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初级全息视野
雨雾云天上的海市蜃楼,划飞过天空的几排白鹭,渐渐穿飞过枫林一侧崖一侧,被遮拦的视线中,我一把撕开挡在眼前飘忽的白纸,无论我怎么去画那脸,就是怎么也不像,废掉的草稿就被我折纸用,那些巨龙和飞马,机械和星空,我想世界的无限可能中,有那个我期望的草地,有一个真实的角色在那里,如果可以,我想近距离亲眼看到,简单点,要是这些纸张薄如弦面,或许能映照地筛找出画面上的角色投影,只在一个特殊的角度就好。
奇怪,我用来装画纸的纸箱又不见了,我只得又用硬纸稿折出纸箱替代,过段时间纸箱还是会接着消失,我计算好消失的规律,用低像素的摄像机守株待兔,翻看回放,竟然看见一辆铲车出现,将纸箱铲走,只留下里面的叠纸。我顺着铲车方向一路到了隐蔽的车站,一队草人在用草韧劲的肢体搬运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箱子装进列车,那列车周围没有电缆,也不见蒸汽机或内燃机的火车头,而铁轨明显是年久失修的废弃铁轨,铁轨上好多处积着枯叶石土,生锈铁轨中间的杂草和腐烂枕木,好像在说这列车是幽灵在开。列车果然浮在轨道上,启动后稳稳离去,和地面不在一个图层上的样子,拦路的杂枝丫却又被拨开,几处断轨也照常驶过。我不由得惊想起,这太像一个故事里描绘的全地形列车,连河流都能轻松驶过,却为了避开空中的一些东西而关闭飞行和隐身模式。
是啊,当我看向渐渐黑入夜的天空,一个个架构的通道和梁柱在上空显露,这样风云聚变的时代,我却一直待在地面不起眼的某处画着我梦里的难舍的角色,只在生命记忆之前的梦。几道平台影在月光下划过,那些庞大的框架,如电脑里的主板,用于固定住各样大小功能的零件,庞大的体系下突然冒出个到地面回收材料的诡异列车也很正常,那天我还看见有小零件从上面掉下来呢。可完全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拿走我拿么多纸箱,我到要看看这些草人拿纸箱做什么,于是我找到其他和我一样被盗纸箱的住民,又特地制作了很多纸箱。这些纸箱先故意让草人搬运去,那纸箱有我用电路涂抹的纸制神经元,相当于安装了智能的跟踪器,只靠和蜜蜂一样的植物识别构成的网络信号传输,任凭草人怎么检查也发现不了这不同于工业主流科技树的偏远械材,我暗自喜着,假装成迷可可的箱子,到时候来一场大乱破坏草人基地。
过了不久,大多数标记的箱子都随列车运去了近半个地球的另一端,好多都在一天之内被毁,我只觉得纸箱一直在移动,完全不知道草人拿纸箱的用途,我用花盆阵列组接收到的大堆难解析的光线,要是我有折射计算机就能轻松得到真实的画面影像,中间到底是那类植物当光纤来传导信号呢。我备下数据刻成光盘标记封存好,只是我看着剩下几个残存的纸箱的信源一点点朝我这里赶来,走走停停,该不会是有调查组反过来破译了发现我了吧,我这样的物理黑客行为可一定会被带到天空之上的城市里审问的,那现在就是紧急情况,我得调动方圆一切来隐藏我和我的住所,以及前往其他住民家的路。待人们到来时,会看到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纵连深山的野外,和无烟火可问的荒津。
“茜夕,茜夕。”末那给我剥削了皮的桃子,我这才睁开眼,我将我寻找到的视线告诉末那,很明显对方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藏在了荒野中,那里植被很茂盛,有很多我不认识的植物,也看不见人影,对方明明制作了那么多迷可可箱子,我四处却也找不到有工厂和烟尘作坊什么的。我问末那想知道凉在哪里,末那说在一阶现实,可也奇怪,凉从来没跳跃到高阶的现实,而亭子外的雨总让我想起最初的雨夜遇到凉,我同时走在白天和雨夜,却恰好让雨夜的认知集中于凉,凉更像是从那现实里跳进了我的故事中,而我却非要在我的小路旅途结束后,不远千山万水去追随凉,我都分辨不清那之后穿过了多少场景。现在我已经到凉的大路途的终点——她的这空之境界的世界——地球,如果我没猜错,凉现在在她的房间里等待着我和末那,如百川汇流,我们继续再经历什么事件,事件之后都会回到凉的房间中安静休息。
有一只在雨中被打湿的纸飞机坠了下来,我和末那上前查看,纸飞机里爬出来两个什样物,一个是同纸飞机一样被打湿的折纸鹅,另一个是玻璃云母透明的刺猬,我可算抓住了这伙奇怪势力的马脚了。那**的纸鹅和我在集市上入云天的建筑物顶上遇到的鹅同样大小,那纸飞机也是凉那时破坏的战斗机大小,我轻易捏着鹅的脖子,对视着它的头,我这次可不怕突然什么炸弹陷阱,即使能将我炸得灰飞烟灭,这眼前一切都将投影到高级现实,那样也不过成小打小闹的场景,这也是末那能放开手脚去捉迷可可的缘由。
一开始,一只每天吃着南瓜的圈养鹅在晚上被天空的光抓走,它被戴上合身的防刺服和巡逻通话机,放在一个很高的地方——天空顶作看护,它吃着机器工厂制作的草糖粥,和其它大鹅一样将此处视为是自己的领地。偶有其它飞鸟经过鹅的领地,都被鹅的大叫赶吓走,而天空顶是用来停靠纸飞机的,一些较大的飞禽总会过来居窝,从纸飞机上扯下几块当窝的墙,鹅再怎么强硬也阻止不了猛禽。在凉破坏纸飞机后,这只鹅怀着极大的愧疚竟然在下周前将纸飞机补好了,虽然只是叼些纸片填上去,但纸飞机也正有着极高的灵活性。这只鹅得到青睐,随后鹅进入纸飞机进行驾驶,它出行了几次轰炸任务,有一次不小心让羽毛沾在了炸弹上,炸弹在纸飞机飞行时炸开,就这样,大堆图画和物质掉落到地面鹅也被炸成了纸鹅,然后鹅的记忆就成了一团浆糊,我怎么也看不清这之后故事的视线,估计这鹅的纸脑湿透了。
雨淋着刺猬,唰唰掉着透明的雨晶,这雨珠不是被碰成了冰,而是被碰成了透明结晶。“噢,玻璃城,这刺猬是和转换有关,可惜呢,这一切背后的思维集合体就是不现身,只抛些小动物背锅。”末那说到这思维的集合体,我一下想到,我不就是总希望有个单独的反派为目的作恶,可一路下来,那些和纸,玻璃,动物相关的事件断续出现,连绵不绝,我要怎么做才能从根源上清除核心。待雨停了,我们放走了鹅和刺猬,鹅是纸鹅吃不了,刺猬是野生动物来着,结晶的水很快蒸发,这周围的树木在雨后疯长,这是有自然精灵要封住我们找根源的路吗?
有那么几处藤蔓从天空一直垂到了地面,我隐约看见上空藤条攀在支架框上,更多的巨型框壳生现天空,中间各种轨道运输的物什。这和我,第一人称转第三人称,茜夕,就此发现了越往上层的天空就越明亮,上空的框城物也就越看不清至透明不见,这样看到夜晚就能看清更多细节,末那从电车后备箱里拿块木板,对茜夕说:“想去看看反派的源头吗?”诡秘中的皎洁月光环境伴随末那这话,茜夕自然迫不及待,于是末那拿出胶片相机对天空拍下照片,甚至不需要冲洗胶片,末那就直接将胶片贴在木板上,随后和茜夕站在木板上。好一会儿了也无事发生,茜夕环看四处,指出问题所在:“是不是需要有花朵一样的东西来传递影像呢。”附近明明植被那么多,就是看不见有成堆的花丛,末那有些不快,之前可是有满城的花枝,现在关键时刻,方圆数里都不见有花海,秋天怎么说也有九月菊,月季,秋海棠,拟叶花,血红冠花,多多肉,桂花等花啊。天快黑了,末那只好和茜夕原路返回。
回到凉的房间,末那和茜夕很快洗洗睡了,凉却刚睡醒过来,夜晚也没多少睡意,凉在睡梦中一直连接着茜夕的视野,得知这一天茜夕和末那的经历。这下,事件全集中在了一起,只要到达那个经纬度的天空,凉就能直接找到事件根源,然后杀伐决其去留,这一想不由得让凉衣服认真起来。先喝点茶,饱餐猪排,清冷舒适的夜晚正好,正如一开始无尽的雨夜所凝结的心灵和无处可见的眼睛,谁知要去哪儿呢。
图:抱伞而归的末那和等待的凉,源自《空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