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之上,繁花如雨落下,无源的悲伤随着泪水流逝,蓝子用力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尽管自己的情绪因为那早已忘却的记忆失控了一会,但她也因此再次坚定了一件事。
他说了,希望我像天空一样活着,那我也应该践行这句话。
我是天空,是自由的天空,是贪婪的天空,是包容且俯瞰一切的天空,我绝对不会让我拥有的东西再次别人夺走,即便……要赌上一切。
她抬眼看向前方,看向花田之外,原先困住猴子的鸟笼不知何时已经碎成了一地碎块,那只身披鳞甲的猴子站在花田的边缘,正用它那满是血丝的竖瞳盯着蓝子。
出于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并没有踏入花田,但从它身上落下的火星余烬却在一点点的点燃它们所触及的一切,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说是很慢,但如果让它就这样一直烧下去的话,这块迟早有一天会变成跟外面一样的焦土。
而且蓝子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离开这里,唯二的突破口就是那只猴子和……
“……”
蓝子转身,看向了自己身后的这栋小木屋,木屋的房门是开着的,里面的布局非常的简单,就是普通民居的布局,不过……
这间木屋……难道是我先前在记忆里看到的那间木屋吗?
她走进木屋,用自己仅剩的左眼寻找着能让自己感到熟悉的事物,很快便在里屋的位置里发现了一张跟记忆中并无二致的木床,床边甚至还放着一把椅子,似乎完全还原了记忆中的布局。
当时他就是坐在这把椅子上,然后我躺在这边……
蓝子在木椅上坐下,学着记忆中看到的一样慢慢伸出自己的右手,像是抚摸过去的自己一样,手指轻轻划过了略略有些冰冷的床板。
不被他人拘束,不被世俗摆布,活成自己的样子……我会做到的。
[……我知道了。]
“诶?!”
没有任何征兆,蓝子的手背上忽然燃起了无比诡异的白色火焰,她吓得当即把手从床上抽了回来,尽管并不是在现实世界,但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眼前这个值得让她铭记的画面就此消失。
这火……好像没有温度啊。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从她手背上燃起的火焰似乎没有任何的温度,也不会蔓延,像是一个印记一样紧紧的附着在她右手手背上。
“!”
不知道为何,一种发自本能的莫名冲动和既视感让蓝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她快步来到木屋外,眼前的景色让她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原本颜色混杂的花田忽然变成了清一色的白色,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看见,这些花的花瓣已经不再是正常花瓣的形状了,而是一小团一小团的白色火苗,白色的火苗不断摇晃着,构成了蓝子眼前这片苍白但不冰冷的花田。
“这是什么情况?”
蓝子有点无法理解现状,毕竟她现在这空荡荡的脑子也没有可以对这种情况进行分析的情报,但至少有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
“吼!!!!”
愤怒的咆哮声从花田外响起,源头正是那只一直虎视眈眈盯着花田的猴子,可能是由于靠的太近的原因,苍白的火焰点燃了它的身体,它愤怒的嘶吼着,不停的用手扒拉着自己的身体,但这些火焰与在蓝子身上时完全不同,简直就像是血蛭一样死死的黏在它身上,不断的侵蚀着它的身体。
蓝子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火焰,然后用着似乎有些理解的目光望向了远处的猴子。
这……难道是我的力量吗?
……
樱雪公司的废墟中,一团火焰忽然从废墟中燃起,与常规的火焰不同,这团火焰的颜色是一种极其纯粹的白色,干净,纯洁,犹如新生的婴儿一般。
更重要,这团火焰的源头不是别的,就是倒在地上尚未苏醒的蓝子。
“真我的雏形?她也到这个阶段了?”
【齿锐】明显是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坐在蓝子边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蓝子身上燃起的火焰。
“我稍微推了她一把,不过她也应该要到这个阶段了,如果再不接触真我的话,濒临爆发的【火种】会把她彻底吞噬的。”
【牙弧】坐在唐琪跟前,正在用一种神奇的喷雾修复唐琪的伤口,那把原先被【牙弧】放在唐琪身上的太刀已经回到了【牙弧】脚边,唐琪的伤口也在正常的流着血,不过在【牙弧】手中这份喷雾的作用下,唐琪的伤口也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形式开始愈合。
“这样啊……那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这孩子的真我可以大范围的修改记忆?”
【齿锐】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了白火中,虽然这白火并没有对她造成伤害,不过她能感觉到,如果她现在就突然对蓝子发动攻击的话,这白火立刻就会对她的攻击产生反应。
“怎么可能,真我的雏形怎么说也做不到这种事情,受控的真我也不一定有这种效果……不过异创失控倒是可以。”
“哦……这样啊……”
……
“吼吼吼!!!”
蓝子站在白火花田中,远远的看着在花田边缘咆哮的猴子,她不知道自己这份力量从何而来,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份力量确确实实是由她所诞生的。
她往前一走,整片花田似乎都往前移动了一步,她一抬手,白火的花瓣便一瞬间飘满了整片灰暗的天空。
这就是……只属于我的力量。
内心再次确认了这点,蓝子重新抬头看向了猴子,猴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蓝子的视线,一下子停下了自己的咆哮,再度将视线看向了蓝子。
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存在,但既然你想要破坏我的记忆……
名叫愤怒的情绪在心中浮现,但与之前不同,这次的愤怒并无异样,是一种蓝子可以确定是源自真心的愤怒。
她没有怒目圆瞪,也没有大声咆哮,而是相当冷静的沉默着,慢慢抬起了手,一团团火焰像是一位位士兵一样整齐的悬浮在她身后,摇曳的火光似乎在替她宣泄那并不冷静的冲动。
那我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坐视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