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俩就去当了半天的义警?”
面对噬无可奈何地质询,天落羞愧地低下了头。
“嗯~因为妹妹是个很有善心的人嘛,对恶行没法坐视不顾。”
星铸坐在油漆桶上,宠溺道。
四人于某间废弃的车库会合,距调查开始已然经过数个小时,天落她们在暗巷里每每目睹镇压暴徒的警员都会出手帮上一把,到底还是没找到苦痛教团的丁点线索。
“呜…”
沮丧地靠墙坐下,天落抱膝无言。
“不过这座城市的治安真的堪忧啊…”
星铸感慨道,夜羽点头肯定,
“这座城市曾经属于三不管地带,地下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倘若在数百年前黎明鼎盛的时期还好说,但那次事件过后,黎明现在估计抽不出什么人手管辖。”
“是啊,那次事件当真给了黎明不少打击呢。”
星铸说着,眼神不知为何飘向天落,白发少女不明所以地歪头,噬亦不知晓她的意思,二人等待着解答。
“唔姆,黎明一直作为势力最大的组织统辖全人类,其底蕴自然是深厚,照理不该出现人手不足的问题。不过啊,过去曾发生过一个事件,彻底动摇了黎明的根基,夜羽,你应该知道吧。”
“是,那次事件被黎明命名为‘魔龙暴动’,但真实的名称应该是‘魔龙剿灭作战’。”
夜羽唤出魔武,在地面上刻出一只凶恶的巨龙,星铸则洒下黑色粉尘,以手指拨动绘出无数个小人。
“顾名思义,魔龙剿灭作战就是讨伐魔龙的行动,而那讨伐的对象,正是妹妹你的母亲,渊末。”
“妈妈?”
所以为什么要讨伐渊末呢,她明明还蛮温柔和善的。
“因为渊末她在黎明中臭名远扬,虽然现今黎明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不敢妄言,但在没立下恶名的过去,她可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还衍生出诸多称号,”
看出天落眼中的不解,星铸细致地解释,
“比方说残虐的魔龙,这个称号就是因为她出了名的残忍,会以极为凶暴的方式把敌人撕碎,还有灭世魔王,这个就是出于一个很久远的预言啦,详细的我也不知道,你回头问她或者初曜就是了。”
随即一把拍散地上的小人,星铸接着说道,
“于是啊,抓住渊末她某次击杀了一名议员的机会,黎明伺机以正当理由将所有的兵力派去剿灭渊末,当时的场面可大了,近百万的军势团团包围,还有百名以上的八九阶强者参阵,结果全军覆没。”
轻描淡写地讲述出结局,那是单从话语中难以理解的恐怖,唯有那次事件的参与者才知晓名为渊末之人的暴威。
拍了拍裤子,星铸跃下油漆桶,脚跟向后一踢将之击飞,腾空跃起踢球般将它踢向门口,正巧将一名刚拿出菜刀的暴徒砸得七荤八素。
“嗯,聊了一大通,反正时间不早了,再继续找下去估计也不会有啥收获,就打道回府吧。”
提出回归的建议,星铸的热情也被消磨殆尽。
苦痛教团隐蔽的手段当真了得,天落在心中同意了星铸的建议,微微颔首,只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攥紧裙摆,略微不甘。
“走吧。”
只是目光仍旧注视深不见底的巷陌,却无法贯透那漆黑。
“啧…”
紫眸深邃,唯有不悦的咂舌在回响。
…………
深夜,本该万物俱静,然知了仍不知疲倦地鸣叫,喧嚷个不停,惹人心烦。
别墅区的专用训练室中,白发龙姬摘下颈部的黑色项链,安置在一边的箱子上。
右眼淡紫的色调变得愈发深沉,微张开的粉唇中露出变得尖锐的獠牙。
右手化作巨龙之爪,然点燃巨龙之血过后天落站在原地,不作行动。
“去粉碎…撕裂…”
谁人在耳旁谗言,少女左手紧握风之剑。
“闭、嘴！”
训练场的地面立起假人,肆虐的暴风转瞬将之切割成齑粉,一个又一个的金属人偶站起,或被巨爪击碎,或被利剑斩裂,无数金属碎块跌落地面,天落恼怒不已,机械地重复着狂暴的攻击。
但是,仍然不够…那声音仍旧未曾消去,血脉鼓动着杀戮的欲念。
“大半夜的还来训练场,你可有够努力。”
少女心中一惊,龙爪擅自向后砸去,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掌所阻碍,无法移动分毫。
“看上去你对我有些不满,天落。”
英气的金发女性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少女哑口无言。
“你不该违背龙血的暴动,狂暴与凶恶是巨龙的本质。”
“但那样…我会忍不住夺去别人的性命…”
逐渐朝龙族转化的嗓子变得嘶哑低沉,天落竭尽全力地压下继续发动攻击的念头。
初曜见状悠悠叹息,
“你果然和渊末截然不同…但过度的善良不过是优柔寡断,你总不可能对每个敌人手下留情。”
轻轻松开手,后仰闪躲过割喉的剑锋,向后翻身闪过横扫的巨爪,即使这点程度的攻击连损伤衣物都做不到,初曜还是不想硬抗。
（若是养成懒惰的习惯就不妙了。）
“天落,从古至今都没有依靠理性战斗的龙族!一旦身处战斗,哪怕是以优雅著称的冰龙也会失控暴走,而你身上所流淌着的恰是最接近狂暴二字的艾兰诺菈之血,你唯有顺从。”
严厉呵斥过后,她瞥见那蒙面的纱布浸染鲜红,初曜眼神一凝,注意分散的刹那,紫色光焰在面前爆裂,待烟尘消散过后,她的踪影消失无形。
“呃啊……”
手刀敲击颈部,银剑脱手坠地,她将昏迷的娇小幼龙抱起,训练场中静悄悄的,唯有初曜听着少女平稳的呼吸独自思索。
“紫色眼睛的,一个比一个恣睢。上一个不顾自我以外的任何事物,这个就连自我都要违背。”
她如是总结。
“但这份善良,我倒是不讨厌。”
替少女处理起崩坏的伤口,初曜替少女重新戴上黑晶项链。
“正好…让这孩子也去【曜星】那边看一眼吧,既然有着这份善良的话,说不定可以交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