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选谁当你的见证人?我可选取的对象有很多,而你似乎孤身一人。”在正式开始前,路西法忽然想到了什么。
“显而易见,当然是芬。”莫咲用舌头舔舔鼻子,和颜悦色的说。
红色的脉络与紫色的线条在右手与前爪之间交错蔓延,像是植物一般生长。俩者之间的灵能在以一个同样的频率开始振动,进而引出了磅礴的神素。
“我在此庄严宣誓。”在她愣神之际,莫咲与路西法以灵能的形式开口,混杂着激荡的神素向外扩散,破碎的波纹跟着二人的言语构成一个个她无法理解的塔拉文。
“吾乃神曲之主,主管。”“吾乃黄昏诸皇之一,诺。”
俩人同时开始吟唱,声音非常稀奇,有点像俩人的声线被混在一起强制性均衡后的结果,但是非常的好听,如同在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谣。
“吾绝不干涉其行走在这片火焰之上,她可自由的在此活动。”“吾绝不染指本火焰任何重要结构。”
“吾绝不阻挠其任何诺针对本故事的行动”“吾绝不再度踏足乱火,乃至永恒终结。”
“神曲将一直庇护芬,乃至其成人。”“吾将不会透露有关这片区域的任何信息给其余任何人与组织。”
“若有违反。”“若有违反。”
“毁约者必将承受“神曲”的怒火。”“毁约者则将承担一皇之威。”
“见证人:“神曲”的“伟大”。”“见证人:“芬”。”
直到最后,俩者的声音才出现了差异。不知道又从哪过来的正义同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放在路西法的右手之上,红色与紫色线条构成的怪形立刻也越上了正义的手臂。
“哦,你居然真的选择了她?”路西法的声音终于恢复原本的干脆,似乎那个进程已然结束。
“把你右手放在我手上,学着做。”莫咲忽然用东语对她说。
“好。”没有任何犹豫的,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盖在了莫咲的爪子之上。随即,一股灼热的热量与一股冰冷的寒流手心溯游进她的躯干,融入全身。一种名为“誓言”的强大力量在借由她的躯体成长,以她的灵魂为土壤,在体外散支开叶。
漆黑的文字下方,四个风格迥异的签名在凭空书写,一张泛黄的稿纸在文字的背后产生,不断的对折,自我折叠成一个小小的长方体。接着,小小的稿纸分裂成四分,飞进每一个人的手心或是口袋。
“这是?”她听不懂莫咲祂们交流的语言,她也并不认识这些文字。但她并非不会察言观色,她很清楚的感觉到在这密闭空间里的硝烟味。
“唉~”莫咲将前爪尽力向前伸展,屁股朝天撅起,尾巴朝后努力拉扯,喉咙里脱出了悠长服叹息声:“这和剧本写的怎么不一样啊。已经严重偏离计划了,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眨眼间,那只名为“莫咲”的黑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位盛装的少女,“莫咲”。
“我们先走,她们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呆够了应该也会自己出来的。”路西法说着,拉起正义的手,转身离开,二人的身躯化作缤纷的三色马赛克,回到了故事之中。
“反正...这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路西法最后的话语像是挥之不去的鬼魅,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回荡,让她直起鸡皮疙瘩。
“所以,这是。”她盯着手上的那一块叠好的纸片,好奇的询问道。泛黄的纸张已经被紧压成了一块,她怎样都无法打开,去查看里面书写的那些好看的文字。
她眨巴眨巴双眼,等待着莫咲的答复,无处安放的双腿在高大的行军床沿晃荡着。今日发生的事情远超往日任何一天,庞大的信息量挤在她的脑子里,让她晕乎乎的。
“我想想该从哪说起...”莫咲有些尴尬的来回踱步,把自己的一头秀发甩的无比飘逸:“哎呀...烦死了,按理说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才对,对大家都好。”
“总之,先穿件衣服吧,光溜溜的还是不太合适。你这样让我没法组织语言。”莫咲疲惫的打了一个响指,将左手食指指关节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用力的左右扭动。
伴随着莫咲的响指声,她的身上出现了一件宽大的灰白竖条纹衬衫。似乎是因为尺码的问题,衬衫有些宽大,袖子也稍微长了点,只能露出自己的手指头,而大半个手掌则完全被影藏进了袖子里。由于这个设施的环境温度都已经调试的接近适宜的温度区间,所以习惯裸体的她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异物有点不习惯。
她有些庆幸莫咲并没有给她选取一件更紧绷的衣物,不然粗糙的衣物可能会磨损她那稚嫩的皮肤。
“覆水难收。”她简单的提醒,殊不知这给莫咲脆弱的心灵又补上了一刀。
莫咲似乎终于转够了圈圈,或者已经被自己绕晕了,再或者感觉就是想要逃避问题。莫咲直接竖着倒在了有些狭窄的行军床,头几乎要贴在她的屁股边上。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莫咲的耳朵边,摩挲着莫咲的头发,头扭过来紧紧盯着莫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在砰砰直跳,想要冲出来。
“别这样...我在想怎么跟你解释呢。”莫咲的脸颊染上了些许红晕,呼吸声也变得粗重了不少。
但她选择装作没有听见莫咲的话语,轻轻拂去莫咲脸上的白色发丝,继续打量着莫咲的面部。莫咲的五官清秀,端正,眼睛是好看的紫色,让她联想到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曾看见过的紫罗兰花海。
莫咲的双手突然抓住她的脑袋,用力向下拖曳,猝不及防之下,她差点撞在了莫咲的鼻子下。
她感到有个湿润温暖的东西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点,接着是莫咲粗重的声音:“你这个人,真的很过分诶,我都还没想好怎么跟你好好道别的,怎么可以...这样诱惑我。”
“道别?你要,离开?”她当然清楚道别的意思,那是意味着,几乎在她短暂的人生中一直陪伴着她的伙伴要离她而去了:“是我,还是那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