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木鸟在啄着木头,嗒嗒连击七下;猫头鹰咕咕叫着,阴天的清晨,清凉静谧。总感觉有谁的视线看着她,猫头鹰在枝上簇簇绿枫间,睁着眼灵动地看盯着我,我正趴在一片枫叶上,这枫叶晶莹剔透的绿,透着阴天下的白光,只见猫头鹰忽地扑翅,朝我精准叨来,我成了她的早餐,我好像只是偶尔只蝉来着,还没等到夏天炎日发出我的悲鸣,就在些许寒清的清晨被揉碎了。
我视每一刻的自我与风景都是独特的,冷冰的深夜,显得寂静的零零悉落的雨,让镇静下来的心神毛骨悚然。给我适合的武器,一把折叠式的雨伞最好,没有利刃去斩断妖魔,那可以潜夜出发了吧,无论天气是晴雨,时间是昼夜,当我推开木门时,全身的冷到了心里,顺手拿的雨伞而让我更坚定地打开。卟嗒雨滴在伞夜衣上,适脚的鞋子稳稳踏在夜雨中的地面,地面是车能驰过的泥石路,韧草簇生在低洼处,我能感到踩在其叶上混着泥泞,而我能看见的微影在夜色下轮廓成型。睁眼看不清的细节,闭眼就能看见其白天的样子,而白天那边的我在清晨醒来,阴雨天也能看见明亮的四野山流,宛如一把晴雨交映的雨伞,吐着舌头的妖伞。
收拾好行李,背上也不重,我要到几十里外的聚居地去,好像那里有封给我的信,而我的住所在荒山中的半空地上,只要这条丛生的车辙印留出的路可前往。出发前关好篱桩,我没再回头看一眼屋子,只是在篱上放着搭的枝丫,折断青松和槐树几处,这样有谁进入都会碰掉枝丫的,或许只有些小动物会进入吧,附近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真是孤单呢。
走过的几棵李树,李子正结着青,我想我有多久没尝过李子了,熟时一定流口水,那果肉的青涩和酸软,与舌尖味蕾汁流交融。路过一大丛的牵牛花簇,如喇叭一样的花,藤线和宽叶支衬,好像在画板上将其绘出,说多少遍自然都是那么欣然。经过一处山湾,有沿到河谷的水田,刚插秧的苗泛着青,水田和天空倒影,一片水明镜的白,我得在种水田的巨型高十几米的蚂蚁出现前快快离开,它们的大嘴钳能夹断树干。
夜晚的雨毛毛下着,一旁的水田中,草木灌里虫鸣蛙叫不断,当作是静谧的背景音,给我一种众生的沉轮相应,相识相生的既视感。我不时旋着伞,希望能从甩落的雨滴中找到些乐趣,这样的细雨想必是要打湿我的衣身,让我湿透不已,我可愿与这冰冷的夜空拥抱,却不想带来流着鼻涕感冒的柔软的自己。每走一处,飘的雨倒是逐渐浸湿了我的裤脚,冰冷却不及冰雪,而是有能感到我血流的温度,那冷暖汇合时竟有那样的舒适感,让我不觉害怕,好似更喜欢这样冰冷的乐趣,不需冰天雪地,只想所有雨滴都没有停在空中,凝固的时间却让我呼着气息,有些心跳不已。
可这水田一阶阶向下,我沿斜坡走了几百米的落差也不见河谷底湾流,就只一条半秃的路,一旁同水平的水田在我停下时溢出水溢过田埂,那样平静却暗自涌动的水位,阴天却明朗的四处绿野,听得水渠落水声哗哗,水面荡着波纹,水田中浮萍沉浮其涟,稻苗四处眨眼间被疯长的浮萍占盖,如千亿只叶虫爬满了田的水面。而我来时的路上坡齐涌出夹着浮藻的水流,小部分已流到我的脚下,我急向侧面的田埂跃去,以避开突涌的洪水,甚至是泥石流滑坡。我想是某块水田跨堤了才有这一时的涌流,顷刻间我之前站的地方被急流冲刷,混着绿藻和凌乱的稻苗,连我现在所站的这块田埂也荡着水。我可能随时会摔倒,弄得一身泥水,要是蚂蚁们看到了这破坏,会不会拿我出气呢,我或许可以跑去现在告知它们,可我无法确定它们的想法,我只会成为其的午餐,想到这我也只好冷漠离开。
我寻着绕路,穿行在田埂间,每下一阶便远离一点那涌流处,可我在泥埂上留下的脚印是唯一的,有的埂处松动易踩垮塌陷入泥中,所以我尽可能踩着结实的草叶生长的地方,草根紧紧抓着泥土,这才让我记起我该慌乱才对,那么强的水流,可是能把我冲好远的,我说不定就被其淹没,然后无生还。许久后,我才走出这一带的水田,那看上去蜿蜒整个山谷的阶阶水田,不知是谁教会蚂蚁们这样的创造。
雨水怕打在我脸上,我迎面在黑夜里踩着水流滑行,一手拿着收起的折叠伞,一手保持这平衡,我在一块倾斜的水田上,水田的重力方向似乎垂直在斜面,而我只得向前滑落,坡度近45度。我的如打着水漂,划着水浪,只是我一时兴起,遇见这块大的奇怪水田,顺路便滑起来,没有冲浪板也能站起来。看着黑夜中些许反射夜空微光的水面,和四处寂宵的山林黑影,细雨中的嗦嗦声,待滑到水田末端,我稳稳地步行在空地上,这样下来只有我的外衣外裤沾湿了雨水。而我回望这倾斜的田野时,那几十米高的蚂蚁剪影正在水田的一侧,它用着肢足扶着倾斜的水田,就如掀开桌子找东西一样轻松,而它仰天的触角在黑夜微光背景下四处探寻,吱吱咯咯,找完水田后将水田放平,那水面也没起多大波浪,它几下跃足窜到了远处的山坡下,又轻松掀起一片森林,不惊扰睡鸟的诡秘和巨物感,树层被如风翻云涌似地连着地面错角倾斜,而我却感受不到地面有一丝的震动。待我视线远离,走得离那越远,黑影也遁去,剩下四处空旷听雨声的草间道。
不知白天那边的我何时会歇息,我得生火烘干衣物,夜雨中还要寻到干燥的庇护所,我可以赶到她前面搭好,给她一个幸运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