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45年10月28日
时间:早上7点10分
地点:东京
“早上好,怪物先生,还有怪物小姐。”
“我不是怪物。”
和白城时月不同,鹤子昨晚睡得非常不错,只要没有下水道的臭味和发酵数十天的泡面的酸味,哪怕睡公园的长椅,鹤子也会觉得享受。
“早饭想吃什么?”
“不知道,随便。”
“总之先去简单洗漱一下吧。”
偶尔也会有一些‘客人’故意留在总部过夜,所以对畸变第三科的总部不只有清理后可以临时休息的房间,也定期准备了许多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对白城时月而言,早饭在食堂就可以解决,但是考虑到貌似大部分人都不是很能接受食堂的味道,白城时月还是决定带鹤子出去吃别的。
吃完以后,还得去一趟银行和房产中介所一趟,确认一下存款的数量,以及赶紧准备接下来的住处。以白城时月的存款数量,想要买一栋不错的公寓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
“我要怎么才能去掉她身上的你的味道?”
知道对方提问对象的白城小姐立马热心的回答道。
‘简单,让鹤子远离我们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但是她远离以后不会立刻就摆脱你的味道吧。”
‘没错,畸变体的信息素可是很顽固的。’
“啧。”
“没关系,跟着怪……白城先生你更安全不是吗?”
“昨天你的行为可是一点都没和安全沾边。”
“对不起,昨天是我错了。”
明明应该是反省的语句,被鹤子用几乎毫无波澜的语气说出来后,变成了机械的陈述句,除了客观说明了她错了这个事实以外,不带有任何她个人的评价与想法。
正当白城时月与鹤子终于找出一次性牙膏与牙刷,准备赶紧解决时,房门被一把推开,此时门口出现的千叶柚慌张的表情,完全可以P上文字做成鬼畜表情包在网络上成为经典。
“不好啦前辈!”
“畸变体围攻总部啦!”
“???”
顾不上接下来有什么安排,白城时月被千叶柚带到了监控室,鹤子则淡定的继续洗漱,处理完个人卫生以后再慢慢走到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昨晚留下来通宵的值班人员们,正一脸欲仙欲死的盯着数块荧幕组成的墙面,荧幕的内容完全一致,无数癫狂的民众将总部的门口团团围住,不远处警察拉起了警戒线,记者们在外围拍摄着内部的情况。
这些癫狂的民众里,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其中,它们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的身体不同部位都有着扭曲的肉瘤,肉瘤呈现着异常的纯白色,之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墨绿色血管。
“这些人都是畸变体吗?”
“不,不是的。”
一位资历比较老的值班人员回答。
“它们的畸变化非常有限,并不像正常的畸变体全身都会畸变化。”
“也就是说,它们严格意义不能算是畸变体对吧?”
“不,从我们这边的判断来说,它们就是人类,只是被特殊的畸变体控制了而已。”
也就是说,这次突然袭击过来的畸变体,是可以控制其它生物的畸变体。
‘这还真是稀有啊,就连我以前也很少见到这种类型同胞。’
‘你知道对方的大概种类和能力吗?’
‘当然知道,我还挺讨厌它们的。’
从白城小姐的情绪里,白城时月难得的感受到烦恼的情绪。
‘它们是行走的成瘾性精神物质制造工厂,只要被它们的血肉寄生,就会被它们不断分泌的特殊物质俘获精神,变成快乐的奴隶。’
‘唯一的优点就只有稍微有点脆弱,稍微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拿上趁手的冷兵器都可以轻松干掉它们’
‘你也会被影响?’
‘一开始会,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血肉之躯,但现在不会了。’
说着,白城小姐立马话风一转。
‘所以这一次要不要妥协一下,借用我的力量呢?我能保证你能够在救下人质的情况下杀掉对方哦。’
‘不需要。’
白城小姐对白城时月的想法拿捏的非常准。
正常情况下,被这种畸变体控制过的人类是不可能再次回归社会的。
首先是白城小姐说的,它们被注射的特殊物质,是带有成瘾性的,哪怕救出来,也会因为成瘾性走上不该走的道路,成为社会的人渣与法律意义上的罪犯。
然后,高级畸变体与普通畸变体不同,它们的进食方式具有不可违背的仪式感,比如,昨天晚上遇到的畸变体,它必须先把生物炸碎,才会弹出舌头进食。
而这只畸变体,估计是会吞噬被寄生的生物,而白城时月他们并不知道,谁被吞噬的只剩皮囊了,谁又被吞噬了什么器官,又或者谁还没有被吞噬。
很有可能,他们努力不伤害被控制的人,到头来只是救了一群未来的罪犯、人渣、器官残疾与死人。
这种情况下,正常人是不会考虑被控制的人的生死问题。
白城时月不是这种正常人,他的三观不允许自己放弃可能得救的人。
“能找到控制人群的畸变体本体吗?”
“我们正在努力,但是,目前我们找不出任何的特殊差异。”
“我可以去试一下。”
在值班的监控分析人员说出目前的情况以后,鹤子开口说话了。很明显,她的话不是说给其它人听的,需要听懂的只有白城时月一个人。
“那个,鹤子,小孩子不可以在这里捣乱哦,来,陪姐姐出去,别打扰前辈他们好不好?”
“我觉得我应该还没被嫌弃。”
“不行。”
鹤子的想法还是那样,既然白城小姐愿意保护鹤子,那她为什么不好好利用白城小姐的保护,去合理借用白城小姐的力量呢。
而白城时月不可能同意这种想法。
“这不是你该参与的事情,千叶小姐,将她带到休息室去吧。”
“明白!那个,鹤子,来,跟我走吧。”
千叶柚的手拉住了鹤子,知道反抗也没有什么用的鹤子,就这么被千叶柚带出了监控室。
走在外面的走廊上,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在关心畸变体的事情,完全不用担心监控的鹤子看着拉住自己的千叶柚,缓缓开口道。
“我很不会做对的事情吗?”
听到鹤子奇奇怪怪的问题,千叶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不,你很会做对的事情,不然我不会这么照顾你。”
“那为什么怪物先生接受不了我的做法呢?”
“因为这些对的事情,是相对合理而言的,你做了对于合理性的对的选择。”
“但是你不会做对于他人而言对的选择。”
“人是很神奇的,合理对于个人,有时候并不代表对与正确。”
说着,千叶柚回头看向鹤子,脸上又是那副熟悉地嘲讽的表情,但是,语气却与以前完全不同。
“无论你怎么奇怪,你也只是小孩而已,对你而言,不要觉得自己能搞懂奇怪的大人比较好。”
“这和你以前的说法完全不一样呢。”
“不,我以前的话没有错,你是个天才。”
“但你不是全才,你在某些方面很厉害,不代表你不会做出傻的可爱的事情。”
“比如,现在你就不应该想着挣脱我的手,偷偷跑出去。”
“被发现了。”
另一边,白城时月面色凝重的看着监控显示器,监控室内的气氛非常的压抑。
无论怎么样,只靠看是很难获得足够判断的信息的,他们再怎么努力,肉眼的极限也摆在那里,而时间也经不起拖,畸变体随时都可能在进行吞噬。
压力大的同时,他们还因为熬夜值班的缘故,精神和情绪都不是很好。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吗?’
‘说了,不需要。’
这种情况,白城时月以前也经历过,但是次数非常少,一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而且也没有出现人被控制的情况,大多都是动物被控制,控制得手法也完全不一样,是依靠直接依靠畸变体自身的细胞寄生动物的大脑做到的,而非这次的以寄生为辅药物为主控制。
前者因为大脑已经被寄生,神经细胞已经被破坏,精神上实际已经和死亡无异,从人权法上并不能算活着的人。而后者则非常微妙的处于人权法的边缘,既能算活着的人,也能不算。
“实在不行,白城先生,我们只能把这些人全部清理掉了。”
“没错,不仅是我们的安全,外面的警察与记者看见我们拖沓这么久也会出大问题。”
“直接消灭掉这些无辜的人质。至少事后我们可以用借口搪塞过去,来回避人权法案。”
值班人员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杀死这群被控制的民众后的应对方案。在他们眼里,现在已经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了。
“把门打开,我出去解决。”
白城时月的话,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如果我失败了,再进行你们的方案。”
听到白城时月的提议,一位值班人员询问道。
“白城先生,你有什么办法?”
“我出去做诱饵,引诱这个畸变体寄生我。如果本体亲自出面寄生我,你们就趁机开枪射杀它,我也会配合你们攻击。”
“如果本体是通过其它被控制的人间接寄生我,为了捕食它也需要靠近我,不然我的营养只会被寄生的肉瘤浪费掉,那时,你们发现有异常靠近我的个体,就立马攻击。”
“这种种类的畸变体,往往个体身体素质都一般,只要你们能保证射中,就一定可以击杀。”
非常粗糙且粗暴地计划,而且可能性并不高。
“白城先生,你有把握吗?”
“一半一半。”
如果是其它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同意这种离谱的计划,可是现在,提出计划并执行的人是白城时月。
白城时月个人实力的对外宣传,并不只是让普通人感到安心,同时也让他的同事对他产生了坚定的信任。当白城时月提出什么特别离谱的计划时,同事们最先考虑的永远是——他是白城时月,他绝对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