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音的家，在一片老旧街区之中，但是家中的装潢却非常豪华。如果不是窗帘都拉起来遮掩住了外人窥探的目光，或许这里的每一件装饰，在内行人眼里可能都价值不菲。
只不过，今天来了一个不会欣赏的客人。
白诚看着播放着电影的屏幕，不太理解屏幕里面的人为什么那么难吃。
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体本能地深陷其中，躺了进去。
柯音家的沙发很软，坐着很容易倒进去。他每次都要挣扎好一会儿，才能从沙发上坐正，看柯音给他放的电影。
有的电影很多人，而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有的电影明明人满为患，却像是白蜡烛一样难吃。
白诚不能理解，为什么同样是人会有这样的差别。
他们，也有人和他一样，情绪缺失了吗？
“白诚，是吗？”
正在看一场白开水的白诚，听到柯音呼唤自己的名字，便回应了一声。
“是。”
他转过头，正看见拿着他ID卡仔细端详的柯音。
不过，这时候的柯音，却换了身衣服。
她没有再穿她那一身洛丽塔，而是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男式衬衫配超短裤。姣好的身材通过衣物勾勒出来，隐约还能见到发育得相当成熟的部分。
白诚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为什么她要穿这身呢？
柯音也在仔细确认手中的ID卡后，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和白诚对视着。
两人都面无表情，像是两个木偶在对台演戏。
直到柯音说出了她的台词：
“你没有世俗的欲望，我偶尔会有。这身是我偶尔有的时候，看到网络上有些人喜欢，就买了一套穿。”
世俗的欲望？
白诚不懂，他的记忆里有欲望相关的词汇，但是不能理解。
柯音看出来他的小白，接着补充说道：
“按照普通人的说法，就是繁衍新一代的欲望的委婉表达。这种欲望是本能的，也是可以控制的。”
原来如此，听起来应该挺美味的。
“所以，你能帮我吃掉这些吗？我不想要这种欲望，它会让我遇到危险情况。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没有欲望，而我，显得又那么……诱人。”
白诚点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你现在不好吃，没有味道。”
柯音眨了眨眼睛，这是白诚第一次注意到她眨眼睛，同时，他感受到了柯音身上的一点点味道。
很像是，脂粉气？像是棉花糖一样，虽然对他而言棉花糖不好吃，和吃棉花没什么区别。
“这种气味，你觉得如何？”
白诚想了想，还是诚实的回答了。
“不感兴趣。”
柯音点点头，随即款款走入了卧室。
没过多久，身穿一身更为清凉衣服的柯音，出现在了白诚的面前。
脸蛋如同瓷娃娃一般的精致，身材上却有着完美曲线的柯音，无论穿上什么衣服，都像是衣服在搭人而不是人搭衣服。
现在的她，身着绑带型的泳装，大大方方地展现她的美。
只不过，此刻欣赏的，是一个绝对公平的评委。
还是一样的问话，一样的无表情对话。
“这种气味，你觉得如何？”
“不感兴趣。”
她点点头，又进入了卧室。
只不过无论她再怎么减少衣物，乃至于原初状态，白诚的回应都是一样的。
“不感兴趣。”
直到柯音再次翻出那件初见时的洛丽塔，撑着配套的阳伞，白诚的回应才有了变化。
“不感兴趣，但看着挺适合你。”
柯音点点头，又眨了眨眼。
“那以后，就穿这身，带着你去见她们。”
白诚觉得眨眼这个动作，很有意思。
…………
白诚还是第一次牵到生理女性的手。
第一次吗？记忆里只有这么一次记录，就当这是第一次吧。
他在牵引下，走在有些湿滑的道路上，左拐右弯，视野中的景色也越来越陌生，逐渐离开熟悉的街区。
城市，原来还有其他的地方吗？
他好奇地看着周边密布的高楼，大量车辆穿行的交通道路，充满香气的人来人往的人行道。
之前他在的街区，好像都是些低矮的楼房。看电视上报道说，今天城市里没有发生像之前那样的催眠案。
好像是说，之前案件破不了，都是因为在摄像头看不到的死角，那些人也都是背后受袭击没啥财产损失，警方也不好办。
为什么不好办？他们没说自己的情绪出现了问题吗？
白诚不明白这些，但他也不知道明白会如何。
他就这么跟着吸引了大多数行人目光的柯音，走到了一处高楼前。
白诚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大大的“百货城”。
不过更吸引他注意的，是更上面的，正在播放动画的大屏幕。
诶？为什么水煮开了，他们就变得那么好吃？
这一男一女，好好吃，就是男的被刀捅了，大概死了吧。
“该进去了。”
“哦。”
白诚的目光依旧驻留在大屏幕上，直到自己的身体被拉着进入了“百货城”的灯光海洋中。
一进入，他就感受到了周围人传来的巨大的香气。都是极其美味的种类，他差点控制不住本能。
但是柯音的话，唤回了他的思维。
“三楼，有我们的店。”
乘着电动扶梯，很快两人就到了三楼。
这是一家百货商城，三楼卖的是服饰，各色服饰应有尽有。
不过，白诚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为什么那些人在笑，却一点味道都没有？
为什么那些人面无表情，却那么好吃？
等到柯音带着他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一家女士内衣店的店面前时，柯音才终于停下了脚步，顺便也让白诚停了下来。
两人的手，短暂的分开了。
白诚看着柯音进了店铺，那个坐在店内正在嗑瓜子的女人见到柯音，立马咳嗽了起来，味道很好闻。
他看到了柯音与女人的交谈，然后女人笑了。
接着，柯音便走出了店铺，向着他伸出了手。
白诚顺从地搭上了手，然后在店内女人满面笑意的指引下，进入了店面的深处，一个不开灯一片漆黑的地方。
进入之后，白诚一望身后，女人冲着他摆了摆手，随即关上了门，将光亮锁在了门外，将他和柯音锁在了一起。
他环顾四周，纯粹的黑暗，没有一丝光芒透入。
“跟着我走，她们等你很久了。”
而后，在黑暗中，他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长到白诚都有些混乱，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只知道柯音说了一声“到了”，他们才停了下来。
随即，白诚便看到了，眼前突然撕开了一条光缝，然后越拉越大。
最后，形成了一个门。
他站在暗处，看到了一旁的柯音，看到了光照下的门内景象。
柯音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这里是，溺语者的家。”
虽然不知道溺语者是什么，但白诚还是想到了。
柯音这样的，应该就是溺语者吧。
失去情绪的人，又是如何产生情绪的呢？白诚不知道，但是很好奇。
他跟着柯音，踏入了“溺语者之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