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教堂,博士和斯卡蒂为了解决“大群的意志”,朝着海岸的终点前进。路上遭遇了不少海嗣,也遇到了即使海嗣化也保持着人类意志的人。
“博士,好久不见了。”艾丽妮站在海嗣尸体堆成的山丘上,向着博士搭话,“还有斯卡蒂,你似乎精神些了。”
“好久不见,艾丽妮。”博士戴上兜帽,遮住自己的脸,“看起来你也精神了不少。”
斯卡蒂看了一眼博士,察觉了他的怪异举动,刚想张口提问,又看了一眼艾丽妮。
她的身体整个被披风挡住,披风下露出来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但却未曾显露皮肤;手中的提灯不知流落到了那里,剑和枪都已极其怪异的方式拿在手上;而她的半张脸已经用头发挡住,看不清遮住的部分。
“艾丽妮……你还好吗?”
“我很好……身体的痛苦早就不见了……”她露出微笑,说,“感觉自己……快不像自己了。”
“艾丽妮……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睡吧。”
“不,我还不能倒下……在大家都离开之前……”
“人类已经都逃走了,现在在这里的只有海嗣。”
“不是还有你在吗?博士。”她苦笑着,“现在你也该走了。”
“嗯,再见了,艾丽妮。”
“再见,博士……希望不要再见了。”
博士不曾把他的兜帽摘下来,也没有正眼看过艾丽妮一眼,就这样低着头从她旁边走过。而斯卡蒂则回过头看了一眼,突然一阵海风吹来,艾丽妮的头发扬起,她看到了另外半张不属于人类的脸,以及那只失去了生气的眼睛。
“博士!”
“嘘。”博士说,“她是英雄,应当基于她足够的尊重。”
“我明白了。”斯卡蒂点点头,松开了刚握着剑的手。
下一站他们到了一座破败的城镇,这里曾经似乎还有人居住,腐烂了的木制家具以及未长满青苔的墙壁,宣告着这座城的人刚离开不久。
或者说根本没有来得及离开,便和海洋融为一体。
城中的房屋以及路上,到处都藏着海嗣的身影,博士和斯卡蒂一路绕行,终于找到了一间相对安全的屋子,姑且先落脚休息。
“斯卡蒂,你先出去侦察吧。”博士突然说道,“这里应该安全,但不排除会被包围的情况。”
“明白了。”她点点头,离开屋子。
“那么,出来吧,小家伙,她已经走了。”博士回过头,一只只有博士一半高的小海嗣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抱着一个已经破了的玻璃瓶,里面还残留些贝壳和海带。
“所以你有什么事吗?”博士蹲在它面前,“你在等待什么,对吧?”
“呜……呜……”它叫了两声,然后爬进某个角落,从里面找出了一把还没完全腐烂的木制竖琴。
“这个要给我吗?”
“呜……”
它将琴放在了博士面前,又从某处破洞里爬出去了。
“竖琴……伊莎玛拉的吗……”
“博士,确认完毕,周围已经没有海嗣了。”斯卡蒂从外面走进来,“那是什么?”
“竖琴,在这里找到的。”博士将它交给斯卡蒂。
她先是一愣,然后一脸不敢相信地把琴接过来,然后又将它放回了桌上。
“……这里是盐风城啊……”
“怎么了?”
她摇摇头。
“没什么,继续走吧。”
她们离开了盐风城,继续往海岸的终点前进,而在路上的教会中,她们又遇到了幽灵鲨。
“贵安,博士,伊莎玛拉……不对,应该叫你斯卡蒂。”她躬身行礼,“在此等候很久了。”
“劳伦缇娜……你真的已经变成海嗣了吗?”
“变成?呵呵呵……”她轻笑两声,然后说,“从来都不是‘变成’,我只是回归了祂的怀抱而已,回归了我们的故乡。”
她朝着斯卡蒂伸出手,温柔地笑着。
“跟我走吧,斯卡蒂,该回家了。”
“海嗣是我们的敌人,它们会毁了人类。”
“人类不也是吗?但我们只会把人类变成我们的同胞,而人类呢?则是不留情面的将我们杀死。”她站起来,虔诚地说,“这是祂对人类降下的仁慈。”
“劳伦缇娜……”斯卡蒂叹了口气,拔出了剑。
“我会将你在这里彻底杀死,结束你的痛苦。”
“呵呵,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话。”
幽灵鲨从锈迹斑斑的金属保管箱中拿出那柄已经断了的长锯,但是此时柄已经用某种物质重新绑在一起。
“我将代替祂……带你回家。”
“我是不会输的,因为我是深海猎人。”
“这是我们第几次较量了?”
“第一次,因为你曾经是我的同伴。”
斯卡蒂重蹬地面,飞速而出,和阿戈尔的巨剑和海嗣的长锯碰撞,只剩博士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斯卡蒂……我相信你……超越祂……超越伊莎玛拉吧……”
经过激烈地交锋后,教堂几乎整个被摧毁,只剩下了破损的扭曲神像还剩一半矗立在那里,而斯卡蒂和幽灵鲨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就是最后了,Spector……劳伦缇娜……”
“是啊,斯卡蒂,马上你就能回家了。”她擦去脸上渗出的海嗣血液,握紧了在断裂边缘的长锯。
斯卡蒂再次向开始一样,冲到了她的面前,一剑砸向幽灵鲨,但她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闪开,然后左手伸出一道触手,刺穿了斯卡蒂的心脏。
“这样一来就……”
她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柄剑从中间穿过。
“是你输了,劳伦缇娜。”
“斯卡蒂……”她半跪在地上,斯卡蒂拔出剑,看着她趴倒在地上。
“永别了,劳伦缇娜,我亲爱的姐妹……”
“你会……回来的……伊莎玛拉……”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平静地合上了双眼。
“博士,你没事吧?”
“没有。”他摇摇头,然后从腰上拿起一个破旧的布袋子,里面的硬币已经只剩一点点了。
“还能用一次‘再部署’。”
“我知道了。”斯卡蒂点点头,“一次就够了。”
终于,她们抵达了海岸线的尽头,在一群海嗣的环绕之中,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那里,而莫名其妙的旋律也传入了她们的脑中。
“祂就是大群的意志吗?”斯卡蒂拔剑。
“是啊,是那样……”博士似乎还有话没说。
“阿拉,博士,您终于愿意过来了。”祂似乎察觉到了她们,缓缓转过身,看到祂的一瞬间,斯卡蒂松开了拿着剑的双手。
“……你是!”
“伊莎玛拉。”祂起身微微鞠躬,“深爱着博士的一员。”
“为什么……为什么你长得和我一摸一样?”
“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祂说,“我们本就是同一人。”
“斯卡蒂,做出你的选择吧。”博士说,“是将她在此杀死,我们一同逃离大群,还是……”
博士挽起袖子,露出已经海嗣化的一条手臂。
“我们一起加入它们,吞噬人类。轮到你选了。”
“博士希望我怎么样?”
“事到如今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不论你是杀死祂还是加入祂,我都不会反对。”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斯卡蒂捡起剑,“我会杀死祂,即使祂就是我!”
斯卡蒂大吼一声,冲了上去,面对着如海潮般涌来的海嗣……
“斯卡蒂?醒了吗?”
“!”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之中,恍惚了片刻才回忆起来,昨晚和深海猎人们在博士家留宿打游戏。
“原来只是游戏剧情啊……”
“斯卡蒂~快来吃早饭啦~”幽灵鲨从外面探头进来说。
“我明白了。”她选择忘记刚才所经历的一切,继续面对今天新的生活。
没有战斗,也没有海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