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脸往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很散漫,明显对他们不感兴趣。她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在等人。
可荆复洲不会无聊到上前问一句,小姐,你是在等我吗?一来他根本就不缺女人,二来他对这样清汤寡水的小女孩没什么兴趣。
只是在车子启动离开停车场的时候,荆复洲漫不经心的问了前面的阿洋一句“她看起来是多大?十八?二十?”
“洲哥换口味了?这小姑娘看着跟高中生似的,也就十八.九。”
阿洋说着透过车后镜打量了一下荆复洲的表情,试探着问道:“不过洲哥要是想换换口味,兄弟们帮你找几个干净的学生妹来?”
“算了,最近那批货怎么样?”荆复洲伸手在自己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揉了揉:“前几天去上香,抽了个下下签。预感不太好。”
阿洋咧嘴笑:“洲哥怎么还迷信上了,别说是观音菩萨,就是玉皇大帝,您都不打怵的。上次那个卧底的小警察是个意外,咱们兄弟以后肯定不能再出这样的岔子了,您可别一直放在心里。”
提起这个小警察,荆复州眼里闪过一丝戾气,正因为这个人他损失了一批重要的货,也不知道泄露出什么资料出去了,近些年来警方一直在盯着他,可不要因为那个小警察还拓展出一条线索出来。
“真是小看他了。”
荆复州现在还记得那个小警察眼里骄傲的光,哪怕自己都这样折磨他了,他依然没有求饶,甚至于咬烂了整个嘴唇都没有发出惨叫声。
荆复州知道了他在蔑视自己。
不止是他,这一路上碰到的有骨气的卧底警察,他们死之前也都是这样,而那个小警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最硬气的。
想到这里,荆复州脸上浮现了狰狞神色,都被折磨致死了也还是再看不起他,那个小警察,不,他记得他叫程祈,若不是当时时间不够,他一定要把程祈烧成骨灰!!
阿洋注意到了荆复州的神色,打了个寒颤,不敢吭声。
车子驶过“梦死”门口,宽广的街道上有霓虹灯的光影落进车里,落在荆复洲掌心。
他伸手虚无的握了一把,望着指甲上的那一块光斑,看着它迅速从自己眼前掠过消失:“说的也对,我这样的人去上香,菩萨给我个下下签已经是慈悲为怀了。”
阿洋不知道怎么接,干笑了两声表示回应。
荆复洲靠在座位里,车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让他觉得心里忽生疲惫:“阿洋,今天不去鼓楼,送我回家。”
“好咧。”车子拐了个弯,往着相反的路线过去,中间遇见一个红灯,车子停下的同时,阿洋嘿嘿乐了:“又是这小姑娘啊。”
荆复洲抬头,果然看见刚刚站在停车场里的女孩正拉着另一个女孩过马路。相比于她的一身素淡,另一个女孩明显是浓妆艳抹,两个人就这么一边聊天一边从斑马线上走过去,她的目光在车牌上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于是荆复洲明白,她这一个月来恐怕根本没注意过自己,或者自己的车。
果然,他这种十恶不赦的坏人,跟那种花朵一样的女孩,并不是一路人。他所谓的“家”,是位于陵川市郊区的一个独栋别墅。
一年里大概有三个月的时间,他会回到这里,其余的日子,都在鼓楼里厮混。陵川市位于景国南部边陲,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地级市。提到陵川市,人们最津津乐道的便是“梦死”。
梦死是一个夜总会的名字,五年前荆复洲来到这里,亲手建起了它,从此之后这里变成了市里唯一的欢场。
梦死里有一句很多人都知道的话:不求醉生,但求梦死。于是人们在舞池中扭动,在包厢里缠绕,尽情释放自己灵魂里的欲望。
而只有少数人知道,梦死里进行最多的,是D品买卖和qg交易。荆复洲从两年前开始把梦死交给手下的人经营,只是每个月带着阿洋过来收账。
明面上他是这个夜总会的建立者和利益瓜分者,暗地里,他是那些交易背后的主要推手。
作为东南亚地区最大的D枭之一,他已经在国外拥有了自己的种植田和加工厂,以及数量可观的雇佣兵。
年仅三十岁便走到这个位置,手上自然干净不到哪去,他不记得有多少人因为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倾家荡产,也不记得有多少人被他挫骨扬灰。
就像是人不记得早餐吃过多少片面包一样,那些在他看起来如同蝼蚁的人,他怎么会记得?
警方一直在盯着他,但是也一直,找不到证据。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做的无懈可击。
这样的男人是不会缺少女人的,更何况他有着一副好皮囊。鼓楼,便是养着众多女人的地方。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因为他这张脸进来的,他有权有势,逼迫良家人进鼓楼并把她们洗脑得听话,并不是一件难事。
兄弟们暗自讨论,只觉得鼓楼说白了,就是荆复洲自己的后宫。
不过也不尽然,因为荆复洲实在是大方,兄弟们在鼓楼里看上哪个了,也不管是不是最近爬过他的床,他都会慷慨的赏给兄弟们去玩。遇见需要打点的官商,他也会邀请人家到鼓楼来,到时候千娇百媚,任君挑选。
不过也有女人,是不可以碰的。这个女人被养在郊区的房子里,也就是那个被他称作家的地方。
玄关处的灯亮起来,荆复洲看着门口摆的整整齐齐的拖鞋,一声不响的伸脚穿好。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半,他先是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转头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女人。跟鼓楼里所有的女人不同,她梳着短发,皮肤白净,一看就是素颜。
眼睛落在荆复洲的脚上,她微微一笑:“我就说吧,拖鞋放在那,你总有一天是会穿的。”
“这么晚还不睡?”荆复洲脱下西服外套,在沙发上挨着她坐下,电视里在播综艺,有闹腾的笑声不断传出来。
荆冉的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声音却是对着他的:“你姐姐我老了,开始失眠了。”
“我姐姐可不老,比鼓楼里那些女人都年轻。”荆复洲说着,有浅淡笑意落在嘴角:“不过你要是总这么熬夜,估计会老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