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苦恼。摩根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似的侧起了脑袋。因为因为她在那座城塞里曾经听”黑”Rider很高兴地说过少年的未来生活。
“他一定会前往村庄,再以那个地方作为立足点再继续走向城市吧。他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在被治愈或者受伤的同时不断向前走,接着大概就会爱上别人然后跟对方白头偕老——啊啊,那是多么美妙啊!”
听摩根这么说完,他却摇摇头否定了这样的未来。
“啊啊,的确如果是’自由’的话——我应该也可以那么做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完全没有产生那样的意欲。”
真是太对不起Rider了——他一脸沮丧地低头说道。摩根以安慰的口吻说到:
“毕竟你才刚刚获得自由,我想你的思维大概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转缓过来的……但是,说不定你还有其他什么愿望吧?”
“其他的……愿望……”
Rider给自己设定的未来,毫无疑问是一个充满魅力的选择。但是,自己的心却如何也提不起兴趣。既然如此,自己是不是有其他想做的事……想走上另一条未来之路呢?
“如果还没有什么梦想,那么你就首先体验一下自由,然后再慢慢寻找自己的梦想吧。但是,如果你现在已经有了梦想的话——你就尽管试着坦白说出口,我是这么想的。”
梦想,自己的梦想。那到底是什么呢。齐格闭上眼睛——回顾了一下自己的生涯。为了谋求生存而逃脱,寻求救助,为了生存而逃亡却遭到失败,并且一度陷入死亡,然而现在还是重新苏醒过来并获得了自由。
虽然是非常短暂的生涯,但是得到了多次幸运之神的眷顾。
明明跟其他人造人们没有任何的区别……不对,其他的人造人现在已经跟自己产生了区别。他们将无一例外的迎来死亡,而自己将继续生存下去。
没办法——用这样一句话来总结当然很简单。光是这样一句话,就可以轻易把自己和他们切割开来。但是,”没有办法“这种话是绝对不能说的。
过去,作为同伴的人造人明明接到了搜索的命令,最后还是把自己放走了。
后来从Rider口中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那种欢喜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难道不是因为感觉到超越了主人命令的伙伴间的羁绊吗?
既然如此——
我的愿望就再明白不过了。
我已得到了自由。 所以,我也想让大家得到自由。就像Rider,Saber和Archer赋予了自由那样。
“愿望,我的愿望,我的梦想……是挽救。必须挽救如果继续下去就会死掉的过去的自己……还有伙伴们。”
“浸泡在腐烂的汁液中,只能终日担惊受怕。死亡作为一个未来的确定事项,对万物来说都是共通的。但是如果连到达死亡的过程中也被规定什么都不能做的话,那实在是太没有道理,太可悲了。”
“正如我得到了Rider的救助那样,我也要救他们。那样的话,我觉得就算跟Rider重逢也能无愧于心。我可以挺起胸膛说我帮助了寻求自由的大家——”
“请救救我—— 他们是这样祈愿的, 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不管是装作没听见,还是故意逃避,我都无法做到。我向英雄托付给我的这个心脏起誓,我绝对不会那样做——”
“……我想挽救他们。”
“是挽救谁呢?”
“是我的伙伴,和我同种的存在。明明想祈求救助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的人们,以及根本没有想过可以获救,只是为了走向死亡而活着的人们。”
“ ……你是说想要挽救那座城塞里的人造人们吗?”
面对摩根的提问,齐格坚定地点了点头。
“但是……这并不是Rider希望你做的事情吧?”
的确,那个Servant只是在为人造人祈求着幸福,希望他过一个没有战斗的和平的人生。
“这个我明白……但是,那种和平的日常生活,那样的未来……并不是我的梦想。”
Rider对自己的心意当然是相当值得感激的。但即使如此,自己还是希望这样做。
“因为我听到了,来自’某个人‘的想要获救的愿望。如果说要忽略这个事实而生存下去的话,我实在无法做到。”
那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条锁链似的。多次得到幸运之神眷顾的人造人,对获救的喜悦是非常理解的……他很明白有人握住自己的求助之手时的喜悦之情。
那恐怕是其他的人造人们一辈子都不会产生的感情吧。
……奇妙的罪恶感遍布了他的全身。虽然无可奈何,却渴望着”设法改变现状”的心。
也就是说, 你打算现在回到城塞里说服人造人们逃亡, 是这样吗?”
“……虽然我也考虑过很多做法,不过基本上就是这样。”
“你心目中的成功率大概有多少呢?”
“光是这样的话,几乎是等于零。但是,我还是不能选择逃避。”
“这样的突击行动太无谋了,如果你想践踏Rider的好意那就去做吧。”
当然,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然而……齐格现在却想不出什么可行的策略。
“对于作为圣杯战争裁定者的你,我有一个问题。“黑”方将我们这样的人造人用作魔力的供给源。这样的做法,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能否说是一种犯规的行为呢?”
摩根的表情稍微变得有点阴沉。没错,他的目的是要把人造人们救出来。但是他的前路所面临的障碍实在是多不胜数。
而目前最大的问题,恐怕就是这种做法在严格对照规则的前提下还是难以判定是否犯规这一点了。
“……现在,我只能认为人造人们是基于自己的意志参加圣杯战争的。至少在我向一个人造人提问的时候,他是这么回答我的。”
因为是主人的命令,所以必须奔赴战场。即使不是人造人,这种行为也可以在许多人类的身上看到。而且Servant本来就是以这种形式参战的。
“我们的意志非常薄弱,只是一种遵从命令的存在。”
“但是,你现在却是基于自己的意志行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