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远处两两散开的四个人，不清楚狐棱会带哥哥去做什么，但眼下我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心恋和列影意外进入了梦境对战，完全没意识到对方的身份，这状况确实有些棘手。不过好在梦境可以被截留——狐族对这些虚虚实实的东西特别感兴趣。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狐棱真的把整个梦境记录了下来。只是……两人对战的全过程都被旁观并记录，心恋和列影就一点隐私安全意识都没有吗？
不过仔细想想也合理。即便在学校，大部分人的表面情报都是公开的。许多人对战的时候，甚至连纸面资料都很少。
学校对学生的隐私其实相当保密，但每个学生在校都有档案，记录着家世、出生地、能力类型、潜力评估等等。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隐藏者”。像狐棱这样将信息完全公开的，属于常规入学的S级学生，她们通常年龄稍长，是来进修的，因此有不少限制，比如不能随意武斗、使用专属称号等。而“隐藏者”则未如实申报信息，且大多和我们同龄，所以很难被察觉——毕竟正常人谁会相信高中生就能达到S级？只是这一届的“隐藏者”数量未免多得有些异常。
我一边想着，脚步并未停下，轻松来到了图书馆的VR阅览室。每个VR阅读舱足以容纳三四人，但为了体验舒适，通常最多只允许两人同时使用。
没过多久，借助口袋里的接入装置，我的意识进入了所谓的“梦境VR”空间。
望着眼前站立的心恋和列影，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心恋的脸——触感柔软而真实。连作为旁观者的我都觉得如此逼真，难怪心恋和列影当时毫无察觉。
“这次主要是分析她俩的对战细节和特殊行为。”想着想着，我忍不住轻笑一声，“开始吧。”
此时心恋和列影正在对视。我按下了暂停键——VR影像的优势就在于这种沉浸式观察。我甚至能……咳，还是专注正事吧。
从她们的眼神中读不出什么，我只好再次按下继续。
与之前和琉璃学姐交手时不同，心恋并没有紧盯着列影。通常开战前的长时间注视有助于判断对手实力，结合自身知识甚至能后发先至。一般人很难在瞬间思考出结果，但武道家——尤其是能力开发到一定程度的——大脑结构早已不同，人类极限的零点几秒反应速度在我们这里几乎不存在。
就在我按下继续键的瞬间，心恋突然出现在列影身后，一记手刀劈下。是的，只是手刀，她并没有使用村雨。
不出所料，这一击结结实实落在了列影头上。我犹豫着要不要再次暂停。
熟练的手刀可以劈开人体甚至墙壁，但普通人的手刀最多让人感到疼痛，甚至因手掌柔软而几乎无伤。手刀的修炼需要长期严格的饮食控制和手部训练，即便收发自如，通常也需要一周到一月的特殊饮食才能恢复其威力。
心恋的手刀刚触及列影就迅速后撤。这算什么情况？心恋其实并没接受过系统的手刀训练——那种严苛的铁质饮食没几个人能忍受。但她的确率先击中了列影。
“你作弊啊！这绝对是作弊！”列影愣了片刻后反应过来，指着心恋喊道，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了。
“继续继续。”心恋笑着看向列影，拔出腰间的村雨——但未出鞘。如果真拔刀，列影恐怕就没得玩了。她摆开架势对着列影。
“哼。”列影轻哼一声，手中的鞭子开始快速旋转，“这可是你让我动手的。”
看着列影挥鞭的姿态，心恋依旧面带微笑。难道她早知道先手能占优才这样？果然心恋很聪明。
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列影的鞭子已至面前。通过不断加速并借助鞭子的柔软借力增加打击力，这种攻势似乎天然克制心恋。
鞭影袭来，心恋立即跃起。击打地面的鞭子在反作用力下急速回弹，列影并未错过时机，在鞭子触地前就松开手柄，另一只手迅速上探握住，向上发力。
我自认怕麻烦，这种操作我肯定做不到。列影通过换手巧妙转换发力方向，正好借上了鞭子回弹的力道——这需要精准的时机把握，稍慢片刻就会错过反作用力的最佳时机。
毕竟我不习惯单手操控武器，我的双剑更需要双手配合。单手武器的优势在于灵活变向，而双手武器更注重协同攻防。虽然在实战中也可以换手，但意义不大。
鞭子在列影的控制下急速回弹上挑。心恋看了列影一眼，身体突然旋转起来——这一上一下的移动若使用能力只会加速与鞭子的接触，甚至可能更早被击中。
列影的鞭子很特别，散开是软鞭，集中可成硬鞭。硬鞭攻击距离短，用法类似我的双剑，属于双手武器，并不适合列影。反倒是软鞭的借力化力效果出众，很适合她这样的女孩。
一旦心恋被软鞭击中，结果无非两种：被缠住结束战斗，或是被刮掉一层皮——疼是真的疼。
“你刚是怎么躲开的？”就在我走神时，她俩的交手已过一轮，我是不是忘了按暂停？
列影将鞭子回收缠好——和常规收鞭方式无异，但她有点强迫症，总喜欢把软鞭收成硬鞭再缩成小棍子放进口袋。
心恋仍站在原处附近。列影进攻时她只是闪避，最后的躲避其实很简单：通过快速旋转身体带动气流，即便微弱的扰动也足以让鞭子偏离方向。结果就是心恋几乎没动，列影的鞭子却恰好擦身而过。
“算了。”列影再次挥出鞭子。仔细看的话，能发现软鞭中间有几处明显震动——这次她没有靠快速挥动借力，而是用上了“巧”劲。鞭子的柔软和力道的精准控制是关键。
在抖动中，鞭子向外延伸的幅度越大，距离越远其实威胁越小。但问题在于，列影控制的鞭子振幅恰到好处，到达心恋面前时波形刚刚成型。这种波浪式鞭法一旦被击中就麻烦了。
心恋瞬间下压村雨，挡住了即将成型的波峰。但后续的波浪凭借一波波冲击不断叠加在她面前。每次冲击都会略有滞留，后续鞭劲会推着前一波继续前进——这样层层叠加的力道需要列影持续注入力量，我已经看到她额角冒汗了。
“刚才的进攻同时也是我在测算距离。”列影继续挥动鞭子，汗珠更密了。虽然现实中难以察觉，但这是VR，凑近还是能看清楚的。
如果我暂停凑近，甚至能看到列影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呃，还有呼出的热气，有点痒。
继续播放。列影的鞭子堆叠到一定程度后，中间突然出现一道竖立的波峰——这涉及物理原理，虽然老师讲过，但通常只有软鞭或丝带才能做到，不知狐棱是否也能这样。
当力量的叠加从横向转为纵向，心恋横挡的刀就难以招架了。好在纵向波的传递需要三四个传导周期，借助速度这些动作耗时极短。列影还能利用重力增加鞭子冲击力，减少自身消耗，可谓一举多得。
但这些时间仍足够心恋闪避。对付软兵器确实不能硬扛。列影的鞭子兼顾便携与柔软，若遇上玄铁鞭或带倒刺的软兵器，只会更棘手。
心恋轻松躲过，但列影似乎早有预料。
心恋突然像撞上墙壁般被弹了回去，后背正对列影挥来的鞭子。
我吓得差点按下暂停，但还是忍住了——毕竟心恋的能力还没使用。
心恋瞬间发动能力，即便在梦境空间，基础物理规则仍然存在。她控制了列影周围大范围的重力场，不仅将鞭子悬在半空，连列影本人也被影响。A级能力的延伸效果非常关键，尤其是心恋这种范围型能力，未来若达到SS级甚至能直接形成领域。
但这次心恋明显控制了范围，不像之前与琉璃学姐交手时全场重力压制，而是将力场约束在一个长方形区域内。
列影也很果断，见无法继续攻击，直接收鞭后撤。由于重力减小，空气阻力降低，列影借势向心恋冲去——当然在收回鞭子后，她及时调整了受力方向。
随着列影脱离心恋的控制范围重新站稳，心恋也静静看向她。看来一个阶段结束了，接下来该是心恋的进攻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