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临近元旦，清晨也沾了些寒冷，而学校上方，广阔的天空此刻微微亮着。
我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眨了眨眼，仍有些惺忪。
黑夜还未完全褪去，初晓的天空泛着一层幽密的深蓝，笼罩着这座学校。
寝室窗口处，淡淡的光线透过了玻璃，均匀着撒在室内。
不过不同于这幅景象，我的内心并不算得上平静。
和溪成为同桌已经过去了几天。
脑海里偶尔会浮现她的音容，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说在心里想象一个人的模样是犯罪的话，自己恐怕是得被拘留了吧。
闭上眼睛，默默享受着这朦胧宁静的氛围。
难得早醒，却懒于穿衣洗漱，就让自己再休息一会吧。
无论是学习还是人际，面对它们需要的是充足而饱满的精神，不是吗？
在心里诡辩着说服了自己，继续安心躺着。
可大脑却开始努力回忆起来。
老实说，那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但那份拨动心弦的感觉，仿佛黏胶似的，仍然将我牢牢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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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室里，课间宝贵的休息时间上。
“唔。”
溪嘟囔着嘴，目光在纸笔间腾挪。
我一手扶额，一手不断在草稿本上书写题目的解答步骤。
不知从何时起，溪常常会拿出题目问我。
净是简单的，甚至不乏一些最基础的例题。
起初以为她是想消遣我，可在询问知不知道“十字相乘”时，对方那副茫然的表情让我汗颜。
明明不擅长数学、物理之类，为什么不选择更轻松的历史班呢？
当然，自己也并不打算追问这些。
还是得赶紧给她补习下数学最基础的知识……
写完最后一步，我停下笔，把草稿纸推到溪的桌子上。
余光却看到对方正盯着自己而不是纸张，我的喉咙不由一紧。
“这道题并不难，只是同时考察了几个基础知识点，公式写在上面，你看了之后下次要记得哦？”
微微板着语气，装出一副老气的口吻。
“你下次看到这种题就要联想到这种情况啊，对于解答是很有帮助的。”
溪看了眼草稿纸，又转头朝向我，扭着嘴角。
“谢↑~谢↓~昂~”
非常怪的声调，我听得有些楞。
“哈哈哈。”
她轻笑几声。
虽说语调搞怪，可面容却像天使般纯真。
【心脏漏了半拍】这种曾以为只会在小说里出现的描述竟然是如此地符合我现在的感受。
默默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但嘴上可不能闲着。
“什么奇怪的语气啊。”
那如同画卷美人的笑颜让我有些羞涩，只得将话锋转向对方的言语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可恶啊，为什么自己非得这么在意形象？
溪长舒一口声，捏着笔画了两圈，目光再次投向我。
“怎么？”
我有些懵，什么叫【怎么】？
“没什么，就是，呃，感觉挺好玩的。”
随便扯了句应付下……哈哈，好悲哀，感觉自己这聊天能力已经够入土了。
“好玩吗？”
溪眨巴着眼睛。
嘁！还要追问吗？我可不是好惹的！
模仿着溪的语调，同时夸张地牵动面部肌肉，在扮丑上更进一步。
“谢↑~谢↓~昂~”
好好看看你刚刚的模样是多么搞怪吧！
溪看着我，微微怔住。
她捏着笔的手停了下来，定在纸面。
呃……遭，遭了！
逐渐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再也无法直视对方，赶忙转过身子，右手拍贴在脸颊上。
啊！想死想死想死！
本来只是想让对方认识到自己的语调是多么“华丽”，结果却成了单方面搞笑……
“哼~”
噗嗤一声，能感觉到声音的主人正在憋笑。
喂，我又不是聋子，听得到啊，麻烦笑的时候请不要发出声音OK？
我又回头看着她，摆出一个略微生气的眼神。
溪一手轻捂嘴角，眉与眼拧成一个奇怪的弧度。
“有什么好笑的。”
轻轻嘀咕了句，我贴着脸颊的手掌更紧了。
“我觉得你很……萌？”
“你判断错了。”
轻轻摆左手表示反对。
听我果断回应，溪不急不慢扭过身子，腰板挺直，脸上的笑容突然藏了起来，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
“别学我。”
她的左手捏拳，下巴也不停左右动着，俨然十分“凶恶”——不知她自己是否这样认为。
看着她嗯嗯呜呜的……
这未免也太……
可爱。
太可爱了吧？
第一次见到异性咬唇嘟嘴还扭啊扭，这幅模样差点让本死宅当场去世，鼻血喷太多而死的那种。
可即便如此，我断然不敢当着溪的面这样评价。
能不能获得好感暂且不说，自己肯定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我才没学你。”
“啊？那你那个表情是怎么回事呀？”
“咳咳……不是要看题目吗，你先看嘛……”
“好好好，我先看。”
说完，溪收回视线，盯着草稿纸去了。
微不可查般，她的嘴里轻轻哼了一声。
我赶忙呼了两口气，面对她时自己总是处处示弱，反而被压制了。
但我不愿也不想对溪表露出“强势”这个态度，无论是言语上，还是动作上。
就算是请教题目这件事上溪先走调了，我也会陪着她在错误的音符上继续。
似乎我会容忍她的原因，是……笑容吧？
看着她笑，心情也不自觉会变好。
当她笑的时候，眼帘就被那一抹容颜俘获。
拥有名为“性”的欲望，人们在见到美丽的异性时，情绪会往积极的方向发展。
但我很明白，身体并没有产生“性”的反应。
对方的一举一动，落在心底，便是全部，再无其他杂念。
连我自己也搞不清了，这是否是欲望，亦或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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