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五河同学,这些孩子是……?”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话说,你们一起睡觉吗……?”
亚衣、麻衣、美衣一脸疑惑的皱起眉头,来回看向士道和十香的脸。士道为了想出合适的借口,急忙思考起来。然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抢在士道说话之前,快速的靠向士道,和十香一样牢牢抱住了自己。——正是折纸。然后———
“——爸爸。”
因为说出了这样的词语,教室里一瞬间就沸腾起来了。
“什么……!”
“爸爸!?她刚才说了爸爸!”
“咦!爸爸是!玻里尼西亚神话中的大地之母!希腊的数学家吗!”
“小……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亚衣蹲下身子,视线与折纸齐高,温柔的(虽然视线动摇游移个不停)问她。于是,折纸彬彬有礼的行了一个礼后,继续说道:
“我叫五河千代纸。非常感谢您平常照顾我爸爸。”
“喂……喂……!”
“我妈妈的名字叫鸢一折纸。我是爸爸和妈妈的爱情结晶。”
“……咦!”
整个教室都遭受了一次冲击。四周到处传来动摇的声音。
“说、说起来确实和鸢一同学长得很像呢……!?”
“咦!骗人的吧,鸢一同学只是高中生就生了孩子吗……!?”
“呃,十六岁就能够结婚了,在法律上是……”
“男生要十八岁才能结婚耶!五河同学出局了嘛!”
“话说回来,不觉得这个孩子长得很像夜刀神同学吗?那两个孩子则长得很像隔壁班的八舞同学!”
“咦?难不成是所谓的一夫多妻!”
“可……可是,那样不是很奇怪吗?这些孩子看起来有八九岁了吧?难道所有人八岁就生孩子了吗……?五河同学,你八岁就让女孩子怀孕了吗……!”
“呃,可是最年轻就生孩子的纪录是五岁七个月,也不是不可能……”
“等……等一下!你们误会了!误会!”
可不能让人再传出奇怪的谣言了。士道从丹田发出宏亮的声音,遏止大家无止境热烈谈论这个话题。
“这些孩子是……那个啦!我暂时照看着亲戚家的孩子呢!BABA什么的,只是类似于昵称的东西呢!”
“咦咦……?”
士道的辩解引来所有人怀疑的目光。老实说,就连士道自己也觉得这个藉口很牵强,不过只要冷静下来思考,应该就会明白身为高中生的士道不可能有这种岁数的小孩。班上同学们虽然露出一脸狐疑的表情,却还是姑且表示认同。
“唔……原来是这样啊。以你的个性,我还以为你有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呢。”
“对吧。感觉会做出那种事吧。”
“可是,你跟这些孩子一起睡觉是事实吧?萝莉控的嫌疑还是没洗清喔。”
“……喂。”
听见一大群人七嘴八舌碎碎念出他们的疑虑,士道半眯双眼抱怨,班上的人便「啊哈哈」的假笑。士道无奈的叹了口气。
“受不了耶,随便乱说话……好了,大家,反正我今天本来就打算早退,一起回家吧。”
士道转过身如此说完,十香便看似感到意外的睁大了双眼。
“嗯?现在就要回家了吗?”
“是啊,目的已经达成了。班会结束后,我马上过去。你们可以在教师办公室室等我一下吗?”
“呣……我知道了。既然士道这么说,我就等你。”
十香如此说完,坦率的点了点头。
“抱歉啊,那么,你们暂时——”
就在士道刚把手搭在十香肩膀的瞬间———
“咦……?”
士道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感觉教室窗外亮起一道光芒。可是,那股异样感马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从下方传来的十香叫声,以及充满四周的班上同学们的喧闹声。
“什么……!”
“?怎么啦?十香———”
士道将视线从窗户转回十香身上,然后止住话语。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十香身上所穿的衣服的缝线,从士道触碰的地方开始轻轻的松脱。
“你……你干嘛啊,士道!”
十香满脸通红,当场蹲下来遮掩她露出的肩膀。
“喂,五河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露出本性了吧,你这个萝莉控!”
“咦……?啥……?”
然而,士道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在士道碰触到的瞬间,十香的衣服就四分五裂了……?这种事怎么可能———不过此时士道的脑海里浮现了一种可能性。刚才窗外闪耀的光芒。那搞不好是———
“难不成,是七罪……?”
士道以谁也听不见的细小声音说完,再次望向窗户。没错。拥有能随心所欲变化物质的天使———精灵七罪。如果是她,就有可能办到这种事。也就是说,并非松开衣服的缝线,而是将「衣服」变成「碎布」。就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士道朝窗户走去。然而看在班上同学眼里,似乎像是罪犯逃跑的景象。亚衣、麻衣、美衣筑起一道人墙,阻挡士道的去路。
“给我等一下,混帐———!”
“欺负少女,想往哪里跑啊!”
“你这个现行犯!我不会让你逃跑的!”
“喂……不是啦!拜托你们,别妨碍我!”
不过,不管士道再怎么试图辩解,亚衣、麻衣、美衣似乎都没有要让路的打算,牢牢搭着彼此的肩膀,阻挡在士道眼前。
“唔———”
士道没有办法的打算推开她们三人。就在那一瞬间,窗外再次出现光芒,三人穿着的制服随即四分五裂,露出少女柔嫩的肌肤。
“呀……呀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鲁卡南———?”
三人发出尖叫声,当场蹲了下来。战栗蔓延整个教室。
“喂……喂,你做得太过火了啦,五河……!”
殿町像是要阻止士道,将手搁在他的肩上。然而,就算殿町这么说,士道也无可奈何。
“呃,我什么都———”
接着,窗外第三次闪起一道光芒,这次换殿町的衣服随即迸裂开来。
“不要啊————!”
殿町高声呐喊,就这么往后倒下。顺带一提,有一部分裂开的衣服不偏不倚的遮住了他的胯下。简直就是奇迹。
“喂……喂,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啊……!”
“一瞬间就把衣服……!”
“被五河同学碰到的话,衣服会被脱光!”
“呃,就说了,我———”
士道正想辩解的瞬间,这次换位于士道视线前方的小珠老师衣服碎裂。
“呜哇呀———!”
小珠老师用点名簿遮住胸前,并向士道投来责难的视线。
“你……你做什么啊,五河同学!只能请你负起责任和我结婚了……!”
“不是啊,我刚才根本没碰到你吧!”
即使士道高声反驳这不白之冤,班上似乎也没人在听。
“难不成,用视线就能……!”
“我的天啊!那家伙是怪物吗!”
“啊啊,真是的……!”
士道使劲的搔了搔头,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十香肩上。
“大家!是七罪!我们先撤退!”
“……!”
十香、折纸、耶俱矢、夕弦四个人在听到七罪的名字后貌似就明白了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点了点头后,和士道一起从教室中跑了出去。
“你给我停下五河啊啊啊啊!”
“给我记住了啊啊啊啊!”
“我要瞬间把你扒光啊啊啊啊!”
士道在楼道中奔跑并从背后传来亚衣麻衣美衣的怒吼声。
“……刚才还真是够惨的。”
在中途和折纸分别之后。士道一边缓慢的走向自己家一边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还好吗,士道?”
用手紧紧抓住士道外套的十香有些担心的抬头看向自己。士道温柔的抚摸起她的头后,为了让十香感到安心向她露出了微笑。可是情况完全没有解决。在那之后,士道马上联络了琴里,请她调查七罪有可能待过的地方,却没发现任何像样的线索。如果今后这样阴险的捉弄还会继续持续下去的话,士道会在社会意义上被杀死呢。当然即使无视这一点,让十香她们处在不便之中也是不可忽视的问题。士道看向她们三人后,就像是重新下定决心般把拳头握紧。
“得快点……找到七罪才行。”
“库库,汝说得没错。竟敢把吾变为此等姿态,就用她的性命来赎罪吧。”
“同意。要把她揍得鼻青脸肿。”
“那个,我们没打算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呢……”
士道一边苦笑着一边拐过弯来走到了五河家前。然而——
“……嗯?”
士道忍不住歪了歪头。在自己记忆中的地方,并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不,正确来说是原本自己家应该存在的地方,现在却盖着其他建筑物。那是一栋与闲静住宅区不搭调、外观犹如城堡——
“喔喔!这不是梦幻公园吗!”
十香发出欢快的声音。没错、不知为什么士道家变成了建在街区边界处进行休息的某种旅馆的形貌。
“这、这是……”
有几秒钟,士道因为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而眼睛开始不停的旋转起来。但很快便想到了能办到这点的某个精灵。
“七罪……”
士道的脸颊上不禁流下汗水,并敲了一下耳麦。
“……喂,琴里、琴里。”
这样呼喊后,没过一会儿就传来了琴里的声音。
“干嘛?怎么了?如果要问七罪的行踪,还没——”
“不,我不是要问这个……你可以从窗户探出头来看一下吗?”
“?”
经过了几秒,琴里从设置于旅馆墙面上的其中一扇窗户探出头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房子的外观……!”
看来她之前并没有发现。她发出惊愕的声音。被改变的似乎只有房子的外观。
“……是啊,大概是七罪干的好事吧。”
“啧……真是麻烦的力量呀。总之,房子内部没变,你先回家吧。”
“好,我知道了……”
士道点点头,打算跟十香她们一起走进怎么看都只像是旅馆的自己家。然而就在这时,在路上闲话家常的太太们大声说道:
“咦?五河家的士道?那些孩子到底是……”
“咦!没……没有啦,她们是那个……”
“哎呀?这里原来是这种建筑物吗……?”
“话说,士道……?你刚刚是想带那些孩子进去这里吗?”
“咦咦!不好啦!警察先生!警察先生!”
“噫……!”
要是她们报警,那还得了。士道带着十香她们迅速逃离现场。
-
“啊哈、啊哈哈哈哈……”
通过「赝造魔女」镜中的画面看到士道被自己整这一次的惨状,七罪有些幸灾乐祸的放声大笑。
“哈、哈……”
笑着才意识到自己旁边还熟睡着个小女孩模样的幻雨,俗称小幻雨。
“「小雨」……”
七罪低头看着小幻雨,温柔的微笑着,她伸手抚了抚小幻雨的头。
“这样真的好可爱……唔~还是等这件事结束,再把「小雨」变回来好了……”
竖起一根食指抵住下巴的想了一下。
“「小雨」在家休息着吧……大姐姐我去近处附近看,马上会回来唷~!”
七罪站起身,再次抚了抚小幻雨的头之后,一伸手的握住合上镜子部分的「赝造魔女」,离开客厅的走出玄关。
-
DEM 社英国总公司的会议室里,现在正弥漫着沉重的空气。彷佛空气中真的带有黏性一般,只要深呼吸一次,甚至有种肺里充满黏稠物,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若是不知详情的人突然被扔进来,没在开玩笑,有可能会陷入呼吸困难的状态。并列而坐的男人们有几项共通点。第一,所有人都是英国人;第二,所有人都是DEM Industry的董事;然后第三是———所有人的右手臂或左手臂都裹着石膏和绷带。
“……可恶!”
打破漫长沉默的人是戴着眼镜的壮年董事罗杰-梅铎。
“各位,这样下去真的好吗!对方做得那么绝,你们还打算默不作声吗!”
梅铎气愤填膺的怒吼,展现与其他人一样挂在脖子上的右手臂。——前一阵子开董事会时,被砍断的手臂。没错。在场的董事们正是在前几天强力要求DEM Industry执行董事卸任——却反过来遭受物理性暴力,以致于要求未通过的诸位人士。被砍断的手臂已经以医疗用显现装置彻底接回,能靠自己的意志活动手指。然而,自己的手臂在一瞬间消失的画面却无法从脑海里抹灭,所有人至今仍不敢拆下石膏。
“……就算你这么说……”
下巴蓄胡的男人———辛普森望向梅铎。他的视线似乎隐含着些许的胆怯,以及———对梅铎的责备。话虽如此,并不只这个男人。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不难想像在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抱有类似的情绪。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追根究柢,事情的起因———解任维斯考特的要求,是梅铎一手策划的。创造出显现装置这种革命性的技术,成立DEM Industry公司的维斯考特功绩无可计量。然而,对现在DEM公司的董事会而言,完全不顾虑对外界的影响施展霸权、任性妄为的他,就只是个眼中钉、肉中刺。在这种情况下,传来维斯考特在日本闯下滔天大祸的消息。将DEM日本分公司第一、第二办公大楼,以及数栋附属相关设施搞得半毁,最后还害好几名魔术师死的死、伤的伤。那是最适合追究责任的机会。然而———结果却是「这般」下场。辛普森的表情透露出死心,甩了甩头。
“经过这次的事情,你应该重新体悟到了吧。他是个怪物,跟我们不同,不论是思考、价值观,还有执行上述两项的权力……一切的一切。是曾一瞬间怀抱过美梦的我们太傻了。”
梅铎握着左拳,回望辛普森。
“……就算这样,我还是打算让他受到他应得的报应。”
听见梅铎这么说,董事们轻轻叹了一口气。想必是认为梅铎在虚张声势吧。
“报应啊……你究竟有何打算?”
辛普森耸了耸肩说道。然而梅铎却丝毫没有虚张声势或逞强称能的意思。他像是睥睨般注视着列席的董事们,然后扬声说道:
“我记得维斯考特MD现在在日本吧。听说好像有个地方精灵出现的频率非常高。”
“那又如何?”
“真令人担心呢———「万一他被卷入意外或空间震,可就糟糕了」。”
“……!”
听见梅铎别有深意的加强音调说出的话,董事们不禁屏住了呼吸。
“梅铎,你该不会……”
辛普森战战兢兢的发言。不只他,在场所有人都听出那句话的含意了吧。——梅铎在暗示他要暗杀维斯考特。
“………”
片刻之间,会议室陷入一阵沉默。所有人都像在观察其他董事的反应般视线游移。话虽如此,很容易便能想象他们对「夺取人命」一事并不感到犹豫。倘若他们真有此等令人钦佩的情怀,现在便不会坐上DEM公司董事之位了吧。令他们苦恼的,单纯是恐惧———简单来说,他们害怕喑杀失败时,维斯考特可能对他们施加的报复。然而,不知经过了多久,一名董事扬声说道:
“……是啊。真担心啊,非常担心啊。”
这句矫揉造作的话语,无疑是表达对梅铎提案的赞同。
“……嗯,没错,你说得对。”
董事们一个接一个陈述担忧维斯考特的话语———不久,所有人都表示赞成梅铎的想法。梅铎扬起了嘴角。一如所料。通常来说,或许会有董事不赞同梅铎的提案。不过,在先前的董事会上才刚被砍断手臂不久,这记忆犹新的体验改变了他们的想法。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也不得不与维斯考特这名怪物来往的恐惧,战胜了反抗他的恐惧。然而,即使获得大家的认同,问题仍旧堆积如山。辛普森面露难色说了:
“……不过,有什么方法「执行」吗?”
会提出这个问题是理所当然的事。DEM公司遇到说什么都无法和平解决的问题时,虽然鲜少动用此种手段,但出面处理的不是其他人,正是隶属第二执行部的魔术师们。然而——
“第二执行部的魔术师们全是威斯考特的信徒。恐怕不管怎么利诱,他们都不会倒戈吧。”
听见辛普森说的话,白发董事点了点头。
“而且,就算我们获得魔术师们的协助……「她」也总是跟在维斯考特的身边。”
她。听见这个单字,董事们纷纷倒抽一口气。艾伦-梅瑟斯。她是维斯考特的心腹,同时也是斩断梅铎等人手臂的罪魁祸首。在DEM公司之中———不,可说是在人类这个物种当中,自喻最强的魔术师。只要有她守在维斯考特身边,无论派什么暗杀者去,都只会落得反被击败的下场吧。不过,既然想讨伐维斯考特,就不可能忘记她的存在。梅铎弯起唇瓣说:
“——你们知道卫星轨道上,现在有几颗制造的人造卫星吗?”
“什么……?”
辛普森一脸疑惑的皱起眉头,彷佛在诉说:「干嘛突然聊起这种话题」。梅铎却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
“正确答案是二十三颗。而其中八颗已经结束使命,处于等待处置的状态。”
“等一下,我完全摸不着头绪。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董事们露出困惑的神情。事情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似乎还没有人察觉梅铎的意图。梅铎露出猖狂的笑容。
“——我要将预定废弃的人造卫星「DSA-IV」砸向天宫市。”
“……!”
董事们霎时表情僵硬。然而不久后,辛普森便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你觉得有办法做到那种事吗?地球有大气层,人造卫星在到达地上之前就会燃烧殆尽了吧。就算保有残骸,也不可能准确的砸向维斯考特MD的所在地。”
“——真的是如此吗?”
“什么?”
“我来向各位说明我的计划。首先是———”
辛普森纳闷的皱起眉头。梅铎则咧嘴笑了笑后,继续说明。于是,董事们的表情在转瞬之间产生了变化。或许是在听了梅铎的说明之后,才发现这个计画并非是痴人说梦吧。
“——就是这样。各位有什么问题吗?”
梅铎说完,其中一名董事脸上冒出汗水,朗声说道:
“……原来如此,那么做确实有可能办到。不过,那个方法不是也会为天宫市带来极大的损害吗?”
“没错!这么做或许真的能除掉维斯考特,但损害太大了!就算这个计画真的成功好了,你又打算怎么向社会大众解释!”
秃头男语气粗暴地赞同那位董事的意见。不过,他们的反应也在梅铎的意料之中。梅铎悠然点了点头,同时回答:
“到时候,派遣一艘空中舰艇到天宫市展开恒常随意领域,让地上的侦测装置侦测不到人造卫星的存在。然后再发布空间震警报,提醒周边居民避难。当然,我是不晓得当初建造用来躲避空间震的避难所能够承受灾害到何种地步就是了。”
“什么……!”
“多么不幸啊。东京都天宫市即将遭受睽违三十年的大型空间震。而且,还是会震垮避难所的大灾害。”
梅铎以演戏般夸张的语气接着说道:
“更加不幸的是,敝公司的MD也在那里。啊啊,多么令人痛心啊。失去像他那样的天才,DEM真是损失惨重。可是,也不能一直悲叹下去。我们就继承他的遗志,让DEM公司更加蓬勃发展吧。”
梅铎宛如结束演说般说完后,诸位董事无不脸色苍白,注视着梅铎。然而———无论经过多久,始终没有人反对他那不人道的手段。
-
“……喔喔。”
十一月一日。士道精疲力尽。虽然好不容易躲过遭人报警处理的下场,但在那之后,七罪依然故我,不断找他麻烦。出去买个东西,在商店街的正中央,士道的服装顿时变成只穿一件紧身皮衣和三角裤,看起来只像个变态;只有走在士道附近的路人会变成全-裸的小女孩,又差点遭人报警处理;逃回家后,这次房子又变成像是装饰着粉红色霓虹灯的色-情店。要是没有「拉塔托斯克」的支援,士道早就不知道被社会大众唾弃过多少次了。
“士道,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呢,还好吗?”
十香露出不安的表情抬头望向士道的脸。仔细一瞧,不只十香,四糸乃、八舞姐妹、美九,以及躲在柱子后面的琴里也望向士道。士道心想不能让大家担心,猛力甩了甩头后叹了一口气。明明最辛苦的是身体被变成小孩的十香她们,士道若是垂头丧气就太丢脸了。
“嗯,我没事。对不起喔,大家。”
“嗯……这样啊!没事就好!”
士道说完,十香便看似完全放下心来,露出满面笑容。总觉得似乎能理解有女儿的爸爸的心情。士道轻轻拍了拍十香的头。七罪对自己的捉弄确实日渐过分起来,但是反过来说这也是个机会。至少,七罪在改变士道的衣服以及周围物品时,必须待在「赝造魔女」的效果范围之内。当然,由于她自己本身也能变身为各种人物或物品、因此很难锁定她的所在,但是经过这几天对灵波反应的分析结果,总算是发现了一些规律。
令音为首的「拉塔托斯克」分析班的其他人已经以五河家为中心,布下天罗地网。预计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够捕捉到七罪了。士道最应该警戒的,反而是七罪已经对士道进行捉弄感到心满意足或者是厌倦了,然后消失在某处。就在这个时候———
“……!”
士道看见窗外亮起一道光芒,顿时屏住了呼吸。这几天以来见过无数次的光芒——是「赝造魔女」发动变身能力的象征。下一瞬间,士道视野当中的五河家内部装潢和十香她们的身影全都发出淡淡的光芒,改变了样貌。数秒过后———
“什么……!”
看见大家与数秒前截然不同的模样,士道愕然瞪大了双眼。因为眼前娇小的十香等人,衣服全都变成了如同兔女郎的紧身衣和网袜。仔细一瞧,戴在她们头上的耳朵以及紧身衣屁股的尾巴,形状都各不相同。十香是狗、琴里是猫、四糸乃是兔子、八舞姐妹是猴子,而美九则是牛。本来打扮就已经够煽情了,现在所有人的身体还呈现小孩子的状态。
不知为何,周围散发出十分浓烈的犯罪气息。而且,还不只如此。五河家看惯的客厅也被「赝造魔女」的力量变成宛如动物园里的巨大牢笼,包围着十香等人。此外,士道的衣服则变成像出现在漫画里的贵族般华丽,手里还握着皮鞭。当然,家里的墙壁全被拆除,邻居可将室内的情景一览无遗。牢笼的上方还贴心的挂上一个写着「只属于我的动物园」的招牌。这已经是完全无法进行辩解的变态程度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啊……啊呜呜……”
十香等人发现自己的穿着打扮,满脸通红蹲下身子。只有耶俱矢一人看似不满的怒吼着:「慢着,为何本宫是猴子啊!」或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光芒给惊吓到,街坊邻居们望向「只属于我的动物园」,开始窃窃私语或打电话报警,士道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手按着装戴在耳朵上的耳麦。
“令音!”
“……嗯,我知道——已经捕捉到七罪的反应。”
“!真的吗!她现在在哪里?”
“……在离你们的所在地约一公里——市区建设中的大楼里。”
“一公里……从那么远的地方……”
士道面向先前看到光芒的窗户(原本存在的地方)低喃。
“士道。”
或许是从士道的反应推测出传来什么样的消息,只见琴里以认真的眼神看着士道,对他点了点头。
“嗯……我们走吧!”
士道就像是进行回应般,强有力的点了点头。……嘛,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一副超现实的景象,但是士道决定无视掉它。
-
“呵呵——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远处看到士道慌张的样子,七罪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身穿如同魔女般的灵装,二十岁出头的美女。细长的四肢以及小巧的面庞,拥有一副连模特都忍不住感到羡慕的身材,现在她则是因为大笑眼角浮现出眼泪。七罪现在所在之处是距离五河家有1公里远、正在建设中的大厦上面。把钢筋的一部分变化成一个巨大的望远镜,窥探着士道的反应并享受其中。
“啊——、太好玩了。真是活该。让我丢那么大的脸,还想优哉游哉的生活?真是做梦!”
七罪说完便把眼睛眯了起来。没错。几天前七罪被那个男人、被五河士道、把自己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给暴露出来了。用鼻子哼了一声后,把握在手里的扫帚型天使——「赝造魔女」举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要把什么东西做什么样的改变呢?”
七罪露出冷酷的笑容。在她大脑中浮现出大量捉弄人的主意。尽可能是能够削弱士道的精神,把士道的社会地位完全崩坏的主意呢。要让他今后一辈子都只能宅在家里不敢出门。在从交警面前通过的时候把士道的衣服彻底散开,判他猥亵物陈列罪什么的也挺有趣呢。这样的话,还不如干脆——就在她露出阴险笑容,思考如何捉弄士道的时候,突然皱起眉头把脸抬了起来。
“……!有东西正往这里接近……?”
一瞬间七罪以为是她自己多心了———但确实感受到有人正往她这边靠近。
“难道,被士道君发现了……?”
七罪「啧」的一声咂嘴。这也不无可能。
“很抱歉,我可不能在这种时候被抓。”
七罪朝至今仍未现身的追踪者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后,立刻跨上「赝造魔女」。
“呵呵呵呵,再会啦~~”
然后「咚」的朝地面一踹的同时,七罪的身体便连同「赝造魔女」轻轻的飘浮在空中。七罪就这么凝视着远方,压低姿势贴着扫帚,以惊人的速度在空中飞。四周的景色目不暇给的被吸向后方,身体如锥子般愈来感尖锐的感觉支配着全身。
“——我想,在这种地方落脚就可以了吧。”
不知飞行了多久,为求谨慎四处飞翔的七罪降落在杳无人烟的半山腰上。
“啊哈哈,不过,我是不会就此罢手的。我要拉长时间,慢慢的———”
话才说到一半,七罪突然感到心脏被人直接揪住般的压力,急忙往后跳。下一瞬间,一道光芒击中七罪刚才所站的位置,将地面深深剜挖出一个大洞。无庸置疑,是瞄准七罪发出的攻击。
“什么……!”
———被跟踪了?我飞得那么快还跟得上?七罪的脸庞染上惊愕之色———不过,随后便露出无所畏惧的神情。没道理刻意让对方知道自己内心的动摇。
“……什么嘛,士道君的伙伴这声问候未免也太刺激了吧。”
七罪如此说完哼了一声,同时朝炮击的源头———上方看去。于是,飘浮在那里的人影以冷静沉着的眼神凝视着七罪,缓缓降落地面。那是一名全身穿着白金色铠甲的少女,拥有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淡金色头发、碧紫色的双瞳。容貌如洋娃娃般端整,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并非楚楚可怜的娇弱小姐,而是刚强的战士。
“很遗憾,我并不是五河士道的伙伴。”
“哦……?是吗?那么是AST?也罢,不管是谁都无所谓。找我有何贵干?”
“那还用说吗?”
七罪说完后,少女便一边拔出背后巨大修长的剑一边回答:
“———[女巫],我要取你的性命。”
艾伦如此宣言后,站在她面前的精灵[女巫]一瞬间怔怔的瞪大双眼,随后嘻嘻笑出声。
“是吗?不过,我想你是白费功夫喔———话说,那个[女巫]的称呼我实在不怎么喜欢耶。可以好好叫我七罪吗?”
[女巫]———七罪耸了耸肩同时说道。从她的表情和举止看来,并没有特别防备艾伦的样子。是不想被看出自己慌张的模样而虚张声势,还是真的认为自己不可能会输———如果是后者,可就被看扁了呢。艾伦看似不悦的抽动了一下眉毛。
“是不是白费功夫,试过才知道。”
“这样啊……”
七罪扬起嘴角冷笑,将手里拿着的犹如扫帚的东西指向艾伦。艾伦曾在上个月看到过「Devil大人」(灵装分身)展现过,那是「赝造魔女」,拥有能自由变化对象形体之力量的天使。这力量确实棘手———但并不是艾伦的对手。艾伦也举起了右手握着的高输出功率光剑「Caledf wich」与之相对。艾伦与七罪的视线交错。———此时,彷佛配合这个时间点,数名魔术师从上空降落到艾伦的身后。她们是原本与艾伦一同追逐[女巫]七罪的DEM魔术师。看样子,总算追上了艾伦和七罪。不,或许该说是追随着艾伦的信号而来到这里比较恰当。若是只靠她们来追七罪,肯定会跟丢吧。
“太慢了。”
艾伦依旧注视着七罪如此说道,便传来魔术师们屏住气息的动静。
“非……非常抱歉,执行部长大人……!”
“可是,那个速度,我们……”
听见预料之中的回答,艾伦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们也是DEM的魔术师,训练的熟练程度应当远比其他形形色色的魔术师要高上许多。然而现实却是「如此」。实际参与集团行动后,艾伦深深感受到失去崇宫真那和洁西卡-贝莉的损失有多大。
“……原来如此,艾克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呢。”
艾伦用左手抚摸着留下巨大撕裂伤痕的腹部,喃喃自语。就算独立作战的实力无法匹敌艾伦,但起码只要有一人能够胜任支援艾伦的角色,势必会大大提高作战的成功率吧。
“执行部长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请集中精神战斗。”
“!是……!”
艾伦说完后,魔术师们一齐拔出各自的武器,向七罪投以锐利的视线。看见这幅情景,七罪却毫不畏惧的耸了耸肩。
“咦咦?你自信的来源该不会是那个吧?你以为多对一就能打赢我吗?”
七罪挑衅般说道。艾伦抖动了一下脸颊。
“不是。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喔,是吗?反正怎样都无所谓———啦!”
瞬间———七罪用力挥下高举的「赝造魔女」。配合那个动作,灵力的光芒与随之而来的风压同时迸发而出,攻击艾伦与并列在她身后的魔术师们。
“———”
不过,艾伦轻轻哼了一声并且往地面一踹,操作随意领域跳到了上空。她背后的魔术师们也往四周散开,躲避七罪的攻击。
“这个混帐……!”
散开到四周的魔术师们朝七罪发射出好几枚微型导弹。缠绕生成魔力的圆筒形杀意在空中留下白色的痕迹,同时逼近七罪。
“呵呵!”
不过,即使面对拥有强大威力的导弹弹雨,七罪无所畏惧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咚」的一声,她以扫帚的柄头敲打地面后,随即朝逼近的导弹大喊:
“「赝造魔女」!”
于是,「赝造魔女」的前端———如同扫帚的部分呈放射状展开,设于中央的镜子释放出强烈的光芒。
“唔……!”
对方马上就明白那不是七罪耍小聪明,想让她们暂时睁不开眼。因为原先逼近七罪的导弹触碰到从「赝造魔女」的镜子发射出的光芒后,瞬间变成了糖果、巧克力等无数的零食。
“什么———”
魔术师发出惊慌声的同时,零食在四周着地,发出「砰!」的逗趣声后爆开。四周弥漫着甜蜜的香气。
“啊啦啊啦,送我零食吗?真令人开心呢。”
七罪嘻嘻嗤笑,再次高举「赝造魔女」。
“那么,我得回礼才行呢———「赝造魔女」!”
七罪高声呐喊后,「赝造魔女」再次闪耀光芒,刺眼的亮光逐渐覆盖周围一带。
“……?”
奇特的感觉侵袭身体,使艾伦微微皱起眉头。她并没有弯下身躯,却觉得视线略微变低了。同时,散开在周围的魔术师们惨叫声此起彼落。
“呜……呜哇!”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艾伦转动眼珠子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有好几名陌生小孩待在那里。不———不对。定睛一看,那些孩子全都留有艾伦部下的特徵。恐怕是被「赝造魔女」的能力变成小孩的模样了吧。艾伦将视线落在没有持光剑的左手———相当然而,她看见的是比她记忆中还要小许多的手掌。艾伦似乎也跟其他魔术师们一样被变小了,接线套装跟着身体缩小一号,但却保持原来的大小,异常地不平衡。
“啊哈哈哈哈!你这样比较可爱唷!”
七罪看似感到十分有趣的捧腹大笑。
“胜负尚未揭晓喔。”
“是吗?凭你那娇小的体型,到底能做什么呢?乖乖回家向你妈妈撒娇吧。呵呵呵呵呵!”
“………”
艾伦悄悄眯细双眼,朝大脑发布指令,操作随意领域。扫描身体,确认自己的状态。在一瞬间掌握肌肉量、骨密度、代谢机能、神经系统,以及其他各类资讯。原来如此,确实可看出所有能力全都下降,或许连活动舌头的肌肉都退化了,似乎还妨碍到发音。真是十分棘手的能力。不过———
“———足以杀了你。”
艾伦口齿不清地如此说着,重新握好「Caledf wich」的剑柄,往空中一踹,瞬间逼近七罪。
“咦———?”
面对艾伦瞬间的攻击,彻底大意的七罪呆滞的发出声音,瞪大双眼。艾伦不理会七罪的反应,将「Caledf wich」一挥而下。
“咦Caledf wich咦……?”
七罪将眼睛瞪得老大,从喉咙挤出茫然的声音。——她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七罪一如往常以「赝造魔女」抑制了对手的力量,让对抗自己的魔术师们退化、减半其所有能力。再说魔术师本来就是一群不可能匹敌精灵七罪的小喽啰,本应就此决出胜负才对。然而,其中却有一名魔术师不受影响,朝七罪挥剑而来。
“咦?啊……”
从未经历的事态令七罪的头脑一片混乱。没错。当人称艾伦的少女将闪闪发光的剑一闪而下的瞬间,胸部到腹部产生炽热般的感觉贯穿全身———七罪往后倒下。七罪缓缓举起原先搁在视线模糊的眼睛以及腹部的手———沾满大量鲜血的手掌。
“噫……!”
看到手掌的瞬间,原本还没有什么真实感的强烈痛觉突然袭向了七罪全身。——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至今从未感受过的剧痛令七罪发出凄厉的叫声。宛如尖锐的刺逐渐刺进体内的感觉,意识朦胧、视野模糊。可是,连续不断袭来的猛烈刺激却不允许她昏厥,地狱般的连锁反应绵延不绝的持续下去。
“骗……人……这是……怎么回事呀……”
艾伦挥下的一击光刃将七罪的身体连同灵装一起深深劈开。即使脑部理解这项事实,七罪仍无法置信刚才所发生的事。然而,不管七罪承不承认,事实都不会改变。倒卧在地的七罪视野中映入了手持光剑的艾伦身影。
“———原来如此,看来力量果然降低了呢。我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竟然没击中要害。”
如此说完的瞬间,艾伦的身体发出淡淡光芒———恢复成原本十八岁左右的少女模样。想必由于七罪负伤,所以从最后被变身的对象开始往前解除力量了吧。实际上,七罪的身体仍保持变身的模样。
“啊啦,恢复原状了呢。”
艾伦不断开合左手掌确认身体的感觉后,再次将视线落在七罪身上。
“那么,该怎么办呢?对我来说,要活捉你还是杀掉你、只取出灵结晶都没关系。”
艾伦冷漠的开口说道。七罪费力地从喉咙挤出声音:
“……放……过……我……我……不想———死……”
“是无所谓啦,但这个选项只会让你更痛苦喔。”
艾伦如此说完的同时,和她一样解除变身的魔术师们聚集到周围来。
“执行部长大人,该怎么处理?”
“放她一马,带回去吧。这伤势谅她也没办法胡闹———”
艾伦说着,再次握好剑柄。
“不过,她似乎拥有麻烦的能力,以防万一,先砍断她的手脚吧。”
“——噫……!”
七罪哽住呼吸,试图挣扎着逃离艾伦,却无法随心所欲地施力。在这期间,艾伦缓缓地举起剑———
“牙一咬就过去了。请不要在中途死掉喔。”
她淡然说着并挥下剑。
“———!「小雨」……救……救……我……”
七罪不由自主的闭上眼,她心里呼喊着小幻雨,向自己的家人求救。为了忍受即将来袭的痛楚,她咬紧牙关。右手?左手?右脚?还是左脚……?痛楚仍没有降临。她害怕得连睁开眼睛、活动指尖确认都不敢。然而———
“什么……”
耳边传来艾伦略带惊讶的声音,七罪战战兢兢的睁开眼。
“咦……?”
然后,意想不到的光景令她发出错愕的声音。她眼前的画面是一名小女孩的背影。女孩穿着发出淡淡光辉的灵装,高举看起来与她身高无异的巨大宝剑,保护她免受艾论的攻击。七罪立刻发现她曾看过这个女孩——夜刀神十香。前阵子,被七罪变身成小孩的少女。
“哈啊!”
十香伴随着裂帛般清厉的气势挥舞大剑。艾伦不与她对抗,往后跳拉开距离。十香充满警惕的瞪着艾伦,大声问道:
“没事吧!”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七罪说完后,配合着她所说的话周围又出现了新的变化。不知从哪里传来勇猛的曲调,并且周围的气温迅速下降空气中的水分开始结冰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周围的树木、地面、就连覆盖在魔术师外面的透明屏障上面也开始结霜了。
“咕……!?”
“随意领域居然结冰了……!?”
“这样下去就危险了!快点把随意领域解除、再次展开后飞向空中!”
魔术师们把开始结冰的随意领域解除、并想要瞬间再次展开。然而——
“库库库!确实是个明智的做法!一般来说这确实是正确的做法!”
“遗憾。然而由于我们八舞的存在,这却变成了致命败招了。”
比魔术师们再次展开随意领域的速度还要更快。就在听到她们声音的瞬间突然刮起了狂风,轻易的就把失去防护的魔术师们全部吹飞了。
“呜、呜哇!?”
“库咔咔咔!不行啊!太不行了!”
“嘲笑。真是太不像样了。”
发出爽朗的笑声和平淡的说话声,相貌相同的双胞胎降落在地面上。八舞姐妹。她们也是被七罪的能力变成小孩子的少女们。
“……!”
七罪的大脑这回则是被另一种疑惑所支配。完全不理解她们的行为。为什么——因为七罪的缘故受到伤害的少女们会想要帮助自己呢。
“七罪!”
然而七罪的思考却被突然传来的呼唤声所打断。士道从自己的后方出现,准备蹲在七罪的旁边时———
“哇……!”
“士道,没事吧!”
不知从哪来的「束缚者」将士道丢离七罪的身旁,十香等人急忙的询问。
“我没事……十香。”
士道起身的甩了甩头。
“刚才好像是夕弦的天使……但是……”
……夕弦和耶俱矢她们还在前面保护,不可能莫名其妙把自己从七罪身旁丢出去。如果是七罪的话,也不可能,七罪现在受伤没有办法又整自己。
“「小雨」……”
七罪在失血过多将晕厥之时,看到熟悉的身影从什么时候抱着自己坐在「赝造魔女」上方。
“好好睡会吧,七罪小姐。”
那个身影没有回答,而是调整一下姿势的抱着七罪,轻轻抚了抚七罪的头。
“「小雨」……”
听着对方温柔的声音轻抚自己,七罪感受到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以及变身的身体恢复原貌的感觉——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千雨……刚刚使用夕弦的天使的人,是你吗……?”
士道不禁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
“啊!是、是你啊,上个月见过的……”
十香看到对方后,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上个月的记忆,面前这个陌生略有些熟悉的千雨(幻雨)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什么情况……?”
士道和其他精灵听到十香的话,疑惑的问道。
“呵、呵呵呵呵呵……”
此人正是幻雨的灵装分身,她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七罪,没有否认也没有说任何话语。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哦呀,真是久违了呀,[公主]。”
“Devil大人,您怎么会过来?”
艾伦朝着灵装分身恭敬的鞠了一躬。
“呵……那是自然,这孩子可是我的精灵。”
灵装分身听到这话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看似病娇般的表情,轻轻抚了抚七罪的头发。
“您……”
“哼。”
灵装分身轻哼一声,打断艾伦将说出什么的话。然后,她瞥了眼十香她们后,继续说道:
“我这次是听从我家本体大人前来带她回去喔,请别误会,十香小姐。”
说完,「赝造魔女」带着灵装分身和七罪轻轻漂浮在空中,飞向远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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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要多管闲事?让她被艾伦杀取了灵结晶不正好。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灵装分身看了眼怀里的七罪,她微微皱了下眉头的低声自言自语着。像是六秒后,灵装分身恢复正常,宛如自己破例一次这么做的半眯了下眼:
“罢了,既然是[我]她封印的精灵,确实是需要救一下的。”
跨坐着「赝造魔女」飞在这片蓝天白云的半空中几分钟后,她闭上眼睛的轻声嘱咐:
“到了就慢慢停下,不需要着急喔,小可爱。”
下方的「赝造魔女」仿佛收到这句话般,自身微微发出淡淡的光芒作为回应。
“嗯呵呵,真是可爱的「天使」。”
闭着眼的灵装分身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飞了一段时间后,「赝造魔女」缓缓往下降,「嗖嗖」的落到时崎家屋顶上漂浮着,它微微晃了晃。
“唔……”
感觉到下方微微晃动的灵装分身睁开眼睛,抱着还在失去意识中的七罪从「赝造魔女」上方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