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啊？
上官医生笑了笑，“反应迅速，你的精神应该没什么问题。”
程书松了口气，差点还以为被这个医生调戏了。
程书望向上官医生的时候，她的背后没有出现如同池鱼或是裴美珠那样的文字，反而满是符号。
【？】
【？】
【？？】
老实说，要不是主治医生说的信誓旦旦，他都不会认为这个女人具有医生的身份。
医生的仪表很重要，医院对医护人员有明确规定，不能化浓妆，头发颜色也不能过于鲜艳，不能戴戒指涂指甲油。
但这个上官，全部违反。
程书看向她的手掌，食指上带了一枚小小的戒指。
食指戴戒指表示未婚，可以初步判断她的感情状态是单身。
但这些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她的手。
上官医生两只手的食指指骨远节处都有着一层淡淡的茧。
而这样的茧还出现在大拇指下方的而手掌上，大拇指的指纹处，以及中指指骨远节处。
医生拿手术刀显然不会产生这样的茧。
况且她还是负责心理治疗的医生，也不会有机会上手术台。
再加上她的打扮与样貌。
还是那个问题萦绕在程书的脑袋里。
她，真的是医生吗？
大概是失忆之后的脑袋处于相当空白的状态，所以程书的思路十分清晰，想法也不免得快与多起来。
如果不是医生的话，她在这里干嘛。
上官医生跟着程书的目光，眼眸下垂看向了她的手掌。
“好看吗？”
她转了转腕骨，像是在炫耀自己那精致的白金戒指：“很贵喔。”
“……是吗？”
“你好像有什么想问我。”
上官医生换了条腿，她依旧架着纤长的腿，锋利的鞋跟像是一柄刀：“这样吧，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作为交换，我也会诚实回答你的问题。”
“好。”程书点头答应。
上官医生再看着程书。
她之前就看着他了，但是这一次是紧盯着他的眼眸。
两个人距离的很近。
程书甚至能看清她眼瞳中的灰白。
不是褐色。
是美瞳吗？程书心想。
上官医生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有点像香水，也有点像烟草。
或许就是烟草味的香水……这种东西，以程书现在的知识还无法下判断。
但是，很好闻。
好闻的同时，程书也意识到这种味道不属于他这个年龄。
上官医生，果然是个成熟的女人。
闻着这种香味，程书竟然脑袋有些发晕。
“我好看还是外边的小姑娘好看。”
“你好看。”
程书下意识的回答，说完以后他才意识到说出了怎样的话。
他稍稍反应了一下，又联想到了会发生怎样的后果。
所以，他捂住了脸颊。
脸颊上传来一阵滚烫的火热手感，程书知道自己脸红了。
“喔~~”
上官医生的声音高昂了一些，“还会害羞，看来脑袋确实是没什么大问题。”
“……啊嗯。”
程书深吸了几口气，额头上那层尬出来汗水也及时收住，数个呼吸以后，他松开手掌时，脸上的火红已经荡然无存。
上官医生挑了挑具有锐气的眉峰，
“轮到你问了。”
“医生，你手上的茧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
上官医生垂眸看着自个儿白皙的手掌，除却那些薄薄的茧以外，她的手掌、不管是掌心还是掌背上的肌肤，亦或是纤长的手指都称得上是好看。
她无实物表演的双手像是握着什么东西，然后手指虚空摁了几下，
“知道是什么吗？”
程书眉毛皱的跟川字一样，
“手、手柄？”
“Yep，连游戏手柄都没记得吗？”
上官医生嘴角上扬，此时的她那成熟的脸庞似是又带上了一点点的稚气，“果然少年的行走江湖的宝剑就是游戏手柄啊。”
程书的嘴角不可遏制的抽动起来。
这个被称之为T市第一的心理科医生，怎么看都有一种相当不靠谱的感觉。
但愿，是他的错觉。
等走出问答室。
大概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之后。
刚出房间，上官医生就掏出手机，与程书背道而驰。
而程书则是走向了早就等候于此的，裴美珠与池鱼。
“上官医生她？”裴美珠踮脚望了望上官的背影。
“她说有事，过会儿会来病房找我。”
“她问了你什么？”池鱼问。
“喔就是一些常规的问题。”
程书将上官问的什么鲁迅、城市以及他过往之类的问题都复述了一遍，包括了他能回答的、或是不能回答的答案都一并讲了。
他一醒来给裴美珠下的判断就是可以完全信任。
再加上听主治医生说，他昏迷的三天都是这位在陪同，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以隐瞒。
这算是给裴美珠这些天陪同的一个交代。
“她还问，她跟池鱼哪个好看……”
程书说完这句话，到最后一个尾音的时候，就轻的低不可闻。
说顺嘴了，把不该说的都说出去。
程书感觉大约是昏迷了三天的缘故，所以现在脑袋还是有些许的迷糊，包括刚才回答上官医生，也像这次一样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他咬了咬舌尖。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池鱼问。
“哈哈小书肯定是说你漂亮啦~~你在担心什么？”裴美珠笑呵呵的代替程书的回答。
“……总之，上官医生说我的精神大概是不存在任何问题。她先去跟其他医生讨论我出院的可能性。”程书心虚的略过了这个话题。
“出院！？那你失去的记忆怎么办！？”裴美珠赶紧问。
她忽如其来的大声，才让这个看上去相当年轻貌美的阿姨有了些许菜市场欧巴桑的味道。
“这种东西也不是说找回来就找回来的……不能总是待在医院里啊。”程书苦笑。
“……说的也是。”裴美珠缓缓点头，但眼中依旧盛满了担忧。
“先回病房吧。”
程书说，池鱼跟在他的身后，目光狐疑。
她知道程书给出的回答绝对不会是她更漂亮。
如果给出的是这样的答案，那程书一定会亲口说出来。
但他没有，他选择了不回答，很多时候不回答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这个瞬间，她才终于感受到程书的一点点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