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内容纯属虚构,请勿代入现实)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儒堂……不过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啦,曾经是一个人走的,现在是和大家一起回来的。
与赤褐色的少女漫步在儒堂市的大街上,金发单马尾少女心情复杂地四处张望,感慨着物是人非的变化。
因为园长下了禁止单独活动的指令,亚北音留迫于无奈带上了重音蒂特一起活动。倒不是说不想和她一块玩,只是这样一来探望老师宿月的计划就要延后了。还好同宿月通了电话后,对方对此也表示很理解。
“音留,你家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重音挽着亚北的胳膊,一直生活在北方的她第一次踏上东方这片土地。
“就算有,我也不知道呀,”苦笑着摇头,亚北完全无从解答:“当年我的生活极度落魄,无家可归,连饭都吃不上,游玩对我来说基本是天方夜谭。唯一的休闲就是躺在公园上看天数星星罢了。”
“抱歉……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这种事……”
重音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当年亚北音留被大姐带回家后,一直没有提及自己的过去,众人也很默契的没有询问。让一个小姑娘离开家去融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总归不可能是在医院报错了孩子。
“没关系啦,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去随便逛逛吧。”冲重音微微一笑,亚北拉着她向热闹的市区走去。
可能亚北没有发现,她已经能以最平淡的态度讲述自己的往事了。
…………
“音留,前面那么多人是在干什么呢?”
在街上闲逛了许久,两人的注意力被前面一条街的异状吸引了。群情鼎沸的人群将整条大道堵得水泄不通,还在摇旗呐喊着什么。可是距离过远,二女完全听不清他们的声音。
“前面好像是市政厅……我们在外围看看吧。”
眺望远处一个个激动到脸色涨红的市民,亚北踮起脚尖使劲看向那头,直觉告诉她大概率出现了一些不妙的情况,但对家乡的感情又让她难以轻松忽视。
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故乡终究还是故乡啊。
“抗议!”抗议!”
“我们要自由!”
“独裁者去死!”
人群高举条幅,向政府大声发出抗议,但碍于一排排的士兵将正门保护其中,双方目前还处于一个对峙的局面。
“他们这是在干嘛?我过去看看。”咬着吸管的重音撒开亚北的手,准备上前去找人询问。
“等一下,情况不对劲。”一把攥住重音的皓腕,亚北拉着她缓缓向建筑物后面退去。
不情愿地想要挣扎,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重音目瞪口呆的闭紧了嘴巴。
只见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在将官的指挥下从侧翼将参与示威的观众们团团围住,紧接着无差别的打击就开始了。条幅被撕裂,设备被砸毁,人群被驱赶逮捕,刚刚还声势浩大的现场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你们干什么!我们是有游行权的!”
“混蛋!不要打人!”
“政府的走狗!都去死吧!”
一片狼藉的乱象中,几名激进者甚至掏出了热武器,但寥寥无几的反抗立刻被大股防暴警察制服了。眼见着游行群众都被逮捕、打晕打伤,三名青年男子竟然突破防线冲到市政厅前,高高扬起了手中的匕首——
“不自由,毋宁死!”
令人反胃的血浆飞散在半空,随着三具尸体轰然撒落在地。在他们身下,大股污浊的赤红蔓延开来。
“搞什么?他们……自刎了?”
惊恐地捂住嘴巴,重音双腿发抖地抱住了亚北的胳膊。如果没有好友的支撑,她下一刻就会跌坐在地上。
干呕一声,亚北架起重音快步撤离:“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一路狂奔绕过了这条街,看看已经见不到市政厅的大楼后,二女在僻静小路里停下了脚步。
“呼…呼……太吓人了,刚才那是什么情况?鬼上人还是被恐怖分子胁迫了?真不把自己当人看呀?”重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了路边。
擦去额头豆大的汗粒,亚北徐徐蹲在重音身边:“呼……不知道……大概是当地的内部矛盾吧,这个架势明显不是咱们能插手的,就不要趟浑水了,回去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吧。”
重音点头赞同:“嗯,我觉得也是。”
见重音毫不拖泥带水的表态,亚北音留欣慰地吐出一口浊气。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啊,得亏来的不是miku,不然她肯定又会搅和进什么奇怪的事件中去。只要不主动瞎搅和,灾难就跟我无关。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美丽的世界,永别了!”
诶?什么鬼啊?声音好像在……我头上?
突如其来的吟唱声吸引了二女的注意力,讶然地仰脸上视,亚北惊恐地看到一个人影从楼上一跃而下,越来越大……
“哇啊啊啊啊啊啊——!”
………
“嘶……对不起,你没事吧?”从楼顶施展信仰之跃的黑辫少年赶紧从被压扁的亚北音留身上离开,顺便把对方扶起。
“疼疼疼疼疼死了……怎么可能没事啊!”
捂着脑袋呲牙咧嘴,她的玉手还在因痛感微微抽搐,刚刚的冲击明显对亚北造成了沉重打击。
“话说你又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在那么高的楼顶下来?”重音将受伤的亚北搂入怀中,神色茫然地仰望建筑物。
这是一栋四层的居民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如果真摔到实处估计能把这位少年送走。这是什么傻卵二刺螈在玩超级英雄的游戏吗?
轻咳一声,少年的面色有些尴尬:“我在尝试解除这个世界的时间与空间对我人生的限制……”
“说人话!”
“我想紫砂……”
“哈?说什么蠢话?你现在才多大?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非要走这种极端的方式?你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要不要带你去看看神经科?”
从“脑震荡”中恢复过来的亚北音留双手叉腰,对这个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怒目而视,连珠炮似的话语也从樱桃小口中接连蹦出。
眼瞅这位少年大概和亚北二人一样大年纪,不去建设祖国却在这里自寻短见,亚北就一阵来气。
刚从宿月的教导下思想走上正道的亚北音留才开始感觉到世界的美好,就碰到了“世另我”,说什么她也要纠正纠正这家伙的大脑。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条小辫子总感觉和亚北音留认识的某个人很像呢,说不定有什么亲戚关系?
“别说了!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我要离开这个黑暗的世界!”
中二病是吧?傻卵二刺螈能不能爬远点……给我好好说话呀混蛋!
虽然亚北有心帮忙,但无奈忧伤的少年双手掩面,嘴里还说着中二的蠢话,丝毫不给亚北音留施展嘴遁的机会。
“是因为今天市政厅前发生的事情吗?”
虽然心态改变了,但亚北对他人的话语仍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加上自己的分析,心思缜密的她很容易听出了少年话中的重点。
“嗯……说起来你们的口音似乎是北方人……原来不是对现实麻木不仁的本地人,而是一无所知的外地人吗?要不要听我讲讲这里发生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无处发泄,又或许是因为觉得眼前的两位少女将是他在人生中见到的最后两个人,少年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亚北点头同意:“可以,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本名戚威,名字只是本人这个世界的一个代号罢了,随便叫我什么都可以。因为世界即是我,我即是世界。”
这个人的思维……简直可以和二次元相类比,就简称为二比好了。尴尬地扣了扣重音蒂特的腰子,亚北耐着性子听眼前的少年普及东方时事。
“因为一年前邪教组织与恐怖组织在东方行省内出现,导致政府封锁了行省的全境,并承诺彻底剿灭敌对势力后开放。但直到现在官方还未能兑现承诺,反而一直在用这个理由压榨民脂民膏,受不了的人民提出各种方式反对,但都被镇压下去了。”
听完他的话,这是亚北音留在自己脑子中总结出来的事件概括。
“正是如此。”麻木地点头,大概是因为看淡了,戚威反倒显得异常平静。
亚北秀眉拧结,满目不解:“这确实是让人很心寒的一件事,但你没必要因此寻短啊。”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保大家才有小家,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叹惋地摇头,这个家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亚北。
戚威毫不客气地嘲讽让亚北险些炸了毛:“喂,我可是在帮你说话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性别歧视?我是不懂这方面了,但我总比看不惯就紫砂之类的逃避现实者要好的多吧!”
亚北一句话让戚威破防了:“别胡说八道!我才没有逃避现实!”
“如果觉得自身有错误就去修改,如果觉得社会有问题就去建设它啊!你在这里自怨自艾算怎么回事?想逃离这个世界的愿望,说到底不就是从对自身能力不够产生的自我怀疑中、从对自身现状不满产生的破裂感中诞生的吗?”
大声呐喊出这段话,亚北音留毫不退缩。因为自己也有着相同的境遇,她才能完全理解对方的心情。
“那……那又怎么样?说起来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啊!”被这个口齿伶俐的丫头逼得毫无还嘴之力,戚威只能气急败坏地选择摆烂。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给你这个,三天后晚上九点,按照上面的要求来看我的演唱会。”从兜中拿出一张邀请函,亚北毫不客气地甩在了对方头上。
戚威绷着青筋的脸上写满了懵逼:“不是,什么鬼啊,我凭什么要去看你一个丫头片子的乡村演唱会?”
“你这破嘴是真的臭啊,”亚北轻叹口气,不满地白了对方一眼:“看你虽然这副样子,但也是个音乐人吧?音乐是该传递希望的,不是像你这样传递绝望的。你这就好像医学生当屠户一样,我来让你看看人活着应该做什么。”
亚北的激将法让戚威气笑了:“就是因为音乐救不了那些家伙,我才决定弃音从文的!我玩了多少年的音乐了,就凭你也敢来班门弄斧?小小女流,可笑不自量!”
“还是那句话,做不到是因为你自己的能力不够。再见,爱看不看。”
被戚威别扭的说话方式搅得心烦意乱,亚北也懒得跟他互怼了。扔下一句嘲讽,她丢给对方一个潇洒的背影,随后便头也不回的和重音扬长而去。
“不看!我就算再从这里跳下去,死外边,我也不会……”戚威愤怒的宣言说到一半,却在眼角余光瞄到邀请函上的三个字时哽住了。
伶,伦,阁?
……
“音留,真是霸气外漏啊!”挽着亚北音留的胳膊,重音笑得格外灿烂。
“说不动的倔驴,只能用行动来打动他了。”亚北微微摇头,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让人无语的家伙。
重音揉揉脑袋:“你就不怕他不来?”
“哼哼~我相信伶伦阁的招牌,以及……我的魅力~”歪头一笑,亚北双眸俏皮地眨动几下。
“噫~行啦,咱们也该回旅馆休息了。”
好笑地轻拍亚北肩膀,二女有说有笑的朝着旅馆的方向走去。
步履轻盈地转过街角,两人下一秒却惊愕的定在了原地。
两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少女们,它们锃亮的刺刀上还沾染着未擦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