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用更快的动作接住了那一颗又一颗散落的灵石,他扭过头,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不是吧?你不知道灵石不能直接买东西吗?”
烈煌卡了壳,她很想反驳几句,但白景已经将怀里的那坛桃花酿塞给她,“算了吧,这次我请你了。”
烈煌楞神的感受着怀里来回咣当的酒水,她虽已经成年,但烈家对于她的任何事情都有着相当严格的控制,从烈家出来之前,她都不曾闻过酒香。
白景又买了一坛后,却发现身边的烈煌,她投过来的视线不是感激的神色,相反,带有一丝危险,像是也注意到自己其实是受到了白景的帮助,烈煌又把头低了下去,数着小巧的脚趾,喃喃的念。
“虽然是一只狗,但还是谢谢了。”
白景:“???”
他刚想说点什么。
“闭嘴!”
瞬间爆发的烈煌,白景嘴角抽搐的向后退了退,果然又不是一个正常人,他曾以为,自己的前徒弟慕容瑶已经相当跋扈不讲道理。
如此看来..
小巫见大巫,小丑见大丑了。
“抒发”了一通情绪后,烈煌似乎收拾好了心情,“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座山峰的?哪一辈的弟子?”
“隐士...”
白景话还没讲完,烈煌就已经没了兴致,“罢了,你叫什么也与我没关系,今日谢谢你了,但也希望你能将今日的事忘掉,就这样。”双手抱着暖烘烘的酒壶,烈煌毫无所谓的转头,迈进了人潮当中。
白景抱着食材,亲眼看着她消失。
他从纸袋里掏出一颗苹果,咬了一口,“完全不能理解,四大名门的人都是如此?”
思索了一会儿,白景便觉得没了意义,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往来,他还是隐士峰的白景门主。
等到他叼着苹果离开,不远处,半灵槐携带了几名宵,停在原地,像是一直欣赏着这场闹剧表演。
其中一个人还打着一把涂满深黑颜料的油纸伞,替半灵槐挡住了散下来的阳光。
其实也是梨花雪发去了消息,她们奉命暗中保护烈煌在剑阁之外的安全。
“掌柜,你笑什么?”一名宵有些疑惑,他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正毫不掩饰的露出酥软,迷醉的笑意。
“啊,我有了一个好的办法安顿这位麻烦的二小姐。”说完,半灵槐转头对着一名宵命令道,“让梨花雪来见我,如果她说不见,你就是说是关于烈煌的事,她肯定会过来。”
等那名宵退下后,半灵槐才歪着头,看着白景的背影乐呵呵的笑。
白景回到剑阁的时候,盘算着手里剩下的灵石,他们这种修炼人士一般都是用灵石换取各种修炼药材,当然了,剑阁每个月都会往山峰按照排名发下灵石。
灵石在各个宗门都通用,甚至东域还有专门用于灵石交换的店铺,里面都是一些稀有的药材还有灵器。
在踏上隐士峰的阶梯时,白景看到了阶梯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她背着身子,身影在夹杂的风雪的浓雾中显得有些模糊,两条纤细的手臂向后,十指相互交缠在一起。
似乎是听到了背后的动静,她转过头,在看到是白景时,才露出甜甜的笑意。
“师尊。”
“糜儿?”白景抱着袋子,走到她的面前,疑惑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
“因为,我在等师尊呀。”茶糜灿烂的笑着,她背着手,一蹦一跳的跳到了白景的面前,她的脸颊光洁,仰着脸,清澈的眼眸盯着白景的瞳孔。
隔近之后,白景才看见到茶糜的鼻头冻得有些通红,本是瓷白的小脸上,透着一点点不明显的红润,像是站在这里很久了,连她的发丝上都沾着些许零碎的血沫。
白景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扬了扬手里的酒壶,“虽然我一直不太同意你们喝酒,不过如今你们也不再是我的徒弟,要喝一杯吗?”
茶糜笑眼弯弯,点头答应,“好呀,我当然可以陪师尊喝上一杯啦。”
白景有一个秘密地点,隐士峰周围一座矮小的山坡上,他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从洞口可以看到山下整个红雀镇的景色,要知道,他的隐士峰地理位置不太行,能看的除了山,还是山。
所以,他搭上了一个小棚子,天气暖和的时候,他有时候就会待在这里,喝着小酒,吃着糕点,坐到腿脚发麻。
茶糜也知道师尊有一个秘密地点,两个人坐在山洞口,白景点起了篝火,倒上了一杯桃花酿递给了对方。
逐渐升起的温度,驱散了茶糜身上的寒意,她感觉到暖和不少,身子也逐渐松弛下来。
“我还能喝上师尊给我倒的酒,还挺稀奇,其实师尊你是怕我们把你的酒喝完了吧,隐士峰的灵石不多,有时候吃饭都成问题。”
“别揭人老底啊。”白景苦笑了一声,“那个时候我只是想让你们安心练剑,喝酒误事。”
茶糜小巧的鼻尖发出朦胧的鼻音,很是可爱,难怪在剑阁,那么多人,都会追求这位小师妹,茶糜的名号虽然不足以凌驾慕容瑶啊,梨花雪这些人之上,但她始终,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范围,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等到那杯酒进了茶糜的肚子,她看着白景的眼神,仿佛回到了过去。
“师尊,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嗯。”白景点点头,“你还是想回隐士峰?”
“当然想回啦,师姐那个样子不代表我是这个样子呀,我可是一直都很喜欢师尊的。”
白景听着茶糜的话,他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念道,“糜儿,你之后的终点,也不会只是凌剑峰,不管是隐士峰,还是凌剑峰,都是你的跳板,你应该往前看,而不是往后看。”
“为什么呢师尊。”茶糜不理解,她眨着眼睛,努力的让神色保持着平静,“为什么师尊你..就是不让我回山呢,排名末尾?每个月灵石少?无法修炼,这些..我都不在乎。”
“那你。”
这是茶糜第一次,第一次看到白景逐渐变冷的神色,像是洞外飘荡的细碎风雪,虽感觉不到寒意,却阵阵刺痛。
他说,“那糜儿你,为何非要执着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