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发生什么事了…”
身体被紧缚动弹不得,身上衣装在须臾间的斩击中化作难以遮体的残片,难掩少女的美好肌肤。
一直到向前倒去为止,械灵仍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她分明以“智械之灵魂”的支配者模式支配了周遭的空间,暂停了除自己以外任何物的移动,但那丝线毫不介意地分割开自己设立的法则,通畅无阻地把自己捆了个结结实实。
丝线勒肉的诡异触感令人面红耳赤,械灵刚想说些让对方解开的请求,头顶遭到轻轻地踩踏,侧颊顿时同大地紧密相贴。
“嗯…没道理光成功就有奖励,失败了就没有处罚吧,械灵小姐?”
手中抱着熟睡的天落,又是扭转脚踝继续享受了一会将人踩在脚下的快.感,“剧团”玩腻后索性手指微动,将操使银线将械灵由原本的躺姿更替为跪坐,不掩贪婪地将白嫩肌肤,乃至萝露出的春光尽收眼底。
如此一来械灵也难掩羞涩与懊恼,奈何银线缠身,只得狠狠地瞪视对方。
“别用着这张脸露出这副表情嘛…很令人生气啊。”
貌似轻易地就被械灵愤怒的瞪视所激怒,“剧团”维系着愠怒的虚假笑容俯下身子。
丝线从旁编制作柔软舒适的床榻,“剧团”像对待易碎品那般谨慎地将天落安置好,明明天落同械灵二者面容几乎不存在差异,对待却是云泥之别。
“好了…原本打算把【开篇】和那孩子交代完就送你们回去的,但既然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可要心甘情愿地接受惩处哦?”
不似自己淡蓝色双目清澈蔚蓝的深蓝眸子深邃而令人发毛,械灵都怀疑对方那对眸中是否当真容纳了广袤的海洋。
不,就算不是真的容纳了海洋,对方身上的谜团也和海洋那样深不见底。
世上有能够无视法则行动的人,械灵是知晓的。
天,亦或是噬,她们皆以非人的意志力抹杀了过去命运塑造而成的自我,因而得以不受限制,故而得以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世界的规则行动,但面前这身份不明的金发女性则更上一层楼…
她不是破坏,而是直截了当地将之收入麾下!
这自诩“剧团”者绝对有大秘密,械灵在心里打着早晚有一天将秘密剖出的算盘,下巴被唐突地勾起。
“嘤唔!?”
“剧团”正以不止从何而来的粘湿毛巾擦拭她染尘的身躯,正当械灵不明所以之时——
耳垂被轻轻地撕咬,并非野兽咬食血肉,而是更为情趣的,某种“预兆”一样的行为。
“等等,你想做甚——”
她的话语没能说完就被堵在喉中。
良久,空中悬起水色的桥梁,“剧团”打趣地看着喘着粗气的械灵。
“毕竟,长得一模一样嘛,同等的美艳、诱人呀。”
留给械灵的唯有邪魅的笑容。
于秘密发生的一切,熟睡中的天落一概不知。
……
熟悉的温暖光线再度透帘将少女唤醒,天落朦朦胧胧间正欲起身,然身体被紧锁,温热的身躯紧贴自己的后背,虽说很暖和,像被棉被包裹起来般的舒适,令人沉迷其中,但该起的床还是该起的。
几缕黑发贴在脸颊,令天落得以分辨背后是谁,小手轻轻摇晃身旁睡死的噬,同时心里有些奇怪,照理讲噬本不需求睡眠才是。
昨晚,肯定相当疲惫吧。
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将记忆串联,天落大抵可以认定噬和天已然了断。
对此,天落有些许悲伤。
并非可怜或是同情,她对名为天之人所抱有的情绪还没深厚到那种程度,硬要说的话大概也只有几次三番被添麻烦的恼火。
嘛…无论谁逝去,她大抵都会悲伤吧,无关善恶或喜恶。
正想着,身后人松开怀抱,以同素来不似的温和语气道着早安,
“早上好,天落。”
“早,噬。”
宛如厚雪消融后仅余温热的水潭,被少见的这般温柔渗入心灵,天落回以同等的轻柔。
简单地问候后便是日常的洗漱干饭无所事事时刻。
踩着她入住后才搬进浴室的小板凳,天落呆呆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纵使面庞可爱,但表情冷漠令人难以贴近,隐藏在表皮下的心灵又是极度地敏感,极易不安,还总任性地给周遭人添乱,简直满是缺点。
但噬对这样的她说出了要一直陪伴着她的话。
光是想到这点,嘴角就要忍不住地上扬了。
当然,仅限于此。
这张脸仍旧摆不出激动的神情,令人扼腕。
正当天落准备拿杯子漱口时,她瞥见嘴角的一抹艳红,食指抹过,试图将艳红抹去,自是无果而终。
说起来,她的外貌和天几乎一模一样…不,现在多了一丝不同。
撩起左侧的刘海,显露出灵动的白金色瞳眸,同整张脸气质略微不符地写着满眼欢悦。
“好奇怪…”
明明右眼的紫瞳仍保持着冰冷与锐利,左眼却擅自将内心表露出来。
放下刘海,姑且将眼睛的问题忽略,天落再度思考起自己面容与天相似的缘由。
是噬仿造着天而制作的吗?
(这是你的面貌,无关他人。)
冥冥中好像听到了谁在低语,天落选择了相信。
倒水时械灵忽地出现在身旁,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你怎么了?”
往日里没精神的都是自己才对,怎么这次反倒是活力满满的械灵疲惫不堪,自己神清气爽。
“没睡好而已,快点洗漱完去吃饭吧,你和织风约了魔法指导吧。”
平时都窝在精神世界的械灵真的有必要休眠吗?这样危险的问题她差点就脱口而出了,总感觉问出来就会遭致世界毁灭呢。
“说起来,我昨晚好像得到了天启呢。”
边说着边往口中灌水,将牙膏拖出来的泡沫带走后一同吐出,天落思考着牙齿洁白是否也算是优点?
(不,这是最基本的吧。)
“天启?啊,口红印…消掉了啊(小声)。”
听到感兴趣的内容,械灵探头,漂浮着在天落身边躺着,顺带观察昨晚留下的痕迹。
既然这玩意会保留下来,也就说明昨晚切实不是精神世界啰。
那家伙,当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天落拉去了另一个世界,就连噬都没惊醒…械灵浑身发寒,噬可就抱着天落呢,对方究竟是怎样在前邪神的手上达成这般壮举的?
说是神迹也不为过了吧。
一联想那家伙诡异的力量,械灵就气得牙痒痒,那丝线仿佛无视了法则,轻易地就侵入了自己支配的空间,然后把自己绑成一团。
绝对要想办法弄清那家伙的意图,否则她实在没法心安。
“嗯,就是‘铭刻苦难之鸦与救赎’这样的,那个声音让我去寻找生着血瞳的黑鸦以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戴黑色面具的人呢。”
天落闭起眼,双手紧贴胸前,一副虔诚的模样。
这算天启…?
械灵嗤之以鼻,但在天落的面前又不大好表露出来,毕竟昨晚被强硬地封口了。
不过就让天落暂且这么认为吧,违背那家伙要求的举动存在着一定量的风险,在具备把她击溃的能力前械灵不打算轻举妄动。
“咔哒”
拉开门,跨越宽敞的走道,饭桌前织风和渊末已然等候多时。
“天落!快点来吃吧,不然菜就凉了。”
见她到来才慌慌忙忙地收拾脸上狼吞虎咽留下的食物残渣,傻龙引起狐女的一阵哄笑。
此景温馨得令人想要驻足停留观看。
“来了。”
晴光化作披肩温暖身子,天落在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正欲找个椅子却被拉上双膝,渊末开朗的笑颜正在眼前。
“到新的早晨了呢。”
天落喃喃自语。
这不是挺好吗,悠闲松散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