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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有些焦虑,不停地在房间里寻找出口,最后只能得出结论——这个房间是完全封闭,只有面前镜子后有可能打开……
男孩坐在床边,强作镇定思考着,封闭的房间里安静得可怕,男孩毕竟才八岁,遇到这种事早就该崩溃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突然耳边传来漏气声,男孩猛地站起身来,警觉地环顾周围。
隐隐约约地,男孩看到了一缕白烟,随后双腿开始变得无力,下一秒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眼皮开始打架,困意袭来,男孩却强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镜子。
男孩很快就撑不住了,在闭眼的一瞬间,耳边传来一阵气动声,像是打开了什么,男孩想睁开眼看看,可强烈的困意所带来的无力感令男孩无法睁眼。
迷糊中,男孩感觉到有人将他抱起,放到了床上,还贴心地给他盖上了被子,然后那人似乎将什么东西放在了男孩腿上,随之又是一阵气动声……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缓缓睁开眼。
男孩迅速坐起身,看到被子上的一沓纸。
男孩伸岀手将那沓纸抓过来,皱巴巴的 上写着几行大字,男孩眼神逐渐迷离,眼睛死死盯着纸上的字……
六年后。
一个昏暗的巷子里,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正慢悠悠地朝巷子深处走。
少年远处后方的拐角,一个全身白衣戴着白色棒球帽的男人用左手按着蓝牙耳机,低着头小声说道:“喂,玛门吗?什么事。”
“……西卜,到二十八号附近了吗……记得把他的监护人解决掉……”蓝牙耳机里传来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
“你不说我也会杀了她。”男人脸色一沉,“又不是你在行动……”
巷子的尽头有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子,一个老人坐在房门前那片狭窄的过道上,身边放着纸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少年很快就远远地看见老人。
少年脸上挂着笑容,边跑边高举着手摇晃道:“奶奶!我回来了!”
后面跟着的男人一愣,低声说道:“是个人都不会这样去破坏这个本就不幸的家庭,很可惜我们是恶魔……”
老人笑得合不拢嘴,吃力地站起身,关心道:“下次可别这么晚才回来了,担心死奶奶了!”
“嗯嗯!奶奶,今天吃什么呀!”少年连忙上前扶起老人。
“当然是你最爱的蛋炒饭啦!”老人满是慈爱地看着少年。
待老人站稳了,少年这才松开扶持老人的手,欲要进入屋里。
“奶奶你吃饭了吗?”少年走进屋子前回头问道,“吃的什么?”
“早吃了,蛋炒饭啊!”老人含笑道,“你的蛋炒饭我放了两个鸡蛋,快去吃吧!”
少年半信半疑地看着老人。
“奶奶要去外面买些东西, 麦麦你可别再跑出去了。”老人叮嘱道。
“知道啦!”少年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老人这才放心离开。
等老人快要走出巷子时,身后一把飞刀直挺挺地插入了老人的后心。
老人瞪大了双眼,想要转过身去……
扑通一声,老人倒地,眼中满是遗憾。
不远处拐角的男人背靠着墙,喃喃道:“对不住了……”
良久,少年走出屋子,朝巷子口望去,疑惑地道:“奶奶怎么还不回来,还说我不回家,眀明她也是!”
少年转身回到屋里,突然男人岀现在他身后,而少年感到耳边吹过一股风,便好奇地转身……
男人不等他转身,用一白布捂住他的口鼻。
少年慌了,疯狂地挣扎着,双腿不断踢踹着身后的人。
无论他怎么挣扎,男人都能熟练的应对,布上的(mí)药发作时少年也不得不昏昏睡去。
昏迷时少年的目光停留在门口那袋空米袋和垃圾桶里那俩蛋壳……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处于一张上下铺床的上铺,面前的镜子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他清楚地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下铺有一个银发少女,他一愣,不知所措。
突然头疼欲裂,少年抱着头在床上滚来滚去。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额……这里是哪里?她是谁?我……又是谁?
少年正要下床,却看到枕边的一张纸和两套白衣……
纸上写着:你失忆了,这里是白鬼孤儿院,会竭尽全力让你回忆起从前的。你没有家人,你叫萨麦尔,你是病号二十八的病人,所以请穿上病号服。
萨麦尔?我应该不是外国人吧?为什么会是这种名字?
家人……真的没有吗?少年半信半疑地盯着纸上“家人”二字。
少年爬下床,站在离床三米左右的地方打量起下铺床上熟睡的少女。
少女的五官极为精致,就像是一个粉雕玉琢的洋娃娃,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看起来有些怪异,眉毛与睫毛也是清一色的银灰色,咋一看还挺好看,但仔细想想又细思极恐。
她……是得了白化病吗?
少年同情地看着少女。
少年无聊至极,便又爬上床,想去换上那身病号服。
过了一会儿,少年好奇地打量着身上的病号服。
这病号服有些宽松,衣服上并没有什么图案,只是纯粹的白色。
少年平躺在床上,努力回想着什么。
床下忽然传来动静。
少年呼地一下翻过床上的护栏,跳到地上,一脸期待地看向少女。
只见少女正坐在床上,看着少年的方向,平静地说道:“你也是恶魔吗?”
“我可不是什么恶魔,我叫萨麦尔,你呢?”少年打量着少女的眼睛。
那是一双犹如宝石般好看的蓝眼睛,不过不知为何,这双眼睛像是蒙上了纱布般灰蒙蒙的,无神的眼神在精致的五官中显得极其唐突。
“利维坦。”少女小声说道,“我们都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