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或许做了一个梦,在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中,我又再次见到了“那家伙”。
“好久不见啦,羽凡。”他对我说道,笑嘻嘻的样子一如记忆中那个久远的夏天。
“夏末?”我开口道。
不,现在的我怎么会身处这里?我想,记得刚才我好像还在那个游戏会场,对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啊!突然间失去意识前的一幕在我的脑海里回放起来,我立马叫道:“对了!兰德她现在怎么样?还有夏影哥,他们两个人呢?”
夏末只是轻轻笑了笑:“别担心啦,在羽凡你昏过去的时候那边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我问。
“嗯,”他点了点头,接着我看到他稍稍垂下视线,“哥哥他啊,一直都误会了……”
嗯?
“其实,我根本就不恨那几个人,”他说,“倒是他一直为了复仇而封闭自己,不过现在,他也终于能够解放了,这都多亏了羽凡你。”
这时我想起了,在兰德房间里短暂睡过去的那会儿也有个人在我耳边说着“拜托了,请解放他吧,他一直都太辛苦了啊……”
原来那就是这家伙想要传达给我的么?
你怎么还和七年前一样啊,时刻想着别人,从来不为自己想想,我苦涩地想到。
“我从游戏一开始就在看着你们呢,”他又抬起头对我笑道,“不过没有人能看见我,也没有人能够听得见我的声音,看到中途我还真为你捏了一把汗……啊!说起来,跟羽凡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真的好厉害呀!”
“那家伙相当怪异的,”我无奈地摊了摊手,“如果你也和她接触过的话就知道了。”
夏末的样子看起来还跟七年前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变,仿佛在他身上的时间永久停止了,看到这里我才终于确信了自己跟他已经不再同处于一个世界。
“喂,能够再一次见到你,说实话,我……挺开心的……”我说,不知为什么感觉眼眶内有些湿润呢?
“我也是,”依旧是小孩儿模样的他笑了“不过看到羽凡现在又有了新的朋友,我也能够安心了。”
是在说兰德么?
“还有,羽凡那个时候的告白看起来也相当戏剧性!”
“噗!”听到这儿我马上反驳起来,“不……不是那样的!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和那家伙之间没有……那种关系!那时候我只是……”
只是为了想让她停手而一派胡言罢了。
“总……总之,咳,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好了。”我故意咳嗽了一声。
“这样啊,”他想了一下,说,“看起来羽凡心里果然还是只有我啊,要不咱们俩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人鬼生死恋好了?哈哈……”
“滚!太恶心了!”我大骂道。
就算你已经死了但他妈也还是个男的啊!
“哎,真是太伤我心了……”他那张漂亮脸蛋上浮现出拙劣的悲伤,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说道,“不过嘛,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画下休止符,我也终于能够放心地离开了。”
“离开?”我问。
“是啊,”他笑了,“以前不是在小说里看过么,人死后会去鬼门关啊,忘川河啊,在奈何桥喝孟婆汤转世投胎什么的吗?我想,那或许就是我原本的归宿。”
“等……等等!”我急忙伸出了手,想要将他拉住,但是他的身影却一个劲地向后退去,逐渐地远离我,我在原地奔跑,根本无法跟上。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不明白!
“别忘记我啊……”最后,他在一片白茫茫的雾中消失了,只给我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以及一个虚幻的微笑。
“夏末!”
我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夏末!”
随着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手正向陌生的天花板抓去,当然了,什么也不可能抓到,无论是梦的痕迹,还是早在七年前就已经离开人世的夏末。
但是,当看着自己手中的一片虚无之时,心里还是有着少许失落感,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脸上竟然有些湿润。
真是的,那家伙……
无奈地笑过之后,我开始四处打量起眼前的景象来,自己目前正在一间看似病院的房间里,当我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的一身白色病号服时更加确定了。
身上缠着绷带,肩膀处隐隐还有疼痛感,但是已经不碍事了。
这么说,我是什么时候被搬到这里来的?
床头摆放着看望病号时的花束,整个空寂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么说来,真的已经结束了么?那个恐怖的游戏……
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发现房间的门发出轻轻的“咯吱”声,接着缓缓打开了,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我们的目光在此时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