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莱斯的令咒也同样扭曲了空间的概念甚至是因果关系,最终还是让莫德雷德受到了【磔刑之雷树(Blasted Tree)】的攻击。
但是由于令咒的庞大魔力都被消耗在扭曲因果,所以威力本身并没有获得进一步的加成,结果只是令莫德雷德受了重伤而已。虽然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但是要进行治愈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可恶!”
考莱斯使劲用拳头猛砸在石壁上,血马上从被擦伤的外皮部分流了出来。那有如针刺般的痛苦,也因为头脑中翻涌的热浪而变得毫无感觉。
在确认了自己的Servant已经死亡的事实后,他就无言地离开了房间,在走廊的墙壁上发泄着内心的愤懑。不管怎么说,他也不愿意在其他魔术师面前暴露出自己丢人的一面。
“……那并不是你的失误。”
大概是察觉到了弟弟的哀叹吧,菲奥蕾追上来安慰他说道。然而考莱斯却摇头否定了她的说法,大叫道:
“不,这是我的失误!是我明明知道对方也有令咒,也还是决定要放手赌一回的!”
“这是我的失误。如果对方的令咒再迟几秒发动……如果我能早几秒决心使用令咒进行支援的话,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就不会让那家伙……不会让Berserker白白死掉了啊!”
是我的失策,是我判断失误——考莱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但是从菲奥蕾看来,他这么说有一半是对的,也有一半是错的。
他的失误,是无可避免的失误。在跟莫德雷德对决的过程中,考莱斯和Berserker毫无疑问已经是做到了最好。只不过是对手的力量还要更胜一筹而已。
“至少也还是让对方受了重伤吧?”
那决不是毫无意义的牺牲,菲奥蕾心想。倾注了她全副斗志的那一击,决不可能毫无意义。但是,身为魔术师的考莱斯却摇头否定道:
“那也只不过是有治愈魔术就能轻易修复的程度罢了……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姐姐你快回去指挥吧。”
“但是——”
“别管我,快去吧。”
听到考莱斯以不由分说的口吻这么说,菲奥蕾只好转身回到房间里继续执掌作战指挥的工作。剩下自己一个人的考莱斯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用手捂着脸思索了起来。
……在那一击没有奏效的时候,我是不是该让她撤退呢?
……企图以突袭的方式来解决“红”Saber的想法是不是一种失策?
……是不是以Berserker去对付Saber这个判断本身就很愚蠢?
当然,其中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理由的。如果不在那时候把Saber解决掉,己方的Rider就很可能会牺牲。
在实力上足以跟Saber对抗的Lancer和Archer分别都在跟另外的强敌战斗,根本无力分身。究竟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呢?
要怎么做才能取得胜利,要怎么做才能挽救她呢……考莱斯拼命思考着这些问题,但是得出的结论却没有任何意义。实在是糟透了。
毕竟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Rider,当时能最快赶到那里的就只有Berserker了。那时候的Berserker也因为没能追上那个Master和“红”Caster而正在搜索下一个敌人。
不,现在不管再怎么后悔再怎么叹息也是于事无补的。
……“黑”Berserker已经死了。考莱斯的圣杯大战,也在这一瞬间结束了。右手的三画令咒已经全部被浪费而完全消失了。联系已经彻底被切断。
这种如同胸口被挖穿般的痛楚,比想象中还要难受得多。即使如此,考莱斯作为魔术师其实也有着相当程度的觉悟。自己也许会死,也许会被杀死,也许会杀死别人。最坏的情况是包括姐姐在内的一族人也许都会被杀死——他有着这样的觉悟。
但是现在搅动着自己心胸的痛楚却完全是属于另一个次元的。这是他在召唤Servant参加战争之前完全没有想象过的痛楚。他实在没想到“黑”Berserker的死会给自己划上如此深的伤痕。
“我什么也没能为她做到。”
她的愿望是可以通过圣杯得到实现的。以Berserker的职阶来说,她有着例外的高度智能,是一个非常容易操纵的Servant。
他不由得对之前只认为那是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和自己利害一致的存在的自己感到恼火。她是跟自己互通心意、共同战斗的重要同伴——不,她已经成为那样的存在了。
正因为如此才感到悲伤。
但是过去永远不会改变——回到“座”上的英灵也不可能再重新出现。明明有着人的外表却被强制充当怪物的少女,有着跟自己同一种类的——想得到愿意爱自己的“某个人”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
考莱斯对无法为她实现这个愿望感到无比的悔恨。
尽管莫德雷德受到了重伤,但只要狮子劫界离立即对她使用治愈魔术,那种程度的伤并不会对战斗造成障碍。也就是说正如考莱斯所言,“黑”Berserker所发动的宝具在攻击的层面上说是毫无意义的。
但是,这个宝具却还有另一个隐藏的力量。连考莱斯也没有注意到的设计图上的一节,上面是这样记载的:
“这种雷击并不只是单纯的雷,而是注入了弗兰肯斯坦的意志的力量。只要有这个在,她就绝对不会消灭。”
雷击在把周围的一切归于尘土的同时,也对躺在那里齐格的心脏施加了剧烈的冲击。
急剧的收缩和膨胀,使原本已经停止流动的血液又开始恢复循环。吸收了弗兰肯斯坦放出的魔力,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流动起来。
——给自己命名为齐格的少年,最初感觉到的是痛楚。
———
“什么……!?”
即使是窃取职阶时就已经获得了所有关于Servant,在看到那副模样的时候摩根也顿时哑然无语了。
“嗯?那边的汝,难道是‘‘黑’方的Servant——应该不是吧。唔,是Ruler么。”
有如凉风般的舒爽声音,那轻盈的身手也令人联想到在风中摇曳的树叶。
在空中转动着身体,一位翠绿的少女落到了Ruler身旁。拿在她手上的,是一把跟她身材完全不相配的大弓。
“——是‘红’Archer吗。”
摩根马上对她提高了警惕。因为之前已经遭到过身为“红”方Servant的Lancer和Caster(估计)的袭击,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