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终章，冰天雪地
秋的天高气爽，好似能去很远的天地，茜夕和末那在清澈的溪流边清洗着蔬菜，打磨着柴刀，临时的营地中，凉搭建着庇护所。为什么要来荒野，都已经封印幕后的反派，可还剩下茜夕的疑点，茜夕之前在花海世界里要去往的地方，是她的冢，面灵的孤伤归宿，那就意味着一个荒芜的坏结局，这就表示还剩一个潜藏的观察者想看到这场景。火堆上烧着锅里的水，半湿半干的枯松枝冒着浓烟，浓烟散在一处密林深处，冷寂的阴与半晴抚风，这个季节自然之美和各种意境直入眼帘，如贴着脸呼吸着。
“我们的研究明明是那样颠覆的未来，那么多人奔向断缺的地壳坑去，那么多可挖掘的新资源对全人类是极其丰富的体量，可待资源利用饱和后冷静下来，越来越多的人也会只觉得‘根源’之类的是理所当然的常识。”末那比划着柴刀，土豆流利地在刀上滚了两圈就削干净，随带切成了块放入竹篮里，茜夕扭断着清脆的白菜，回应说：“电磁相互作用不也是本来就存在，越来越深入的发现总能带来巨大的进步——我的指南针指的地方北偏上30度，好像是天体坑让地球磁场和重力微小变化——抓住那个想看故事坏结局的家伙后，我们要怎么处置呢？”
水煮熟了米，配上烧好的土豆，和西红柿酱，蓝莓，拌上调料等盛在水荷叶中和竹筒粽叶上，简单地午餐着。“天哪，你们一路吃的是这样混合的食物，肚子会不舒服的。”营地旁冒出的声音，稀稀疏疏，茜夕末那和凉都没理这声音，午餐过后，茜夕收集木炭到篮子中，这可是能作黑色颜料的，末那在一处乱石里找些有颜色的石头，好多是偏淡色，缺少鲜艳的色彩。“血够鲜艳。”凉冷说着，可血和花一样会褪色，去购买丙烯颜料倒是直接些，而凉朝一处高点的山崖走去，茜夕见情况不对，对方突然出现，于是茜夕一下连上凉的视野。末那折叠着茜夕留下的衣服，整理着所有采集的原料，“这么快就开始进攻了，妈妈和茜夕，谁会击杀那个稻草人呢。”末那嘀咕着，磨着原料。
带上磨好的原料，末那离开营地，营地外几十米处飘着雪花，很快成雪茫茫的样子，回头看，却只有营地附近还是秋天的样子，局部不降雪的场景。末那在雪中敏锐地看四周，有棵雪松树干上有一个突兀的电灯开关，她轻轻按下，四周立刻变成了房间内部，那些雪和山林却是墙壁上的图像投影。房间有一张蓝色的床和一些衣服，末那打开房间浴室的门，一开门就一堆花朵冒出来，末那赶紧关上，这次末那再以小角度打开门，趁花朵不注意从门缝中钻进去再关上门。
此时是凌晨两点，一首音乐响起，其名字里有半字，末那在花河中游着，游上岸后到了河滩，蔷薇丛中的地图车厢还在这儿，地铁里的站点指示灯还亮着，上面的地铁站点有“天空”“灼眼”“神无”“薇尔”等，本站闪烁的地名是“空之”，下几站全是一片空白，列车脱轨不动。这里是花海世界，晴空万里，末那随意挑选了一座满是鲜花的山丘，在那山丘上临时架起花枝构成的画架，拿出研磨好了的原料，摘下一张芭蕉叶大小的画纸花的叶作为画布。
两仪式，秋冬之时，连着山峰的山脊上，下雪的凌晨；茜夕弦月伞，秋冬之时，揉成曲面的斜坡针叶林中，晴雪的清晨。两仪式前方几里的山脊呈弯月形，中间形成月牙的谷，两仪式——简称式，式拿出相机在这制高点原地转一圈拍摄出简单的环景照片；茜夕也遇到前方有个盆地的地形，像陨石坑和火山口，茜夕看见右方几公里外的显眼的信号塔天线，于是拿出电话联系末那，并发送在盆地边缘拍摄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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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黑寂，式所看见的弯月谷中心有一地的水晶聚集，晶莹折射夜空微光，在雪地中分外明亮，水晶地中间立着一架稻草人骨架，枯死的稻草和木头用残断的麻绳束缚着。式渐渐靠近，水晶闪耀的光在极小的偏折率改变中移动位置，稻草人只是看到式在雪夜中的漆黑剪影，就放弃了一动不动假装死物的策略，它只是向水晶堆的墙后靠近一点，身后被一刀扎中，整个半身断开，本身的木头稻草是破损之物，反而没有了完整死线，分布在四周是稻草人断断续续的死线，这让稻草人避开了致命的杀伤，让式无法一击必杀。而面前漆黑的剪影靠近，式收回刀，稻草人拾起几块水晶替补被断开的下半身体，正当稻草人下一个诡异的动作要完成前，稻草人被式扔来的水晶击中打断，击中稻草人的水晶撞出火星，冬天里干燥的稻草还没被雪浸润湿，就一下子燃烧起来，如带黄磷的纸，燃出很大团火。
燃出的火的形状却有端倪，火混着雪花卷在一起，雪花不落地也不融化，周围的水晶就是透明的石英云母，各处折射着火光，一时看不清火的位置，时而依附在各处枯草上，稻草人势要燃起迷惑的火而溜掉的样子，式以静制动，守在原地。未那，两仪未那，以原称替换，未那在花海拥簇的山丘上照着式用空间矢量发送的环景照片和电脑屏幕上“茜夕的聊天室”里发的盆地照片画着理想实景预览图，未那同时构想着两边不同阶现实的矢量组合，这样的计算逻辑根本不是电脑能算出的数据，非未那不可。未那明亮的双眼所捕捉的印象和冰雪聪明的思维所跳跃的抽象，原料作的颜料用植物毛笔草来涂绘，最终的画面主体趋势是“颐”字左半部分的样子，将方框圆滑一点。未那在周围贴上随手可得的不同花瓣，然后再遮住左眼，只用右眼看画布，再在聊天室里发了段6秒的语音。
茜夕听完未那发的语音，也遮住左眼，用右眼看，茜夕不断回想着之前自己在花海世界所看的花朵视野，就如进入浏览器的历史记录，一下就找到了地址，花朵视野的网络协议什么的，茜夕也齐全着，茜夕一下打开几个花海花朵的视野，于是茜夕眼前浮现的是VR视角下，花海中山丘上，坐在木框草上看着画布的未那。茜夕看见此全息视角，可以切视角阿尔法比重换位置，未那笑着比着耶的手势在茜夕看过来的花朵前，未那也通过茜夕连接到花朵的视野，茜夕成了一个中转的服务器，让未那实时看见全息的未那自己，这样的体验真有趣。
茜夕与此同时，还看见了画布上自然形成的连线，未那画出的现实矢量的地图上，一些点阵的连线直线连接在周围的花海的不同花上。“红色花瓣往左移三格，蓝色的和白色的花瓣对换。”未那借着茜夕提供的视野校正之前贴错的花瓣，画布上的涂料都来自式所在阶的现实，而且同一地点上相同元素的同位素比例大致相同，茜夕的色彩连线连接到物质本身折射率反射率等很多信息，当花朵的色彩契合时，就能看见明显的光线，也会有其它灵活的用途，要不茜夕怎么能击败那白布后的反派呢。
式和茜夕能跨现实阶链接视野，未那也能简单和茜夕链接，但未那习惯平时用电话远程通信，可未那做不到和妈妈直接链接视野，茜夕的面灵体质如此灵活，能适应成服务器的处理速度。式对照着未那绘出的地形图，同位素下显示的连线对应式左眼看到的实景，式这才看清稻草人的全貌，稻草人的外形体积根本不是面前燃烧烬的六尺大小，而是分散在月牙谷中各处，准确地说，稻草人一直就融入了月牙谷，弄出显眼的水晶地和没生命的稻草骨架，都是利用人们潜意识里认为稻草人应该有的模样，可装死骗不过式，式即使刃解了稻草骨架，周围细微断断续续的死线连不成线，式的确无从下手，不过通过未那的绘制，也让式得知稻草人的真实全貌。一开始未那制定这计划是为了让稻草人显形的，毕竟暗中观察者一定有特别的反侦查手段，隐身，伪装，替身什么的，考虑到观察者可能会跨阶现实，未那还准备了高阶叠层等来着，任何蛛丝马迹都会在更高的阶里显露，只待敏锐的洞察力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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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散成点的死线，你一瞬间挥刀上千次也斩不完，我可是能随时切换阶数，更新出源源不断的死线啊。”月牙谷里传来对式的嘲讽之声。茜夕悄悄提醒式，式听完后微微一笑，漫天雪花飘落，飘落的雪花划过无数的轨迹，月牙谷的零星死线没被击中，反而是被雪花填补完整，然后再也没听见稻草人的声音。
从零到正无穷大的坐标轴上，稻草人同一时刻只在一个点上，那些断断续续的死线，同一阶现实的确是砍不完的乱线，但在相邻阶却是连续的，否则稻草人无法完成转阶。式早在制高点处就编辑了雪的线，本来只是用雪线来探测矢量地形，可式靠近水晶地时就注意到稻草人没被雪浸润，其燃烧的火也极力避免雪花的触碰，式只不过些许推波助澜。雪花滑溜溜飘进了月牙谷的死线里，雪花的实填补了死线的空，死线成了实也就成了空无一物的完整空间，这样就截断了稻草人在此阶现实的通路，相当于在坐标轴上一点剪断了轴向的所有死线。
“我再等一会儿。”茜夕看着面前的盆地上，不断有血红的线冒出凝固，像极细的笔刷分布勾勒，千丝万缕间烟花炸开，更是血管动脉断破飙的血泉。茜夕目前的阶和式的是相邻的，式那边抹除了那处稻草人的所有死线，那左边段坐标上的死线自然就在断口处聚集，积累到肉眼可见。密布凝固的血线标志着稻草人的彻底死亡，各种鲜艳深浅黯淡的红色在茜夕面前的盆地，像极了一片石蒜花田，直到流尽血线，蒸发出的血线在上空和清晨的新雪浸透，四处飘着红色晶莹的雪花。看完这极致的风景后，茜夕也没打开相机记录，只是轻声说了句：“舞台落幕。”然后返回营地和式汇合。
图：e of s歌曲封面模仿
茜夕和式整理好营地，收拾好行李和各种工具，走到一段莫名的公路，原来茂密路难寻的荒野处，出现了一条十几米宽的路，路是由混凝土铺好的，窜出的结冰野草和覆盖路的雪堆，在冰天雪地里，由暗到明的，看得清晰无比，白皑皑一片。
“凉姨？”式一脸疑惑看着我，“凉茉？！”未那也觉得奇怪地看着我，我突然对她们奇怪的称呼连我都意想不到，未那给我带上墨镜，以防我雪盲，式将她的围巾围在我身上单薄处，好似我冻坏了一样。“明明来的时候是秋天没下雪，现在好了，路都被大雪封了。”未那驾驶电车在雪路上寸步难行，连后退的路都很快被大雪掩埋。
“不行啊，我的蝉翼在冬天一点也长不出来，不能像骑自行车时构路了。”我收起缩在棉花和毛茸茸里的蝉翼冰块，身为冰块还怕冷，大概是要炎夏才能长出来。式下车，对着前方公路在比划，式是要用她的方式构路了，我和未那赶紧下车拦住了式，“别啊，这路方向那边的城市里有人。”未那提醒着，式停下，抱着手靠在车窗上转移视线地说：“难道我控制不好距离吗？”雪天的冷寂中，寒风刺骨，冬日的阳光下，每处的温暖都那么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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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式的印象是：
习惯凝视深渊警惕危机
冷静敏锐的洞察力
战斗时认真冷酷
生活时随意简洁
偶然对美好的莞尔一笑
不经意间的少女天然萌
对坏恶之物皆杀伐果断
唯一的空也是唯一的实
独立自主，独自一人独处
孤寂忧伤中现实光影明暗分明
真实遥望冷淡的人世和广阔的寰宇
内心和冬天的雪一样洁白纯净
对自己的能力自信和目标坚毅
对事物的认知有深层的思考
真诚喜爱喜欢之物
审美素养高
随心而行
等等
炽？
所感触的感动和动感是极致的
喜欢激昂高节奏的音乐
活跃自来熟
用热血填补着内心空白（包括物理上的）
喜欢得有强烈占有欲（包括喜欢之事物的死亡）
有极强的组织领导能力
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的强大气场
让有志者甘愿不懈追随（比如空之境界群）
理想主义者
高效率的反应力
大方不拘小节
酷得潇洒，游刃有余（相信很多女生也会喜欢）
等等
两仪式有着无限宏大的未来和可能性，闪烁的光芒在我心中是如此接近，在我内心黯淡时，她教会我很多，我也很开心能遇到两仪式，就像一直陪伴我的好友一样。
(｡>∀<｡)
尾声
夏天，秋天，冬天，凉的房间在一栋孤楼里，孤楼空无其他人，夜晚也只有这房间和走廊的灯会亮，房间里有卧室厨房为主空间，阳台浴室为侧空间分布，这是概念上的空间，而不是一个地方。房间浴室里多出一道门，不是通往隔壁，而正是茜夕的花海世界，那鲜花开满的世界里，总能找到很高的山脉下湖边的花枝小屋。
小屋的所有构件都来自花海中的千奇百怪的植物，简单的花窗，花床和衣柜，屋旁的储藏室里有好多常用工具和谷物食物。茜夕总能在源源不断生长的花枝中找到浆果，只需游过花河进到对岸凉的房间，就能和末那分享。花海在冬天也开着鲜艳新鲜的花朵，茜夕引导花枝搭出一架活的植物桥，那水里可是冰点，不时有些轻飘飘的生物藏在水中。凉的房间里，打开冰箱放入封在透明盒的腌制花瓣，和草莓冰淇淋分开放置，酸涩和甜蜜，各有滋味。
末那梳着茜夕的头发，顺滑编织马尾，问：“茜夕啊，你有没有其她伙伴和好友在地球上呢？”末那昨晚休眠时察觉到茜夕的孤独影响了自己梦境，昨晚末那就梦见自己在冰天雪地里打僵尸，这是茜夕喜欢的一个游戏的记忆，可好多游戏都是茜夕自己在玩，梦里潜意识地和末那分享着。“可能应该有，我的那个世界对应到这里的人和物的话，或许只是些外貌相似的路人。”茜夕低着头用手卷着自己的侧发，怎么也回忆不起其她认识的面灵。
不过茜夕遇见过真正的幽灵，那时茜夕在原来世界的房子还能移动，那幽灵带着无数的星辰魂魄前往彩虹的尽头，茜夕婉拒了幽灵的邀请，茜夕还记得离别时自己送给幽灵的诗，还差最后半句，茜夕后来补上：蝶羽黎樱袅微笑，墨染茜夕弦月伞。原来自己的名字恰好适合。
许久不见清晨的雾在明亮的日出中，茜夕心生感动的泪光，其实是一时的光敏感想打喷嚏。末那已经穿好鞋子正要拉着茜夕出门，可茜夕还在穿鞋，系鞋带，看得活跃的末那一边想着冬天的雾和雾凇，一边看着茜夕轻巧少女的构图绘画，不忍得想捉弄一下。
茜夕还没系好鞋带，末那就直接背着茜夕迈入门外的冬天薄雾中，茜夕小乱的样子也把末那逗笑，明明是和茜夕同年龄的末那背起茜夕来也轻盈步快，说茜夕是幽灵一样的体重、末那能飞起来也相信。就这样，在冬天的雪凇天气里，茜夕和末那开始一天的探索，末那给冬天背后的操控者命名为类汁体，随想出的名字。冰天雪地的世界，冰雪聪明，茜夕开心地看着树结冰的晶莹挂枝从两侧略过，眼前明亮洁白的冰雪季节，在末那背着茜夕扑在厚厚的新雪堆上时，开始拥抱这幅自然宁静的画。
图：黑发形态的茜夕，在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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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空之境界”群955061515的陪伴鼓励和灵感
感谢两仪式和两仪未那的遇见和陪伴
《空之境界》同人随笔《茜夕弦月伞的随想画》——by bimoreya/碧墨芽蕾/茜夕弦月伞/庇护幽灵
笔记本随笔故事结束，红凰优楼
2022年 冬季 小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