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漫游的迷可可
“我已经租下这座空城了,茜夕,你可以在这想象出你的那些奇怪的东西。”末那在冷藏室旁的空过道上架着电脑,这样电脑的主机发热也能很快散去,我想不到末那如何租下一座城,这可不是靠货币能做到的。而外界网络上也没多少人因为城市租用而激起多大的波浪,这样的平静才不正常。我穿着轻便舒适的衣裙走出冷藏室,我放了些水果在里面保鲜,走出几道门,清晨阳光明亮照着红石砖墙和网格纹理的地面,花坛的水珠闪着光,我踩着地面的方格走着,无人的高楼下,晨阴下的水池结着夜晚的冰,我顿着深吸口气,打着从心底准备开始解开我周围的那些问题,城市中遍布的摄像头正是末那需要用的观测记录和准备,她真的也好想知道我的秘密,我也愿意用这想象去袒露。
就在此城的街头小巷,一家饭店侧的商业楼层,那楼整个窸窸窣窣活动起来,就如我之前遇到的机械体,这楼下呈毛毛虫样接触地面的无数支撑足分形出来,让楼层从小巷移动到了大街上,其支柱的臂与各式的机械结构,显得蒸汽朋克样的架空时代感,而果不其然,复杂的楼层机械体从楼间过道冒出一盆盆的向日葵,源源不断地铺在其走过的路径上。我在扶栏上远望着,大片田中盛开的金黄向日葵,阳光下那么热烈,这渐渐让我想起向日葵和我的渊源,玩过的游戏里有向日葵,收的第一个礼物里是讲向日葵的故事,我一直期望,却唯没有亲手种过一株向日葵,那遥远记忆中怀念的夏天光景,不知觉中,这机械体就像为我种了大半街区。我寻着向日葵散出的光线,光纤一样晶莹,让我在这一个楼梯角就能看见几朵向日葵中折射出墙,玻璃,高塔,瀑布等原生的景象,我在几处景象背景中认出那片记忆深刻的芦苇湿地,当我拨开遮挡我的芦苇的光线,看向那边走着的人影,我即是她。
我只是好奇这芦苇地纵生出的大块向日葵田,沿着公路走了几十里也不见人家,明明芦苇刚收割完不到一个月的样子……“那花田连成的路是特殊的通讯线吗?”末那的语言从我电话传来,我在自助店里买了杯蓝莓汁,这才十点,楼房机械体都溜远到城市天际线了,“茜夕,你快往你那栋楼的楼道走,外街上楼屋旮旯里有些东西在向你移去。”我听完电话那边末那的描述,我一下想到那是什么了,于是再问:“我的移动速度多少合适?”“大概五公里每小时适合。”我的确不能移动太快,外面堆着零散的箱子,不一会儿就换个位置靠近我这里,有几个已经堆到后面的走道,那样诡异的未知物,不就是游戏里箱子外形的僵尸吗。
茜夕均匀步伐走着,保持这速度真不舒服,由于夏天太热,茜夕刚刚喝的蓝莓汁是冰饮,一口喝太多,茜夕柔软的肚子有些着凉,不由得捂着肚子走。可茜夕原始的形态是伞骨架,女孩的样子也是人类时的理想的模样,女孩恰好属于一个故事中最初吸引读者兴趣的印象,所以哪怕接下来的描写是茜夕被扑上来的箱子咬得支离破碎,也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转折的。“不舒服,就是不舒服。”茜夕说着走了许久,穿过连着的几栋楼过道,走到一处死胡同,却见墙机械一般撤下,进而与下一个街区的楼道相连,而茜夕一路下来都走在过道的阴影中,阳光一直没直照到茜夕。末那的亮瞳一直盯看着地图和监控,在茜夕视野盲区外的拐角处,堆着的大堆箱子转眼被一栋翻过来的大楼碾碎替换位置,神秘的力量只为让茜夕走的走廊连续不断。
“茜夕,周围没楼了,走完最后段第二个实验就结束,然后往街上的向日葵田里走就行。”末那说完起身去茜夕那边,而外面除茜夕走的楼道外,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高楼大厦都如积木密集堆在楼道周围,以至于整个城市周围变得光秃秃,那样难看的不平整。末那也感觉很别扭,边走边聊着,好想让周围长满草,用绿地覆盖住城市的废墟,茜夕回答说长不起来,好像是这城市的地表都深扎着几十米的人工石,要是有长草时累积的千亿钧的力,那整座城市都会如剥橘子皮一样连着分离。“那也怪不得,本来就是错误规划出的城,始终会是不毛之地。”末那这下可以任意摆弄这城市,末那虽然没见过有逆重力毁城的操作,但也想弄出不一样的景象,或者可以说,那些各样的物体都是碰撞体触发体,在一个物理引擎里面。
“那些箱子怎么会追着茜夕呢。”末那看到一处的箱子为了跨过水池靠近茜夕,竟然一口把水池吞了下去,水和石砖从箱子木板缝中涨破流露出,箱子的几块木板丝连欲坠,沉重的箱子就这样动弹不得。末那靠近查看,绷紧的几处木板随时要炸开来,末那身后有另外的木箱移来,末那一把将其按住,这木箱不过几个枕头大小,末那一眼就能看清其层层的内部,打开的箱子里是一道道向内翻转的格子,最中间的小格子上放着一张蚂蚁大小的照片,树叶制的彩色照片,正是茜夕的大头照。末那伸手进去,用沾了点水的指尖粘住小照片拿出,这箱子即刻没了动静,连着里面的格子也一同重新排列成规则的网站。“这照片和掉入水中的石头一样,把箱子激起一圈圈翻转的格子。”末那想到了这点,又去扒了周围几个箱子的照片,照片都是复印的一样大小。末那这样推断:照片是用特殊材质制作,放在一个矩形体空间物体里,就能让这物体靠近照片形象上的人或物,因此,茜夕的外貌形象就是程序的判定条件。
末那立刻行动,她一边看着小照片上茜夕的样子,一边用丙烯涂料速画着轮廓和色彩,就在一块地板砖上,小照片放大到茜夕等比例的画完成。末那将一张小照片放进方形的塑料瓶中,瓶子透明可见向内一圈圈翻转的层,末那把地板砖从地上拿起,立在瓶子面前,那瓶子果真向地板滚来。茜夕已经走过最后一段过道,过道其实一直平行着向日葵田,茜夕边走边试探把自己的身影卡在箱子看不见的死角,可即使听完末那的推断后把脸遮住,箱子也还是朝她移动。走道外空地上的箱子越聚越多,正要到一个临界点快要一齐蜂拥时,两侧堆积的高楼上很多块电子屏幕亮了,屏幕上显示着那小照片上茜夕的像素,箱子们一下乱了行动路线,有的零散分开移向各个屏幕,有的依然还追着茜夕不放。
当屏幕上的图像从一块屏幕出现到下一块屏幕时,其间构成的动画就形成了移动的错觉,而动画播放如此之快,以至于看上去移动速度快到二十公里每小时,这一下子激起箱子加速冲撞过去,撞碎了正显示照片的屏幕,这正是为什么茜夕要一直保持较低的移动速度,要是跑起来,恐怕自己要被撞散架。
末那在树荫下打开电脑,末那在电脑上控制着屏幕显示,这些屏幕就一下如走道一样排成连续的线路,这周围怕是有至少三类怪异的事件同时发生,铺地的向日葵田,追茜夕的箱子,末那操控自如的城市建筑与物件。
末那也是大胆啊,要是箱子是那种碰到就爆炸的类型怎么办,我还是很小心这样未知的事物。即使箱子只追我的面容,可我都躲开了箱子的视线也还是能被侦测到,我捂着脸,从指缝间看见某种光在我的脸上反射到它处,难道恰好是我的面灵体质,能不断向环境输出我的外形?我再瞄了一眼,我这下看到的是向日葵田上的花蕾也有光线和我连接着,这光线正是时刻捕捉着我的影像,无论我怎么扭着脸,向日葵传去的光线都是那朵朵向日葵认识的我的形象,就像用生物制造出的人工智能,而我经常出现在向日葵身边,向日葵们也记忆下了我的模样。而向日葵田散向其它地方的光线,微弱照映,其中就包含了我的外貌,那些箱子也在得到的向日葵微光漫反射中,二次确认着我的外貌。不过,末那一定要涂画出我来吗,用她拍的我的其它照片测试说不定更具效果呢。
图:茜夕,冷饮后肚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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