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那种人会来就读公立学校?”
“谁知道,可能是家里的因素吧?”
殿町夸张的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不只如此,体育成绩比别人优异许多,而且又是名美人。在去年的「最想与她交往的女子排行榜BEST十三」,我记得她好像排行第三喔?你没看过吗?”
“我连有这项活动都不知道。你说BEST十三?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不上不下的数字?”
“因为女性主办者的人数总共有十三名。”
“……啊啊。”
士道露出无奈的苦笑。看来那群女性主办者无论如何都想在这项排行榜中获得一席名次。
“顺带一提,「最想与她交往的男子排行榜」则是发表到第三百五十八名。”
“这么多!如此一来吊车尾的名次不就变成」最不受欢迎排行榜」了吗?这也是主办者的决定吗?”
“是啊,真是拖泥带水的决定啊。”
“殿町你排第几名?”
“第三百五十八名。”
“你就是主办者啊!”
“入选的理由是「感觉会付出过于沉重的爱情」、「感觉毛发很浓密」、「感觉脚部大拇指的指甲缝很臭」。”
“这果然是最不受欢迎排行榜嘛!”
“老实说,因为吊车尾的都是一群没有得到任何票数的家伙。所以被扣分的项目越少,就能获得越好的名次。”
“这是哪门子的酷刑啊!像这种东西还是赶快停办吧!”
“五河,你放心吧。有一名匿名小姐投票给你,所以你的名次是第五十二名。”
“我真是无话可说了!”
“其他的获选理由是「似乎对女生没有兴趣」、「看起来很像同性恋」。”
“这根本就是空穴来风、恶意中伤!”
“哎呀,冷静一点。你在「腐女票选的校内最佳情侣」排行榜之中与我配对,并且获得了第二名唷。”
“这件事情根本不值得高兴啊啊啊啊啊!”
士道失控的大声吼叫。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在意是哪对情侣获得第一名。但是殿町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这种事情(或者应该说他已经跨越某种障碍),将手臂交叉于胸前,打算继续谈论原先的话题。
“总而言之,即使说她是校内最有名的人也不为过。没想到五河小弟居然如此无知,即使是殿町大人我也感到非常讶异呀。”
“你现在是在演什么?”
就在士道说这句话的时候,教室里响起从一年级开始就时常听到的预备铃声。
“哎呀。”
他突然想起还没有确认自己座位的这件事情。士道按照写在黑板上的座位顺序,将包包放在从窗户数来第二排的座位上。然后,他察觉到一件事情。
“……啊。”
不知道是什么缘分,士道的座位居然就在全年级榜首大人的隔壁。在预备铃结束前,鸢一折纸阖上书本并且将它收进桌子中。然后眼神笔直的看向前方,摆出犹如经过尺规测量过的完美姿势。
“………”
士道总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于是采取与折纸相同的反应——将视线投向黑板的方向。彷佛是事先安排好一般,教室的门正好在此时喀啦喀啦的打开了。然后,从那里出现一名戴着细框眼镜的矮小女性。那名女性随即走到讲桌前。四周响起一阵议论纷纷的交谈声。
“是小珠……”
“啊啊,是小珠。”
“真的耶,太好了!”
——几乎都是善意的评论。
“各位同学,早安。往后的一年,我将担任各位同学的导师。我的名字叫作冈峰珠惠。”
她以缓慢的声调如此说道。负责教社会科的冈峰珠惠老师(昵称小珠)低下头来向大家鞠躬。似乎是尺寸不合适的缘故,眼镜微妙的向下滑落,冈峰珠惠连忙用双手压住眼镜。无论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与学生同年龄的稚嫩脸蛋以及娇小身躯,再加上那种少根筋的个性,使得这位老师在学生间拥有足以自豪的超高人气。然后……
“……?”
这件事情在学生间引起一阵骚动,只有士道紧绷着一张脸。因为坐在士道左边的折纸一直朝着士道的方向看过来。
“……!”
一瞬间,他们四目相接。士道慌慌张张的移开视线。她到底为什么要看着士道——不,也不是说不能看,也有可能对方只是在看士道周围的事物也说不定……总而言之,她的视线让士道觉得坐立难安。
“……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士道以旁人听不见的音量低声囔囔,脸颊流下了汗水。然后,大约经过三个小时之后。
“五河~反正闲着也没事,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开学典礼结束后,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学生们陆续走出教室。将书包背在盾上的殿町如此问道。除了考试期间以外,学生们很少会有机会在中午前放学。所以四处都可以看见与朋友们商量到何处共进午餐的小集团。士道在瞬间差一点就要点头答应了,却又发出「啊」一声,改变了心意。
“抱歉。我已经有约了。”
“什么?对方是女生吗?”
“啊~嗯……可以这么说。”
“你说什么!”
殿町将双手摆成V字型,还将单脚高高举起,做出与固力果跑者一样的反应。
“你快点说清楚春假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与那位鸢一亲密谈话之外,居然还要跟女生共进午餐!我们不是发过誓要一起成为魔法师吗?”
“不,我不记得有答应你这种事情……而且,我所谓的女生其实是指琴里。”
听到士道这么说,殿町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什么嘛!不要吓我啦!”
“是你自己爱大惊小怪吧。”
“但是呀,如果对方是琴里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吧?我可以一起去吗?”
“嗯?啊啊,应该没关系吧……”
士道的话还没说完,殿町突然将手肘靠在士道的桌子上,压低声音悄悄说道:
“喂、喂,琴里目前就读国中二年级吧?她有男朋友了吗?”
“啊?”
“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琴里对于大她三岁的男生有没有兴趣呢?”
“……驳回申请,你不准跟来。”
士道眯起眼睛,厌恶的将不断靠向自己的殿町的脸颊用力推开。
“怎么可以这样!哥哥大人!”
“不准叫我哥哥大人!恶心死了!”
士道皱起眉头。殿町说了一声「嘿咻」后站起身来,耸了耸肩。
“哈哈。唉,我才不会那么不识趣的去打扰你们兄妹团聚呢。在不违反都条例的前提下,尽情的相亲相爱吧。”
“最后那句话真是多余。”
士道在说这句话时,脸颊不禁微微抽搐;殿町的脸上则是浮现讶异的表情。
“我说你呀,琴里长得超可爱的耶。跟那种可爱的女孩子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是最让人羡慕的事耶!”
“如果你有妹妹的话,我相信你的想法一定会改变。”
“啊……经常听别人这么说。有妹妹的人都不会变成妹控之类的。那是真的吗?”
“没错,那不能算是女性。而是名为妹妹的生物。”
听到士道如此断言,殿町露出苦笑。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妹」这个字拆开来写就是代表「未」变成「女」性的意思啊。”
“那么姐姐呢?”
“……女市?”
“好棒!意思是女性专用都市吗?”
说完后,殿町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然而,下一瞬间。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教室的玻璃窗喀啦喀啦的摇晃着,街道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发……发生什么事情了?”
殿町打开窗户查看户外的情况——几只被警报声惊吓到的乌鸦正在空中盘旋飞翔。遗留在教室的学生们也都中止了对话,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然后,紧接在警报声之后的,是透过机器播放的讲话声。为了让每个人听清楚内容,发话者特地使用将长句切割成短句的方式来说话:
“——现在不是,演习。现在不是,演习。由于观测到,前震。我们推测,会发生,空间震。请附近的居民,尽快,前往最近的避难所,避难。重复一次——”
瞬间,在一片鸦雀无声的寂静中,响起学生们共同倒吸一口气的声音。——空间震警报。大家的预感成真。
“喂、喂……真的假的?”
殿町的额头开始冒汗,并且以沙哑的声音如此说道。但是——包括士道与殿町在内,待在教室里的学生们,脸上虽然充满紧张与不安的情绪,不过反应还算是冷静。至少,没有任何学生陷入恐慌状态。由于这条街道在三十年前曾经遭受空间震的重大危害,所以士道他们从幼稚园的时候开始,就不断接受一场又一场、几乎快要使人生厌的避难训练。而且,这里是高中。设置有足以容纳全校师生的地下避难所。
“避难所就在附近。只要冷静地抵达那里避难就没问题了。”
“哦……哦!你说得没错。”
殿町点点头,对于士道的说法深表赞同。以不到跑步的速度,快速的走出教室。走廊上已经聚集了许多学生,一一排队往避难所的方向走去。然后——士道皱起眉头。因为他发现在人群之中,有一位女学生朝着队伍的反方向——也就是出口的方向走去。
“鸢一……?”
没错,让裙子迎风飘扬的奔跑在走廊上的人正是鸢一折纸。
“喂!你在做什么!避难所不在那里……”
“没问题。”
折纸在瞬间停下脚步,说完这句话后,又再次向前跑去。
“什么东西没问题啊……?”
士道一边惊讶的转头看向折纸,一边跟着殿町他们排进学生队伍当中。他心里非常在意折纸的异常举动——不过,或许她只是有东西忘记拿也说不定。事实上,即使发布了警报,也不代表会马上发生空间震。所以如果能即时赶回来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请……请大家保持冷静!没……没问题的,请大家慢慢前进!要记得推跑说原则唷!推~跑~说~!勿推、勿跑、勿戳……哎唷!”
前方传来正在导引学生的珠惠的声音。同时,学生们也纷纷笑出声。
“……只要看到比自己还要慌张的人,反而更容易让人冷静下来呐。”
“啊~我懂你的意思。”
士道露出苦笑。殿町也做出类似的表情作为回应。事实上,小珠老师所表现出来的笨拙举动不仅没有增加学生们的不安,还舒缓了他们的紧张情绪。然后,士道突然想起某件事情,于是从口袋里取出手机。
“嗯?怎么了,五河?”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件要事。”
他含糊其词的回答。从已接电话的清单上选择「五河琴里」的名字后拨打电话。不过——打不通。无论尝试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打不通啊,那家伙有乖乖去避难吧?”
只要尚未离开学校的话,应该不会发生任何问题才对。但是,如果她已经离开学校并且正在前往家庭餐厅的半途中,那就有危险了。不,那附近应该也有公共避难所才对。照理来说,琴里应该不会有事……但是,士道始终无法抹去心里的不安。脑海中渐渐浮现丝毫不畏惧铃声大作、犹如忠犬般等待士道到来的琴里身影。早上,琴里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绝对要实现约定哦!」在此时形成回音,不断的回荡在脑中。
“哎……哎呀,虽然她说过即使发生空间震也要实现约定……不过应该不会笨到这种地步……唔!对了,还有这招呀!”
如果没记错的话,琴里的手机应该有支援利用GPS来确认位置的服务。操作手机开启功能,画面上显示出街道地图与红色图标。
“——————!”
看见这个画面后,士道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代表琴里位置的图标正停在约定好的那间家庭餐厅的正前方。
“那个笨蛋……”
士道一声咒骂,没有消去画面而将手机直接关上,从学生队伍中钻出去。
“喂、喂!你要去哪里呀,五河!”
“抱歉,我忘记拿东西了!你先去吧!”
士道将殿町的声音抛在背后,与队伍逆行,朝出口的方向跑去。接着,他迅速的换上外出鞋,以近乎跌倒的前倾姿势向外奔跑而去。通过校门,脚步不稳地跑下学校前的坡道。
“……啧,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都会去避难吧……!”
士道边以最快的速度全力奔跑,一边大声吼叫。士道边以最快的速度全力奔跑,一边大声吼叫。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色映入眼帘。没有车辆通行的道路、没有路人行走的街道。马路、公园、便利商店,完全看不见任何人影。直到刚刚为止,明明还有人活动的迹象,但是现在只残留下那种生活感,人们的身影却消失在街道中。简直就像是恐怖电影中的场景。
从三十年前的大空灾以来,天宫市便针对空间震的问题,小心翼翼的重新规划都市开发,其谨慎的程度几乎快要达到神经质的地步。姑且不提公共设施的地下化,一般家庭的避难所普及率也是高居全国第一。而且,由于最近频频发生空间震的关系——居民的避难速度变得更加快速。话虽如此……
“怎么会有这种留在原地的笨蛋呢……!”
士道一边叫骂一边跑步,再次打开手机。显示琴里位置的图标果然还停留在家庭餐厅前面,没有移动。士道下定决心,之后要对琴里处以「弹额乱舞」的刑罚,并且继续往家庭餐厅的方向快速移动。
没有分配体力,只是一个劲儿的以最快的速度奔驰在前往家庭餐厅的道路上。脚开始发疼、手指也开始麻痹。喉咙感觉到有异物阻塞、头晕目眩、嘴巴变得干涸。但是士道并没有停下脚步。完全无暇思考危险、疲劳等问题,只想尽快赶到琴里身边,于是一个劲儿的奔跑——然后——
“……呃——?”
士道一边奔跑一边抬头望向头顶。在视线所及的最远处,似乎有某种会动的东西。
“那是……什么……”
士道皱起眉头。数量总共有三个吗……还是四个?天空中逐渐浮现看起来像是人影的东西。但是,士道并没有立即察觉飞在天上的东西其实是人影。因为——
“呜哇……!”
士道下意识的捂住眼睛。原本行进方向的街道突然被一阵耀眼光芒所包围。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猛烈的冲击波直接袭向士道。
“什么………”
士道反射性的抬起手臂捂着脸,然后用力地站稳脚步——依旧徒劳无功。被等同于强烈台风的风压扫过,士道最后还是无法保持平衡,往后方跌倒了。
“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揉了揉还在眼冒金星的眼睛,站起身来。
“——啊——?”
然后,看见眼前的光景之后,士道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因为,直到刚刚为止都还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街道,却在士道闭起眼睛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目瞪口呆的喃喃自语。不是一种比喻、也不是玩笑话。犹如陨石坠毁般的光景。不,严格来说,应该比较像是地面被整个挖空一般。街道的景色被削成一块浅浅的钵状凹洞。然后,有个看起来像是金属块状物之类的东西,正耸立在陨石坑洞般的街道一隅的正中央。
“那是什么……?”
由于从远处观看的关系,所以无法看得非常清楚——不过形状看起来很像是出现在RPG游戏中,国王所坐的王座。不过,那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一名穿着奇装异服的少女,将脚踩在那张王座的扶手处,以这个姿势伫立在王座旁边。
“那个女生——为什么会在那里?”
虽然只能朦朦胧胧的看见对方的黑色长发以及绽放不可思议光芒的裙子,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对方确实是名女孩子。然后,少女缓缓的转过头,忽然将脸面向士道的方向。
“嗯……?”
似乎是……察觉到士道的存在了?因为距离过于遥远,所以无法确认。不过,就在士道低头沉思时,少女又有了动作。以缓慢而轻巧的动作握住从王座靠背伸出的柄状物,再将它慢慢的拔出来。那是一把——拥有宽幅刀刃的巨剑。刀刃绽放出如彩虹星星般的梦幻光辉,非常不可思议。少女将剑高举过头,画出闪耀着朦胧光芒的轨迹。然后——
“咦……!”
少女拿着剑朝着士道的方向横砍过来。士道立刻低下头——不,正确来说,其实是原本支撑士道身体的手腕突然使不上力,让上半身突然倒下去。
“———什么?”
刀刃的轨迹穿过刚才士道头部的所在位置。当然,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足以让剑身接触到士道。但是,实际——
“……啊——”
士道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背后。他后方的住屋、店家、行道树与道路交通标志等,全都在一瞬间被削成同样的高度。隔了数秒后,响起犹如远方雷鸣般的崩坏声。
“噫……!”
超越理解范围的恐惧感让士道的心脏纠结在一起。——无法理解。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如果刚刚没有及时低头的话,自己也会像后方的景色一样,被削成适当的八小。
“开……开什么玩笑呀……!”
士道拖着瘫软的腰杆往后方退去。必须逃离这个地方,以最快的速度逃得越远越好——!但是……
“——你也是……吗?”
“……?”
头上传来疲惫不堪的声音。视觉慢了一拍才追赶上思考的速度。上一秒还不在这里的少女居然在一瞬间伫立在眼前。没错,她就是——刚刚还站在陨石洞中央的那位少女。
“啊——”
士道反射性的叫出声。对方的年纪看起来与士道差不多,或是比他小一点。几乎长及膝盖的黑色头发,兼具可爱清纯与威风凛凛的容貌。在这张脸的中心处,有一双绽放不可思议光芒的眼眸坐镇其中,犹如受到各色光源从不同角度照射的水晶般。身上的打扮也相当奇特。
以不知道是布料还是金属材质的素材做成一套公主礼服般的衣服。至于那件衣服的缝份、内里、裙摆部分则是由非物质的不可思议光膜所构成。然后,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几乎与自己身高等长的巨剑。异常的状况。奇异的风采。特异的存在。无论哪一点,都深深吸引着士道的眼光。但是……啊啊,伹是啊……吸引士道目光的理由中,并没有掺杂一丝丝不纯洁。
“—————”
一瞬间——士道忘了死亡的恐惧、忘了呼吸,眼神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女。仅仅如此。少女就是拥有如此暴力的——美丽。
“——你是……”
士道目瞪口呆的问道。彷佛会因为犯下亵渎神明的罪行而被挖眼割喉——士道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个想法。少女缓缓的降低视线。
“……名字吗?”
犹如悦耳乐章的声音震动着空气。不过……
“——我没有……那种东西。”
少女如此回答,语气中似乎透露着悲伤。
“——!”
直到这个时候,士道与少女第一次四目相交。同时,无名少女的脸上露出非常忧郁的——简直就像是随时要哭出来的表情,喀锵一声,重新握紧了剑。
“等……等一下、等一下!”
那个微弱的声响重新唤醒恐惧感。士道拼命的大声喊叫。于是,少女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士道。
“……怎么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尽快将你杀掉。”
少女的语气是如此理所当然,士道刷白了脸。
“为……为什么啊……!”
“你问为什么……?这还用问吗?”
少女露出厌倦的表情继续说道:
“——因为你也是来杀我的吧?”
“啊——?”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士道错愕的张大了嘴巴。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什么?”
听到士道的说法,少女看向士道的眼神中交织着惊讶、猜疑与困惑。不过,少女随即皱起眉头,视线离开士道身上,转而看向天空。士道也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仰望上方——
“什么……!”
士道睁大了双眼,屏住呼吸。因为有数名穿着奇特服装的人类在天空中飞翔——而且,从他们手中的武器发射出好几枚类似飞弹的东西,正朝着士道与少女的方向飞过来。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士道不自觉的叫出声来。但是——经过数秒后,他的意识依旧非常清醒。
“呃……?”
士道发出错愕的声音。从天空发射过来的飞弹停留在距离少女数公尺的上空,彷佛被一双隐形的手抓住一般。少女无精打采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东西是没有用的。为什么你们总是学不会呢?”
说完后,少女将没有握着剑的那只手举起来,紧紧握拳。接着,这些飞弹就像足被压缩般扭曲变形,当场爆炸。令人吃惊的是,爆炸的规模非常狭小。简直就像是所有威力都被集中到内侧一般。飞舞在天空中的人们似乎表情狼狈——虽然看不见,不过士道就是有这种感觉。但是,对方并不打算停止攻击,接二连三的发射出飞弹。
“——哼!”
少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与刚才用剑指向士道时的表情相同。
“———!”
与性命受到威胁时相比,这个表情反而让士道的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真是难以形容的奇特情况。不知道少女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天空中的那些人是何许人也。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名少女拥有比飞翔在天空中的那些人更为强大的力量。正因为如此,衍生出一个令人纳闷的疑问。那位强者……——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呢?
“……消失吧、消失吧。一切的一切……全都给我消失吧……!”
少女说着这些话,将散发出与眼睛相同的不可思议光芒之剑指向天空。看起来既疲惫又悲伤,少女毫不费力的举剑一挥。瞬间——风声嘶鸣。
“……呜啊……!”
猛烈的冲击波侵袭四周,斩击顺着攻势的延长线,朝向天空飞舞而去。飞行在上空的人们慌慌张张的回避这项攻击,纷纷逃离原先的场所。不过,下一秒又从别的方向瞄准少女,发射出拥有强大功率的光线。
“……!”
士道下意识的闭起眼睛。不出所料,那道光线也在少女的上空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挡住,然后被完全消灭。就像是施放在夜空的烟火般,那道光线分散成点点光芒,漂亮的弹往四面八方。紧接在那道光线之后,有人降落在士道的后方。
“这……这次又是什么!到底有完没完啊……!”
从刚刚到现在,士道就一直处于完全摸不着头绪的状态中。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作了一场差劲的白日梦。但是——看清降落在地面的人影后,士道变得全身僵硬。该怎么形容呢?对方是名穿着机械装,而且今身都被没见过的紧身衣包裹住的少女。背部装载飞行推进器,手里则携带着与高尔夫球袋形状相似的武器。让士道的身体僵直在原地的理由很单纯。因为士道看过那名少女的脸。
“鸢一——折纸……?”
他小声念出今天早上殿町告知自己的名字。没错,那位穿着夸张机械式打扮的少女正是自己的同学——鸢一折纸。折纸瞥了士道一眼。
“五河士道……?”
然后,彷佛回应般的呼唤士道的名字。她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不过,声音却泄漏出一丝丝的讶异。
“……啊?你……你为什么打扮成这样——”
士道虽然知道自己的问题非常愚蠢,不过还是出声询问了。因为一口气发生了太多事情,士道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最该介意的是哪件事情。但是,折纸马上将视线从士道身上移开,重新看向穿着礼服的少女。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
“——哼!”
少女如同刚刚一样将手上的剑瞄准折纸挥了过去。折纸立刻踏了一下地板,从剑的攻击方向之延长线上飞身而过,接着以惊人的速度与少女展开肉搏战。不知从何时开始,折纸拿在手上的武器前端伸出一把由光构成的刀刃。折纸将刀刃狠狠的砍向少女。
“——呜!”
少女微微皱眉,举起握在手中的剑挡住这波攻势。一瞬间……少女与折纸的攻击接触后,双方所构成的交叉点散发出威力强大的冲击波。
“等……!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折纸发出丢脸的叫声,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勉强挨过这次冲击。她维持着被弹开后的姿势。二人暂时拉开距离,小心翼翼的举起武器互相瞪视。
“………”
“………”
谜样少女与折纸将士道夹在中间,两人的锐利眼神交缠在一起。一触即发的局面。似乎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双方就会再次掀起另一波战斗。
“………!”
士道担心得不知所措。额头上布满岑岑汗水。总之,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士道缓慢的往旁边挪动身体。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轻快的铃声。
“——!”
“——!”
以此为信号。少女与折纸几乎同时踏了一下地面,在士道的正前方展开激战。
“呀啊啊啊啊啊啊!”
由于受到那阵拥有压倒性威力的风压波及,士道姿势难看的摔了一个跟斗,最后撞上墙壁而昏厥。
-
“——状况如何?”
穿着衬衫并在肩膀披上深红色军服的少女在走入舰桥时如此问道。
“司令!”
在舰长席旁边待命的男人向少女行礼,漂亮的姿势犹如军教课本上的范本。被称呼为司令的少女瞥了男人一眼后,便用脚尖踢向他的陉骨。
“喔!”
“不用浪费时间打招呼,赶快说明目前的状况!”
少女一边跟男人说话,一边坐上舰长席。此时,男人脸上露出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沉醉的表情。男人随即恢复拘谨的姿势。
“是!精灵出现的同时,攻击也立即展开。”
“AST?”
“应该是。”
AST——对抗精灵部队Anti Spirit Team。为了狩猎精灵、逮捕精灵、杀死精灵等目的而装备机械盔甲,人类以上、怪物未满的一群现代魔术师。话虽如此——事实现况是即使拥有超人等级的能力,却依旧无法与精灵抗衡。精灵与人类的力量差异,就是如此悬殊。
“——目前可以确认的人数是十名。其中一名采取追击攻势,正在与精灵战斗中。”
“播放影像。”
司令的话才刚说完,舰桥的大萤幕上便出现了同步影像。在距离闹街大约两条路远的大马路上,可以看见挥舞着巨大武器的二名少女正在交战中。每当武器碰撞在一起时,就会造成电光驰骋、地面碎裂、建筑崩塌等情形。现场充斥着现实生活中难以想象的光景。
“战况真是激烈呐——不过呀,既然对手是精灵,应该毫无胜算可雷吧?”
“如您所说。而且,事实上我方也束手无策。”
“………”
司令举起脚,利用靴子的鞋跟狠狠踩住男人的脚。
“咕呀!”
无视男人脸上所露出的无比幸福的神情,司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就算你不说,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已经厌倦一直观战了。”
“您……您的意思是……”
“没错,我终于收到来自圆桌会议的许可命令了——战斗即将开始!”
听到这句话,舰桥上的船员们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神无月。”
司令将身体稍稍斜靠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的举起右手,并且直直竖起食指与中指。彷佛是在要求香烟般的姿势。
“是!”
男人敏捷的将手伸进怀里,取出一支附有棒子的小小糖果。再以快速而谨慎的动作剥开糖果的包装纸。然后,男人跪在司令身旁说了声「请用」,将糖果棒子放置在司令的手指间。司令随即将糖果送进嘴里。糖果棒因为吸吮的动作而不停翻转。
“……啊,话说回来,我们最重要的秘密武器呢?刚刚电话没有接通,他应该有乖乖去避难吧?”
“我调查一下——嗯?”
男人惊讶的转过头来。
“怎么了?”
“不,那个……”
男人指着萤幕画面。司令看往对方所指的方向——简短的发出一声「啊」的声音。就在精灵与AST人员使用武器互相攻击的旁边,有一名穿着制服的少年昏倒在地上。
“……刚好,把他回收回来。”
“遵命。”
男人再次规规矩矩的行礼。
-
——好久不见。
脑海中响起不知在何处听过声音。
——终于见到你了,XXX。
彷佛怀念、又似怜爱的语气。
——我好高兴。不过,再等一下,再稍微等一下。
你到底是谁?即使如此追问,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绝对不会再分开了。绝对不会再出错了。所以……
那个不可思议的声音就在此时突然中断。
-
“……啊!”
士道睁开眼睛。
“呜啊!”
紧接着大叫出声。这也难怪。因为士道的眼皮被一名陌生女性用手指撑开,类似小型手电筒的东西所发出来的光芒正照射在眼睛上。
“……嗯?你醒过来啦?”
表情看起来很想睡觉的女性,以与脸部表情相符的无精打采声音如此说道。她似乎正在观察士道眼球的活动状况,所以脸靠得很近。士道闻到一股微妙的香气,可能是洗发精的味道吧?
“你……你你你是谁?”
“……嗯?啊啊。”
女人维持呆滞的表情起身,厌烦的撩起垂下来的刘海。等到双方之间拉开到一定的距离后,士道终于可以看清这名女性的全貌。对方是身上穿着看似军装的衣服,年约二十几岁的女性。随性绑起的头发、带有明显黑眼圈的眼睛。此外,可以看见一只伤痕累累的熊玩偶从军装口袋探出头来,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不过这一点也成为她的最大特色。
“……我是在这里担任分析官职务的村雨令音。不凑巧,现在医务官刚好外出了……哎呀,别担心。虽然我没有执照,不过一些简单的医疗看护还难不倒我。”
“………”
根本无法让人安心。因为非常明显的,这名叫做令音的女性看起来还比士道更加虚弱。事实上……从刚刚开始,脑袋就犹如画圈圈般晕眩,身体也因此变得摇摇晃晃。然后,撑起上半身的士道对于令音刚刚所说的话感到非常介意。
“——这里?”
说完后,环顾四周。士道躺在一张简朴的折叠床上。然后,白色的布帘围绕在床的四周,隔出一个犹如学校保健室般的独立空间。但是,奇怪的是这里的天花板不知什么缘故,居然呈现出粗糙管线裸露在外的景象。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啊啊,这里是「佛拉克西纳斯」的医务室。因为你昏过去了,所以他们就擅自将你送过来这里。”
“「佛拉克西纳斯」……?你说昏倒……啊——”
没错,士道被卷进谜样少女与折纸的战斗后便昏了过去。
“……呃,那个,我可以问一些问题吗?因为有太多事情充满疑点——”
士道一边搔着头一边如此问道。不过,令音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沉默不语的背对士道。
“……啊——请问……”
“跟我来。我要向你介绍一个人……你现在心里应该有许多问题,但是我不擅长解说。关于详细情形,你可以直接询问那个人。”
说完后,令音打开门帘。门帘外头有一片还算宽广的空间。约有六张床并排在一起,房间的最里头放置了一些不曾见过的医疗器材。令音踩着蹒跚步伐,朝着看似房间出入口的方向走去。但是,过没多久,突然脚步一个踉舱,令音的头「咚!」的一声撞上墙壁。
“你……你没事吧!”
“……呣。”
总之,看起来应该没有要昏倒的迹象。令音斜靠在墙壁上低声说道:
“……啊啊,抱歉呀。最近有点睡眠不足。”
“你……你多久没睡了?”
听见士道的问题,令音做出认真思考的动作,然后竖起三根手指。
“三天?难怪会那么想睡呀。”
“……大约三十年吧?”
“太夸张了吧!”
士道原本已经做好对方顶多回答三个礼拜没睡的心理准备,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个预料之外的答案。况且,这个答案很明显的超越了她的外表年龄。
“……哎呀,我真的想不起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了。我似乎有点失眠症的问题呢。”
“是……是吗……”
“……嗯?啊啊,不好意思,吃药的时间到了。”
令音突然从怀里取出装有药丸的药瓶。然后,令音打开药瓶,使用以口就瓶的方式,一口气将药丸灌进嘴里。
“喂!”
看见令音没有任何踌躇,劈哩啪啦的咽下大量药丸,士道终于忍不住出声喝止。
“……干么大声嚷嚷啊。”
“不,你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药?话说回来,那是什么药啊?”
“……全部都是安眠药。”
“会致死耶!这可不能开玩笑!”
“……但是对我无效耶。”
“你那是什么体质啊!”
“哎呀,反正味道甜甜的很好吃,应该没关系啦。”
“那是柠檬汽水糖吗!”
大声吼叫一番后,士道叹了一口气。
“……总之,往这边。跟我来吧。”
令音将空空的药瓶放回怀里,继续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前进,然后打开医务室的大门。
“——啊,等等。”
士道慌慌张张的穿上鞋子,紧追在令音身后离开房间。
“这是什么啊……”
房间外面连接着一道狭窄走廊。以淡色系为主的机械式墙壁与地板。士道总觉得眼前的走廊会让人联想到太空歌剧中会出现的宇宙战舰内部,或是在电影上看过的潜水艇通道。
“……那么,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呢?”
士道依旧处于无法理清头绪的状态中,开始慢慢移动脚步。摇摇晃晃的踩着蹒跚步伐的令音之背影是唯一指标,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犹如电影场景般的通道上。然后,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
“……就是这里。”
令音在一扇位于通道尽头、侧边设有小型电子仪表板的门扉前停下脚步,并且如此说道。下一瞬间,电子仪表板响起轻快的声音,门也在此时滑动开启。
“……来吧,进去吧。”
令音走进门内。士道也跟在后头走进去。
“……这是……”
然后,士道看见展现在门的另一侧的景色,睁大了眼睛。简单来说,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像是太空船的舰桥。从士道通过的门开始,地板延伸成半椭圆形,中心设置了一张会让人联想到舰长席的椅子。此外,左右两侧连接着平缓的阶梯,沿着楼梯继续往下,可以在最下层看见船员们正在操作精密仪器。整体景色看起来略显昏暗,设置在各处的萤幕光线嚣张的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我带他过来了唷。”
令音摇头晃脑的说道。
“辛苦你了。”
舰长席旁边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男人,如同一名执事般轻轻鞠躬。烫过的卷发以及不像日本人的高挺鼻梁。眼前这名青年拥有经常出现在耽美小说中的姣好容貌。
“初次见面。我是这里的副司令,名字叫作神无月恭平。很高兴认识您。”
“啊,是……”
士道搔着脸颊,微微低头鞠躬。有一瞬间,士道以为令音是在跟这个男人说话。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司令,村雨分析官回来了。”
听见神无月所说的话,原本背对这个方向的舰长席发出低沉声响,慢慢的转过来。然后,
“——衷心欢迎呀。欢迎来到「拉塔托斯克」。”
响起了以「司令」而言稍微有些太过可爱的声音,肩膀披着深红色军服的少女终于现身。用黑色的宽大缎带将头发绑成双马尾,娇小的身躯,犹如橡实般的圆滚滚眼睛。然后,嘴里还叼着一支加倍佳。士道皱起眉头。因为,无论怎么看——
“………琴里?”
没错,虽然外表、口气,以及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有些许不同之处,不过那名少女确实是士道的可爱妹妹——五河琴里。
-
像是空间震结束后,千雨三人返回到小型游乐园。幸亏这次的空间震没有对小型游乐园造成什么严重的损坏,否则一时半会想玩也玩不了。
“刚才是什么啊?”
千雨以她们听不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那个是空间震。一般发生空间震,对人类来说就是需要去避难的。但对我们来说,它是其他精灵现界的证明。当然有一些精灵现界是不会发生空间震。]
听到千雨的嘀咕声,脑海中……不,应该叫内心世界的幻雨对千雨解释了一下空间震。
“唔……原来如此,谢谢你……幻雨。”
[安啦安啦,对你来说……你是需要这件事的。]
“嗯……那个,幻雨。”
千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声呼喊了一下内心世界的幻雨。
[有什么事等回去再说吧……现在说的话,结果你看就知道。]
“……诶?”
千雨看向狂三和七罪她们。只见,她们两个一个静静的等待着,另一个不知情的皱了一下眉头。
“哦,对了……小雨只是在想要先玩什么啦!欧内酱。”
由于七罪是知情的,就直接安抚住不知情的狂三。
“呵呵,那么小雨想好要玩什么了吗?”
听到这句话的狂三情绪稳定了下来,她问道。
“那个娃娃机!”
“娃娃机啊……”
“这倒是有些困难。”
狂三和七罪一个陷入了沉思,另一个叹了口气说道。毕竟,这几年起狂三无非就是在收集足够的「时间」回到三十年前击败始源精灵——崇宫澪,就没有什么时间去复习夹娃娃机了。至于七罪的话,她倒是有玩过一次,只不过那一次印象有些不深刻。
[哦呀,看样子她们好像是好久没复学夹娃娃了呢。]
内心世界的幻雨不禁摇了摇头,说道。
“要不……小雨自己去试试吧!”
听到幻雨的话,千雨对狂三和七罪两人如此说道。
“嗯……那就去试试吧。输了,可不要找我哭诉唷~”
狂三微微笑道。
“谁、谁会啦!哼。”
听到狂三的话,千雨不禁对她哼了一声。
“小雨,不会就让大姐姐我帮你吧?”
七罪伸出手上前摸了摸千雨的头发,说道。
“嗯,谢谢七罪姐姐。不像某人。”
“………”
狂三听到千雨的后半句,稍微沉默了一会,然后替她买了夹娃娃用的一桶游戏币。返回到千雨身边的狂三,头也不回的拿了一枚递到她面前。
“欧内酱,小雨开玩笑的!”
接过一枚游戏币的千雨对狂三说她是在开玩笑。
“哦。”
狂三回应了千雨一句后,便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额……”
“没事的,小雨。她啊……可能过会就恢复过来的。”
七罪对千雨说道。
“嗯,那好吧。”
听到七罪这样跟她说,千雨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看向眼前的娃娃机。千雨朝着娃娃机投币口处投入一枚游戏币,她的眼睛盯着娃娃机的夹子,希望能夹到一个可爱的猫咪玩偶。一只手抓住摇杆,操控着娃娃机的夹子来到一只猫咪玩偶前,然后另一只手按下按钮使娃娃机的夹子夹到那只猫咪玩偶。现在,就是猫咪玩偶能掉入那个出物口。七罪站在千雨右侧看着,丝毫没有想要打断千雨,而是希望千雨能成功。一会过后,千雨半蹲下来伸出手朝出物口捞了捞,捞出那只猫咪玩偶后,她缓缓站起身来。
“欧内酱,诺。”
千雨将猫咪玩偶递到狂三面前。
“真是的。”
狂三叹了口气的接过猫咪玩偶,说了句「真是的」。
“你不生小雨气了?”
千雨询问道。
“啊啦,姐姐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
听到千雨的话,狂三反问道。
“难道不是因为这样,欧内酱你就刚才对小雨有些冷淡………”
“没有。”
“小雨,别理狂三这副样子,她是傲娇了。”
七罪凑过来,对千雨说道。
“哦!”
“………”
狂三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核善的看向七罪。
“吓……大姐姐我说笑的!”
七罪吓得不敢继续说,而是回答了一句。
“哼。”
恢复正常的狂三哼了一声,便不计较这件事。
“话说七罪姐姐你既———”
还没等千雨说完,只听见「Boom!」一声,眼前的七罪变回了原本经过梳理略蓬松整齐的绿色头发下镶嵌着一对翡翠般瞳孔为特征,个头矮小、身材乾扁、神情阴沉的女孩模样。
“怎、怎怎怎怎么回事?”
七罪有些懵的发出疑惑般的声音。
“……?”
[看来是变身时间到了。]
千雨也是疑惑,幻雨为她解释道。
-
“——五河……士道。”
发出旁人无法听见的微小音量,折纸的脑海中浮现他的脸庞。毫无疑问地,他就是那个时候的少年。折纸的记忆不可能会出错。可惜的是——两人只有在那个时候见过一次面,对方会不记得折纸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自从就读高中后,折纸曾经试过各种方法想要与他接触,但是全都无疾而终。不过,现在让折纸更加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呢……”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响着空间震警报声的街道上呢?而且——毫无疑问的,他已经亲眼目睹到……折纸穿着特殊兵装备的身影,以及——精灵。
“鸢一上士,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
突然间传来装备士兵的声音,折纸快速的抬起原本低垂的脸。接着,折纸立刻在脑海中显现悬浮指令。于是,透过折纸身上的穿戴型接续装置将这项指令传达给装备在背上的飞行推进器,并且启动内藏的显现装置。身上穿着外型看似不适合飞行的装备,折纸的身体与笨重的武器一起轻轻松松的漂浮在天空上。陆上自卫队——天宫驻防基地。抵达在位于基地角落的飞机库后,折纸依循着装备士兵的引导,以接近于坐下的姿势降落在自己专用的船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