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我最喜欢的鸟是什么,那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被冠以自由鸟之名的凤尾绿咬鹃。因为它能为自由舍去自己的生命。
很多的鸟儿一旦被人类捕获成为“笼中鸟”,只能乖乖接受这个命运,在囚笼中活过这短短的余生。
但它不同,一旦被抓它就会不进食不喝水,以死亡进行抗争。我被它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魄所深深感染。
我跟凤尾绿咬鹃一样十分向往自由,不愿成为那“笼中鸟”。我们都渴望能在天空自由展翅高飞,飞到天空尽头的那端。
然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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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饭桌上,我和我的母亲都穿着白色居家服吃着晚饭。母亲抬眼看我,将嘴中的食物咽下开口说道:
“医生说你的身体休养得差不多能去上学了,明天你就去上学吧”
“嗯,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明白回答,然后细嚼慢咽饭食。母亲不知是否有意,随口提了一句。
“对了,你还跟那个男生有联系吗?”
拿着筷子的右手顿了一下,我看着母亲的眼睛如实回答:
“没有”
“那就好”
听到我的回答,母亲很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换了一个话题。
“你的同学应该有问候你怎么样、身体还好的问题吧”
“啊,有”
“那你要及时回应,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尤其是你住院看望你的同学,一定要好好多放些心。到时我会订个酒店,你要邀请她们来参加感谢她们一番。你周围的同学不是富家的千金小姐就是官二代小姐,你可一定要好好跟她们打好关系啊。人脉可是很重要的,有了人脉今后做什么事都是一帆风顺的,要好好记住了。”
说来说去,又说回了平常对我说过的话,这话我已经听过不知多少遍了。我感到些许烦躁地握紧了筷子。不过,我还是努力地挤出微笑,回了一句“你就放心好了,我会知道怎么做的”。
“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啊。说到达,你就只是个未出社会的孩子,你哪里会知道如何更好地把握人际关系啊。”
叹了一口气,母亲表示担忧。但是我知道,母亲与其说是担忧我,不如说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罢了。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一样极其不信任我。
“不过,你放心,妈妈会教你怎么做的。只要你听妈妈的话,听妈妈怎么去做,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妈,我知道怎么做,你不要瞎操心了。”
我试图为自己的自由反抗。然而母亲闻言,母亲的脸上露出些许的不悦之色。
“瞎操心?你认为我为你做的事是瞎操心?”
母亲有点不悦反问我,我静静看着母亲没有说话。
“我做的事可都是为你好啊,难道作为母亲的我会害自己的女儿不成?”
为你好、为你好、为你好,只要我敢稍微反抗母亲的话,母亲都会搬出这句话。每次,我都气愤到不甘,再到无奈,最后只能无力妥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妈你的良苦用心。”
“我也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的好女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妈我的良苦用心呢”
母亲的表情缓和下来露出微笑,声音也变得温和。
“但是啊,你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女生,很多事情你不像我们这些经历过社会磨练的人处理起来那么细腻那么好,你很容易会处理不好的。所以你要好好听妈的话,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这样你所有的事都会完美地处理得一干二净的”
“谢谢,妈”
这小小的反抗又一次失败,我只能假装微笑对母亲投以感激之情。见此,我的母亲很满意地点点头笑道:
“嗯,这样才是我的好女儿嘛”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宛如是个刀子,一直以来割着我的心,我的心充满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伤痕。我的心渴望呐喊,向母亲呐喊出我的真实感情。
但是啊,我知道就算呐喊出来也没用。最后,肯定被母亲一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为了我吗?!……这都是为了你好啊,而你却……”,之后我的反抗便会硬生生压下去。这个事我早就心知肚明了。
“你一定要十分地努力,比你那离家出走的姐姐还要优秀。要让她知道,离开这个家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忽然而来,母亲边带着十分气愤的情感说道,边用十分期望的眼神注视着我。
“啊,好的,妈”
而我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份过度的期望和承当这份过大的压力,被迫答应。
我只是一只笼中鸟,我永远只能从笼子里眺望外面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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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我回到了房间。我呈大字形躺在床上仰视天花板,随后转转头环顾我的房间。
偌大白色基调的房间,右边是靠着门的右旁充满各种文学著作的书架,左边是靠着落地窗左旁的电脑桌上的电脑,前方是装着全身镜的衣柜,以及我现在躺着的床。
虽然房间很大装潢很好,虽然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名贵最好的,但我却感到十分的反感。
我厌恶这个房间的一切,我厌恶这个家,我厌恶这个没有自由的世界。然后最后,我厌恶如此卑鄙的我自己。
【不知他怎么样了】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的样子。我想向他道歉关于我隐瞒他的所有事情,但我犹豫。我想,他是否在恨我,是否会原谅我。毕竟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也不会被卷入其中。
拿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想要给他发一个道歉的信息,但母亲的脸庞浮现在脑海里。有母亲压迫的原因,但大多是出于隐瞒他的愧疚。因此,我又放弃发送信息。
【就这样与他断绝来往吧,只要不与他见面,不与他联系。那么,我们之间脆弱的关系也会划上休止符了吧】
我如此想道。闭上眼睛,我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忽然,阳台外面发出了奇怪的声响。我睁开眼睛,诧异起身走到落地窗,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一瞧。
有一个三爪钩勾住了阳台的不锈钢扶手,我凑上前去想要往下一看。时机刚好,有一只右手倏然抓住了扶手。我不禁吓得够呛。
就在我要大声喊叫的时候,一张脸庞从扶手下方移动出现。这张脸是我最为熟悉不过的了。
“那个……”
对方看到我露出尴尬的表情,然后他好像要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似的,脱口而出一句:
“嘛,今天的天空还真是晴朗啊。你看,天空被月亮照得很是明亮呢”
对方抬头仰望天空,我也跟着抬头仰望。
如这个人所言,漆黑无边的天空,在月亮的月光照射下显得十分的明亮。
看到眼前名为张天明的他,我心中名为漆黑的天空不知不觉间照射进来了一丝月光。总算,我这心中漆黑的天空才有了些许的光亮。
【他真得如月光一样单纯、傻乎乎呢】
我露出真切的微笑,这个微笑不同于面对母亲时的假笑,是来自内心肺腑真切的微笑。
“啊,确实如此呢”
我发出轻柔、深切的声音向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