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影同学所说的喜欢的女孩子难道就是……”
“嗯，”我说，“就是她。”
她就是个神经大条，又稍微有些顽皮的家伙啊，在我刚变得“不太正常”的那段时间里经常会去找她说话。
“可是你说她已经……后来发生了什么吗？”虹月问。
“就和说过的那样，她死了，”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依然目光平静，“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她得的是绝症，她爸妈也没对我说起过，大概是想在生命的最后让我好好充当一下她的玩伴吧，连我住院的费用也没让我还。”
那个时候，在看到她的遗照时，我哭了，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个偶然间经过我生命中的女孩而已，可是在那时我却听到了心中传来悲伤的声音，像是某种东西打碎了，再也拼凑不回去。
从我变成那副性情之后以为很难再为什么哭出来的，现在想想，当时的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落泪的呢？因为她离开了？还是因为恶作剧的神明将我手中唯一的慰藉和喜欢的人夺走了？又或者是自己只能接受这种现实显得无能为力？
“对了，连她的名字都还没有说，”我想起来，“她叫关月。”
“欸？那个女孩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月’么？”虹月不知道意识到了什么，脸竟然变得红起来，稍稍低了下去。
“是啊，”我说道，“当她死去之后我才知道了，那时她为什么会来救我。当时撞了我的司机正是她的小叔，因为害怕被追究责任而扔下我逃走了，她一开始接近我应该是想要替叔叔偿还吧，所以她家替我垫了医疗费用。”
“这……这样啊……”
“在她去世的一星期前曾经问过我这样的问题，如果自己将来有一天会去某个遥远的地方，问我会不会跟她一起去？我回答会，那时她笑了，而我却并不懂那笑容的含义，现在想想看，或许她现在很不开心吧，因为我没有和她一起去她所在的地方。”我仰起头，看着回忆消散在空气中，“那之后，她小叔一家人也在当时撞了我的那条郊外小路上翻了车，连人带车掉进了湖里。”
“……”虹月低着头。
我顿了顿，再次开口了：“你相不相信死去的人会附身到活人身上来进行复仇之类的？”
“嗯？这个……”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听了杨成帆的话我就在想，是不是我真的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去了呢？之后又不知怎么的活了过来，所以才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
月她又是怎么想的呢？怀着那样的目的救了我，也会因为我没有与她一同前往那边的世界而不满吗？
月，你想杀了我么？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间身边的虹月坐了过来，伸出双手来包覆住了我的手掌。
“嗯？”
“感觉得到，”她看着我，“夏影同学的手是暖的，现在你就在这里啊。”
我一愣。
“而且夏影同学刚才救了我，我不相信，夏影同学已经死去了这种事……”她以认真的脸孔说道，几乎看不出片刻之前还哭过。
感觉到温度透过掌间传过来了，我不知怎么的安心下来。
“谢谢你。”我说。
虹月摇了摇头。
我心想，不知为什么突然产生了一点儿想要保护这个女孩的欲望了，现在的自己能够做到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