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姜思就来到了白影的房间。
“老粽子你干嘛……我还没睡够呢……”
“这个给你。”
白影从姜思手里接过来的是一沓用棉线装订在一起的纸，上面写了许多字。
白影虽出身不好，但却是认字的，那位姓白的老头为了教她可真是废了大力气。
“情报工作的意义……情报工作守则，情报工作基础……你昨天晚上没睡觉吗？”
姜思耸耸肩，她昨晚确实没睡觉，她一个僵尸睡什么觉，其实她连饭都不用吃的，昨晚吃顿晚餐纯粹是嘴馋。
“老粽子，你来真的啊？我以为你是随口说说的……”
白影大概翻了一遍这本小册子，姜思的毛笔字用她当初小学老师说的话就是“蜘蛛腿上沾点墨水在宣纸上爬一爬都比你写的好看。”，不过这就是夸张说法，姜思的毛笔字还没到彻底辨认不出的程度，只是白影没见过简体字，看的略有不顺而已，但是结合她能看懂的繁体字俗体字，通过上下文倒也能读懂。
“被叫做老粽子还是感觉有被冒犯到……我当然是来真的，不然我不睡觉给你写个小册子干什么？”
“不叫粽子你想让我叫你什么？你可是地里挖出来的老老老老一辈人，我直呼你名不合适吧？要不我跟着郡守大人叫你先祖？”
“算了，私下里你爱咋叫咋叫吧，在外边注意点，叫先生小姐夫人什么的。”
姜思摆了摆手，示意关于称呼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阿影待会儿帮我弄些草木灰来，再和伙房要些猪油，拿到我这里来，谢谢啦！”
“啊，是。”
白影点点头，开始洗漱更衣，姜思则直接返回了自己屋子里，又开始画一些图纸，写一些规划了。
“阿影……竟然叫的这么自然……”
白影自言自语着，把那个小册子收在衣带之中，然后拍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暂时忘掉那个称呼，习惯性的从窗户翻出去，三两下蹿上树梢，轻巧地越到墙头，不一会儿就来到姜家的伙房。
伙房外面走来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早起来安排事儿的李管家。
“诶哟，李管家，挺早啊。”
白影灵巧地从屋顶跳下来，正落到李管家面前。
“哦，原来是白小姐，这么早来伙房，可没有餐食给你垫肚子。”
“嘿嘿，托姜小姐的福，小贼我也能吃个饱饭，这么早上伙房来可不是来填肚子的。”白影摆摆手，并不关心李管家自来熟的调侃，接着说道，“姜小姐命我来伙房看看，能否借走些草木灰和猪油，小姐拿来自有用处。”
李管家当然知道这姜小姐指的是谁，他李家作为姜家的附属家族中最亲近的一个，他本人又是管家，对姜思的来源确实是多了解些，于是也没有为难小贼出身的白影，挥挥手就让白影进去了。
其实他也没多少权利管白影这个姜思直接任命的亲卫，只是白影混迹社会很久，看到李管家，顺水推舟跟他来点人情世故的社交环节罢了，给他点管家面子，以后见面不尴尬，求人好开口。
猪油对这时代的百姓来说可能一年都吃不到两次，姜家也只是多存了一些，不能全都给了姜思，所以白影就要来了一个陶碗那么多，不过草木灰这玩意倒是要多少有多少，反正一般除了当肥料撒地里也没啥用，白影索性就把昨天晚上伙房清出来的草木灰全弄走了，伙夫也乐得有人帮他们处理这些东西，还帮着白影收拾呢。
过了些时候，太阳已经从东边出来了，白影才带着一碗猪油和一大兜子草木灰回到了她和姜思住的那个侧院。
“好家伙，这草木灰也忒多了……”
摆在地上那一兜子灰土和石桌上那一碗猪油在体积上产生了鲜明的对比，姜思也知道缘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来准备好的容器和一块布，随后擓了一瓢草木灰掺了水嚯愣霍愣就往那蒙着布的盆里倒，给白影都看傻了。
“老粽子你干什么！这布不要给我啊……”
“你想要布等发了工钱自己买去。”
白影张了张嘴，没再言语，就是还有点心疼那块布料。
“好……这样就有钾水了……”姜思将经过布料过滤后的草木灰水摆在一旁，“草木灰水本就是碱性的东西，其实已经可以和油脂混在一起加热凑合用了……想弄的好卖点儿……还得弄点生石灰来……”
油脂在碱性条件下会发生皂化反应生成高级脂肪酸盐和甘油，高中课本就有的东西，要是有对生活感兴趣的人说不定初中小学就明白皂化反应了。
“石灰？你又要石灰干什么……”
“你能听懂的话我就给你讲。”
“哼哼，那我肯定听不懂了，总之你想要石灰对吧？我去县城外面给你捡点回来烧烧呗？”
搞到石灰并不难，找点主要成分是碳酸钙的石头烧一烧就好，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贝壳也可以烧成生石灰。
还好没那么麻烦，燕郡周边的山上就有石灰石，在姜思那个世界，北京这片地儿是有好几个石灰石矿区的，在这里，石灰石并不难找。
而且往东南二百公里就是渤海，就算找不到石灰石，贝壳也管够……
“其实药铺和杂货铺有卖的，不用你去捡……买些回来就好了……”
姜思无奈拉住白影，她都看出来白影已经做好翻墙的准备动作了。
“石灰交给今日外出采买的家丁去就好，你急什么急？去吃点东西，待会儿随我去看看那些匠人吧。”
——
（关于生产肥皂的其中一本参考书）
（另外，还参考了B站up主鲁磊的视频）
（以及以前我自己在家做实验搞出来的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