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营外的未知邪
噼里啪啦柴火燃爆声,火光照亮我身前,我的衣裤晾干着,我坐在柴堆上,也恰好此路边有堆伐的堆木柴,我可捡些小枝生火,在两柴堆间搭好避雨的枝丫容易得多,在确保火不会烧到除火坑的其它地方后,我可以释放我的困意,将这四周变成我梦境的畅游之地,那么,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呢?
我蜷伏在柴堆下的空隙中,雨夜中看见不远处亮起星点,如能三维投影的星空灯,星点群向我这处行来,细语中闪烁朦胧。待其走到燃烧的火堆旁,才看出是个人影提着一串串蘑菇,用蕨的根茎穿串,而那星点是其手电筒照在蘑菇上的漫射,可这手电前的遮罩玻璃碎了连成一块,那人关灯后驻足在火堆旁,一身蓑衣斗笠不露面也难辨高矮。柴缝中我只能确定这么多,如果我冒然出去,而那人万一是其它生物伪装的,那我要怎样应对未知的攻击同时确定逃走的方式呢。如果对面的生物警惕性也很高,到我这柴堆里查看时,我可以先一口咬住其脖子,可惜我一没毒牙二没大的体型,否则就不怕了,咦,好奇怪,我难道是一条蛇吗?
那我得溜了,沿柴堆下贴着湿湿的对面,蹭着杂草扭着全身,朝远离这里的方向窜就行,这样冷雨的夜,我这样冷血的温度也还能让我的肌肉动起来。还好那人一样的生物没注意到我,我得找个安静的地方休眠,等到天晴时再去捉老鼠,至少今晚不会再遇到天敌,就这样遁入黑夜冷雨中,不知所踪,估计虚弱得冻死在了看不见的丛中。
阴天的雨中睡了一会儿,帐篷防水很好 也和地面打的桩连得紧,我可是挑了个不会被积水淹没或被风刮走的营地,这帐篷就占我行李重量的一半,我也不知我行李里会有什么,只要在空间和重量用完之前,我能到达镇上就好。行李不是我准备的,而是和我挤在帐篷里的“凉”打包的,她说她走到哪儿雨就下到哪儿,昨晚她赶路连着雨夜无眠,这才准时与我汇合。我想待她休息好醒来商议我与她换换路,她走一天白天,我走这天夜晚,可我翻着行李连手电筒也没有找到,凉的夜视如猫一样的灵敏,在我和她们对话前,有什么疑问吗?
我是谁,她是谁,我们存在的形式是什么?无论我解释什么都会成为设定,让故事若即若离,那些矛盾的逻辑,又会让凉不开心,她有时能听见我的心声。此时凉翻身醒来,注视着思考的我,我只好说:“我是茜夕,说是茜夕弦月伞的一个面灵,你是凉,我们要走过白天黑夜到达那封信的位置。”凉没说什么,埋头进被子里,我没看错,她盖着不知哪儿出现的被子,我试着用手轻轻推攘被子,以确保这不是我的幻象。凉此时冒出头来轻声对我说:“我是真实的,你也是真实的,可以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吗?”
凉说的话让我轻松很多,帐篷外的雨在明亮的光中下着,快要天晴了,些许干燥好点,一直湿漉漉的会生病的。“生病?”凉隔着被子疑问说,“你刚才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吗?”我对凉说了我梦见自己是蛇遇到人类后逃脱的梦,凉说我这样的面灵做梦时总会飘出去游走,如果是梦里潜意识逃离的东西,说明这附近的那人来者不善,至少对茜夕来说是坏人。可若是坏人,需做什么残害的事才能让凉起杀意,凉可是会将遇到的坏人那样切碎烧掉堆化肥,或者这坏人有什么阴谋,好让双方如下棋对抗展开阵地战,结果当然是我们即时制止并且保护了更多生灵。可凉说她怎么也描述不出那坏人有什么危害之处,就好像其名字叫坏人,说是自然灾害也有些不妥。
不行,我要和凉尽早除去这个危险,首先,我出去巡查其行踪,先试探其物理性质,是生物,机械,恶灵还是未知物?外面雨虽然停了,可地面还是那么稀糟泥泞,心情不好时,看杂草丛生更乱了。当我快拉开帐篷拉链离开时,凉一手牵住了我,凉难得露出轻笑对我说:“会不会是茜夕变成蛇遇到了狼呢?那这样就不是茜夕要去挑战的,而是这附近所有人需要对抗的天敌,还是告知附近的猎户和人群好准备防御,我可不想看见茜夕哭着跑回来。”凉理智清晰的话语让我静下心来,总感觉和凉多说几句话能让我开心,她是那么温和亲近,还很酷的样子,她总说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好似一只猫,贴在凉脸旁,一起休眠,我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感觉全身毛茸茸的。
咦,我记得不是猫啊,怎么我能躲进凉的臂弯里呢,这一下让我想起我是一只蝉和一条蛇的情况,难道要我这只猫死去才能解除这样的异象吗?凉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我希望她能叫我一声“小夕”,我定抱以喵呜~凉收起帐篷,她好久没睡这么长的时间了,可能一直半梦半醒,我从快收紧的帐篷中跳出,轻落在地面,凉行云流水举起杆,那帐篷就一下子折叠成了凉手中的伞,这不是魔法,只是把结实的折叠伞,偶尔折叠成帐篷也能用,而我看着自己的猫爪,那我这异象也是很科学的才对啊,我抓着自己的猫须思考着。
“我出发了,你一定要沿大路走啊。”凉对我说,在这雨后晴空下,明亮清澈,凉凉轻步行不惹草露,扶风袖偶作趣颜。那我也要走下一段的时间和空间了,我记得以前走过这个峡湾,然后是一大段下坡,中间会绕过一座突出的山,可我得先换回人类的样子,不用猫死亡的方式。我试着沿路猫窜着,可以穿过密草丛,好像比原来人的腿快些,只是看不见前方远处,只得拨开草茎枝叶,用我的肉掌踮着泥上草,竖耳听着动静,虫儿飞来,我耳扇着打飞,我睁着如动漫的大圆双眼,灵动透明。
我还是想要路上有个反派,那样正邪的对抗,虽然冒险,却能引人入胜,那稻草人,你能披蓑衣斗笠继续在下一个路口和我一起演出正反的战斗吗?我喵喵唤着,不出所料,一旁藏在草丛中趴着的稻草人听到了我的声音,它迈着咯吱的关节,在我的视线外走另一条路,它全身的枯稻草,遇到人类只要装作一动不动就怕吓到人类了,除了一个喜欢爬树观察路况的猎人,稻草人可没注意到自己在俯视图上露的破绽。
图:凉和茜夕在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