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生意人嘛,讲究一个‘广结良缘’,谁也不知道我给的那些茶水钱,之后会不会为我们带来好运呢?”
蔡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好像听阿瑁提到过,那时候我觉得太啰嗦就没认真听。”
吃过饭之后,是自由安排的时间,大家各自去做想做的事。
晚上,喝得二麻二麻的甘宁,踩着轻盈的步伐,哼着小曲儿回到了房间。见魏寻正趴在案桌上写东西,甘宁的好奇心借着酒劲涌现出来,便问道:“又在写报告呀?”
“嗯,临走前,庞统要我把每天发生的事记下来,给她送过去。”魏寻阻止甘宁继续靠近,“别过来,免得吐在纸上,害我又要重写。”
甘宁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一口喝掉,又问道:“写这个,有什么用呢?”
“其实,我也不清楚。”魏寻停下笔,一边检查所写的内容,一边说道,“好像庞统她,能够从很多小事里,察觉到我们忽略的重要情报。”
“不愧是荆州的首席情报官。”甘宁感慨道,“我只是个武者,只会和人打架。但咱可不是乱打,要跟谁打、在哪儿打、怎么个打法,都是靠情报来确定。”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事,好像很有意义。”
等纸上的墨迹干了之后,魏寻将纸折成一只鸟,再在上面驱动灵力。纸鸟突然活了过来,拍打着翅膀飞出窗外,朝着襄阳的方向飞去。
已经见惯不怪的甘宁问道:“这是马谡大人的术式吧?”
魏寻点点头:“是的。这些纸也是马谡大人交给我,专门用来传递信息用的。”
“怎么荆州真是藏龙卧虎的宝地,再加上有刘表大人的领导,就算天下发生什么动荡,也能保证荆州人民的安全。”
魏寻十分赞同这一点。他的“出生地”就在荆州,虽说经历了“荆南事件”,但荆州的大部分地方,还是国泰民安的。而自从跟着鲁肃参加“西凉游戏”以来,他就目睹甚至是感受了战乱、贼寇、冲突。
尤其是宛城这样一座城市,失去了它所有的居民,全成了一座巨大的军营,还被用来作为“西凉游戏”的棋盘,这真是荒谬至极。
想到这里,魏寻情不自禁地说道:“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怎么做?当然得听从鲁肃大姐的啊,毕竟我们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参加‘西凉游戏’的嘛。”
甘宁把魏寻的问题,理解成了对“西凉游戏”决赛的担忧。不过魏寻觉得没必要去纠正,正好他也想聊一聊这个话题。
他问道:“甘宁老哥你是老江湖了,你觉得鲁肃大姐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酒精没有麻痹甘宁的思考,倒不如说甘宁只有靠酒精的刺激,才能更好地思考。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是个佣兵,虽说也算是个做生意的,实际上还是更偏向于武者。鲁肃大人是更纯粹的商人,所以她的目的,还是为了利益吧。”
魏寻突然有些伤感。他回想起在襄阳领主府邸第一次和鲁肃见面的情形,虽然那时候彼此还是陌生人,却被她那种“独创敌营依旧泰然自若”的神态所吸引。之后在机缘巧合之下,他被选入鲁肃所率领的小队,前往西凉霸主董卓所控制的领地,参加“西凉游戏”。
回想起来,魏寻之所以会和鲁肃成为队友,原因竟然是欠钱,所以要干活抵债。之后,由一个柴桑来的商人,带领着四个代表荆州的各色人等,就这么披荆斩棘,一路跌跌撞撞地杀入了决赛。
“如果说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鲁肃大姐她还是用‘利益’的眼光来看我们的话,这未免就太现实了吧……”
甘宁以为自己会去嘲笑魏寻的幼稚,但不知是不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竟然没有那么做。他回想起自己在成为“佣兵界的大人物”之前,也曾有过那样天真的想法。如今,虽然他已经经历得足够多了,多到可以轻蔑地笑话过去的自己的程度,但也不等于说,他不能像个大哥一样,去守护小弟的天真。
“换个角度想吧。”甘宁安慰道,“至少在有共同利益的前提下,就不需要担心鲁肃大姐会出卖我们。”
“但是……”
“没有,没有什么但是。”
两人都知道有且必然有“但是”。只要身为“商人”,就会将所有的一切进行“估价”,而只是有人给出“无法拒绝的价格”,那就可以把一切摆在摊位上进行售卖。
“该休息了。”甘宁装作因喝醉而犯困的模样,“明天,不要大意地做好该做的事。”
第二天,每个人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假如说他们到了现场,得知“请你们现在开始厮杀,存活下来的一方就是‘西凉游戏’的优胜者”,他们也能够立刻让自己化作嗜血的野兽。
是为了自己可以为了购买“活下来”,而攒够交易所需要的“价格”。
一位西凉军士兵奉命来带路,将他们引导至城主府邸。主人家颇为费心地安排他们和吕布一行人,分别从不同的门进入会场,避免了两边万一在途中相遇了,而擅自提前开启决赛的进程。
进入城主府邸,魏寻发现他们和对手别人位于大厅的两边。要是想挑衅的话,等小跑一段距离,等跑过去差不多就把好不容易想到的绝妙垃圾话给忘了;若是直接站在原地相互谩骂,想要把垃圾话发挥出最大的效用,所要消耗的资源是平日的数倍,也就是所谓的“事半功倍”。
所以双方这时候只能以“眼神”相互致敬,恨不得光用“看的”,就让对方举白旗投降。
趁着“西凉游戏”赛事负责人还未登场,鲁肃向众人介绍了吕布一行人的情况。从她嘴里说出的关于敌人的情报,就像是从包里摸出一块手帕来擦汗一样,自然到让人不会感觉有任何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