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起来开始兰兰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她原本以为他是因为今天没什么事而在睡懒觉。
可是打开他房门的时候,却看不到人。
床没有睡过的痕迹,管家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
槎槎、小秋、家主、兰兰马上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活动。
他们找完了一楼、二楼,到三楼的时候二、三两位小姐,也就是千圣琪和千圣彩坐不住了,也加入了搜索的队伍——大小姐在一楼陪小少爷。他们默契地无视了千祟武那禁闭的房门,很快搜索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他们来到了楼顶。
黄鸟馆楼顶平平整整,一眼就能望到边,哪里有管家的影子呢?
“难道平安是凶手?”家主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他平时那么兢兢业业,他有什么理由杀人?还把圣女手办上的东西偷走?也不对啊,门窗都是从里面紧闭的,他要如何逃出去?”
槎槎灵光一现:“屋顶的门没有锁吧?”
“这个,平时就是关着的,所以没有刻意去上锁。难道……?”
就在这时,一人忽然发出悲惨的叫声。
“啊!!!”
只见三小姐瘫坐在地上,指着空气,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众人正觉得奇怪,槎槎皱了皱眉,踱到了屋顶的边缘。她向下微微一探身子,便看到——
一位身披白袍的勇士,在征战沙场数十载以后,光荣地浴血在戈壁滩上……
平安是摔死的。
他的身上系着一件白袍,那正是原本披在圣女身上的,丢失的七件物品之一。
「我为我在去年三月十一号做的事感到愧疚,久久不能自拔,为此我只有以死谢罪,我偷来圣女七宝为的就是这个,我将穿戴着它们,从黄鸟馆的楼顶跳下。可是我却怎么都找不到戒指了。神啊,莫非您就连这样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看来我只能下地狱了。——仆人平安」
这是从尸体上发现的一页纸上所写的内容,幸好没有粘上血迹。
“这么说,是管家叔叔偷了所有的东西?”二小姐吃惊地说道,“可是,这里只有白袍啊,其他东西呢?”
三小姐不像二小姐这样冷静,还能做分析,她直接昏了过去。众人一通手忙脚乱,让兰兰带着她回了房间,并在那里照顾她。其他人则回到了一楼客厅。
大小姐听说管家已死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大约在她看来当众人找不到他的时候,这一结局就已经注定。
众人围坐在沙发上,都是十分惆怅、疑惑,甚至带有些绝望。而家主则在她们面前踱来踱去。
“去年三月十一号……我只能想到一件事,但是具体是不是那天我也记不得了。”家主道,“当时是在擦拭圣女手办,应该是这样,兰兰打翻了水,为了防止水浸到藏品里去,平安情急之下用手办上的白袍做了抹布。记得当时他就很自责,但是我告诉他,重要的是圣女手办本身,其他的不过是些杂物,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应该听进去了才对,怎么会在心里憋了一年,最后还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家主大人,请问您的弟弟过去有没有过类似的侮辱圣女的行为呢?”槎槎问道。
“呃……应该没有。”家主道,“你是想说,凶手的动机就是要惩罚玷污圣女的人?但我们家是十分尊崇圣女的,除了平安的这次意外事件,再没有别的可以被当做是玷污圣女的事了。等一下,你是认为平安不是自杀?”
“自杀的可能性太低,首先,‘圣女七宝’的其他东西呢?其次,这张纸上可没有说是管家先生杀了您的弟弟,那么即使管家先生是自杀,我们也还需要找到一个凶手。我更倾向于这张纸是一种恶趣味,一般把死者伪装成自杀都是为了让侦探不再进行调查,而管家先生的这张纸分明是把疑点变得更多,反而让人怎么想都觉得是他杀。如果把圣女七宝都给管家先生穿上,再在纸上说是他杀了您的弟弟,这才是一次成功的伪装。”
“或许正因为疑点太多,他杀伪装成自杀的可能性反而降低了,没准可以反证平安真的是自杀呢?”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需要解释剩下的圣女七宝在哪里。是路过的人偷了吗?可是附近没有脚印。而别的原因,我们并没有线索可以作证,靠瞎猜是没用的。”
家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现在,这栋建筑里成熟的男人只有他一个了。当然,其实还有一位九十多岁的长者,但没有人想得到。
槎槎将她做的尸检报告告诉了众人:“管家先生的死亡时间是凌晨的一点十五左右到两点,与千祟武先生的死亡时间差不多。如果认为这是他杀的话,那么说不定是管家先生发现了凶手的行凶行径,然后被凶手灭了口。”
“死因呢?”
“是坠落导致的脑干受损。”
“脑干……?”
“也就是摔死,并不存在坠楼前死亡的可能。”
“是吗,那我倒是在想一件事,如果是外人,他要如何欺骗平安到楼顶去?”
“实际上也可能是从您弟弟房间的窗户被推下去的,管家先生坠楼的地点刚好离那个窗户不远。”
“是吗?我没有注意到。这样一来,也还是有凶手是外人的可能。”
“家主先生现在也认为凶手是外人了吗?”
家主的脸上掠过一层阴霾。
“与其说认为,倒不如说是期望。如果只有我的弟弟死了,我权当有人看他不顺眼,我无法原谅这个人,但是我能理解他。但如果平安真的是被人杀死,一个背着两条人命的人,我无法接受他出现在我家。
“我们黄鸟馆千家,世世代代以圣女为信仰,圣女教导我们,面对罪人,决定是否要杀死他,必须要慎重。我的弟弟能够做出昨天那种事,我是真的有在怀疑他会不会在过去也做过别的,那么审判他也有一定合理性。平安有什么错呢?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错。”
“我刚刚想到一点,父亲。”二小姐出言打断了家主的话,“如果管家叔叔的被杀,而且凶手是外人,这个凶手要怎么知道去年发生的那么小的一件事呢?”
二小姐的话点醒了家主。他以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槎槎道:
“槎槎小姐,还有凶手是外人的可能性吗?如果有这种可能性,请一定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