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弟子虽然气炸,但这里还是凌剑峰的主殿,他们并未第一时间拔剑,而是看向他们的师尊。
“林宵门主,此人欺人太甚。”清鸣峰门主转过头,怒气冲冲的对着林宵说道,“在这大殿之上,在众多门主面前,就敢拔刀,这样的弟子怎么能入剑阁?!”
林宵本就有意推波,心里暗暗窃喜。
“既然如此,好久没有不同山峰的弟子切磋了。”他摸着光滑的扶手,漫不经心的说着。
“林宵门主。”梨花雪看了他一眼。
冰凉的目光让林宵稍稍有些不敢直视,但很快,他稳定下心情,笑着说道,“就两个山门的友好切磋罢了,剑阁之中的弟子这样的机会甚少,都是同师门内的切磋,偶尔换一换切磋切磋,无伤大雅。”
梨花雪沉默,视线来到了白景的脸上,却见他似乎并未有太大的波澜,摸着酒杯也就坐了下来。
两名清鸣峰的弟子拔出了剑,眼里一片愤怒的火光。
但情绪总会让人露出更多的破绽,这点莺说的没错,无情无感,她的刀比别人更快,也更准。
仅仅四刀,每人两刀,不多不少。
一刀劈开对方的灵器,紧接着第二刀挑飞对方的灵器。
莺控制好了力道,紧紧是他们的胳膊震的发酸,当白景的视线移过来时,已经结束了。
那两名弟子瞪大的眼睛,甚至手里的剑什么时候脱落都不知道。
场面鸦雀无声,各路门主自然是看清了莺的动作,挑刀的姿态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身法快速,刀法精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属天才。
莺也懒得理会,准备扭头回到白景的身边。
但在其后,一名被挑飞武器的弟子紧紧咬住嘴唇,望着师尊铁青的脸色,他颤颤巍巍的蹲下身,捡起剑,然后飞速窜到了莺的身后,用力的一剑斩下。
在场人倒吸一口冷气,他的动作太快了,电光火石之间。
但有人,比他更快。
白景捏起桌角的碟碗,用力的一弹,精准的击在对方举剑的手腕上,剑刃看下的方向偏离,莺回过头,眼神冷冽,举起刀,这次她没有犹豫,锋利的刀刃划在了对方的胸口,鲜血染了一片。
“你..!”
清鸣峰门主连忙站起身,走到那名被砍伤的弟子面前,蹲下身迅速探查起爱徒的伤势,林宵和林门随之走了过来,几番查探之后,林门抬起头,目光落在白景脸上。
“都是同门,何必出手如此恶狠?”
“恶狠?眼睛不要可以去捐给有用的人。”白景挖着耳朵,“如果不是我出手,现在倒在那儿的就是我徒弟,那个时候,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林门一时语噻,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宴会已经被打乱,白景吃的也差不多了,在继续待下去毫无意义,索性借着机会,他与梨花雪告别,至于林宵,还是清鸣峰的众人,白景都懒得去理会,公道自在人心,那么多人看着呢。
“白景门主。”
在白景走出主殿的那一刻,背后传来清鸣峰门主低沉的声音。
“排名赛我们再会。”
白景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迎着夜风离开了凌剑峰。
大殿外,慕容瑶看见茶糜一直站在门口,注释着白景离去的方向,她走了过去,发现小师妹正不停的低笑,声音虽然清甜,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你见过正常人对着一个地方儿傻笑的吗?
“师妹,你笑什么呢?”慕容瑶有些疑惑。
“呀,师姐。”茶糜像是被打断吟唱一样,回头,脸上那份笑容更加天真了几分。
“没有呀,我只是看见师尊很高兴而已。”
说着,她再次将头扭向殿外,那里却已经没有了白景的身影。
哈..
师尊。
茶糜的眼眸闪过一丝猩红,她好想..再看看师尊与平日不同的地方,各式各样的情绪,她都想知道。
她的声音像蚊子一般细小,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得清楚。
“好想把师尊关在小黑屋,所有的东西都只展现给我一个人看呀..”
“啊呸!”
从凌剑峰下山的路上,白景重重打了一个喷嚏,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自己才离开没一会儿,就有人想他了?
身边,莺与他并着肩膀,一同走下阶梯,她的神色平静,仿佛刚才的事情对她根本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今天谢谢了哈。”虽然只是寄宿的徒弟,但白景认为还是有必要好好感谢一下对方。
最开始,是她在为自己出头。
白景自己都没想过。
“谢谢?”莺撇过头,眼眸中透着一点不解,“不用谢,我只是说出了实话,而且你也帮我说话了,所以我们扯平了。”
“你还真是铁面无私。”
两个人走到凌剑峰的山脚,这个时候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山脉,她说。
“我有些不懂,师尊。”
“不懂什么?”
“明明许多时候,你不用那么忍耐的。”
莺虽然不明白白景为何一直都是玄境十重的修为,但在那天夜晚,最后他使用出来的招式,那把苍天而立的白色剑影,根本就不是一个玄境十重的人可以用出来的招式。
凝视着莺的表情,白景招呼着她继续往前走。
“有的时候呀,寄人篱下,就得身不由己,过于锋芒毕露也会遭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看看,我现在只是末尾的山峰,树敌就如此之多,更别说来一发大的。”
“这样..”莺低着头,数着她与白景的影子。
走着走着,她忽然说,“师尊,你刚才是不是说要谢谢我?”
“啊..咋了?”
“谢谢不能用口头,要采取行动。”
白景脸上一副黄豆汗的表情,他感觉到了一点点不妙,所以试探性的问了一声,“你..想要什么?”
“我想吃肉,上好的牛肉。”
“还没吃饱啊你丫的!”白景下意识的摸了摸钱包,干瘪的手感让他倍感心痛。
痛,真的太痛了。
还有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你这么鸡贼啊喂!
可最终,白景还是答应下来,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还有扬起的一丝嘴角上。
“走吧,我们回家。”
莺的神色稍稍愣住,却看见白景已经向前走了几步,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最后,她快步跟了上去,与白景的影子融为一体。
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