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
姜思把弩臂收起来，对着自己的两个孙女儿眨了眨眼。
“先祖，晚饭已经备好了。”
“就在这里吃吧。”姜思指了指院里那棵树下摆着的的石桌石凳，“正好，在这里观星宴饮，我们祖孙也能找个好时机说说话。”
“我知道了，先祖。”
莫从文看这样子，自觉再在这里呆着不是特别正常，打扰人家清净，便先行告退，往自己住处去也。
“白影，你留下，不许走。”
“啊？你们姜家祖孙在这聚餐，我一个外人呆在这里不好吧？”
姜槐琳也看向姜思，对于这个小贼，她的印象可一直不太好，不太理解姜思为什么要留下她。
“……你是我的亲卫，一起吃吧。我还有些东西要和你们讨论的。”
既然姜思这么说，姜槐琳也就没再管了，姜槐悦嘛，一直比较天然，本来就对白影那事儿没怎么在意，反正先祖和姐姐说啥就是啥呗，就连她那功曹的官当的也跟个吉祥物一样，功曹就是郡守的秘书，其他功曹都勤勤恳恳帮郡守打理政务，姜槐悦平时基本就是摆在姐姐旁边给她舒缓心情的……她的天赋说不定并不在处理政务上……
随着天色完全暗下，夜空的帷幕上那些闪闪的星光一个一个都冒了出来，看的真切。
“今天晚上晴朗滴很呐。”
姜思点燃油灯，仰头看着天上繁星点点，不由得感叹道。自从上了大学，离开了家乡的村落，天上的星星什么时候能看见这么多过。看到夜空中那一条由无数恒星组成的飘带，姜思才意识到，“银河”的称呼起的真是十分合适。
“先祖会观星象吗？”
“不会啊，但只是看着夜空中洒下的星辉，心中就思绪万千啊。”姜思理了理头发，又昂起头看着星空，忽的就想起了宋代苏东坡的《赤壁赋》中的两句来了，不由得轻轻念出了声。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以前上课学的时候怎么没什么感觉呢？当时自己为了把《赤壁赋》背下来废了牛劲了。
姜思还盯着夜空，心里却又想到了上学时的经历，在心里轻轻抱怨一番，便一笑抿过。从《赤壁赋》里摘出来的两句倒是被姜槐琳记在了心里。
“白影，你以前在荒野上，晚上怎么辨明方向？”
“晚上？晚上找个地方藏起来就行了呗……在城里当贼的时候才夜里出门呢……”
好吧……
姜思转头向北方天球看去。
〔诶……北极星和北斗七星还在那里……？〕
姜思意识到自己没有看错之后，马上看向天球的其他部分，很快啊！她就看到了不少这个季节的北方夜空能看到的星座。
“像啊，很像啊！”
根据前任姜思的记忆和姜槐琳的地图，这大地的轮廓与自己生活的那个地球并无两样，如今这片星空也十分相似，至此她大概可以确定，这个地方也是地球……大概是在一个平行世界中吧，毕竟在姜思的认知里，她原来生活的地球上应该是没有修仙时代……
“先祖，像什么啊？”正在姜思思考地球那短暂的人类文明历史上有没有修仙时代时，姜槐悦咬着筷子头问道。
“啊，哦，看那里。”姜思往北边指了指，“那七颗星星，连起来看起来就像个勺子。”
姜槐悦连忙顺着姜思的手指往天空中瞧，果然在北边的天上挂着个勺子。
“啊，真的……”
“看勺柄指着的那颗星星，群星以它为中心旋转，而它永远都挂在正北方。”
实际上北极星看起来总挂在原地是因为地球自转轴延长线正好通过它，在地球自转时，其他星星看起来就像是在绕着北极星转一样。
“永远都在正北方？”
“嗯。”
不过在很长很长时间之间，地轴指向会发生位移，到时候北极星的名号就要易主了，这时间跨度太长了，姜思觉得告不告诉她们都一样。
只是姜思很奇怪，为什么一个传承了这么久的文明，有观星象的说法，却没注意过天上挂着的北极星。
“所以……打仗的时候，可以通过它在夜间辨明方向……这样就可以在夜晚继续行军，打别人个措手不及……”
“小琳，棒！”
姜思随意地夸了一句，举起面前的小杯子，杯子里有一些略微浑浊的液体，倒映着姜思和天河。凑到鼻子下面嗅上一嗅，嗅到了微微的酒精气味，姜思便明白了，这里面是一些酒。
受技术限制，这酒仅仅有酿造环节，然后随意过滤一下就摆出来卖了，度数不高，杂质挺多。姜思也没太在意，当酒精饮料喝了。
“嗯……”
“先祖，这酒您觉得如何？”
问我干嘛？姜思想着，放下手中的小酒杯。
“一般。”
“什么！？老粽……姜思大人，这酒一闻我就知道是清平酒坊的好酒二月春，我都没处偷……没处借去！怎么到你这成一般了？”
姜槐琳也有点不解，幽州有个清平酒坊，酿的二月春在幽州素来评价颇高，酿出些来就被各处酒楼，幽州豪绅抢购一空，甚至名气都传到国都金陵去了，先祖在那个时代难不成喝过更好的么？
“……啊。”姜思忽然想起现代那些穿越网文通用四大搞钱发明来了，分别是蒸馏酒、玻璃、肥皂、香水，嘿嘿，自己倒是可以用一用，想干点事，得先搞点钱呀！
这里面最简单的是酒和肥皂，香水紧随其后，玻璃虽然原理简单，但是制作能用的玻璃比较复杂，先免了吧。
既然现在说到了酒的话题，就先拿问问关于蒸馏酒，面前的这三个本地人知道多少吧。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种透明如水，香气浓郁的酒？”
白影这个孤儿是肯定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听姜思这么说，有点好奇，姜槐琳和姜槐悦对视一眼，也都摇摇头。
“这就好办多了……”
“什么好办了？”
“啊？没事儿~小琳，昨天回来的时候，我让你捞的匠人出身的，你做了工作了吗？”
“是，我和槐悦今天去了孙县令那里，跟他讨价还价好一番，他才答应让我把县衙牢房里关押的匠人出身的犯人带走，那些匠人现在就在府内暂住，老李已经按照您说的跟他们谈好条件了。”姜槐琳顿了顿，继续道，“有木匠三个，石匠一个，铁匠两个，还有一个陶匠和一个窑匠，都是有经验的老师傅了。”
“既然有吃饭的手艺，怎么就进了大牢呢……这些人有几个是那批土匪里的？”姜思问道。
“有俩木匠是那些土匪里的。他们基本都是被地主给逼的，另外那个老木匠的女儿被他们村的地主给……老木匠气不过，要报仇，又斗不过那个地主，反而被送进了牢里……”
“这位孙县令也不为他平冤吗？”
“先祖，这是孙长弦上任之前的事情了……相关的卷宗也被那些人毁坏了……孙县令点出的这几人大多是这样的，既然平冤不得，他便听了我的，让这几个人来了咱们这里。”
“唉……”姜思摇摇头，这历史书和小说中的事情就实实在在的摆在她面前了，“明天带我去看看他们。”
“对了，我们家对燕郡，甚至整个幽州的豪族的事情了解多少？”
“呃……明面上的我们都知道，但是暗地里，他们家族内部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姜家没有安插多少耳目……”
“那你觉得，他们对我们姜家内部的事情了解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