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过这毕竟是圣杯大战。”
狮子劫以轻松的口吻这么说完,仿佛不给混乱中的莫德雷德反驳的余地似的宣告道:
“把他干掉吧,你受的伤已经基本上治愈完成了。对方虽说是Saber,但毕竟是非正规的存在……正规的Servant不可能赢不了非正规的存在,没错吧?”
听了这句话,莫德雷德马上理解了过来,同时也挥走了心中的疑惑。仿佛配合狮子劫似的以轻松的语调说道:
“……总觉得好像被你的花言巧语骗到了。”
“没什么,就算你撤退也是无所谓的啦。你想怎么做都没有问题。怎么了,难道你想撤退?那我还可以再给你用令咒啊?”
“——啊啊,可恶。你在引诱我上钩,绝对是在引诱我上钩!但是,我会干的!我会做给你看。如果是父王,在这种时候绝对不会选择撤退!”
莫德雷德将白银之剑转了一圈,让高昂的战意充满心胸——睥睨着远方的“黑”Saber。
然后,作为在这个战场上唯一理解了一切的存在“黑”Rider,却拼命强忍着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但还是没能忍住,静静地抽泣起来。
那并不是“黑”Saber。在那个时候,Saber确实是消失了。
那么,站在那里的人究竟是谁?跟“红”Saber对峙,手里紧握着大剑的究竟是谁?
毫无疑问,那只可能是一个人。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Rider并不知道,也觉得那种事情根本无关紧要。
他只是对齐格没有选择平稳生活感到可惜,更为他所选择的苦难之路而流泪。在生前,他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弱小而叹息过,然而现在他却在叹息。正是自己的弱小、自己的言行、自己的判断令他走上了这条路。
“——对不起。”
实际上,“黑”Rider并没有什么寄托于圣杯的愿望。最多也只是“为了享受第二次人生,就试试重新获得肉身的感觉吧”这种程度的愿望而已。
而且即使是这样,假如“黑”方的Servant们有什么更重要的愿望,他也非常乐意把这个机会拱手相让。
然而现在不一样。Rider有一个就算要把他人踩下去也想要实现的愿望。很想帮助他,很想帮助以沙哑的声音拼命喊着“救救我”的他。
但是,自己却无法做到。深切的悲哀紧紧地束缚着“黑”Rider的心。
莫德雷德以悠然的态度摆出迎击的姿势,向前踏出一步。“黑”Saber手握大剑,选择了对峙的方位。
然而,他的视线却落在莫德雷德脚下的“黑”Rider身上。
“——你没事吧?”
“……笨蛋。”
看来还很有精神——化身为“黑”Saber的齐格顿时放下心来。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只是凭借Saber的力量打倒眼前的“红”Saber而已。
“……呦,伪Saber。”
隔着头盔的嗤笑。齐格尽管感受到跟刚才同样的重压,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丝毫的怯意。明明足以产生质感的强烈战意迎面扑来,自己的精神却并没有丝毫的动摇。
“我的确正如你所说是个冒牌货,但是这把剑和力量却毫无疑问是真的。作为你的对手并没有任何不足。要说有不足的话,那就只是我的心而已。”
“是么,既然如此——就让我来试一试吧!”
一瞬间,莫德雷德就逼近了距离。她踩着从那厚重无比的铠甲绝难想象到的轻快步伐,举剑向着齐格斜劈了下去。
看似粗暴却精密无比的那一击,确实无愧于英杰的称号。因此,如果能抵挡这一击,我就承认你是Servant吧——莫德雷德就是怀着这种想法挥出这一剑的。
齐格并没有抵挡,既没有闪开,也没有躲避。令人感到可怕的是,他竟然向前踏出一步,以护臂具承受住了这一击。
莫德雷德顿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可怕的强固防御力是怎么回事?
就算说是Servant的甲胄,凭自己的斩击是不可能有什么东西是砍不断的。
不,剑刃已经穿破护臂具到达了皮肤。然而砍不断的却并不是护臂具,而是他的皮肤。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伪Saber的皮肤竟然有着超越钢铁的强韧度……!
即使是对各种行动做过预鲜血在空中飞舞。伪Saber轻而易举地挥舞着大剑。不,他并不是单凭蛮力来挥剑,而是确实存在着剑技。在彼此的剑刃碰撞的瞬间,剑身就像蛇似的缠了上来。
莫德雷德的剑几乎被向上弹开,她瞬间向握剑柄的手加大力度防住了这一击。但是,她的胴体却再次露出破绽——伪Saber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下一击是双手握剑的全力横斩。全身铠甲无法完全吸收冲击,莫德雷德也因为站不稳而被击飞到遥远的后方。
在地面上滑动的同时,她总算稳住身体平衡重新站了起来,但这时候却传来了一阵锐利的痛楚。
莫德雷德沉默着,感受这痛楚,道:“看来我是小看你了,这个力量绝非是简单的披上黑Saber的外壳。”
从这一段交手莫德雷德能看出伪Saber的斩击非常高明。并不是像Berserker那样以蛮力制胜,而是以最高效的方式破坏人体的毫不留情的一击。而且作为其前奏弹开武器的手法也相当卓越。
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单纯地披上了Saber的外壳。似乎连积蓄起来的大量战斗经验也继承到了他的身上。
Servant——而且是最优秀的剑士所拥有的稀世战斗天赋——这个人造人毫无疑问是具备着这样的东西!
来自侧腹地痛楚忽然间消失了——是Master的治愈魔术。而且根据这个速度来推测,他似乎是在相当接近的位置观察着战斗。恐怕是躲在战场中的某个地方吧。虽然完全想象不出他那样的大块头究竟是如何躲藏起来的。
“喂,Master。你要小心啊,要是太接近的话……”
“唔唔,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比起通过因果线来察知危机感,还是实际上亲眼看到的状态更容易做出反应吧。不,老实说我也是很想逃的。”
狮子劫嘀嘀咕咕地抱怨起来,那感觉就好像是在耳边发牢骚。莫德雷德马上哼了一声,猛然用脚一蹬地面。
“喂,Master,你难道就那么不相信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