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糜结束了在凌剑峰的一天,她哼着小曲儿,欢快的走在松软的草地中,像极了一只脱缰了野马,月光拉长了她的身影。
她推开院子的门,皎月悉数照亮了院中的景象,一片荒凉。
就好像这里从未有人住过。
茶糜煮上了一杯热茶,嘴里的小曲从未停过,等到打理完了一切,她才推开院中房间的门,脱去了沉重的道袍,露出里面精致的裙摆。
她一边品着茶,一边盯着外面的景色发呆,直到过了会儿,她拉开柜子的抽屉,里面放着的,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影石,可以记录当前环境的小玩具,价格不贵在东域随处可见。
她抚摸着手心里的石块,上面有着好几处白痕,像是岁月无情的席卷而过,茶糜注入一丝灵气在里面,影石发出暗淡的光。
在里面,是一个少年的背影。
他穿着剑阁的白袍,干干净净的容颜上,是一丝温和的笑意,那是她的师尊,白景。
与现在的他几乎相同。
而在另外一处,个头矮小的女孩正牢牢的抓着他的衣角,看起来不超过五岁,她比白景穿的还要精致,一看就是名门望族的大小姐。
茶糜纤细的手,点着白景的脸颊。
好看的指尖从他的脸颊穿透而过,茶糜笑稍稍黯淡了些许,回忆像是翻滚而动的潮汐,在一片火光中,那个少年对自己说。
“活下来,等你长大了,不嫌弃的话,可以去剑阁找我。”
“我已经长大了呢...白景。”
空荡荡的房间,传出茶糜的低喃,她拿出抽屉里的陶瓷瓶,咽下了里面黑色的丹药,稍稍舒缓一口气后,她低下头,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里面记录了白景身边的人。
慕容瑶,梨花雪,林宵,还有后面加进来的莺,以及今天的清鸣峰门主,还有林门。
随后,她卷起毛笔,在林门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叉。
此时,她的院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茶糜知道是谁,她略微疲倦的神色荡然无存,恢复到平日里光鲜的模样,嘴角扬起的是不变的笑容。
“呀,师姐。”她笑眯眯的披着厚实的道袍,打开了院门,却拿身子挡住了院门缝隙。
她歪着头,哈着白气,“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慕容瑶拿出一袋小零食,“别的弟子给的,分你一些。”
“我还以为凭师姐的傲气,肯定不会要这些东西呢。”茶糜没有拒绝,小心翼翼的将那袋小零食扔进了袖子里。
她张望四周,“师姐,林宵门主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不过我也有在考虑。”
“哦哟师姐。”茶糜惊叹了一声,“虽然是我建议你可以考虑考虑林宵门主,但..你这是要一条路走到黑?”
“师妹不也一样的。”慕容瑶笑了一声,“选择与我一起离开凌剑峰,不也是一条路走到黑。”
“你...还没原谅师尊吗?”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他有他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慕容瑶耸了耸肩,“这么些天,我也想了许多,少了他,我一样能活,倒是你师妹,一直都还在为白景说话。”
“毕竟五年师徒情呀。”茶糜扣紧了衣服,她想了想,“这段时间我也字想,是不是应该和师尊道个歉?最起码,也应该祝福一声他收到了新徒弟。”
茶糜并没有说名称,她其实很想说你,但估计慕容瑶并不会接受。
“是他自己让我走的。”
“那不是因为林宵门主吗?”
“他本就知道,我和林宵门主并没什么。”
“不是任何人都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有时候你应该去告诉师尊。”虽然茶糜并不想让慕容瑶多嘴就是了,现在挺好的。
慕容瑶披着雪白的披肩,回头望向远处朦胧的山脉。
那是隐士峰。
“我只是想让他努力一点。”
方法用错了呀,师姐。
茶糜很想这么说,但最终,这句话还是淹没在她的喉咙里。
“师姐呀,现在我们的日子的确比从前好,吃穿用什么都不愁,只是,这真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在这么下去,你可就真的不能回隐士峰了哦。”
慕容瑶沉默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想说的话却久久未曾脱口。
……
摇曳的烛光中,梨花雪揉着惺忪的睡眼,她穿着单薄的衣裳,雪白的肌肤隔着一层薄纱,若隐若现。
“醒啦。”声音,来自于她的身边。
梨花雪定睛一看,连忙直起身子,拿起身边的被褥挡住了身体,她咬牙切齿,“你..出去!”
“我说,要不要这样,好歹我也帮你度过了狐印,足够你支撑一段时间了。”白景无奈的耸了耸肩,他探出手,手指在梨花雪光洁的肌肤上游走,她皮肤里的那抹粉红再次涌现出来。
梨花雪下意识的向后退,“你..你别碰我!”
“安静。”白景看了她一眼,“大师姐,你也不想正规场合的时候,水流一地吧?”
“你..”
梨花雪咬着嘴唇,绯红布满了她的双颊,她下意识的将大腿分开了些,却又立马收拢。
梨花雪,你不是这么放.荡不羁的女人!
但..
身子就是忍不住。
她舒服的哈了一口气,听到自己发出如此娇嫩的声音,连忙捂住了嘴角,那头,白景只是笑了笑,他抽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的水滴。
“差不多了,至少一个月不会复发。”
“你..闭嘴!”
“行行,但大师姐,如果那个时候不是我出现的话,可能你就成为那些狐族的鼎炉,这时候都不知道死哪里了。”
早年,初出茅庐的梨花雪奉命剿灭东域的一部分狐族,那些狐族修的了邪术,成为妖狐,只是那个时候,梨花雪道心不稳,中了狐族的埋伏,被刻下了狐印。
狐印,是刻下之后,当你醒来看见的第一人,只能臣服与他,成为他的玩物,身体,脑子不自觉的都会为他而动,也必须每隔一段日子,需要对方的雨露。
当时梨花雪被抓住,被刻下狐印后,醒来看见的第一人,是一剑劈开那个狐妖脑壳的白景。
梨花雪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白景会在那里,之后的事,她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之后,她正骑在他的身上,对方的胸膛全是她的指痕。
在剑阁,梨花雪一直都是冰清玉洁的代表。
是无数弟子仰慕的人。
她当然知道白景没错,但内心里却过不去那道坎。
窗外清风浮动,白景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这次来,是因为你帮我说了话,不然清鸣峰大概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
梨花雪涨红着脸,她的神色稍稍平静了几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玄境十重的事,还有你真就把慕容瑶和茶糜放在凌剑峰了?她们没想过回来?”
“想过。”白景耸耸肩,“但我想..不如不回来了。”
“你认真的?”梨花雪挑起眉梢,“她们天赋很高。”
“就因为如此,蜗居在一个小小的隐士峰没什么前途,”白景站起身,穿好了外套,“去别的山门,没准还能发挥一下她们的价值,你知道的吧,无论是谁,都无法逃脱黄昏池的束缚,但如果有了相应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白景,难道你..”
“慕容瑶,还有茶糜都很优秀,她们所作的事,我也清楚,性子我也了解,就因为如此,我才会这么做。”白景回头,温和的笑了笑,“还请大师姐保密,你也不想在正规场合当个喷射战士吧?”
“……”梨花雪的身子抖了抖,她捏紧了被褥的一角,娇艳欲滴的脸上,红唇被咬住了一道白痕。
她扭捏着身子,柔软的嘴唇张开之后又闭合,最后是止不住的厌恶,可她的话却是。
“那你..下个月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