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预眉头一跳。
见到少女这样扭捏的举动,再看看地上这奇异的凝结物。虽然杜预很不想,但他的脑回路还是不免将两者连接起来。
“真的…不知道……”
(>A<)
少女把手重新放回身前,左右手搭在一起,手指互相扣扣。那股尴尬和不好意思的情绪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啊……”
只是少女这欲盖弥彰的动作,令杜预的猜测加深几分。没想到你个小姑娘看起来人畜无害,居然能整出这么…“精彩”的房间,杜预不免对少女“刮目相看”。
杜预杵着拖把棍,盯着缩着身体的少女,端详一番。他不是很明白,这种混杂血与铁锈的奇怪“污渍”,真是眼前的小姑娘搞出来的?莫非问题少女还附带有生理问题?
“唔……”
( × w × )
被杜预这么一直盯着的少女,局促不安,甚至脚趾不自觉地抓了抓地面。住在这个房间里不知道多少天了,她又一次感受到了新的情绪。虽然自己说不上来,被眼前的人这样看着,自己就有种想要扭头跑到墙角蹲着的冲动……
“这些…真是你弄的吗?”
杜预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同时他也仔细观察少女的身上,看看她哪里有没有受伤的迹象,这地面和墙上的污渍,可是混着血迹的。
杜预猜测,这地上的污渍,应该是小姑娘抓破了身体,再结合她喜欢趴墙的习惯,这才让血液混到了金属墙面上……
嗯,应该是这样的吧?
想到这里,杜预的目光也没发现少女身上有任何伤痕啥的。
我凑?
杜预看向少女的目光变得惊诧。
虽然很不礼貌也很不情愿,但排除不可能的因素,那剩下的不就是……杜预不明白自己的脑回路怎么开始往歪路上跑去。
冷静!眼前这姑娘 ,就算有认知障碍,肯定也不会傻成那样…搞出这种级别的房间……
杜预努力把他的胡思乱想抛之脑后,却忍不住又瞄了几眼少女。
这下让本就处在尴尬境地的少女,更加的浑身难受,她如受刺激的小猫,炸起毛来。
“我真的不知道啦!”
( ×A× )
被杜预看来看去的少女,终于是受不了了,她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说出的话语也是头一次那么顺畅,整整七个字,还没有停顿,还充满了力量。
接着,少女也不管疑惑的杜预,她伸出手抓过杜预手中的拖把,对着地上的污渍,哼哧哼哧地开始用力猛涮。
“啊?”
杜预两手空空,呆看着少女卖力地干活。要这么大反应吗?
杜预是越来越确定,这些东西似乎真是眼前的小姑娘弄出来的,虽然不知道是以什么方式……总不能说是小姑娘“来亲戚”了,也不知道垫一垫吧?哈哈。
少女脸上的面板这次没有浮现任何表情,地板上的污物在水与清洁剂的泡沫中,被少女一刷又一刷地拖干抹净。
才不是我弄的……
才不是我弄的……
才不是我弄的……
在这间屋子里住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提及了这些她在百无聊赖中又无可奈何弄出的产物,这使得她心中某种叫做“羞耻心”的东西,被戳了戳。
而在不远处,四个缩在一起报团的清洁工,在仅隔十分钟的时间内,他们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杜预站在一旁,像是监工。而那具诡异的雕像,则用水泥短手卡着拖把杆,像是蜂鸟振翅一般,快速清洁着地面……
那雕像居然…搁那拖地呢!?
几个D级的清洁工咽了口口水,今天属实有点奇幻了。
“哈哈哈,那玩意居然在拖地…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四人中,某个精神抗性不是很高的清洁工,摇了摇头,带着有些同手同脚的动作,跑开了。
相比于同事们感到的奇幻,杜预这边也有点不敢相信。
因为,他第一天的工作,好像被人抢着做完了。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略显纤瘦的少女,拄着他的拖把,何等勤快地拖过来拖过去,恨不得将地皮都刮下来一层,很难想象她是哪来的力气将这些凝结如石头的污渍给涮的干干净净……
明明我才是来给你打扫卫生的啊?
杜预几次想要拦住少女,可是人家根本不理睬他,反而女孩拖地的手愈加发狠,步伐愈加快速。杜预只能看着少女忙前忙后,一手拎着水桶泼,一手拿着清洁剂喷,拿着拖把、抹布又是涮又是擦……
明明我才是清洁工啊,你不要这么专业好不好?杜预一脸苦涩。
终于,少女以极快的速度和精湛的清洁技巧,将房间刷洗了两圈后,她将已经“秃光”的拖把杆,递回给杜预。
( Ծ ‸ Ծ )
少女面板上又出现了表情,就用这样的表情直视杜预。
“我…真的…不知道……”
少女语气十分肯定地说着,她的胸膛起伏,呼吸声加重,显然是累着了。
“……”
杜预手里拿着只剩拖把杆的拖把,苦笑。我也想信你,可是你这反应……
( O∧O )盯~
“好好好,我知道了。”
杜预叹了口气,摸了摸少女的头。
“唔…”
少女非常享受地接受了杜预的摸头。只要杜预相信这些不是她弄的就好。
“快!快放我们出去!”
“快开门!”
与杜预这边画风完全相反,四位清洁工已近乎歇斯底里地在拍打着房间的大门,他们一刻也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了。
原因很简单,就在他们好不容易恢复麻木的心态,准备在这场奇怪的梦境里继续工作时…
嗖!的一声,一道身影从他们面前窜过去,然后他们手里的抹布、刷子、清洁剂全部像是被人拽脱了手,被那阵风给卷走了。
仔细一看,像巨型扭曲花生的那个雕像拿着他们的工具,哼哧哼哧地涮地擦墙!
剩下的四个人彻底绷不住了,在那一刻,几位清洁工的头也不回地跑到大门旁,用力拍打厚重的金属门,嚎叫着放他们出去。
铁门隔音效果很好,门口的两个守卫保持站岗姿势,纹丝不动,只是偶尔瞅两眼监控显示屏上的热成像。
“今天这么快就清理完了?”
左边的守卫瞄了眼热成像,门口有一大坨红点,显然是清洁工们在扎堆。
“等一会,按照手册,一分钟后他们的生命体征还存在,再去开门。”
右边的守卫也算是老员工了。他很清楚,经常有清洁工提前扎堆到门口,不是因为工作提起结束,是被吓的……
什么东西吓的,自然是站点主管忽悠别人签合同时,口中的那些“可爱”的“小动物”啦。
“叔,今天好像能提前下班,一起去吃午饭吧?”
“嗯。”
“叔,你是哪里人啊?”
左边的守卫声音很年轻,站了半小时岗,开始忍不住唠嗑,还把头偏了过来。
“荷兰…”
右边守卫的声音低沉,他似乎没多少心思聊天。
“河南的啊…”左边守卫听着耳机里的同声传译,有点迷糊。这不是老乡吗?那一口英格利什比自己可要好不少。
“那叔,恁是河南哪里的啊?俺是洛阳滴……”
右边守卫挑了挑眉,他没有回应自己这位新同事的话,反而问道:“你是从什么部门,什么时候调过来的?”
“俺之前是在特种大队,上头通知了个选拔大会,说是要出国做任务,选尖子去,然后俺就被首长送这里做安保工作嘞……
叔,恁是河南哪滴啊?恁也是被首长送来的?”
“……”
右边守卫没有回应,不太想理会自己的新同事,这话也太多了。
“叔,恁说这个房间里到底是有啥?”左边守卫还是忍不住开腔,逮到什么聊什么。
“……”右边守卫闭了闭眼,然后看了眼时间,准备去开门,他瞥了眼新同事,说:“在基金会,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啊?”
左边的守卫还想问啥,对面的叔已经打开对讲机。
“房间173清扫作业已完成,现在回收清洁队,完毕。”
回廊外的控制室不一会发来批准。
“那叔…等会一块去吃午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