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和存在于士道记忆中的七罪完全不同,明显是乱编的情报。
“喂,琴里……”
士道话才说到一半,琴里便「嘘!」的一声竖起一根手指。士道这才察觉,这肯定是为了观察潜藏在这之中的七罪的反应所设下的圈套。被说得那么难听,很少人会完全不在意。即使不表现在脸上或是行动上,设置在这间房间里的观测装置也应该会有什么反应才对。但是——
“……没有类似的反应呢。”
士道的右耳传来令音的声音。
-
“………”
七罪看着「赝造魔女」张开的镜子中画面的事,有些皱了下眉头。虽然说现在的七罪并不在意他人怎么样说她如何……她也不会生气报复,反倒只报复看到她秘密的人,但是听见琴里这么故意开玩笑似的如此侮辱自己,七罪只是皱了下眉头。换作是以前没有遇见幻雨她们的七罪,倒是会认为琴里是在嫉妒她现在理想中的大姐姐模样。
“十一点二十六分嘛……还有几分钟时间就要结束这场游戏了。”
七罪瞥了眼自己对面墙壁上挂着的挂钟上短针停在十一点,长针在靠近要即将到六点的方向,秒针没有停着般顺序转动着,显示晚上十一点二十六分。她勾起嘴角发出愉悦般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就给你三次机会猜猜大姐姐我是谁吧……”
像是几秒后,她停止这么笑的捂住嘴,瞄了眼卧室门,确认没有动静后放下那只捂住嘴的右手,不禁松了口气:
“呼……又差点吵醒对面的她们了。”
-
“士道。可以让我看看精灵[女巫(Witch)]寄来的照片和卡片吗?”
“嗯,当然可以。”
士道点点头,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拿出白色的信封,递给折纸。
“………”
接下信封的折纸将里面的照片和卡片并排在桌上。耶俱矢和美九从旁边探头过来。
“哼……原来如此呐。本宫被偷拍了呀。”
“等一下!我眼睛眯起来了啦!”
耶俱矢用鼻子哼了一声,美九则是显得有些生气。不过,折纸无动于衷,逐一看着排列在桌上的照片和卡片。然后,她将手抵在下巴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抬起头。
“——我想先确认一件事。”
“好,什么事?”
“[女巫]的变身能力,也能变身成人类或精灵以外的东西吗?”
“咦……?”
听见这句话,士道的眼睛瞪得老大。
“人类或精灵以外的……?”
“没错。说得更详细一点,就是她有没有办法变身成没有生命的物质,或是跟她原来的体积差异极大的存在?例如变身成手掌般的大小,或是像纸一样轻薄。”
听见折纸说的话,士道轻轻点了点头。说到这里,士道第一次遇见七罪时,她将AST队员们变化成滑稽的角色。既然能对别人施展能力,那么能将自己的身体变化成人类以外的形状也不足为奇。
“大概做得到。只是,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变身成大小差异极大的东西。”
“也就是,无法断定做不到的意思啰?”
“嗯……没错。”
“是吗?”
折纸点点头。于是坐在隔壁的美九宛如想到了什么一样,捶了一下手心。
“咦?那难不成是……”
她说着指向排在桌上的照片。
“精灵小姐有可能变成这些照片其中之一……的意思吗?”
“照片……”
士道将手抵在下巴。的确……无法完全否定。
“我就在这当中,你能猜中哪一个是我吗?”
如果只照字面来思考,确实可以将文字「这当中」解读成七罪存在于照片本身之中。
“没错。”
折纸瞥了美九一眼,点了点头。
“通常对方出示照片并说出「我就在这当中」,任谁都会认为精灵就在照片上所拍摄的这些人物之中。不过这次的情况并没有说得那么明确。”
折纸瞪着排在桌上的照片,继续说道:
“再说,这个规则本身就很奇怪。随着时间流逝,嫌疑人的数量便会逐渐减少。这个手段或许确实能有效的使士道感到无比焦燥,但同时也会背负自己容易被发现的风险。除非坚信自己绝对不会被找到,否则应该不会采取这种方法才对。”
听到折纸说的话,士道点了点头。这也是士道一直感到奇怪的地方。耶俱矢听了这些话,环抱手臂哼了一声。
“——原来如此呐。不过,假设真是这样又该怎么办?照片有十二张耶!难不成要一张一张指名吗?”
“没这个必要。”
折纸如此说完,将摊开在桌上的照片整理成了一摞。
“折纸?”
“你看着。”
接着,下个瞬间。才刚看到折纸将手伸进怀里,随后便发出「喀」的一声,叠成一摞的照片上插了一把小刀。刀刃完全贯穿照片,刺到桌上。
“咦……!?”
“这是最简洁又最快速的确认方法。”
折纸眉头皱都不皱一下,旋转插在照片上的小刀剜挖照片。——然而,照片却没有显现出任何反应。
“……看来是搞错了。”
折纸轻轻发出有些失望的声音,将小刀收进怀里。士道用手擦拭额头上不知不觉冒出的汗水,同时思考着……如果七罪真的变身成了照片,刚才会变成什么样呢。
“哼,又得重头来过啦。”
“但是,我觉得折纸小姐说的没错—。感觉也不像是单纯想要享受刺激呢—。估计是钻了规则漏洞,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被猜中呢—。毕竟现在就只剩下四个人了呢—?几率已经高到就算乱猜也有很大可能猜中了啊?”
美九将手指抵在下巴如此说道。士道也赞成她的意见,微微点了点头。不过,耶俱矢却不悦的瞪着美九。
“这话什么意思?汝想说七罪不在嫌疑人之中吗?这件事士道刚才不是已经否定了吗?”
“人……人家又没有那样说……”
“汝该不会刻意想让大家认为吾等之中不存在七罪吧?”
耶俱矢半眯着眼说道。接着,美九因为生气而把嘴撅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呀。就算是耶俱矢小姐,说出这种话我还是会生气喔—。”
“哼,被人说中心事而感到惊慌失措了吗?愈来愈可疑了呐。汝的背后流露出一股漆黑的波动唷。”
“喂,你们两个冷静一点……!”
琴里急忙介入耶俱矢与美九之间。两人隔着琴里互相瞪了一会儿。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吧。士道,你也说说她们嘛。”
“………”
不过,士道却默默的捂着嘴,注视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士道……?你怎么了呀?”
“……嗯,果然,搞不好——”
士道喃喃自语般说完,抓了抓头。
“折纸,可以让我看一下照片吗?”
“好。”
折纸把摞在一起的照片递给士道。士道将被小刀刺得到处是洞的照片排放在手边,并且凝视了起来。
“剩下的嫌疑人有四人……但是,无论怎么调查,都无法在这四个人中找到可能会是七罪的人……钻规则的漏洞,确保自己绝对不会被猜中……「我就在这当中。你能猜中哪一个是我吗?」……”
那是将所有的情报汇集在一起精挑细选,士道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唯一可能性。士道念咒般嘟嘟哝哝,吐了一口长长的气。然后,环视所有人开口说道:
“——搞不好,说不定,七罪并不在你们之中。”
“……什么……?”
士道说完后,所有人都不禁睁圆了眼睛。那也是理所当然。为了找出七罪,特地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现在居然说七罪可能不在这些人之中。本末倒置也该有个限度。
“喂,你在说什么呀,士道?”
“就是说呀。这跟汝之前说的话完全不同嘛。”
琴里和耶俱矢纷纷皱着眉头说道。但是士道摇了摇头。
“不,我所说的并非七罪不在这照片上的十二名人物之中,而是有可能「不存在于现在剩下的四个人之中」。”
士道如此说了。
“……!”
或许是察觉到话中之意,片刻之后,琴里抽动了一下眉毛。然后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翻阅起了手边的资料。耶俱矢和美九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副情景。
“原来如此……想不到……不过,如果是那样……”
“咦?咦?等一下——人家不懂啦,请告诉我啦。”
美九哀求似的说了。琴里的额头上冒出汗水,点了点头。
“……好。这恐怕是——”
——就在琴里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相当于房间中心的空间一瞬间歪斜扭曲,随后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天使「赝造魔女」出现了。
“什么……!”
所有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士道连忙看向房间的时钟。晚间十一点三十分——离凌晨零点还有三十分钟。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还没过完吗!”
士道放声呐喊后,「赝造魔女」仿佛回应他一般展开了前端,镜子中浮现出七罪的身影。
“——呵呵呵,不要那么慌张嘛。毕竟是最后一晚,更享受一点嘛。”
七罪看似愉快的笑着继续说道:
“这是最后一晚的特别规则。今天的指定时间是平常的十倍,也就是说给你十分钟呢。如果经过十分钟之后还是没能猜中,或是没有指定人选的话,我会再给你十分钟的。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为止,还没能猜出我的话,那就是你输了。到时候这里所有人的「存在」就全都属于我了。”
“库……!”
士道露出严肃的表情发出声音后,听到琴里轻轻的咂了一下嘴。
“三十分钟……呀。真是卑鄙的招数。”
“这是……什么意思?”
“——嫌疑人现在还剩下四人。”
回答士道疑惑的不是琴里,而是折纸。她瞪着七罪,以冷静的语气继续说道:
“如果从现在开始,在时间内没办法指出任何人的姓名,凌晨零点正好会只剩下一名嫌疑人。也就是说,[女巫]打算在日期变换的同时结束这场游戏。”
“……唔。”
士道握紧拳头,再次看向房间里的少女们。琴里、折纸、耶俱矢、美九。所有人的表情全部笼罩上了紧张、恐惧、焦燥等情绪。乍看之下,实在不觉得在这些人当中有打算夺取所有人「存在」的精灵。然而,仿佛要打断士道的思绪般,七罪继续说道:
“啊啊,对了、对了。难得大家为了我齐聚一堂,今天除了士道君以外,其他人也可以参与指名喔。不过,指名时间当然是十分钟一次,所以要慎重考虑之后再猜喔。如果票数相同,那次的指名就当作无效。”
“……你还真是够随意呢。”
面对不断追加的规则,士道不禁皱起眉头。但是自己也不能再继续头脑混乱下去了。还剩下三十分钟。能够指定七罪的机会也只有三次而已。如果要是全都失败了——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赝造魔女」吸进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因此绝不能够失败呢。就在这时,琴里看向映在「赝造魔女」镜中的七罪。
“——正好。我有两件事情想向游戏举办者确认一下。”
“两件事……是什么事呢?”
“第一,你和千雨小姐是什么关系,千雨小姐上个月召唤出来的那个天使也是「赝造魔女」。虽然说千雨小姐那时是告诉士道,这是她的能力之一。”
琴里将士道之前的疑问抛了出来,对七罪说道。
“千雨?呵呵,你说的是大姐姐我最喜欢的家人啊。啊啦啊啦,关于这件事我没听她说过……啊不,应该说是你不提起,我就不知道有过这件事。”
听到琴里的话,七罪首次在所有人眼前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不到六秒,她神情便恢复正常。
“什……家人……?”
“这并不在这件事的话题内。好了,你还有一个问题,五河琴里小姐。”
见所有人露出有些惊愕的表情,七罪并没有放在心上的冷静说道。
“这场游戏的规则是,你就在这些照片当中。没猜中的情况下,每隔一天就消除一人。而猜错犯人时,被猜错的人也会消失……我没说错吧?”
琴里说完后,七罪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不过这点小事回答你也无妨。你的认知没错。”
“……这样啊。”
琴里轻轻哼了一声,同时瞄了士道一眼。士道点点头回应她的视线。刚才的两个问题,也正是士道想要问的。
“这……这是什么意思呀?喂,琴里,汝不说明吗?”
耶俱矢皱着眉头说道。于是,琴里将资料扔在桌上,开口说了:
“……我们或许严重误解了方向。”
“什么……?”
听到琴里的话,耶俱矢歪了歪头。琴里把摆放在桌子上的照片进行分类后,继续说道:
“我们之前一直想从这些照片所拍摄的人物之中找出七罪。”
“嗯……可是,那不是游戏规则吗?”
“对。那个先决条件并没有错。不过——如果我们之后的思考方向完全被误导了呢?”
琴里一边说着一边在桌上将照片分成两组。左侧是折纸、琴里、耶俱矢、美九四个人;右侧则是其余的八个人。也就是现在剩下的嫌疑人,和已经消失的其他脸孔。
“这……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鸢一折纸和美九说的话,我也一直很在意。现在留在这里的四位嫌疑人,是在这十二人中受到最细致调查和解析的人。当然,对手是精灵,即使拥有超乎我们预想的能力也丝毫不足为奇。不过,假如——七罪「早已」不存在于这些人当中,一切就说得通了。”
“什么……!”
“咦咦!”
“……!”
耶俱矢和美九高声发出惊慌失措的声音,折纸也同时瞪大了双眼,翻阅起手上的资料。逐字逐句的阅读上面的文句后,缓缓抬起头。
“——原来如此。上面确实都没有写。”
“请……请等一下,那是指……”
美九抵着额头试图让混乱的头脑冷静下来。士道点了点头。
“……没错。一般来想,会认为犯人存在于剩下的嫌疑人当中。可是,这不是推理小说。就算消失,嫌疑人也并非死亡。「规则上并没有写到,一天结束之后消失的人不会是七罪」。”
“……!?”
士道说完,耶俱矢和美九两人屏住了呼吸,将眼睛睁得圆滚滚的。那就是——士道推断出的一种可能性。其余的四个嫌疑人,无论如何调查都查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愈是进行就愈对七罪不利的游戏规则。如果这个假设是正确的……所有疑惑都能说通了。
“那么,士道、琴里。汝等是说七罪并不在现场的这些人之中,而是在已经消失的嫌疑人之中啰?”
耶俱矢的脸颊上冒出汗水,开口问道。于是,琴里她面有难色的将手抵在下巴。
“准确的说——是已经消失的人之中,排除被士道指名而消失的人。毕竟都被士道猜中了却装作不对,就违反游戏规则了。”
琴里说完,从放在桌子右侧的照片之中剔除了四糸乃、小珠老师、麻衣的照片。剩下的是夕弦、亚衣、十香、殿町、美衣这五人的照片。每一个人都是在一天结束之后被七罪拐走的人。
“请……请等一下—。那样的话不就比现在更难猜了吗?嫌疑人的人数变多了耶!”
美九高声发出近似哀号的声音。她说的没错,现场的嫌疑人有四名。本来只剩下三次机会,这下子选择范围却变大了。不过,折纸摇头否定。
“——从数字上看来确实是如此没错。不过,实际上却不然。资料上显示,只有一个人几乎不会被怀疑。”
“咦……?”
听见折纸说的话,士道皱起眉头。士道推论出来的终究只是有可能为七罪的人选,还没有掌握到最后决定性的证据。不过,琴里却点了点头,同意折纸说的话。
“没错。只要在被指名之前就消失的话,我们就不会认为那个人是七罪。如此一来,就等于不会被怀疑。”
琴里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但是,即使如此,大家一开始的条件应该都是相同的。虽然机率很低,但如果在她自己消失之前被士道猜中,七罪就输了吧。——士道,你好好想想。确实存在一个完全躲避了被你指名的人物。”
听琴里这么一说,士道开始动脑思考。接着,马上就想到了琴里和折纸所说的人物。没错,那正是———
“难不成是……夕弦……?”
士道呼唤在第一天夜晚消失的少女之名,咽下一口口水。于是琴里和折纸垂下视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不过,听见那个名字后,夕弦的姐妹耶俱矢则是露出不悦的表情。
“汝说什么?士道,汝是说夕弦是犯人吗?”
耶俱矢说着,她将脸逼近士道。士道连忙摇了摇头。
“等一下啦。我又没有那——”
可是,琴里打断士道,继续说道:
“资料上也有注明……「赝造魔女」出现在我和士道的住处,催促士道指名犯人是从第二天开始。”
确实如琴里所说,第一天「赝造魔女」并没有出现。也就是说——没有给予士道指定犯人的机会。那天晚上,夕弦被「赝造魔女」所拐走。那个时候士道得知嫌疑人消失这一事实而不禁害怕得发抖——不过重新思考后,士道并不了解为何第一天「赝造魔女」没有出现。
“第一天晚上,夕弦消失了。不过换句话说,不也代表她绝对不会被指认为犯人吗?”
琴里如此补充。耶俱矢似乎因为夕弦被大家怀疑而感到不满,但或许是找不到证据反驳,她没有再开口说话。琴里「呼——」的吐了一口气,面向七罪。
“……还真是诡计多端呢。不过就结果来说,你那慎密的心思反而让你露出了狐狸尾巴。你变身成的人是,夕弦。”
琴里表现出自信满满的模样说道。
“………”
不过,士道陷入沉思。这么解释确实合乎逻辑。不过不知为何,士道就是强烈认为缺少了什么决定性的关键。
“哦……答案决定了吧?”
七罪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回答。
“刚好十分钟。赞成琴里意见的人举手。”
七罪如此说完,琴里、折纸、美九,以及有些犹豫的耶俱矢举起了手。
“……士道?”
琴里一脸疑惑的看向士道。但是即使如此,士道仍旧没有举手。七罪扬起嘴角冷笑。
“好,时间到了。因为大多数人都赞成,你们指名的人就决定是八舞夕弦。”
话音刚落的四秒后,映照在「赝造魔女」镜子之中的七罪打了一个响指,接着———
“什——”
站在原地的折纸她的身体发出淡淡的光芒,然后被吸进「赝造魔女」的镜子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折、折纸……!”
“——呵呵,猜·错·了。你们的想法虽然很有趣,但是真是可惜~”
七罪欣喜若狂的放声大笑,仿佛在挑衅士道等人般来回转着手指。
“哎,被指名的人是已经消失的夕弦,只能拐走一个人实在很可惜。好了,重新计时指名时间啰。选出下一个指名的人物吧。呵呵,机会还剩下两次。你们能猜中我吗?”
“怎……怎么会这样……”
琴里的脸上闪过一丝战栗。
“不是夕弦吗……?那……那么,究竟会是谁……!”
她露出惊愕的表情,将手肘拄在桌上。这也难怪。在这种状况下,一切都回到了原点,离下次指名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够明显感受到所有人的心跳都变得剧烈起来。
“库……”
士道抱住自己的头,再次看向资料。夕弦并不是七罪。也就是说七罪是在剩下的十香、亚衣、殿町、美衣之中吗?但是夕弦以外并没有能够肯定逃脱被自己指名的人物。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享受胜利和刺激而背负着自己被猜中的危险……?但是如果这样思考的话,前提自身就失去了意义。如果七罪只是单纯享受胜负刺激的话,那么现在留在这里的三个人也有可能会是七罪呢——大脑中的各种想法都混杂在了一起。士道为了让处于混乱中的大脑冷静下来,用指尖敲着太阳穴。
“呵呵、啊哈哈哈哈!”
不知经过了多久,七罪像在看笑话一般看着大家惊慌失措的模样,捧腹大笑。
“啊啦啊啦,还真是。名侦探的推理已经结束了?不快点找出我的话,大家只能和睦的活在镜中世界了呢?呵呵,不过请你们放心,大姐姐我会好好有效利用你们的外貌和存在的。”
“你这个……混账!”
耶俱矢往地板一踹,朝「赝造魔女」踢了过去。
“竟然把夕弦……!十香!四糸乃!折纸!小珠!亚衣、麻衣、美衣,还有士道的朋友……!还来!还来……!”
然而,这样的攻击对天使丝毫起不了作用。「赝造魔女」仿佛有些气鼓鼓这种小情绪般发出朦胧的光芒,下一瞬间便轻而易举地的耶俱矢吹飞。
“咕啊……!”
背部猛烈撞到墙上,耶俱矢发出痛苦的声音。
“耶俱矢!”
“……没用的,快住手!即使能够限定使用灵力,现在的你也没有能够与天使抗衡的力量!”
琴里露出严肃的表情,呻吟似的说道。
“可……可是,这样下去……!”
耶俱矢握紧拳头打算再次朝「赝造魔女」挥拳的瞬间,七罪又开口说了:
“——好了,在你们拖拖拉拉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喔。你们似乎还没有提出名字呢,打算怎么做呢?”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七罪来回巡视着房间里的所有人。
“看来没有要指名呢。那么……”
“——是十香!”
七罪话说到一半,琴里大声喊道。
“琴……琴里?十香就是七罪吗?”
“……其实我是胡乱瞎猜的。总不能浪费指名犯人的宝贵机会吧。”
“决定是十香了吧?”
七罪如此问道。士道也没有其他人选,露出苦涩的表情点头。接着,这次换耶俱矢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逐渐被吸进了「赝造魔女」之中。
“呜……呜哇……!”
“耶俱矢!”
“很遗憾,十香也不是正确答案。——还有十分钟就凌晨零点了。下一次的指名是最后的机会。呵呵,你们能猜中我吗?”
七罪说完后,房间再次陷入寂静之中。但是这样的状况也并没有持续多久。美九突然间抱着脑袋大喊起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人家受不了了!放我回去……!”
“冷静点!冷静点,美九!要是因此陷入混乱,就正中七罪的下怀了!”
“达……达令……可是、可是……!”
美九的眼眶出流出大粒的泪水,开始啜泣起来。士道一边安抚着美九一边紧咬牙齿。———还缺少某种决定性的关键。七罪就存在于被「赝造魔女」吸进去的人们之中……这一点肯定没有错。不过,不知道究竟是谁。
“没错……绝对——有某个关键证据。她就像个蛇蝎般的女人,是绝不可能没做任何准备就向我们提出挑战的。绝对是有能够让自己处在绝对安全之中的诡计……!”
琴里的额头冒出汗水,粗暴的持续翻着资料。士道将视线移向桌子上排列的照片。被七罪拐走且尚未被指名的,还有三人。但是,七罪真的在这三个人里面吗。就连这一点都变得不确定了。士道为了让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平缓下来把手放在胸前,然后交互注视着资料和照片。但是,无论怎么思考都想不出任何结果。
“——不好意思在你烦恼的时候打扰你,不过只剩五分钟啰。”
就在这时,七罪开始发出嘻嘻窃笑声。士道屏住了呼吸。看向时钟确认时间,确实已经过了五分钟。身体感受时间流逝的速度,明显比刚才还要快。焦急引发混乱,混乱干扰判断。士道一边颤抖着进行呼吸一边使劲挠起了头发。
“啊啊啊啊啊啊!讨厌!我受不了了!”
或许是忍受不了极度的紧张感,美九甩着一头乱发放声大叫。
“达令……我、我……!”
一副混乱的样子牙齿也在不停的打颤,美九突然把自己戴在头上的发饰摘了下来,然后放在了士道的手心里。
“美、美九?你在做——”
“就、就算我消失了、也一定不要忘记我呢……在看到这个发饰后、一定、一定要想起我啊……”
“你不要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消失的!我……绝对会找出七罪的!”
一边大喊着一边把发饰还给美九。然而美九却没有收下它。
“美九……?”
“那、那是因为……我要是戴着它的话,我被吸走的时候不也会一起消失了吗……!我、我不想在等我消失之后,达令身边没有留下任何我的痕迹呢……!”
“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
“———”
士道突然有一种全身上下有电流穿过的感觉。折纸消失、耶俱矢消失——最后剩下的除了士道以外就只有琴里、美九两个人。而且时间不断持续倒数,再过几分钟最后一个人就会被吸进「赝造魔女」之中了。如同是绘画中的绝望情景。一般来说,即使露出放弃的表情也并不奇怪。然而——士道却因为在脑海中闪现的某个可能性而颤了一下身体。士道所找到的规则漏洞。七罪并不一定就在留下来的嫌疑人之中。折纸提出的可能性。七罪能够变身为人类以外的物品。然后、美九刚刚说出的话。——戴着它的话,被吸走的时候也会一起消失。这句话把像雾霾般笼罩在士道大脑中的违和感全部串联起来。
“难道、说……”
“士道……?”
“达、达令?”
士道发出有些茫然的声音后,琴里和美九露出诧异的表情看向自己。但是士道现在并没有向她们两人进行解释的工夫。只是站在那里,在自己大脑中把所有的情报串联在一起。——说起来。这个游戏,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很奇怪。最开始的时候只给了自己几行文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却追加了各种各样的要素。根据每天增加的要素,士道、琴里还有令音对七罪制定的游戏规则进行推测。为了弄清这个游戏的全貌而拼命思考着。但是,如果说这正是七罪想达到的目的呢?看起来像是擅自追加进去的规则,但这要是为了隐藏某个事实而存在的,那又如何呢。
“「我就在这当中,你能猜中哪一个是我吗?」……”
低声嘟哝着不知已经重复多少次的游戏规则,士道看向了摆放在桌子上的某一张照片。以往完全没有在意过的一点。明显有别于其他十一张的,一张照片。
“……七罪,我有一件事想跟你确认。”
士道将视线投向七罪。
“哦?什么事?如果要求我饶你一命,我可不听喔。”
七罪以一副从容的语气回答。不过,士道却无视她的挑衅,继续说道:
“——你寄来的照片有十二张。但是嫌疑人……「真的是十二人吗」?”
”呵呵,谁知道呢?”
即使士道如此试探,七罪依旧不慌不忙的回答。不过——这个回答就足以让士道深信不移。因为七罪曾经回答过——琴里之前的提问。然而她却一语带过,没有正面回应士道的问题。那就代表,士道的猜测是正确的。士道回想起几天前与那名嫌疑人的对话。
“啊……”
于是,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的芝麻小事逐渐在脑海里苏醒。绝对——没错。士道吞了口水湿润喉咙后,缓缓抬起头。
“——我知道了,琴里、美九。”
“……!”
士道冷静的说完,琴里与美九屏住呼吸———七罪则是微微挑动了一下眉尾。
“你……你说你知道了……是指知道七罪化身成谁吗?”
“真……真的吗?达令?”
“对。都是多亏了大家的帮忙,只靠我一个人是绝对……猜不出来的。”
“……到底是谁呀?”
琴里露出困惑的表情询问。士道大大的深呼吸之后,继续说道:
“我们搞错先决条件了。七罪并非让自己提早脱离被怀疑的可能性,而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人会怀疑她。”
“……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七罪的回答,让我坚信我的想法是对的。七罪她——「从来就没有说过嫌疑人有十二个人」。”
“咦……?”
美九不禁瞪圆了眼睛,开始数起了照片的数量。不过,上面当然还是只有十二张照片。士道缓缓的摇了摇头。
“没错。照片只有十二张。可是,定义嫌疑人人数的不是七罪,而是我们。真正的嫌疑人有十三人——不对,正确来说,是「十二人和一只」……!”
“……!”
听见士道说的话,琴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看向某一张照片。
“怎么会有这种事……不过,如果是这样,确实——”
“达令,没时间了!只剩下三十秒了!”
美九发出尖锐的叫声。士道大大的深呼吸之后,缓缓举起右手——猛然竖起一根手指,指向「赝造魔女」。然后——
“七罪——就是你。”
他对着手所指着的「赝造魔女」继续说了:
“没错吧,「四糸奈」……!”
说完,映照在「赝造魔女」镜子上的七罪,脸上褪去了先前露出的无畏笑容,一脸严肃的凝视着士道。
“四糸奈。是指四糸乃手上戴着的手偶吗?”
“对,没错。你这几天化身成了四糸奈。”
“可以解释理由吗?”
七罪用手抚摸着下巴询问。士道凝视着那双裴翠般的双眸,继续说了:
“——我能察觉到这件事,都是多亏了折纸和美九。七罪能够变化成人类以外物质的可能性……以及,戴在嫌疑人身上的东西,也会跟那名嫌疑人一起消失的事实。综合这两点来思考,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四糸奈。”
“………”
七罪面无表情的环抱双臂。士道不予理会,接着说:
“然后,当我发现到那个可能性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琴里这么问了。士道依旧望着七罪,微微点了点头。
“是啊。调查第一天,四糸乃和四糸奈在装扮一番后来到我家的时候——因为被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四糸奈吓了一跳,不小心把手里的手机掉了下去差点砸到它。”
“说起来……我也确实看到了这个录像呢。”
“但是,四糸奈却漂亮的躲了过去。就像是亲眼看见有手机掉下来一般。四糸乃的眼睛应该还在门外面才对。”
“啊……!”
琴里不禁睁圆了眼睛。没错。虽然平常说话的时候可能忘记了,但是「四糸奈」是只有当四糸乃在左手上戴着玩偶的时候,通过手偶表现出来的人格。它的感官完全是依赖于四糸乃的。一般来说,它是绝不可能躲过去的。
“而且……还有另一点。当我想要确认以前的事而提出问题时,四糸奈说出了她在折纸家的事。确实,四糸乃弄丢四糸奈的时候,我在折纸的房里找到了她。可是——她不可能会知道。因为离开四糸乃的四糸奈,只是普通的娃娃。”
没错。「四糸奈」不可能会知道自己被安全的保管在哪里这件事。可是,七罪却知道这一点。虽然不知道是她变身成士道时复写了他的记忆……还是评断要变身成谁的时候,在折纸的日记上看到「四糸奈」的事,总之她知道「四糸奈」不可能知道的情报。
“你发出了声音。明明动作和声音都只要交给四糸乃就好……!我不知道你是想借由补充情报来摆脱你的嫌疑,还是信心满满的打算给我提示,但你就是说出了一句话……!”
士道说完,再次用力指向「赝造魔女」。
“好了,怎么样啊,七罪!你所变身的,是四糸奈吗!”
“……我——”
映照在「赝造魔女」的七罪脸颊滴下汗水,支吾其词。———瞬间………被士道指着的「赝造魔女」开始蠢动。接着,随着震动愈发激烈,「赝造魔女」前端的镜子也开始龟裂,产生许多细小裂痕。镜子散发出与以往淡淡光辉截然不同的强烈光芒。如同集中使用了好几具大型探照灯的刺眼光芒,充满了整个房间。士道不由自主的用手遮住脸庞。
“唔——”
“这、这是怎样呀……!”
“呀!”
过了一会儿,光芒收敛消失,因刺眼亮光而有些白茫茫的视野总算渐渐习惯原来的亮度。此时,士道发现了一件事。前一秒还不存在的好几个人正躺在房间里。没错。那些人——正是被「赝造魔女」拐走的同伴们。
“!大家!”
士道如此大喊,几名人物按着头缓缓坐起上半身。
“这……这里……到底是……”
“!能够……回来了吗?”
“……!”
十香、耶俱矢和折纸前后眨了眨眼睛。下一瞬间,耶俱矢大概立刻理解了状况,环顾四周,冲到瘫倒在地的夕弦身边。
“夕弦!夕弦!”
耶俱矢摇晃着夕弦的身体。片刻之后,夕弦不断轻轻咳嗽。
“朦胧。耶俱……矢。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吵闹呢。”
“!夕弦……!”
耶俱矢哭花了脸,紧紧抱住夕弦。夕弦虽然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但很快就温柔的回抱住她。小珠老师、殿町、亚衣、麻衣、美衣等人似乎依然昏迷不醒。就十香和夕弦已经清醒的状况来看,与其说是按照被「赝造魔女」抓走的顺序,或许单纯只是因为对灵力的抵抗力决定的呢。
“太好了……大家……都平安无事……”
士道在深深的吐了口气后全身变得绵软无力,直接瘫坐在地上。虽然刚才自己摆出架势指明了犯人,但说实话,自己刚才心里紧张到连心脏都快要撕裂开了呢。
“士道!”
此时,十香朝士道奔跑而来。
“发……发生什么事了?这里是哪里?”
“……喔。”
不过,心中卸下大石头的士道并没有余力详细解答十香的疑惑。他无力的露出微笑,抚摸十香的头。
“唔……士道,你怎么了……呣……”
十香一开始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但不久便看似感到十分舒服的从喉咙发出声音。士道觉得开心了起来,露出淡淡的笑容。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士道视野的边界,发现了某个人的身影。
“那是……!”
有一位少女和和其他人一样蜷缩在地面上。——是一名戴有魔女帽子的少女。
“呜、呜哼……呜……”
不同的是少女是蜷缩在不知何时出现的飘逸般柔顺的银色长发少女眼前,俗称银发少女。银发少女没有说什么的将少女抱在怀里,抚摸着少女的头发安抚着。
“七罪……!还有这位又是……!?”
士道再次让身体紧张起来,并且借十香的手站了起来。然后缓缓的走到了那两位少女的身边。看来周围的人也发现了士道的去向。折纸、琴里、美九和八舞姐妹像是要把七罪和那位银发少女包围起来一般,开始移动脚步。
“——是我赢了。你死心吧。”
“……!”
士道如此说完后,七罪原地在银发少女怀里颤了一下肩膀后,转身的缓慢把头抬起来。于是,在看见原本隐藏在宽大帽檐底下的七罪身影的瞬间———
“……咦?”
士道忘记了至今为止的紧张感,不禁大喊道。理由很单纯。现在瘫坐在眼前的少女姿态,简直跟士道记忆中的七罪判若两人。娇小好看的身躯,头发整齐柔顺,皮肤有弹性而健康,原本就矮小的身高因为吃健康食物和保养的缘故显得非常可爱。显得很自卑的眉毛,因为忧郁而扭曲的双眸,原本充满自信的表情仿佛看到士道等人后就已经无影无踪了。也就只有头发的颜色是和士道记忆中的七罪相同,和那位性感美女的七罪截然不同的娇小少女就在眼前。
“你是……七罪……吗?”
士道皱着眉头说了。七罪才晃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面孔,露出惊愕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
七罪发出充满有些绝望的声音,抓住帽檐像是要掩盖自己的身影似的,缩到银发少女怀里的将背蜷缩得更小了。
“这……究竟是……”
“……原来如此啊。”
士道歪着头感到不解时,琴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原来以前士道见到的,是她使用灵力变身之后的模样呀。”
“啊……”
士道睁大双眼,「啪」的捶了一下手心。
“哦呀,不愧是[炎魔]呢。”
银发少女开口出声的声音令在场的人感到熟悉。
“千雨……!”
没错,银发少女正是幻雨(千雨)。
“现在反应过来可不是好时机的时刻。”
幻雨歪了下头,淡淡的如此说道。
“咦……?”
“———!”
就在士道诧异的时候,七罪发出不成声的哀号,随后立刻以帽子遮掩自己的模样,高高举起右手。
“「赝造魔女」……!”
原本飘浮在圆桌中央的「赝造魔女」回应七罪的声音,飞到七罪的手中。此时,原本龟裂的镜面渐渐自动修复,变得完好如初。下一瞬间,七罪的身体散发出光芒,摇身一变,成了以前士道所见的成熟大姐姐的模样。七罪以憎恨的眼神瞪视着士道以及除幻雨以外的周围的人,从喉咙发出沉重的声音。
“你们看见了……呢。你们看见了呢你们看见了呢看见了呢看见了呢看见了呢看见了呢看见了呢看见了呢看见了呢看见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她怒不可遏的扭动着身体,继续说道:
“不仅一次,居然还看到我的秘密两次……!不……不不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你们所有人,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每一个人———”
七罪纵声嘶吼,并高高举起手中握着的「赝造魔女」。
“「赝造魔女」——!”
“什么……!”
七罪大声呼唤的瞬间,「赝造魔女」前端再次散发出光芒———耀眼光芒逐渐填满整个房间。
“唔——”
士道不禁闭上眼睛,皱起眉头。话虽如此,那道光芒数秒之后便收敛消逝。眼睛也马上习惯,室内再次恢复阴暗。不过———
“士道!士道!”
耳边响起十香比平常还要高亢的声音。士道看向十香——然后僵在原地。
“士道,这是怎么回事?身体没办法随心所欲的动……!”
外表变成小学三年级左右的十香,边说边拖着松垮垮的睡衣,手忙脚乱的挥舞着手脚。
“什……什么……!”
然而,反常的不只十香。士道环视周遭,除了失去意识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像十香一样外表变得稚嫩。
“这……到底是……”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正当士道皱着眉头时,于房间中央高举「赝造魔女」的七罪发出阴沉的笑声。
“唔嗯——”
还没等七罪笑够时,一个软糯软糯略有些气鼓鼓的在她耳边响起。
“啊啦?”
顺着声音看过去的七罪看到了外表是初中女孩模样的幻雨拖着同样松垮垮般的衣服,她带着张脸像冲了气的气球般,气鼓鼓的眼神蹬着七罪。
“……啊、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对……对不起……大姐姐我没注意到你……”
七罪不禁放声大笑起来,不过这样的笑声是充满着对幻雨现在这个模样感到可爱而笑得开心的喜悦感。
“………”
幻雨气鼓鼓站起来的一记手刀打在七罪膝盖上。
“哎呀……!”
七罪故作有些痛的蹲下身将幻雨搂入怀里,便站起来的面向士道以及周围的人。
“活该……!你们所有人永远都当个小不点吧……!”
七罪重新高声大笑后,便抱着幻雨的跨上「赝造魔女」,在房间的天花板开了个洞,飞向了天空。
“等——等一下!七罪!七罪——!”
即使士道呐喊,他宏亮的声音也只是空虚的回荡在房里。
-
落到时崎家别墅屋顶上时,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一点。这个大姐姐模样的七罪从「赝造魔女」上边轻轻跳下来,在她落到屋顶的时候怀里抱着小女孩模样的幻雨已经入睡不到几秒时间。凌晨一点之前………也就是零点三十分前,抱着幻雨的七罪跨坐在「赝造魔女」上边飞在半空中的时候,七罪怀里的幻雨从刚才到现在还是一副气鼓鼓的可爱模样注视着她自己上方的七罪,仿佛在说:「你又来,看来需要练习你的瞄准和灵力大小范围了」。
“啊啦啊啦,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七罪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幻雨,她吐了一下舌头。
“………”
“!哎哎——痛痛痛!好了,我错了……快点放手呀……「小雨」……!”
看到这副模样的幻雨下一秒伸出小手的朝七罪的头发拉了拉,感到痛的七罪发出有些呻吟的声音制止对方的举动。
“哼。”
松开拉着七罪头发的幻雨哼了一声,在她的小手里有着拉下来的几根绿色头发。
“嘶……好痛……你还把我头发拉下来几根了……”
七罪伸出没有抱着幻雨的右手揉了揉被撸下来几根头发的位置。
“………”
闻言,幻雨没说话的微微低了一下头,仿佛向对方道歉。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小雨」等会补偿大姐姐就行了~”
七罪轻笑一声,施加一点紧抱幻雨的力度,飞在这片空中并寻找着落脚点。与其说是落脚点,更不如说是在寻找到时崎家别墅的身影。「赝造魔女」飞了数秒后,有些隐约的能看见一栋华丽的别墅耸立在眼前,那栋别墅的院子大门两边的左墙壁上挂有「时崎」二字的姓氏牌。
“咱们到家了,「小雨」。”
是的,这便是时崎家别墅,时崎家别墅位于五河家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大概有可能是十五米到四十五米左右的距离。
“呼……——”
“嗯……?啊啦,居然睡着了……”
没听到回应声、却听到熟睡般平稳的鼻息声的七罪低下头查看,发现幻雨不知何时刚入睡不到几秒。时间回到现在,七罪将右手中握着的「赝造魔女」收回虚空之中,便抱着熟睡的幻雨走到屋顶推拉门前停下来,推开门的走进去离开屋顶。
“看起来有点安静,都睡觉了吗……”
——也对,现在是凌晨的一点,安静是正常的……她一边心里如此想着,一边踏着轻快略轻声般的步伐,走下所处屋顶二楼的楼梯口。
“啊啦?”
到达一楼楼梯口后,注意力很快便被茶几上的纸条吸引住。
“那是……?!”
七罪走到客厅的四人沙发前将熟睡的幻雨放下来,便拿起茶几上的那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