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
原本因为十香的出现而愣在原地的「四糸奈」,突然发出尖锐的声音。到底打算怎么办呢?兔子的脸上浮现恶作剧般的微笑。
“大姐姐?那个——”
“……十香。”
听见手偶的话,十香怒气冲冲的做出回应。
“十香。虽然这么说对你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士道君似乎厌倦你了唷?”
“什……!”
“……!”
十香与士道同时屏住呼吸,望向手偶的方向。
“不是啦,该怎么说呢?听见你们的对话,士道君似乎破坏了与十香之间的约定,跑到四糸奈身边来了?这样讲你应该很明白了吧?”
“……!”
十香的肩膀晃动了一下,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你……你这家伙,在胡说些什么——姆咕!”
就在士道打算大声反驳手偶的发言时——嘴角突然被十香抓住。
“士道暂时先闭嘴。”
散发出不容分说的魄力,用宛如老虎钳般的力量紧紧夹住颧骨。
“……!……!”
手偶以乐于看见这种情形发生的愉悦语气继续说道:
“呀~真是抱歉呀,这都要怪四糸奈太有魅力了唷。”
“咕……咕咕……!”
“并不是说十香哪里不好喔!只是呀,就算士道君舍弃十香来到四糸奈的身边,也不应该责怪他呀。”
“呜……呜啊!”
短时间内,十香一边捏着士道的脸颊一边颤抖着肩膀,达到忍耐极限而大叫出声。终于从士道脸上放开手。
“啰……啰唆!闭嘴闭嘴闭嘴!没有用的!你这么做是没有用的!”
“咦~你说没有用?但是你看你看,连士道君也说得很清楚唷?说十香是没有人要的小孩。”
“……!”
瞬间,十香一把揪住手偶的胸口。当然,那只是个小小的手偶,因此很容易就从少女手上脱落,然后被举到半空中。
“………!”
然后,被取走手偶的少女睁大了眼睛。下一瞬间,少女的眼球不断转动、脸色变得苍白、脸上布满涔涔汗水。顺带一提,呼吸看起来很急促,指尖也开始颤抖。
“四……四糸奈……?”
士道一边抚摸还在疼痛的脸颊,一边以惊讶的眼神看向模样突然产生改变的「四糸奈」。但是,十香似乎没有察觉「四糸奈」的异样。十香对用双手抓住的手偶投以如同刀子般的锐利眼神,并且不断逼问:
“我……我才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士道……因为士道曾经说过我可以待在这里!我不允许你再继续愚弄我!喂,你为什么都不说话!”
似乎误以为说话的是手偶本身,十香抓住手偶的领子用力摇晃。
“……!……!”
看见这副景象,「四糸奈」发出不成声的悲鸣。刚刚所展现的从容不迫仿佛是骗人般,全身犹如一只吉娃娃般不断颤抖。然后,似乎要躲避视线般,「四糸奈」将斗篷帽子往下拉,然后怯生生的拉住十香的衣服。
“嗯?什……什么事?别来碍事。现在我正在跟这个家伙说话。”
“——请……你……还给我……!”
为了拿到被十香用双手高高吊起的手偶,「四糸奈」开始蹦蹦跳跳的往上跳跃。这么说来,自从昨天相遇后,这还是士道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呢。
“——你在做什么啊,士道。连四糸奈的精神状态都开始动摇了唷。快点阻止她们!”
右耳响起琴里的声音。士道搔了搔脸颊,以小心翼翼的语气说:
“喂,我说十香。那个……可以将那个手偶还给她吗?”
“……!”
然后十香一脸错愕的瞪大眼睛。
“士道……果然……你比较重视那个女孩……”
“什……什么?不,不是这样的——”
然后,几乎与此同时……
“……!「冰结傀儡」……!”
「四糸奈」高高举起右手,然后往下一挥。瞬间——一个巨大人偶撞破地板出现在那里。
“什……!”
是个全长近乎三公尺、外表矮胖的人偶。身体表面犹如金属般光滑,各处刻有白色花纹。然后,在看似头部的部位,可以看见犹如兔子般的长耳朵。
“人……人偶……?”
“——这……这是什么——?”
士道与十香同时发出声音。当「四糸奈」稳稳趴在从自己脚下现身的人偶背上后,便将双手插进背上的两个空洞里。下一瞬间——人偶的眼睛闪耀红色光芒,看似笨重的身躯开始颤抖。然后,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人偶发出低沉咆哮声。配合这个举动,人偶全身上下也同时喷出犹如白色烟雾的物体。
“好冷……!”
下意识的把脚缩回来。那个烟雾简直就像是由液化氮所散发出来的气体般,温度非常低。
“——居然在这个时机点显现天使……!士道,不好了,快点逃!”
“什……什么……?你说的「天使」是什么呀!”
右耳响起琴里的叫声,士道不加思索的提高音量。
“现在正出现在你的眼前呀!与保护精灵的最强之盾——灵装成对的最强之矛!让精灵足以成为精灵、「拥有形状的奇迹」!你忘记十香的「鏖杀公」吗!”
「鏖杀公」。听见这个名字,士道的眉毛不禁抽动了一下。上个月,当十香还保有精灵力量时所显现的巨大王座。还有那把剑。这件事情所代表的意思,相当简单明了。也就是说——虽然已经接吻了,却没有封印精灵的力量。
接着,「四糸奈」轻轻拉动双手,人偶——「冰结傀儡」立即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同时将身体向后仰。于是,百货公司侧面的玻璃窗逐一破碎,雨水因此飘进楼层内部。不——正确来说,情况有点不一样。并非窗户破裂所以才让雨水飘进来,反而比较像是雨珠以惊人的雨势,从外部打破玻璃窗。
“咿咿……!”
士道讶异的睁大眼睛、双脚不断颤抖,看着耸立在前方的人偶——那尊恶狠狠的瞪视十香的人偶。
“……!十香!”
话才刚说完,士道便牵起十香的手,将她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后倒卧在地板上。
“什……士道!”
十香的声音震动鼓膜。然后,几乎与此同时,许多犹如子弹般的物体穿过刚刚十香身体的所在位置。那些物体夸张的射穿周围的商品架,接着变成透明的液体流向地板。
“雨……雨水……?”
没错。从破裂的窗户飘进来、犹如冰雹般坚硬的雨滴,无视地心引力的射向十香。然后——就在此时,「四糸奈」所驾驶的「冰结傀儡」开始行动了。
“……!”
刹那间仿佛要守护十香般,士道将自己的背转往「冰结傀儡」的方向。但是,「冰结傀儡」以与笨重外型不相符的灵敏动作踏向地板,通过刚刚十香的所在位置后,就这样从破裂的窗户飞往室外。途中——以相当于嘴巴的部位叼起从十香手中掉落到地面上的手偶。
“………”
士道以视线追随「四糸奈」的背影,然后轻轻张开嘴巴说道:
“得……得救了……吗?”
“……没错。反应已经完全消失了。真是乱来呀,士道。”
右耳传来这句话。
“不……但是为什么会突然——”
然后,话还没说完……
“够了没,快点放开我……!”
脸部被抓住的士道在原地转了一圈。
“呜啊……!”
无须多加思索,原因便是刚刚还在士道怀里的十香。她红着脸、咬紧牙关,露出与任性小孩没两样的表情,以耸起肩膀的姿势在原地站起身。
“十……十香……?”
“……!不准碰我!”
“好痛……!”
看见士道不自觉的皱着眉将手收回,十香在瞬间露出惊讶的神情。但是随即发出「姆姆姆……」的呻吟声,然后别过脸。
“你……你怎么了嘛,十香……”
“吵死了!不要跟我说话!反……反正比起我,你更加重视那个女孩吧……!”
“什……么啊……?你在说什么——”
士道惊讶的说完这句话后,十香开始焦躁的用脚踢地面。
“呜……呜……呜呜呜呜呜——”
“等……呜哇……!”
每踢一次,地面就会出现裂痕,并且渐渐凹陷。士道到最后还是无法保持平衡,当场摔倒在地。
-
“——通知AST全员。精灵有所行动了。确认反应后立即展开攻击。”
全身被接线套装所包覆的折纸,听见了这道讯息。
“——了解。”
折纸如此回应。重新拿好装备在双手的对精灵格林机枪「All Dist」。现在身上的装备属于远程攻击类型武器,主要功能是「能从对手射程外的距离,发射出大量子弹」。一边观察[隐居者]现身的同时便开始下个不停的雨被随意领域表面弹开的情况,一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建筑物以及直接显示在视网膜上的精灵反应。一瞬间……——轰!伴随着这个声音响起,大楼的墙壁被吹飞,掀起一阵沙尘。与此同时,投影在视网膜上的精灵反应亮起灯号。
“——射击!”
就在队长燎子下达命令的同时,包含折纸在内的全部人员一起扣下格林机枪的扳机。发出轰隆巨响,几百发子弹射进大楼内,扬起大量沙尘。
“………”
折纸维持扣紧扳机的姿势,眯起眼睛。藉由随意领域而变得敏锐的超视力,在沙尘中捕捉到高速移动的人影。折纸沉默不语的向脑内下达指令。与此相应,装备在脚部的小型飞弹发射器立即展开,瞄准[隐居者]后从左右两边各发射出十发追踪飞弹。
“——!”
穿越过对精灵格林机枪所发射出去的枪林弹雨之后,立即看见逼近眼前的追踪飞弹。精灵——[隐居者]露出惊讶的表情。
“……!”
[隐居者]用双手一拉,人偶立刻在空中翩翩飞舞,摆脱追踪弹的追击。但是,就在此时,折纸以外的AST成员也已经捕捉到精灵的身影了。后方出现追踪飞弹,还有遭受来自各个方位发射出来的大量格林子弹攻击。要全身而退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呀——”
就在折纸以超听觉听见犹如细小悲鸣声的时候,全部子弹也在同一时间命中目标。响起巨大的爆炸声。虽然精灵穿在身上的灵装应该能化解大部分的攻击——如果是[公主]等级的话倒还说得过去,但是[隐居者]是绝对不可能毫发无伤。事实上,已经确定巨大人偶从原先中弹的位置往下方坠落。
“——很好!不要停止攻击呀!射击!射击!”
燎子的命令响起。但是——折纸扣紧扳机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因为精灵的身体与巨大的人偶渐渐从空间中消失。
“消失……了?”
不知是谁的声音,传进AST全体队员的耳里。精灵回到被称为「邻界」的异空间,就称为「消失」(Lost)。以武力歼灭精灵是AST的目的。但是要完全击败拥有强大战斗能力的精灵,其实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所以通常都会以「精灵的消失」来当成作战的终点。于是,阳光从云层缝隙倾泄而下。敲打随意领域的雨水嘎然停止。
“——全体成员,返回基地啰。”
“………”
听见燎子的声音,折纸将枪口放低,解除备战姿势。但是,就在折纸跟在燎子背后准备返回基地的时候——
“……?”
经由随意领域强化过的视野中,折纸发现令人在意的事物,于是暂时降低飞行高度。
-
时崎家,客厅内。七罪靠在千雨肩膀上,千雨则是坐着一同进入午睡时间。坐在右侧的狂三靠过来,端详着看着千雨的可爱睡相。从中午吃完午餐几分钟后,千雨和七罪两个便坐着四人沙发上,到现在下午差不多已经是三点半。这时,千雨像只白色小兔子一样忽然缩成一团,并且往狂三的方向趴了过来。随着千雨的这般举动,原本靠在千雨肩膀上的七罪被千雨这么一移动,便没有东西可靠着的倒在千雨后背上。狂三叹了口气,伸出手尝试摇醒睡得不沉的七罪。
“唔嗯……干嘛……哈嗯……——”
被狂三成功摇醒的七罪有些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
“啊啦,七罪桑不打算起来吗?您可是压着小雨她呢。”
狂三看着有些睡眼朦胧的七罪,以不慌不忙的语气对七罪说道。
“嗯……?吓!”
话音刚落,七罪顿时彻底清醒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啊啦,你真是的。”
狂三不禁摇了摇头,她将趴在自己面前这个像只白色小兔子一样缩成一团、睡得比七罪较沉的千雨抱起来,并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白瓷般的脸蛋。七罪见狂三将千雨抱在怀里后,坐了下来,她不敢看狂三一眼。可能是担心狂三生自己的气了,七罪有些结巴起来:
“那那那那那、那个………”
“请不用担心,我可没因为这样的「小事」而轻易生气。”
“唔嗯……”
怀里的千雨发出可爱的声音,然后翻了个身。
“啊啦啊啦,真是可爱~”
听到这个声音的狂三又摸了摸千雨那丝滑般的头发。
“嗯……——”
千雨揉了一下眼睛后,便继续睡她的觉。
“唔……”
见此情景,七罪带着有些羞红的表情,上前摸了一下千雨的头发。
-
“喂~十香~……”
发出困扰的声音,士道叩叩的敲着门。但是……得不到任何回应。
“十香……拜托你,听我解释……”
士道再一次的,一边说话一边敲门。然后——咚!发出一声巨响,整个家里产生晃动。
“……!”
面对这个突发状况,肩膀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然后,从士道刚刚一直在敲的那扇门的另一侧,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
“……哼,不要管我……快点滚开!笨蛋!”
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没有其他回应了。完完全全的,是在闹别扭。
“唉……到底该怎么办呢?真是的……”
已经束手无策的士道用手扶住额头,忧郁的叹了一口气。士道目前站在五河家二楼最里层的一扇门前——门上贴着一张纸,纸上以歪七扭八的字体写着「十香」两个字。现在大约是距离「四糸奈」消失并且前往邻界的五个小时之后。后来「佛拉克西纳斯」前往现场迎接两人,然后顺利回到家……但是一踏进家门,十香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士道,有时间吗?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情。”
然后,一直戴在右耳上的耳麦传来琴里的声音。
“啊……?什么事啊?我现在很忙——”
“士道,你的的确确有跟四糸奈接吻吧?”
“……啥?怎么突然……”
士道的声音因为这个预料之外的问题而变得尖锐。
“别管那么多,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士道在那个时候确实有碰触到四糸奈的嘴唇。我说得没错吧?”
“……没……没错……”
“嗯……”
“那……那又如何呢?我先声明,那完全是因为意外——”
“我知道。如果是刻意的话,我反而会大大夸奖你。”
“……那么,到底哪里有问题?”
士道提出疑问后,琴里先是「呜~嗯」的低声嘟嚷后,才回答这个问题。
“——照当时那个情况看来,虽然士道你已经与精灵接吻了,但是却完全没有封印住精灵的力量。”
听见这句话,士道睁大眼睛。没错。即使接吻后,「四糸奈」还是可以使用精灵的力量。
“哎,四糸奈的好感度不像十香那样高,所以无法封印全部力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有点介意「完全没有封印力量」这件事情。以数据来判断,在那个阶段至少能封印个二三成的力量。”
说完后,琴里再次发出「姆呜呜」的嘟嚷声。
“……会是四糸奈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吗?还是——”“喂……喂,琴里。虽然四糸奈的问题也很重要,但是……那个……”
士道一边说一边看向十香房间的房门。琴里或许也察觉到士道的想法,隔没多久便回答:
“——啊啊,十香的事情吗?现在情况如何?”
“束手无策……从刚刚开始我就一直想跟她说话,但是她完全不理人。”
“原来如此。从数值来看,暂时性的显在化力量似乎已经藉由线路再次被封印了——不过还是尽早让她的情绪恢复正常比较好唷。”
“恢复情绪……该怎么做呢?”
“……小士。如果你同意的话,可以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吗?”
士道提出问题之后,便从耳麦听见充满困意的声音——是令音。
“咦……?”
“……现在她应该还在气头上吧。我记得明天是星期六吧?白天时,可以将十香交给我吗?对了……就以「采买生活用品」这个理由作为藉口吧。”
“那是无所谓。不过为什么呢?”
士道如此说道。令音沉默片刻后,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小士不在场的话,会比较好唷。这是少女心的微妙之处。请你务必牢牢记住。”
“是……是的……”
士道感到有点困惑的搔了搔脸颊。
-
下午五点半,睡醒的千雨感觉有人在摸她的头,她睁开眼睛,看到七罪的手在自己的头发上来回抚摸着,自己则被狂三抱在怀里。
“唔嗯……”
千雨发出睡醒的声音,提醒了七罪和狂三。
“下午好,小雨。”
“啊啦,小雨今天怎么这么能睡呀~?”
这才注意到千雨已经睡醒的两人一个向千雨问候了一声「下午好」,另一个问「今天怎么这么能睡呀?」。
“嗯……下午好,七罪姐姐。不知道,嘻嘻。”
前半句回复七罪,后半句回复狂三。
“……戳戳。”
然后,千雨伸出一根手指在狂三的脸上戳了戳。狂三只是微笑着,轻轻将千雨的手指移开。像是数秒过后,千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的鼻子嗅了嗅空气周围。
“怎么了?小雨。”
七罪问道。
“唔……周围好像有和另一个我相同的气息诶。”
千雨回答了七罪,说「周围好像有和幻雨相同的气息」。
“啊啦、啊啦?”
“诶……?嗅嗅……真的有诶。”
听到这句话,狂三露出疑惑的表情,七罪有些好奇的学着千雨嗅了嗅空气周围。果然如千雨所说的一样,周围有和幻雨相同的气息。
[哈啊~嗯……]
她听到幻雨睡醒后打哈欠的声音。
“那个……幻雨,下、下午好。”
千雨对睡醒后的幻雨问候了一声。
[嗯……下午好。话说为什么你们三人是这种反应呢?]
幻雨回问候了千雨一声后,说道。
“还不是空气周围有和你相同的气息!”
千雨说道。听到千雨说的话,幻雨不禁笑了起来:
[呼呼~看来有分身要向我汇报情况了。]
“分身……?汇报……?”千雨有些疑惑的歪了一下头。
[嗯嗯。分身的事,等会再跟你说。至于汇报的事……你要不要听就随你了。]
“好……那小雨现在跟你切换一下。”
说着,千雨闭上眼。伴随着千雨闭上了眼,她人突然闪了一下。在她睁开眼后,已经切换成幻雨的灵体。幻雨对周围喊了一声:
“行了,有什么事就出来说吧。”
听这语气,七罪便知道是有事情,才会是幻雨。狂三的话,等幻雨的分身汇报结束后,再跟她解释一下也不迟。一个身穿着白色短衣的小萝莉,这个小萝莉正是第二个分身——白色短衣分身。她凭空出现在时崎家客厅内,看到此情景,很是疑惑的看向幻雨。
“破例一次。”
幻雨说道。
“那好吧。嗯……关于那件事。”
-
“……事情的原委就是这样,十香。所以我想出门买东西,能拜托你陪我一起去吗?”
隔天,五月十三日(星期六)。上午十点。如同昨天所言,令音在今天拜访五河家,并且在十香的房门前如此说道。身上的打扮并不是平时常穿的白衣或军服。而是胸口有只伤痕累累的小熊布偶探出头来的针织衫,搭配暗色系的裤子以及肩背背包这种购物风格的打扮。但是,十香却与昨天相同,从门的另一侧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啰唆!不要管我……!”
听见如此粗鲁的语气,站在令音身边的士道叹了一口气。
“从昨天开始就是那种态度。”
“……嗯。”
令音仿佛正在沉思般,将手抵住下巴。从背包中拿出类似电脑的小型终端机,然后使用单手开始操作。令音注视着画面,接着将终端机收回去,朝着房门往前踏出一步。
“……十香。”
“我不是说过不要管我吗……!我——”
“……除了买东西之外,我们顺便到外面用餐吧。好吗?”
令音说完后,十香突然陷入一阵沉默。然后,经过数十秒之后……喀吱!房间的门被打开,露出不悦表情的十香从中探出头来。可能是从昨天开始就没换衣服,穿在身上的高中制服看起来还湿答答的。顺带一提,因为彻夜未眠的关系,所以眼睛周围也浮现了黑眼圈。与令音走在一起的话,或许会被人说是一对姐妹吧。
“什……!”
士道惊讶的睁大眼睛。
“令……令音……?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因为十香的饥饿数值持续上升。所以我认为差不多要抵达界限了。”
“原来如此……但是,昨天叫她吃晚饭时,她还是没有出来啊……”
“……那应该是因为不想见到你的关系吧。”
“………”
若无其事的说出这种残酷的话。但是,这也是事实。终于肯踏出房门的十香一看见士道便立刻别过脸,然后缓缓的走过去。
“快走吧!”
“……嗯,就这么办吧。今天也是从早上开始就下着雨。不要忘记带伞喔。”
令音一边说话,一边朝着士道使眼色。仿佛是在说「交给我吧」。
“……拜……拜托你了~”
士道只能目送两人离去。接下来的数分钟内,士道就这样呆站在原地。
“呃……”
不久,士道立即察觉自己正在浪费时间。轻轻的拍拍脸颊、振作起精神,然后走下楼梯。
“学校今天放假……我也趁上午的时间去买东西吧。”
昨天放学时,本来打算绕到商店街。但是因为发生许多事情的缘故,所以士道一直无法出门买东西。士道迅速的换好衣服,然后拿着雨伞出门。
“门锁——哎,先上锁吧。反正琴里还在睡觉。”
说完这句话,士道便将门上锁。然后,士道的脚步声开始在雨中道路响起。——然后,不知道走了多久。
“………!”
在前往商店街的路途中,看见熟悉的背影,士道因此停下脚步。发觉那是装饰着兔耳的绿色斗篷。
“四……四糸奈……?”
士道皱着眉,叫出这个名字。没错,因为昨天的空间震而遭受破坏,现在禁止其他人进入的那块区域的对面,可以看见精灵「四糸奈」的身影。士道躲藏到墙壁后方,目不转睛的盯着「四糸奈」的样子。
“警报……没有响起啊……与十香相同的模式吗?”
这么说来,第一次遇见「四糸奈」时,警报也没有作响。难道说,她或许是能频繁的来回穿梭在这个世界与邻界的精灵?
“……但是,该怎么做才好……?”
既然已经看见了,就不能放任不管。但是,士道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士道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按下手机的按钮。铃声响了一阵子后,接通的手机传来睡意浓厚的声音。
“……呼啊~……喂……?哥哥……?”
很明显的可以听出来是刚刚才起床的声音。当然,声音的主人是士道的妹妹——琴里。
“哦!早安呀,琴里。”
“嗯……早安。什么事……?”
“……紧急状况。我发现四糸奈了。”
“………”
就在士道说完的瞬间,可以听见从电话的另一侧传来「啪!啪!」两声,听起来像是大力拍打脸颊的声音。然后,马上又传来与方才完全不同、语气严肃的声音。
“——告诉我详细状况。”
“好……好的。”
虽然被她的语气所震慑,不过士道还是简单的说明现在的状况。
“……原来如此。又是静穆现界吗?真是麻烦——所以,精灵应该还没察觉士道的存在吧?”
“啊啊……应该是吧。现在该怎么做才好?”
“你有将耳麦带在身上吗?”
“咦?啊啊——应该有吧。”
士道轻轻敲打口袋,确认口袋里确实有小型机械的触感。自从发生十香的那起事件,士道就被要求要随时携带耳麦,以备不时之需。
“很好。戴上那个后在一旁待命,不要看丢精灵!”
“咦?等——”
——哔!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要……要我待命……”
这种草率的指示,让士道皱起眉头。但是,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依循指令配戴上耳麦,然后窥探「四糸奈」的情况。然后,经过不到五分钟,从耳麦传来琴里的声音。她似乎在这段短时间内完成准备工作,并且移动到「佛拉克西纳斯」了。
“——听得见吗?士道。”
“……嗯,听得见。”
“不能继续对她放任不管唷。总而言之,试着与她进行接触吧。”
“……知道了。”
做出一个深呼吸,士道慢慢的走向「四糸奈」。「四糸奈」完全没有发现士道的存在,只是拼命的盯着地面。
“……那么,我要跟她说话啰。”
“好。——呃,等一下!”
就在士道准备与精灵进行接触时,舰桥的大荧幕上突然跳出一个视窗。
1.出声说话的同时,仰躺在地上并且露出腹部,表现我方毫无敌意的一面。
2.立刻给她一个紧紧的拥抱,传达我方的爱意。
3.为了证明我方没有携带武器,脱光衣服后再出声说话。
荧幕上显示三种不会刺激精灵的方法。
“啧,令音不在场,事情会变得比较棘手。不过也没办法了。”
琴里瞄了一眼位于舰桥下方的空位,轻轻弹舌。的确,现在令音应该正带着十香去买东西。所以也不能丢下十香一个人,让她感到不高兴。
“——全体人员,选择!”
发号命令的同时,琴里手边的荧幕上也显示出船员们的选择结果。——1、2、3。全部的选项几乎获得相同的票数。
“啧,票数分散得真平均呀。”
琴里为难的低声呢喃。此时从舰桥下方传来说话声。“答案是1唷!对动物而言,露出腹部是投降的姿势!应该可以让对手感到安心才对!”
“可笑!当然是选2啊!兔子太过寂寞的话,可是会死掉的!”
“她只是穿着兔子斗篷而已,又不是兔子!最重要的是,司令,答案绝对是3!向对方证明我方没有携带武器的最好方式就是全-裸只能这么做了!”
“吵死了,老女人!你只是想要看男子高中生的裸体而已吧!”
“什……你在胡说什么!你不知道吗!假如想要说服在现代苏醒的原始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全-裸唷!”
“那是什么逻辑呀!总而言之,选2啦,选2!”
“不,是1才对!”
“全-裸!全-裸!”
“……闭嘴!”
碰!用力拍打控制台,朝着兴奋过度的船员们大声一喝。然后,在一片鸦雀无声的舰桥中,琴里慢慢的拿起麦克风……
“——士道,跟她说话之前,先把衣服脱了。”
平静的,如此说道。舰桥下方,有几名女性船员,不知为何还有一名男性船员,全都做出了胜利的姿势。但是……
“对不起喔!”
透过扩音器传来士道听似悲鸣声的叫声,与此同时……
“……!”
画面中,「四糸奈」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糟糕!”
就在士道大叫出声的瞬间,「四糸奈」惊讶的回过头来。脸色苍白、牙齿喀搭喀搭的打颤,全身也开始微微发抖。
“……咿……咿……!”
然后,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高高举起右手。士道在瞬间感受到心脏被捏紧似的错觉。士道记得那个动作。那是昨天「四糸奈」让巨大人偶显现时所做的动作。
“等……等一下!冷静一点!”
但是,即使这么说,对方应该也听不进去。琴里似乎也注意到「四糸奈」的动作,大声叫道:
“士道!如果现在还来得及的话——选1!躺到地上然后把肚子给她看!”
“什——什么……!”
“快点!”
没有其他方法了。士道将雨伞丢在原地,然后一转身,横躺在被雨淋湿的道路上。
“输了!我投降!”
“……!”
瞬间,正准备往下挥手的「四糸奈」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接下来,战战兢兢的将右手收回到原来的位置,然后开始观察士道的样子。
“……成……成功……了吗?”
“——应该是吧。试着跟她说话吧,千万不要刺激到她。”
听完琴里的话,士道维持横躺在地上的姿势,缓缓抬起头。
“你……你好……”
“………”
即使出声向她搭话,「四糸奈」仍然以警戒的眼神瞪着士道。
“今……今天过得如何呢……?”
“………”
“雨……雨下得好大啊……”
“………”
一语不发。
“……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士道歪了歪头。或许是自己眼花也说不定。但是——刚刚,士道似乎看见了「四糸奈」的左手。也就是说,她的手上没有戴着手偶。就在士道困惑的皱起眉头的时候,耳边再次响起琴里的制止声。「佛拉克西纳斯」的舰桥荧幕再次出现选项。
1.不屈不挠的出声搭话并且走到对方身边,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2.为了重整阵势,先暂时撤退。
3.询问对方没有戴上手偶的理由。
“嗯……”
眺望着显示在手边小型荧幕上,经由船员们投票的统计结果,琴里轻声嘟囔。得到最多票数的是第3选项。果然,大家似乎都很在意她没有戴上手偶的这件事情。的确,那也是琴里必须确认的事项。
“士道,答案是3。或许四糸奈的手偶不见了,所以正在寻找它也说不一定。总而言之,我希望她能做出一点反应,所以向她询问有关手偶的事情吧。”
“……知道了。”
士道轻轻点头,然后开口说道:
“喂……难道你正在寻找手偶……吗?”
“……!”
就在士道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四糸奈」突然睁大眼睛。然后,「四糸奈」啪嗒啪嗒的跑到士道身边,追问似的抓住他的头用力摇晃。
“……?”
“好……好痛痛痛痛痛……!等……住手!“
说完后,「四糸奈」吓了一跳,将手从士道的头上收回来。士道一边窥探她的情况,一边站起身。然后再次出声询问:
“你……果然在找那个吗?”
「四糸奈」不断的用力点头。然后,看似不安的眼睛望向士道。简直就像是在询问手偶的所在位置。
“……呃,抱……抱歉。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士道说完后,「四糸奈」露出仿佛听见世界末日来临般的表情,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接着,「呜耶……呜……」,「四糸奈」就这样低垂着脸开始啜泣。
“那……那个……”
失控的攻击虽然是种困扰,但是这种情形也算是一种困扰啊。士道慌慌张张的挪开视线。
“——冷静点,士道。”
然后,琴里的声音再次传进耳里。接收到「四糸奈」的反应,画面上第三次展开视窗。
1.「我会让你忘记那个家伙的事情!」表现得犹如一名值得信赖的男子。
2.「我也一起帮你寻找手偶吧!」表现得犹如一名温柔体贴的男子。
3.「事实上,我就是那个手偶!」表现得犹如一名充满幽默感的男子。
“全体人员,开始选择!”
伴随琴里的号令,小型荧幕上显示出计票结果。最多人选的是2,接下来是1,3只有获得一票。
“啊啦,2是最无须争论的答案呢……话说回来,选3的是谁呀?”
“……行不通吗?”
神无月那可怜兮兮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
无视他的存在,琴里将麦克风拉过来。
“士道,帮她一起寻找手偶。”
可以听见从后方传来「啊啊,对她视若无睹这种玩法应该也不错吧……!」的声音,不过琴里依旧把这句话当成耳边风。
“那……那个啊,四糸奈。”
“……!”
听见士道提高音量说话,「四糸奈」的身体再次颤抖了一下。接着,她突然将手高高举起,然后积聚在周围的水坑开始隆起,犹如弹炮般在士道坐着的地方附近爆炸。
“呜……呜哇!”
士道下意识的,将身体缩成一团。
“抱……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
他重新调整姿势,朝着仿佛在窥探情况般将警戒的眼神投向自己,……但是一旦四目相接,又会挪开视线的「四糸奈」微微低下头。然后,为了表示自己不会抵抗,士道高举双手并且继续说道:
“那个……如……如果可以的话……我……我来帮你找手偶吧?”
“……!”
士道说完后,「四糸奈」惊讶的睁大眼睛。然后,经过数秒后,脸上才初次浮现开朗的神情,用力的上下点头。士道说了声「很好」并且呼出一口气,最后才终于从潮湿的地面上站起身来。全身都湿透了。哎呀,不过现在不是介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那个……所以,你的手偶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弄丢的呢?”
士道问完后,「四糸奈」仿佛陷入思考般,视线变得游移不定。后来才轻启樱色双唇说道:
“……昨……天……”
然后,仿佛要遮掩眼睛般紧紧抓住装饰有兔耳的斗篷并且低下头,她结结巴巴的说:
“被那些恐怖……的人们……攻击……等到……发现时……就不见……了……”
“那个……?昨天,你遭受到AST的攻击了?”
士道说完后,「四糸奈」点点头。
“原来如此,在那之后啊……”
士道一边说话,一边左顾右盼地观察周围的情况。许多坍塌的建筑物以及龟裂的道路映入眼帘。寻找起来应该会相当费工夫。然后,仿佛配合这个时机点般,来自「佛拉克西纳斯」的声音传进右耳。
“——我们这边也会派出全部的摄影机搜寻唷。所以请你尽可能地一边与她沟通,一边进行搜寻作业。”士
道轻轻敲打耳麦,表示自己明白了。接着再次看向「四糸奈」。
“——很好……那么,开始寻找吧!四糸奈。”
“……!”
「四糸奈」点点头——但是片刻之后,忽然闭着嘴巴嘀嘀咕咕,最后才开口说:
“我……不是……”
“咦?”
“我……不是四糸奈……是四糸乃。四糸奈是……我的……朋友……”
“四糸乃……?”
听见士道以反问的语气呼唤这个名字,少女——四糸乃立刻表现出想要逃离原地的样子。
“啊……等等!”
或许是被这个声音吓到,四糸乃的肩膀再次颤抖了一下。瞬间,四糸乃周围的雨水突然变成像针一样的物体,往士道的方向飞过来。
“呜哇啊啊!”
士道慌慌张张的当场趴下来,勉强躲过这次攻击。因为数量不多,所以看起来似乎威胁性不大。但是如果换成大范围攻击,现在士道的身体可能就会变得像仙人掌一样了吧。
“冷……冷静一点!是我、是我呀!”
四糸乃害怕的回过头来,看见士道的脸后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士道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
“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个给你……或许你全身都湿透了,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吧?”
捡起不久前丢在路旁的雨伞,然后将它递给四糸乃。
“???”
“啊啊,要这么用。”
让一脸不可思议的歪着头的四糸乃握住伞柄,撑起雨伞。于是,四糸乃仿佛是对于雨珠不会碰触到自己身体这件事情感到惊讶,瞪大眼睛看着头上。雨滴接触到透明的塑胶伞后便立即弹开,闪闪发光地坠落地面。
“……!……!”
四糸乃兴奋的舞动没有拿伞的那只手。
“哦……哦哦,你很喜欢吗?给你用吧、给你用吧!”
听到士道这么说,四糸乃以询问般的眼神看着士道。“啊……?我吗?”
四糸乃点点头。
“啊啊,不用担心我。没关系,给你用吧。”
四糸乃陷入一阵沉思,交互的看着雨伞与士道之后……“谢……谢……你……”
低头鞠了个躬,然后继续寻找手偶。
“居然做出这么贴心的举动。”
右耳听见琴里宛如嘲笑般的声音。
“啰……啰唆!”
“——哎,如果精灵真有那个意思,应该可以立刻让淋湿的衣服变干吧。而且事先展开隐形皮膜来弹开雨水也并非难事。”
“是……是这样吗?”
……哎,但是那又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了。士道实在无法忍受看见一个小女孩在雨中淋雨。士道轻轻擦拭被雨淋湿的脸,开始展开搜索。
-
“——怎么样?找到手偶了吗?”
“不,还没有。还没有发现踪影。”
琴里提出问题后,从舰桥下方传来船员的回答。时间是十二点三十分。士道与四糸乃一起进行搜索后,大约经过了两个小时。这项在雨中进行的作业会让身体变得寒冷,也很容易累积疲劳。虽然也能派出「拉塔托斯克」的特务人员进行搜查作业——但是如果因为突然投入大量人力而让四糸乃感到害怕,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即使没有吓到四糸乃,对于士道的感激与好感也有可能会因此多方分散。
“影像方面呢?”
琴里往右手边看过去。正在操作控制台的船员没有回头看琴里,只以声音回答:
“解析度有点差……不过应该可以看。”
“播放到荧幕上。”
琴里说完,「拉塔托斯克」舰桥的部分荧幕便开始播放昨天四糸乃与AST交战的影像。为了不被卷进攻击的余波中,摄影机在拉开一定距离后才进行摄影。因此,画质多多少少比平时还要差一点。
“在精灵消失Lost的那一瞬间,影像里——手上就没有戴着手偶了。”
暂时停止影像,然后放大画面,荧幕上出现往下坠落的四糸乃身影的特写。
“——相反的,在遭到AST枪击之前的影像中,可以确认手偶曾经出现在天使的嘴巴附近。应该可以合理推断手偶是在这波攻击中所遗失。”
“那么,最重要的手偶呢?”
“由于浓烟密布,所以无法确认……不过确实有发现物品坠落的影子,所以我认为最坏的状况应该是在攻击时被烧掉了。”
“……嗯。”
琴里用手抵住下颚。
“有留下四糸乃消失后,附近一带的影像吗?”
“我……我试着寻找看看!”
然后,突然从扩音器传来「咕噜噜噜噜」这种可爱的声音。
-
“四糸乃?”
“……!”
开始寻找手偶之后,大约经过了两个小时。士道一边撩起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转身面对在旁边寻找手偶的四糸乃。总觉得刚刚似乎有非常可爱的声音响起。四糸乃的肩膀再次害怕的颤抖了一下——不过或许是稍微习惯士道的声音了,并没有朝着士道发射出水炮弹或是雨针等攻击。
“……你肚子饿了吗?”
士道如此问道。四糸乃涨红了脸,左右摇头。但是,就在此时,再次响起肚子饥饿的声音。
“………!”
四糸乃当场蹲下来,拉起斗篷帽子将脸完全遮起来。精灵似乎也会感到饥饿。据说精灵的灵力可以供给维持生命时的一切需求,但是……话说回来,十香也是如此。她在封印前就是一名大胃王了。
“……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四糸乃从何时开始寻找手偶,不过现在都已经下午了,肚子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刚好士道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士道仿佛要请求指示般,咚咚的轻敲耳麦。然后,耳边响起已经大致上推测到事情内容的琴里的声音。
“——是嘛。要不要先暂时休息一下,顺便吃个饭呢?”
“嗯……你说得对。”
士道将原本一直维持弯腰姿势的身体拉直,轻轻伸了个懒腰后,对四糸乃说:
“四糸乃,稍微休息一下吧。”
士道说完后,四糸乃左右摇头。但是,此时又再次传来肚子的叫声。
“……!”
“看吧。不要逞强了。如果你昏倒的话,就不能继续寻找四糸奈了喔!”
四糸乃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如同往常般迟疑的点点头。“很好。那么……”
说完后,士道发出「啊」一声,重新思考。虽然自己有带钱包,但是两人的全身都湿透了,要踏入店里恐怕会有困难吧?士道把手抵在下巴,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才轻敲耳麦。
“……呐,琴里。关于休息的地方,可以选择家里吗?”
说完后,琴里夸张的发出十分惊讶的声音。
“哇哦!才一段时间没见到你,没想到你变得如此大胆呢。如果你打着压倒人家的坏主意,奉劝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唷。”
“……喂。”
“我知道了啦……好吧,反正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这次就特别允许你这么做吧。”
“哦。”
士道简洁的回应后,对着四糸乃说:
“那么……我们走吧。”
四糸乃一语不发,轻轻点头。
-
“……呣。”
十香一边摸着不断鸣叫的腹部,一边跟随在令音后面行走于雨中的街道。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进食,再加上睡眠不足,所以十香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但是,这种没来由的恶劣心情,并非单单只是饥饿感与睡眠不足所引起的。十香多多少少也明白这个道理。
“………”
十香紧咬牙齿,朝着被雨淋湿的地面踢了一脚。但是即使这么做,也无法化解不断在肚子里打转儿的那股焦躁感。然后,原本走在前方的令音突然伫立在原地。就在十香即将撞上她背部的前一刻,也停下了脚步。
“……先吃饭吧?这个可以吗?”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挂着色彩鲜艳招牌的建筑物。没记错的话,这间应该是所谓的「家庭餐厅」,也就是专门提供餐点给客人享用的店家。十香用力点点头。
“嗯……如果可以这么做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快饿死了。”
“……那么,我们进去吧?”
两人收起雨伞进入店里,在店员的带领之下,走到位于禁烟席最里面的位置坐下。然后立刻看菜单点菜。接下来在等待上菜的空档里,为了减轻饥饿感,十香一口气喝光店员放置在桌上的水——然后……
“……十香。”
此时,令音那带有明显黑眼圈的双眸笔直的看向十香。
“什么?”
“……在上菜之前的这段时间,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可以吗?”
“嗯……哎,应该没关系……你想说什么?”
十香稍微表现出警戒心,一边拉开彼此的距离一边点头。这位名叫村雨令音的女人……总是无法摸清她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她却像能一眼看穿别人的思想般,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仿佛察觉十香的想法,又好似完全不知情般,令音仍然维持呆滞的举动,从背包取出一个犹如机械般的物品,然后将它摊开在桌子上。
“那是什么?”
“……啊啊,别在意。”
令音一边说话,一边使用单手「喀哒喀哒喀哒……」熟练的操作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