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很重吧。”少女趴在男人身上,轻声细语,“其实我也是有自觉的,像是过度亲密这一点,但卫兵先生就像是生病了一样,在旧伤未愈之前,还没办法发自内心的说出‘想要与我同行’吧。”
少女语气逐渐变得低沉,缓缓道:“其实我也一样,除了自己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的世界,相比十分令人感到孤独吧,但是,不对呢。”
男子没有动作,只是耳朵微动,细细听着少女之后的话语。
“人要感受到孤独,那也是需要别人的存在,只有自己存在的世界,甚至没办法感受到孤独,之所以感受到孤独,是因为希望有人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因为怀着‘是否有人能够依偎在身旁’的希望...”
说到这,少女打了个哈欠,扑在男人的身体也慢慢滑了下去,语气不再低落,却显得梦幻。
“卫兵先生,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呢,虽然有个弟弟,但也已经不在了,虽然那个时候却是感到寂寞,但因为缺少了想要守护的东西,便开始变得自暴自弃,只是每天四处去寻找口粮与水,那样单纯为了活命的日子过久了,所谓的‘他人’也就渐渐变得不那么重要了,那之后过了一年...两年...不知从何拾起,再也感受不到孤独了...”
“现在会做这些事,说不定也只是因为那段时间导致的反弹吧,还要继续哦,去寻找你的家乡,如果充满绿色的大地真的存在,那就好了,如果...”
“此刻出现在我的眼前的话。”
.....
第二日,二人醒过来简单的收拾后,离开了那片洞窟。
“哇,没想到出了洞窟是这个样子,这个,是战斗机吗。”
离开洞窟后二人进入了一处地下基地,映入眼帘的是一架巨大的战斗机。
“喂喂卫兵先生,我们是不是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少女带着兴奋不断围绕在战斗机周围。
“虽然看起来动不了了,但是这机体好漂亮啊。”
少女正欲与男人分享发现,抬头却发现男人消失不见。
“诶,卫兵先生不见了。”
“卫兵先生....你在哪?”
少女的呼喊声带着些许颤抖,不只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男人回应的声音出来,少女松了口气,朝声源走去,“都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就这么乱走,小心...”
“嗯,这个装置是什么,那个是世界地图吗。”
少女眼前显现的,是一份投屏在空中的全息投影,男人解释道,这是当初用作模拟战使用的全息投影装置。
随着男子的操作,世界地图的全息投影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眼的光芒。
光芒散去,二人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天空...这是哪?”湛蓝洁白的天空是少女不曾见过的景色,“卫兵先生做了什么吗。”
“这是...竹子?”从未见过的绿色植物,坚硬的外壳,笔直的腰杆,“好厉害,居然能触摸的到。”
“难道这里是模拟室吗,把地图上的景色立体投影起来,然后进行模拟训练的装置,真是太让人意外了,简直就和真的一模一样。”
联想起外面的战斗机,少女将事情真相猜了七七八八。
少女赞叹全息投影的真实性,男人的身体颤抖起来,似乎勾起了他不是很美好的回忆。
“卫兵先生,怎么了吗,后背...在颤抖哦。”
“没事吧。”
得到男人没事的回答少女放下心来,“这样啊,没事就好。”
男人默默注视着竹林,说着曾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这样啊,亲眼目睹了这片竹林被焚烧殆尽么,那一定...很难受吧,毕竟是卫兵先生的故乡吧。”
“一定也承载了数不清的回忆吧,儿时的回忆...令人怀念的往事....令人难过的往事...”
“令人...想要忘却的往事...”少女轻声诉说,柔和甜美的声音有着神奇的魔力,将男人带离了悲伤的情绪。
“我想...在这边躺上一会呢,卫兵先生也来吧。”
“毕竟之前抱在一起那么久了,现在说不行,也很没有说服力吧。”
“好了,这样抱着就好,这样抱着的话,就想起了初见的时候,奄奄一息的卫兵先生呢。”
少女的呓语总是带着梦幻的色彩,男人下意识地抱紧,但很快又松开了力气,似乎担心怀抱的力度太小会让少女离开,太大又会让少女如同瓷娃娃一般碎掉。
“风吹拂竹林的声音,翠绿色的大地,原来曾经...这里是如此美丽啊。”
“看着这样的景色,难免会想起很多事吧,我也是啊,总觉得,心乱如麻呢。”
“即便拥有如此翠绿,足够的食物,人类还是无法满足吗...”
“不禁,会这样想呢,在我看来,那已经是无法想象的奢侈了。”
男人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他的老师说:“在人类只有饥饿这一个问题的时候,那么吃饱饭就是最大的愿望,而之后所有问题与欲望的出现,都是因为吃饱了饭。”
“‘只要有舒适的环境和足够的食物就够了?’”少女摇摇头,“突然这么问我,好像也答不上来,没有人会希望变得不幸。”
“只是我想,人中是想要变得‘特别’呢。”
“特别‘常有的事’也好,特别‘不常有的事’也罢,对于当事人而言,只不过选择了最优的做法,而在其尽头,就是世界的终焉...”
“我觉得这样...不,没什么。”少女止住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竹叶的声音,听着很舒服呢。”
“刚刚那么着急,是想让我快点看到这样的风景吗...”少女欣喜的样子让男人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谢谢你,很安心呢。”
竹林中传出动物的嚎叫,是狼,是狗呢。
“是狗吗,这样啊,记得,狗与人类一同生活了很久很久吧,卫兵先生...就像是我的狗一样呢。”
“就算是语言不通,我们不也一路走到这里来了吗,我也一路都在照顾卫兵先生雅,说像狗狗一样真是太贴切了。”
“好啦好啦,乖~乖~。”
少女欢快地把男人的弄得乱七八糟,让男人不满地说了两句。
“嗯...狗狗还真喜欢叫呢,这样不行哦,不能冲着主人后的,得教训一下才行。”
“居然说我这边才更像狗狗...呜...”少女纠结的神色很快一扫而空,“说不定没错吧,因为是难得一见的景色,今晚就在卫兵先生怀里睡...可以吗。”
男人觉得他们先前便是这么过来的, 这个时候问这句话,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呢。
“打扰了...”钻进男人怀中,少女露出一个脑袋,“摸摸我的头吧,像摸小狗一样也可以哦...”
“嗯...卫兵先生,耳朵...靠过来。”
男人向少女那边靠了靠,然后被少女轻轻咬住了耳朵。
“果然不嚼点东西就不安心呢,毕竟我是小狗嘛...”
插曲很快过去,二人躺在一起,听着风吹竹林的天籁。
“小时候,你就是听着这样的声音长大的吗...”
“真是...身在梦中一般的感觉,能够跨越时间与空间再度回到这里...这种感觉...”
少女的脸色因为兴奋变得潮红。
“那个呀...士兵先生...能与重要的人...不可替代的人一起入眠,我觉得这是很幸福的事情呢,为什么...那孩子现在不在我身边呢...”
男人伸手摸着少女脑袋,安慰她说其实他现在应该也很幸福。
“时不时...我也会这么想。”
“但说不定,其实并不是这样,但就算这样,我想就算现在不在此处,但在那片曾经经历过的景色之中,我依然在哪里,而那孩子...弟弟他也...”
“能否在某处...联合起来呢。”
男人默不作声,只是揉着她的脑袋。
“暖暖的呢,摸头...很熟练了嘛。”
“喜欢...”
“喜欢像这样被触碰...”
“卫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