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也觉得她说的没错,让那个小不点多睡一会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所谓的“对前沿技术的探索”不过是为了完成露西与苏华的约定,顺便满足下你和阿尔那无穷的好奇心罢了。”属于裁决的带着白色织布手套的手搭在了别西卜的肩上,接着,裁决的整个身子出现在了别西卜的左边,她和颜悦色的劝说着。
“哟!没想到你居然也愿意帮我说话了。”正义喜出望外的对着裁决挥舞着左手,发出一声夸张的怪叫。
“毕竟没人小孩子这种东西有抵抗力。”裁决理了理自己有些不整洁的衣领,有些凌乱的领带与敞开几个钮扣的领口无言的叙述着她到来之前的匆忙。
“得了吧,在祭礼结束前你都对那家伙毫不在意的。”别西卜耸耸肩,撇下嘴,犀利的讥讽道。
“毕竟在此之前仅仅也只是个“悖论”而已,在那之后才是我们同族。”裁决冷淡的回应,从餐桌上拿起一瓶逃过众人魔爪的啤酒罐,摇晃了一下后,起开易拉罐盖,让泡沫充分的溢出,倒在了手上拿着的啤酒杯里。
在愉快的干了小半杯啤酒后,裁决愉悦的补充:“说实话,这俩天真的就像梦一样,违反常理的怪事太多了。我曾经从未想过哪天回会在垃圾堆里找到一个“悖论”,而且居然就这么顺利的分娩。”
玛琳娜和刻尔柏洛斯聊的更加起劲了,玛琳娜听不见三人在讨论什么,但她还是没有丝毫掩饰的把对因为裁决暴殄天物式的对待自己心爱的饮品的痛心挂在了脸上。
“看,这就是我们的区别,我想要培养这个族群的未来,而你则为了神曲的未来。我不是说这样不好,毕竟也只有你这样公私分明的人才适合去司掌律法,我这种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只能来保护你们咯。”正义自顾自装作愉悦的伸手与裁决碰杯,俩个一模一样的啤酒杯发出了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半满的酒液与泡沫也随之飞溅出少许,并且假装没有注意到玛琳娜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部。
“之前裁决说的很对,投入过多的情感在那家伙身上只会成为一个全新的变数,一个可能会影响整个故事的灾难的导火索。”经过短暂的平复心情后,不再那么愤怒的别西卜无可奈何的叹息道,一种自久远时代就未曾有过的,名为倦怠的感觉爬上了她的身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无法计量,你肯定熟知我的脾气,我不想又一次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很没有必要。”
“那你也知道,我的意志从来都是无可动摇的。说真的,你一直在强调我的状态不对,你现在的状态更不对。”她与露西和裁决与别西卜,作为神曲的决策层,她们时常有过争执,但是似乎从未有过如此,几乎双方都快要闹僵。
正义很多事情都不在乎,很多事情也都漠不关心。在她看来,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必要的,只要神曲这一大家子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就好了。就像静静流淌的时间之河一样,就这样一直平平淡淡的流下去,流下去,直到比遥远还要遥远的终结。当然要是她和路西法那个死女人有个娃那就更好了,虽然在这日渐凋敝的黄昏之中已经几乎不再可能。
上一次这般与冷静理性的“蝇王”争执不下各不退让的什么时候?正义努力试图寻找着被塞在意识深处的记忆,不过很快她便放弃了,要么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要么就是久远到连时间都失去意义的古早时刻,于是她决定采用自己的方式结束这场争论:“之前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皇”把我们都搞的太过于神经紧绷了,不妨我们都放下争执,去出去走走散散心如何?把工作和规则全部扔到垃圾桶里,让我们明天再来讨论这些话题!”
看着忽的软下去的正义,在那比一瞬还要短的刹那,别西卜的思绪浮现,构思出无数种话语,有尖酸的,有刻薄的,有懊悔的,有温柔的,有理性的,有感性的...但她却无法将内心想法以众人都可以理解的方式展现出来,数种复合的情愫在别西卜的体内晃荡,冲撞。
最终,别西卜内心最柔软的某种东西占了上风,她一下子瘫软下去,朝着正义的方向跌到,而正义也识趣的一把抱住了她。
“。。。”别西卜紧紧的抱着正义,神情复杂,她的嘴唇开合,吐出了几个无声的音节。
“好了,没事了,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正义读懂了别西卜难以言表的杂乱思绪,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脊梁。
“我们以为经过这般漫长的时光,目睹了诸国的兴起又衰落,以为我们终于成长了,可以成为你们的帮手了。”裁决默默的替别西卜说出了她无法表述的想法,这同时也是她的想法:“但最终,我们还是绝望的发现,我们只不过是一群在烂泥里打滚的蛆虫,在面对真正的威胁时,我们还是只能依靠你和露西。”
“我不应该把气撒在你身上的,我明明知道你一直想要个孩子的。”别西卜嗫嚅着,只有在这三人知晓的独立于故事之外的时间线上,她才敢于这般肆无忌惮的暴露出自己最柔软脆弱的部分。
“好了好了,我们可是家人啊,互相帮助,相互理解不是应该吗?毕竟,现在的神曲与其说是恶魔的组织,不如说是诸神的集合。而且更何况我可是“伟大”啊,所做的言行可不能辜负“伟大”之名。”正义亲昵的安慰道,手掌轻轻拍打着别西卜剧烈浮动的背部:“既然司掌保护一职,那我可是当然要贯彻到底的。”
末了,正义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忽然对着在还躺在桌面上熟睡的芬招呼道:“还有,小芬芬,别装睡了,我知道可是你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