了啊!”
蔡玳摇头加上摆手,否认道:“不不不,压根就是法正大人你,自己跳进这个漩涡里来的吧!”
甘宁注意到,怀里的李傕执着地抬起手,便招呼大家关注。众人顺着李傕的手指所知的方向看去,正是黄忠。
“怎么?”黄忠也很好奇,自己为啥会被李傕看中,思来想去大概就只有一个理由吧,“要我送你一程?”
甘宁感觉李傕差点把最后一口气给泄漏了,连忙说道:“身后,在黄忠你的身后啦!”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李傕在意的,是位于黄忠身后的、正自娱自乐玩得开心的、害得他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那匹狼。大概不知道自己输掉的真正原因的话,李傕会死不瞑目吧。
在得到鲁肃的示意之后,魏寻走上前去,坐在李傕面前,没有身为赢家对输家的傲慢,而是像和一位即将远去的老友聊天似的,说道:“那匹狼,是用我的术式‘伪书’召唤出来的。”
原来在混战的过程中,魏寻注意到了,李傕切换到自行操作术式之后,狼群的行动也好、补充狼的数量也好,都是李傕自行决定和实施的。
因此魏寻便想,要是让李傕对于狼的数量有认知上的偏差的话,这一点是否能够成为战斗的转折点呢?
于是,众人合作,有人负责阻挡李傕的视线,有人负责快速消灭狼,魏寻就在这个时间差里,用“伪书”术式召唤一头狼,成功地骗过了李傕的眼睛,并且安排这匹“卧底狼”,在关键时刻暴露身份,帮助众人战胜李傕、取得战斗的胜利。
李傕的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他把止不住颤抖的手,缓缓伸进衣服里。
看到这一幕,甘宁突然紧张起来,对魏寻说道:“这家伙,该不会是提前准备了什么道具,用来和我们同归于尽吧?”
“应该、不会,要这么做的话,机会可多了,不至于等到现在。”魏寻嘴上这么说,也不过是用逞强来掩饰内心的不安罢了。
就在甘宁犹豫着,要不要把李傕整个人直接扔出去的时候,李傕拿出了半个虎符,还来不及说出半个字,便一命呜呼。虎符从他的手里掉了出来,蹦蹦跳跳地来到魏寻身前。
魏寻捡起来交给鲁肃。鲁肃把虎符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确认是“西凉游戏”的通关虎符,感慨地说道:“李傕人虽然走了,原本是计划要干掉我们,结果身上还是带着这玩意儿,也是一种‘商人精神’啊!”
甘宁将李傕的尸体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把手指深入到伤口中,从里面抠出弹丸,用李傕身上的布料将其擦干净,才让这物件显现出其真面目——原来那并不是什么弹丸,而是一个小小的铃铛。
甘宁熟练地把铃铛装入燧发枪中,见魏寻好奇地盯着自己,豪爽地笑道:“哎呀呀,这一场战斗,把我的底牌都给暴露了。”
魏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甘宁老哥也是‘魂将’?”
不知道是该夸自己隐藏得太好,还是批评这孩子真没有眼力界儿,甘宁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应该有人教过你吧,不要轻易暴露自己是‘魂将’,更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能力。”
确实有很多人教过,有的人是用言语,有的人是用行动,而且正面和反面的事例魏寻都见过不少,但他还是要说:“我每一次使用能力,都是很必要的,而且不会让我后悔——倒不如说如果当时不用的话,我才会后悔。”
“你对自己太严格了。”甘宁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来填充这句话,只好干巴巴地说着。
“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吧。”自从新生一来,魏寻没有为自己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而后悔过,“说起来甘宁老哥你真厉害啊,就算不使用能力,也能够跟很多‘魂将’打得有来有回。”
“呀哈哈,你可以再多夸夸我!”开过玩笑之后,甘宁用认真的态度说道,“在这个世界里,如果仗着自己是‘魂将’就任意妄为的话,可是会死的又快又惨。”
另一边,众人正讨论着如何料理李傕的后事。
蔡玳提议说:“先找块布给他盖上,然后送回武关去吧。”
“咱们可没有那没多金钱和时间呐。”鲁肃皱着眉头,不想把这件事加入到后续的行动清单里,“干脆把尸体扔在野外算了。反正那家伙是召唤‘狼’来战斗,死后把自己献祭给狼,也是很合理的吧。”
法正插嘴问道:“你的真心话呢?”
“怎样做最省钱省事省时间,就怎么做啦!”
“这样也太草率了吧!”蔡玳对鲁肃的方案,提出了质疑,“万一被老虎吃掉,不就不能献祭给狼了吗?”
黄忠惊得开口说道:“原来草率的地方是在那里吗……”
就在众人欢快地讨论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声音加入到了话题中:“要不,交给我来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