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展笑了,笑的猖狂,笑的莫名其妙。
“你说的对,我就是败类。怎么了。”
姬玉轩满脸怒意的走到烛展身边,张牙舞爪的,模样十分癫狂。
“我杀了你。”
“哼,你有什么资格。”
烛展不屑,哪怕是现在被丢的浑身脏兮兮的,他的眼睛还是明亮的,藏在松散的刘海之下,耀眼而锐利。
“烛展,如果你承认,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说的好听,你们已经有了定论,我说什么不就是狡辩吗?一边张扬你们的伟大,一边说着你们如何如何,只会按着自己所相信的东西走,这不就是你们吗?所谓的,大家?”
烛展眼底的嘲弄,平等的看着每一个人。
坦白说,无所谓了。他知道自己死不掉,但绝不会很好受。当然一味地承受可以减少很多痛苦,相当多的东西不会再次落到他的头上,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烛展不是这样的人,他大多数顺着自己的性子而来,怎么样都好,如果不是养母留下来的遗愿,如果不是自己还需要去找到亲身父母要个说法,自己根本不在乎是否活着。
烛展是个空无的人,他的心里没有东西,一直都是空空的。他也是个感性的人,可以为了自己的性子,不去考虑后果。
“我跟你讲不通。”冯雪晴扭头离开了,眼里满是愤恨。
烛展看着她走了回去,不知道对谢晗雨和尧雯华说了些什么,让本来带着歉意的二人,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恨意。
但烛展并不关心,这对他来说无所谓。
“空老师呢?”
烛展承受着众人丢下来的东西,扭头看着周围,自己被锁链困在这里,与其费尽心思抵挡,不如就这样,让它砸下来就好。
“你也配谈空老师的名字!”
姬玉轩愤怒的再次走了过来,对着烛展就是狠狠一拳。
“你根本不配做她的学生。”
烛展笑了,露出带着血色的牙齿。眼底依旧浑浊不堪。
“配不配,不是你这条狗能说了算的,姬玉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一直监视我的狗吗?”
姬玉轩并没有搭理烛展只是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愤怒,再次一拳打在烛展的脸上。
“空老师已经昏迷了,都是你这个畜生害的。似芷云醒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你,你个畜生,你把他们都害成这样。”
一拳,两拳,不断打在烛展身上,烛展没有哀嚎,反而是在狂笑。
“祖地,真就是个笑话。你们连最基本的人都保护不住,奥,不对,我说错了,永薪,就是个笑话。”烛展满是混沌的眼神说出声调高昂的言论“你们不去查明原因,就是为了审判一个我?那为什么不直接扣上帽子呢,啊,对不起,你们已经这么干了。”
周围的人满是鄙夷,能够丢下来的东西都丢下来了,烛展现在全身都破破烂烂的,病服也被割破,基本没有一处好的皮肤。
“你该死,疯子。”
坐在上位的老头,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
“用不着你操心,我会在你们死的时候活的好好的。”
也许是周围人的良好家教,骂的很温柔,根本没有触动到烛展的心坎上。不过,这并不代表就这么算了,最让烛展感到难受的不是这个。
是自己快要信任他人的时候,被他人反打一耙;是自己当初察觉到但是没有去相信的事情,是自己觉得可以信任的人做的;是自己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去救的人,在自己把他们救出来之后,进行了背叛。
本以为,烛展在这里,在这个哪怕是不那么寻常,但是不至于出现,有人的死亡被遗忘的这样的地方,哪怕是不能融入这里,哪怕是自己就是外人,也会有人包容自己,接纳自己。
但转念一想,凭什么,自己凭什么能在陌生的环境,甚至周围的人都查不到自己的底细的情况下,被人家接受,被人们相信啊。对啊,凭什么。自己早就见识到他们的肤浅了,固执己见,强烈的排异的情感。
烛展真觉得自己是个**,这几个月就当没有存在过,没有发生过,他不在意其他人会怎么样,也不在意会对自己怎么样。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注定融入不进这样的世界。
烛展,注定会是一个人。
“所以,我可以当做你承认了吗?”
不知道多久,烛展回神,听到上座的老头对他说着,还敲了敲小锤子。
“承认不承认什么的,你们不是早就有定论了吗?”
烛展不以为意,甚至都没有去看老头的欲望。
“那么,为了发展一下你们的尊重罪人的,呵叫什么,良好素养。”烛展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告诉我空雪跟似芷云怎么了。”
姬玉轩怒吼一声,但被宁文跟冯雪晴拦住了,老头看了一眼他们,随后看着烛展。
“他们怎么了你不是最清楚吗?造成一切的,不就是你吗?”
又来了,拿个帽子就往人头上扣,不得不说永薪这一点做的还挺厉害啊…
烛展随即一笑,带着点狂妄“是啊,我要不问一下,我怎么知道我做的怎么样,符不符合我的预期呢?”
“你个疯子,败类,畜生!”
“尽是些有的没的,能不能加强一下你的杀伤力啊,废物。”
烛展不咸不淡的回应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老头。
“所以,我可以知道的吧?毕竟我也要知道,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会根据什么样的情况,伤重不重之类的,去判断一下我会遭受什么样的处罚,不是吗?”
“我刚才说过了,空老师在昏迷;似芷云什么都不记得。”
姬玉轩强忍着怒气,看着烛展。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串通好了来忽悠我,为什么时机这么巧,最后昏迷的二人现在没有办法作证,而你,却又恰好有这块留影石。”
“留影石是我一直都保存着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空老师和似芷云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就是你干的,还在这里装无辜。”
有点古怪,但是烛展并没有说出来。
“啧,一直监视我的狗,真是有什么毛病啊。”
烛展不屑的哼了一声,姬玉轩想要在冲过来,却被再次被拦住了。
“你这下满意了?”
“啊,那我可太满意了,就是让你们救过来了有点可惜呢。”
周围的人再次议论纷纷,无数谩骂,对着烛展就是轰炸而来。
“肃静!”
老头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锤子,很明显并没有威慑力,周围的人的谩骂声变得更加强烈,声音也大了不少。
“看来众怒难平,你还是被关进去好好反思一下吧!”
老头最后敲下锤子,判定了烛展的结局。
虽然是被关着,但根本不会那么自由,只是没想到,四肢都被链子锁上,漆黑的空间,一丝光都没有。
烛展看着带自己过来的人锁好了链子,就快步离开了。
“希望没有影响到彼岸花啊…”
烛展叹了口气。自己怎么样倒是无所谓,如果彼岸花因为自己而遭受了些什么,烛展肯定还是过意不去的。
现在很古怪,对于空雪和似芷云,烛展有些摸不清楚。空雪昨天找到他后,今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空雪不屑于背后捅人刀子,但是,烛展也摸不准。
烛展不会去相信一个人的行为准则在某个时刻可以抵挡得住自己存活的欲望。尤其是在无关大雅的情况下,生存的欲望肯定是占据上风的。
烛展可以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举动,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对待自己。没有底细,查不到东西,只是因为高层知道一些预言,甚至在自己说出预言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人都像是不知道,或者没听见一样。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处死我,甚至还在担心我会不会用那种力量毁了这里,也是毕竟我刚才说过,我会杀了他们,毁了这里。想到这里,烛展笑了笑。
自己能够爆发出强于他人几倍的力量,自己可以跨越阶层去斩杀魂,这都是违背他们常识的东西,是不可能存在的,当出现了超出人们认知的东西,人们的本能是惧怕,如果说还有什么其他的反应,那估计是没有发生在自己身边。
烛展很清楚这种惧怕,最开始他遇到魂的时候也是这样,杀人的时候也是这样,都是这样。
但理解归理解,不代表是可以,是允许这样的事情,是可以原谅这样事情的。误会也好,偏见也罢,一旦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人的伤害,是不可能抹去的,哪怕你带着歉意道歉,哪怕你真诚的忏悔,由你而产生的苦难,因为你出现的痛苦,这些都是切实存在着的,不可能轻易遗忘的。
自己被伤害的彻底,最后可以原谅他人的,是很坚强,很厉害的人,烛展对于这种人表示尊重,但烛展自己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遭受的苦难是真真切切的,是我自己感受到的,所以,你要赎罪。
必要的时候,你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