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巷子中,烈煌独自一人坐着,夕阳拉长了她的影子,整个长街只有她一个人。
她低着头,直到一声下意识的尖叫,有什么东西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还带着一丝温热。
猛地抬头,烈煌看见的,却是白景那张相当欠揍的笑脸,正摇晃着手里的酒壶,里面是还散发着热气和酒香的温热酒酿。
最近三番五次能见到这个人。
烈煌撇了撇嘴,“你的活动范围还挺大,红雀镇都不够你逛的是吗?”说归说,但她还是顺势的接下了温酒,热乎乎的触感让她的手掌都温暖了不少。
“你可是烈家的人,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不少人的心。”
“所以,是剑阁让你来的?”尖锐无比的反问,白景耸了耸肩。
“毕竟你可是大小姐。”
“大小姐大小姐,你们都是如此。”烈煌略微不爽的挑起眉头,她知道这不是白景的问题,他也是奉命行事。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街道口,这片宁静的街道尽头路口,正巧路过了温馨的一家三口,孩子被父亲抱在怀里,手里还拿着糖葫芦,不停晃动着小脚丫。
“普通的凡夫俗子真好,可以随意的外出。”比起她,烈煌也清楚,她只要踏出烈家的领地,无数只眼睛都会往她身上看,之前那个姽婳城也是如此,只是这些,她从小就已经习惯。
烈家名为四大名门,在烈煌很小的时候,在教育她如何在这个世间生存,没有修炼,没有灵气,无法保护自己,所以更不能轻易的相信他人。
她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冷漠的人,身为四大名门烈家的家主,烈煌从未看见过他对自己展露笑容,随之,烈煌的性子也随着父亲的严肃逐渐变得冷漠。
“你生在四大名门,要出身有出身,要地位有地位,永远不愁吃穿,身居高位,受人敬仰,许多人都想过你这样的生活。”白景话是这么说着,但烈煌看得出,对方并没有羡慕的意思。
“生在这样的家庭,并没有你们这种普通人所想的幸福,有了天生的优势,相对的,会失去更多的自由,等你赫赫有名的那一天,你会懂我的意思。”
白景其实懂烈煌的意思,甚至他身边就有这样的人,他也经历过,可这些,白景没有想过分享出来,他只默默的压在心里,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行了,孤儿也探完了,烈煌二小姐,咱们会剑阁吧,你不出现,许多人都无法安生。”白景琢磨这现在梨花雪和半灵槐应该是相当着急的。
“奇怪的家伙,无论走到哪里,你这只臭狗都会出现,天生来克我的吧?”烈煌翻了翻白眼,她今天想做的事情的确已经做完了,现在也被白景找到,天色渐晚,的的确确应该回剑阁了。
她满不情愿的拍打着裙摆,站起身,手里捧着是那壶温度消散些的温酒。
白景指了指路口,“走吧。”
“我自己——”
烈煌那个走字还未脱出口,眼前的男人忽然间贴近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用力的抱紧了她。
烈煌的大脑一愣,等等,这是什么?!
“喂,你这只野狗,你怎么敢——”
没有回答,能听见的只有白景传出的沉重呼吸声,身体受到对方强烈的挤压,不断的朝后倒去,但白景并未让她摔在冰冷的石地上,而是伸手托起了她的腰肢,面前,少年清秀儒雅的脸几乎贴在了她的鼻尖前,灼热的呼吸让烈煌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她从未与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嘴巴开始打结的紧张大喊。
“滚开臭狗,不要碰我!”
“小心。”白景的目光深邃,他朝身后看了一眼,背后那面墙壁上,留有一道细小的烟尘,中间斑驳的位置,有着细小的窟窿。
这是凝聚起灵气,化为的剑尖,倘若不是他反应过来,眼前的烈煌将会被这道灵气贯穿胸膛。
“走。”
“诶?”
满脸红晕的烈煌还未受到过如此之大的冲击,意识一片空白,她不明白白景说的是什么,但他已经拉住自己的手腕,飞速的向着街角的深处走去。
“那是什么..”强烈的风,在烈煌耳边呼呼作响,她反应过来了些。
“有人想杀你,或者说,让你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白景刚才感觉到了一丝灵气的波动,虽然很纤细,细到那道灵气在接近之后,才若隐若现的被他洞察到,情况过于危急,所以他想都没想,就用身子压住了烈煌,竟然在这种时候会有人对这位烈家的二小姐出手?
会是谁?
其实白景已经有了答案。
“大小姐,你可有其他什么敌人吗?”白景飞快的将手塞进袖口里,周围的脚步声很多,飞速流窜的灵气扑面而来,人数不少。
“烈家的仇家这么多,我哪里知道..”刚刚慌神的大小姐已经恢复了理智,多年被绑架的经验让她瞬间顿悟过来。
“难道是..”
“如此看来,也只有那个了。”白景抬头,看着街道屋檐上涌出的密密麻麻的人,在这片狭隘的空间里,白景和烈煌已经被包围了。
屋檐上,一个男人重重的踩碎了瓦片,他勾着背,一只手搭在翘起的膝盖上。
“你就是白景?”
“姽婳城的人?”白景冷冷回应。
烈煌惊愕的看了一眼两人,没想到这个低调的男人还挺出名的?
“没错,姽婳城——雕。”他有着一头火红的长发,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他像是生怕白景记不住他,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境界,至境四重。”
“我认识你。”白景忽然笑了一声,“你是东域的一名宵是吧,长期都在通缉令上,理由是袭击了其他的宵。”
“对呀,我们可是同行,论辈分,没准你应该叫我一句师兄,不过想想,现在的宵可真落魄的很,玄境十重都可以当了,虽然我知道你不一般,不然我的同伴也不会栽在你的手里。”红发男子扬起了手,这个时候白景才看见,他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
“那么作为师兄向师弟要点东西..不过分吧?”雕的鼻腔里呼出白气,他抬起手,指了指白景的身后。
“能不能把你身后的女人..让给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