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拉开日升的序幕,开始上演崭新的一天。明澈透亮的苍穹之下,柔和的光芒顺应着季夏的凉风,穿透过氤氲的雾霭,将朝气播撒到原野与都市。
热闹的酒店大堂中,朝气蓬勃的少女歌姬们忙碌着拼起桌凳,将一份份佳肴摆好,早早地准备好了庆功宴。
“为我们的康复与巡演成功,干杯!”一脸兴奋的重音蒂特举起酒杯,向其他歌姬们示意,只不过似乎没有人搭理她。
“干什么杯啊,赶紧干活!人都还没来齐呢,蒂特你又从哪偷偷搞来的酒?”
一记手刃敲掉重音的酒杯,亚北音留拧住对方的耳朵,将呲牙咧嘴的重音拖走了。
一向跟小猴子一样又皮又能蹿的重音被亚北治的服服帖帖的,完全被拎着脖子走了。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呢。
乐正绫无奈摇头:“这个重音也太蒂特了……”
言和苦笑吐槽:“不要那么自然的把蒂特当做形容词啊,还是个听上去不怎么好的贬义词。”
姚明雪深以为然:“蒂特是这样的,做人不要太重音。”
“听上去更奇怪了啊喂!”被拖走的重音的声音在远方飘了过来。
亚北音留没好气的在重音头上爆了三个栗子:“你还好意思说,是人家的巡演成功和你的康复吧,支撑起演唱会的明明是箬茗和其他学姐们,人家第一功臣都没现身你就开喝了,未免也太蒂特了吧。”
“啊呜!好痛的啊音留!”委屈巴巴地抱住脑袋,重音又左右张望着寻找浅蓝色少女,未果,她只能把目光投向一旁搬运饮料的于雯雯。
“这么说来确实没见到箬茗呢,雯雯知道她去哪了吗?”
对此询问,后者也只能疑惑摇头:“不清楚呢,一大早去箬茗房间就没能见到她。”
重音瞬间警觉:“不会是被奶油糖星人绑架了吧?”
“那又是什么鬼啦!少贫嘴,赶紧去跟我干活!”又是毫不客气的一记手刀,亚北揪着重音头上的包,把她带进了厨房。不过即使被拉走了,隔着大老远歌姬们还是能听到她的碎碎念。
“你虐待俘虏……你这是违反rnm公约……”
随着厨房“当”的一声巨响,堪比路易上断头台的巨大音效过后,世界终于安静了。
“箬茗妹妹的话……今天天还没亮就被虞老师和钟离老师叫走了,看她们紧张兮兮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
楼梯传来的女声打破了大厅的寂静,身着白衣的白发女子自螺旋楼梯口走过来,慵懒地坐在圆桌的角落中,还顺手拧开了一瓶果汁。
“纯白学姐贵安,”与伙伴们一同向面前浑身雪白的学姐礼貌的打过招呼后,凯蒂不无担心地蹙起柳眉:“意外……难不成是南方的问题没处理好?”
演出结束回到酒店后,凯蒂便将遭遇的意外事件都告诉了其他人。就像在东方行省一样,歌姬们之间都是相互通气的。
当然,她还是隐瞒了部分自己和蓝箬茗的小秘密。虽然和蓝箬茗没有通过气,但想来同样聪明的两人口供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这就不清楚了,咱也不是什么包打听啊。”摇晃着头顶可爱的兔耳朵,纯白学姐驱散了围上来八卦的小学妹们:“好了好了,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争取在老师们回来前做好准备工作。园长那边也来了消息,说是miku妹妹身体状态恢复的很好,大概两天内就能回来了。”
“明白了。”
在学姐的号令下一哄而散,歌姬们又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对于这位大自己五届的学姐,她们心底还是很尊重的。
一个技艺精湛、品格良好的白富美学姐,积极投入学园怀抱后又得到了学园的倾力支持。现在作为弘音学园御用职业乐队兼蓝星顶级乐队之一——[last note]的节奏吉他手,夏纯白也算是一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全园偶像。
在带队老师们无暇管理学生们的一些时间,夏纯白都会来帮助凯蒂,恪尽职守的完成自己身为学姐的任务。
希望老师们一切顺利吧……
长舒一口气,夏纯白的视线落到窗边,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
与歌姬们的其乐融融不同,此时的虞琼、钟离洛和蓝箬茗三人脸上均是一派认真严肃的表情。
确实,总不能坐在合议庭的旁听席上还嬉皮笑脸的。
注视着被告位上略显慌张的顾子期和镇定自若的唐宗志,三人复杂的心情不一而论。
头疼地揉揉脑壳,到现在蓝箬茗都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短短半天时间,就从人生赢家被反攻倒算了,顾氏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昨天身心俱疲的蓝箬茗晚上回到酒店向老师们结算了一天的战果后,回到房间便倒头大睡了。本来计划偶尔晚起一天睡个懒觉的,却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被老师们叫起来了,好好的懒觉意外的变成了早起,蓝箬茗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
看老师们焦急的表情,蓝箬茗也不好在这时去询问什么。昨晚睡眠时间不足,在这里补上也挺好的。至于顾子期和唐宗志发生了什么,她是完全不感兴趣。
顾氏扳倒陆家集团必然会成为下一个陆氏,这俩人一个掉钱眼里的资本家,一个满肚子坏水的白眼狼,在一块狼狈为奸做出什么坏事都不稀罕。
可惜像这样的地头蛇,没有像陆氏那样致命性的证据,想用庭审把他们扳倒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真想看到这俩家伙锒铛入狱的模样,那样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在书记员宣布法庭纪律、全体起立结束后,蓝箬茗便无所事事的倚靠在座椅上,开始闭目休息了。
“现在开庭!”
随着一记令所有人心神颤栗的清脆锤音敲响,庭审在审判长的授意下正式拉开了帷幕。
经过审判长核实双方当事人身份信息后,蓝箬茗终于清楚了原告是谁。顾氏集团下属的湖光织造局局长把亲爹捅上了法庭,父慈子孝局,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只不过……他们是图个什么?跟着前途光大的顾氏,织造局必然也能得到一帆风顺的发展呀。想单飞肯定不是这么个飞法,取而代之也不现实。难道说,主谋另有其人吗?
凝视着原告席上义愤填膺的织造局局长,蓝箬茗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只能坐在位置上安静旁听。
令人惊讶的是,本以为这次的申诉只是为了织造局为了争取权益而进行小打小闹的内部竞争,但随着记录顾氏不法行为的人证物证越抖越多,法官们也开始郑重起来。
从偷税漏税到贩卖违禁品,从勾结地方官员到私通敌国经营,资料的数量之多和证据确凿,就算顾氏直系高层估计也难以捋清,不晓得织造局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绝密资料。这波属实是和顾子期玩命来了。
就算对法律条例不是很明白,蓝箬茗单是从顾子期面如土色的反应来看,就知道他大概是免不了牢狱之灾了。合议庭其他人的反应也是相当精彩,有的叹惋,有的愤怒,有的无所谓,有的麻木。
像是周处除三害一样的剧情,刚成为南方除害英雄的顾子期不到半天就华丽落马,这其中巨大的落差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了。
而在原告陈述诉请后,原告律师又做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向审判席递交了一份承诺书。
这点在大家看来并无任何不妥,按照帝国法律来说,上诉必须要有一个明文可查的承诺人签字画押,为原告方提供的资料负责。这也是应对虚假上诉等情况而制定的政策。
到目前为止情况还一切正常,但当书记员念完承诺书的内容并读出落款时,事情变得有点不对劲了。
“唐宗志先生,您是否承认以上承诺?”
谁?承诺了些什么玩意?
这个戏剧性的转变让包括弘音学园三人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也让年迈的审判长和他的老伙伴们惊呆了。
该说原告是蠢,还是蠢的离谱呢?你就算再找不到保证的人选,也不能把对家二把手的名字挂上去吧?
这完全相当于把织造局的底牌拱手让给了唐宗志,按照帝国法律的规定,全权负责人掌握一切证据。也就是说,织造局的资料是否为实,现在只在签了名的唐宗志一念之间。
你家的承诺人还坐在被告席上呢!就算是个弱智也不可能做出在自己脖子上打结的事情吧?
就算审判席再想制裁顾氏,他们也没有任何手段去进行任何作为。现在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唐宗志一个人手中。只要唐宗志一口否决,织造局提供的资料就会变成一团废纸。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家伙还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啊。
微微挑动眉毛,蓝箬茗若有所思地咂咂嘴,她对唐宗志的厌恶又上了一个台阶。
现在很明显,织造局的幕后推手就是唐宗志,大概率这家顾氏旗下的企业属于唐宗志的势力范围,而顾子期和唐宗志之间的利益划分出现了分歧,导致唐宗志直接逼宫。
通过这种手段进行示威,只要让顾子期明白,顾氏的生死就在唐宗志一念之间,接下来他就可以分到更大的蛋糕了。
至于为什么唐宗志本人也坐在被告席上,或许是为了表明自己还是和顾氏共进退的。毕竟无论如何,唐宗志总不可能把自己送进去蹲大牢。
庭中部分人的想法基本和蓝箬茗一致,但唐宗志接下来的话旋即在法庭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并让他们的猜测落空了。
“我以顾桥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的身份,承认上述资料有效。”
诶?发生了什么?这家伙冲着自己后脑勺开枪了?死者自杀了?死于背后身中数抢?
尽管一天内见到了多个意外情况的发生,但唐宗志的话还是让蓝箬茗瞪大了双眼。
“肃静!”
“当”的一声砸在桌案上,审判长呵止了喧闹的人群。尽管看他那哆哆嗦嗦的胡须也不能用淡定来形容,但多年的职业素养还是令其镇定的将流程接了下去。
在威严的审判长强有力的控场下,整场审判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