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会想,如果八年前的那一天,自己没有对表哥说出那句话,那么现在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会截然不同吧。
或许正因此,我才会遇见那个梦境。
与往常无异的一天。
“我出门了。”我转过身对客厅里的爸爸妈妈说。
“好,路上小心。”两人对我微笑道。
“嗯。”我会心地点了点头,从家门跨出去一步。
八年前,在我的拼命请求下,爸爸妈妈最终没有选择分开。渐渐地,我们又恢复成了和睦的三口之家。这么一想,也许他们决定要离婚的那件事反而像是遥不可及的梦境。
学校,我在午间时分爬上了南校舍的天台。
“羽凡学长,你果然在这里啊,还有凌杰学长。”我看见了熟悉的两人,此外还有另外一个男生,他有着白净的皮肤与清爽如夏天的笑容。
“是时雨啊。”羽凡学长看见我,简单招呼道。
“你好啊。”凌杰学长也对我笑了笑。
我向着他们三人走过去。
“哦?羽凡,这个女孩是谁?”那名男生好奇地向羽凡学长问。
“她是高二年级的,前两天在校外被小流氓骚扰时正好被我碰见而已。”羽凡学长道。
“原来如此……”只见那名男生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打量起我来。
“你好,”于是我这边先礼貌地开口道,“我的名字叫叶时雨,请问你是羽凡学长和凌杰学长的同学么?也是我的前辈了?”
“哈!”正在这时,只见那名男生突然一拍双手,冷不防地从地面上站起身来,兴冲冲地看着我,“我想起来了,过去我们曾经见过一次,你不记得了么?”
“欸?”我疑惑道,心想面前这个男生好像是有几分面熟来着,他说我们过去曾经见过一次,会是在什么地方呢?
“就在八年前的时候。”在我还疑惑不解时,他微笑着提示我道。
“啊!”我突然一惊,忙不迭地走上前去,张口结舌,“你……你就是当时的那个少年?把我从森林里带出去的人?”
“嗯。”他点了点头,“没想到在八年后我们还能再次遇见呢,真是神奇。”
“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夏末,”羽凡学长一头雾水地盯着我们两人,“你和时雨以前认识?”
“不,说是认识……其实也只见过短短的一次面而已,但我至今仍有印象。”我忙解释道,接着重新看着面前的男生,那张脸庞短暂地与八年前夏日所见的少年重叠起来,不过时至今日,他已经变成了与羽凡学长和凌杰学长相同的年纪,穿着我们华兰中学的校服,唯一不变的,是留在记忆中那夏日一般明朗的笑容。
他的名字也在我脑海中一同复苏了。
“夏……末……”我张开嘴,喊道。但很快又觉得不妥,于是连忙改口,“不……不好意思,夏末学长。”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也许是看到我的反应而不知所措。半晌,只是尴尬笑笑。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个时候时雨你来到了我们的小镇上……”羽凡学长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望着校舍上方的蓝天。
“是的。”我回答,并看向一旁的男生,“没想到你和羽凡学长是好朋友呢。”
“我也没有想到,会因为羽凡的关系再次见面。”他也笑笑。
“命运,还真的是充满了各种不可思议。”凌杰学长道。
“哈哈哈。”我们几人相视一笑。
不一会儿。
“对了,你们知道么?羽凡他最近鼓起勇气向我们班上的一个女孩表白,然后……”话间,他带着坏笑看向羽凡学长。
“哦噗!”还在喝饮料的羽凡学长差点一口喷了出来,“突然之间你胡说什么呢!”
“我也听说了,”凌杰学长微笑道,“是蓝翎同学吧……”
“凌杰你怎么也……”羽凡学长手忙脚乱地想要制止他们接着说下去。
我则轻轻笑着,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人友好地打趣。
“哎,真过分啊,羽凡,不是一直都有我陪在你身边么?你就这么忍心……”他故意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状,实则幸灾乐祸地看向羽凡学长,“虽然跟预想中一样被人家婉拒了。”
而羽凡学长不由分说地对他的脖子来了个绞首:“去死啊,白痴!”
“哈哈哈。”看着不停挣扎的他,凌杰学长和我在旁边笑出声。
一阵微风拂过,刹那间,我转过头,视线经过一片荒芜的草坪,看向天台一角早已废弃多年的小屋,那里貌似是以前的器材室,门上挂着大大的铁锁,不用想,里面肯定是空无一人。
“怎么了吗?”面前的声音将我从短短的出神当中拉了回来。
于是我连忙笑道:“没……没什么。”
羽凡学长松开了在自己怀中不断挣扎的儿时玩伴,坐在地上无奈地扶额:“跟你们两大帅哥做朋友,想想我还真是充满了压力……”
“咳咳……”夏末学长顿了顿,扶着他的肩,“别这么消极嘛,羽凡你早晚会遇到合适的女孩子的。”
话间,他刻意地看向我这里,眨巴了一下好看的眼睛。
“嘿嘿嘿……”我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自己的小心思连旁人都看出来了,唯有那个一根筋的当事人还不知情……
“真的?”羽凡学长狐疑地看着他,像是不相信他会说出这种安慰自己的话来。
“嗯,”他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过,这个‘早晚’可能真的有些晚……”
羽凡学长一下子愣在当场。
下午的课快要开始了,我们纷纷准备步下阶梯前往教学楼。
“哦,”羽凡学长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开口道,“我们三个今天放学后打算去市中心玩一会儿,时雨你要跟我们一起么?”
“这个……”难得羽凡学长邀请我,可是我想了想还是推脱了,“抱歉,今天我有一些别的事情,所以……”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羽凡学长道。
是的,今天于我而言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非去不可,我在心里想。
放学后,我乘坐地铁来到海铭市某处,跻身进来往的人流中。
走着走着,我与一个披着黑色风衣,个子小巧的女孩擦肩而过。那个瞬间听见她正对着耳边的电话开口:“……我这边找到了新的线索,现在就来和你汇合……行了,知道了,白痴老爸。”
她的目光没有在我身上停留,带着严肃的神情径直经过我的身边。
两三年前,海铭市一家名为“光明百货”的大楼曾发生大型挟持事件,造成几名人质伤亡,案件引起了一时的轰动,连续占据了几周的新闻版面,据说当时的犯人至今仍在逃亡。
听我的班主任老师讲,那一天她原本也是打算去光明百货购物的,但因为那一天正好有以前教过的学生来找她,错过了出门的时间,才侥幸没有卷入当时的事件中。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呢?我也不知道。
于是我摇了摇头,没有更多在意。继续走着,我看见前方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手拿着一杯咖啡,正一面走一面讲电话:“喂……夏末……今晚我就不回来吃饭了,晚一点还有几处业务要跑,你看是自己在家做饭或者干脆去外面吃……嗯?跟羽凡在一起么?我说过不能总是劳烦人家吧……”
我停步在原地,刚才……我好像听见他提到了夏末和羽凡学长的名字。
青年挂掉手中的电话,低下头看着不知道何时伫立在面前的我:“你是?有什么事么?”
“这个……”我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悄悄打量着面前的他,对方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外表,俊俏的五官,精致的发型,脸蛋不输给现在的当红偶像。
见我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他直接绕过了我身边,礼貌性地留下一句:“对不起,我赶时间。”
我转过身,眼见着他的背影往转角口走去,始终没能开口询问有关他的事。
就在这时,忽然那名青年冷不防地与转角口内匆匆走来的一名年轻女性相撞了。
“啊,真是对不起……”女性一面道歉,一面慌张地替他拾起地面上的公文包,看着洒在他西装上的咖啡不知所措,只能一个劲儿地低头道歉。
青年看着自己这一身状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诶?请问……你是XX公司的么?”也许是看到了他掉在地上的名片,女性问道。
“你是?”
“我是你旁边那家公司的,”女性有些惊喜,又有些手足无措,“那个……如果方便的话,我替你把衣服清洗干净,改天送到你工作的地方来吧?”
青年先是迟疑地看了看她,接着别开视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道:“不必了,我还有事必须得先走一步,今天就这么算了吧。”
“那个……”他刚要踏出脚,女性又连忙说道,“不介意的话,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么?今天我正好也赶时间,改天的话,我请你出来吃饭当做赔礼……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也可以打我电话。”
接过女性递过来的小卡片,青年简单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凌虹月?”
“嗯。”女子点了点头。
于是他也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了一张过去。
“夏影先生么?”
青年简单地回应了一句,便不再过多停留。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我这才走上前去。
“虹月姐姐。”
“时雨啊,”女子看见我,一时有些讶异,退后了两步,“你……刚才都看到了?”
我双手背在身后,大大咧咧地笑了笑:“你还是一样冒失呢。”
她脸上迅速飞过几片红晕,缓缓低下头去。
是的,面前这个姐姐是我认识的人,她叫凌虹月,是凌杰学长的姐姐,也是我表哥何超群以前在华兰中学的同班同学,虽然他们已经毕业好多年了,不过她那性格还是和我记忆中一样。
“虹月姐姐现在也是要赶去婚礼现场?”我又问。
“是的,”她点了点头,微笑道,“今天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的婚礼,我一定要来才行呢。”
我轻轻笑了笑,以前就听她说起过自己和王明美姐姐间的感情多么深厚,看来果然是这样。
“那么,现在让我们一起过去吧,放心,一定赶得上的。”我对虹月姐姐伸出手。
“嗯。”她开心地微笑起来,握住我的手。
毕竟,今天也是我表哥的婚礼嘛。
这样想着,当我们经过一所学校门口时,我见到几名初中生模样的少年经过。
“希远,今天跟我们一块去玩么?”我听见他们之中传来声音。
“不了,”一名少年笑着摆了摆手,“我妈妈已经在家里弄好晚饭了,下次吧。”
他告别了朋友们,背着书包缓缓经过我们身边,脸庞上洋溢着普普通通的幸福感。
亲朋好友们已经聚满了酒楼大厅,我和虹月姐姐在人群中看到了正在指挥布置舞台的表哥。
爸爸妈妈还有二叔一早就来了,这会儿正在和舅舅谈笑风生。
“哦,时雨呀,”表哥一眼就看到了我,“虹月也来了,欢迎欢迎。”
“表哥今天看起来倒还有模有样的嘛。”我像往常那样同他开玩笑道。
他已经不是记忆中那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形象了,学生时代一头张扬的挑染黄发早已染回了黑色,穿着新郎装,看上去也有那么几分气派。
他在我面前捋了捋头发,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啧,可惜啊,我要是结婚了,今后可就没人欺负你了,不知怎么的还有点儿小伤感。”
我对他做了个鬼脸,这个瞬间也不顾幼稚不幼稚。
看着彼此都跟小时候一样,表哥和我不禁同时捧腹笑了起来。
虹月姐姐也捂着嘴轻轻笑了笑,然后对表哥说道:“恭喜你了,明美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呀。”
表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接着自以为潇洒地竖起了大拇指。
“切。”我发出不屑的声音,再次对他做了个鬼脸。
表哥上来就要捏我的脸,这时,虹月姐姐再次问道:“对了,明美呢?”
表哥停下了动作,回答:“在里面化妆呢,刚才好像还有个女人进去了,估计在说什么吧。”
“嗯?”虹月姐姐和我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露出不解的神情。
走近了,我听见从门后面传来了声音。
“今天你就要结婚了,恭喜你。”那是一个陌生女性的声音。
“谢谢,”这次是王明美姐姐,她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激动,“我……”
“要说谢谢的人是我,一直以来,都只有你能够听见我内心的声音……”那个人如此说道。
“你也要……早日得到自己的幸福啊,”王明美的声音中带上了颤音,“莫非,你还在找当时那个少年么?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我相信,他一定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对方似是坚定,又像是笑着说出这句话。
“好吧……”王明美姐姐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无奈地笑,并且放弃了似的。
一会儿之后,门打开了,一位年轻的女子与我们四目相对,接着不作声色地走开。
“啊,时雨,虹月,你们来了。”王明美姐姐看着我们,笑道。
“明美,她是?”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虹月姐姐不解地问。
当然,我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她是过去的一个朋友,”王明美姐姐说着,睫毛低垂下去,似自言自语,“或者,是过去的我……”
我和虹月姐姐当然是摸不着头脑了。
“不说这些了,”她抬起头来,过来牵起虹月姐姐的手,把她拉到化妆镜前,满脸笑容道,“你来帮我看看这妆好不好看,咱们可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啊,在嫁人之前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嗯。”虹月姐姐捧着她的脸庞,温柔地笑道。
总感觉,我在这里会妨碍她们叙旧呢,我在心里苦笑。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就在这时,我在大门口位置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羽凡学长?你们……怎么过来了?”来到他们三人面前,我一脸诧异道。
“我们从凌杰他姐姐那里得到消息,就一起过来了。”羽凡学长向身旁的凌杰学长示意。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吧,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么?”凌杰学长一如往常考虑得很是周到,向我询问道。
“唔……”我摇了摇头,“请你们找个位置先休息一下吧。”
半个小时过后,婚礼正式开始。伴随着庄严的音乐,何超群表哥和王明美姐姐分别由人领着来到舞台中央,灯光打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我站在前排的人群中,沐浴在婚礼的氛围里,感动得热泪盈眶。
“太好了……”看到他们终于走到了今天,我不禁开心得抹了抹眼泪。
身旁的羽凡学长戳了戳我的肩,将一块手帕递给我。
我接了过来,轻轻擦了擦激动的泪水,然后又十分自然地擤了擤鼻涕,沉浸在喜悦氛围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羽凡学长瞠目结舌的表情变化。
“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呢……”我的目光注视着穿着婚纱的王明美姐姐,轻声说道。
“你现在还不到十八岁吧……”羽凡学长露出无语的神情看了看我。
“羽凡学长太煞风景了。”
“哈?抱歉啊……”他抓挠着自己的头发,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太会说话。”
我嘴边浮现过一丝笑意,偷偷注意起身边的他来。
就像现在这样,或许也不错呢。
然而,就在婚礼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人打断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通通移动到大门位置,只见好几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走进来示意场上的音乐先暂时停一下。
走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干练的男人,他对在场的人们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抱歉打断大家的兴致了,我们是海铭市警局的。请所有人都先不要离开,配合一下我们手头的工作,谢谢。”
“你是……更木警官?”在场的亲朋好友中有人认出了他。
男人笑着摊了摊手。
“更木警官?”凌杰学长道,“莫非就是那个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
羽凡学长和我互相看了看,不知道眼前这是个什么状况。
“警察?”何超群表哥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明美姐姐也一脸担忧的样子。
就在这时,忽然人群中某个人脸上闪现过慌张的神色,也许是因为警察的突然到来出乎他的意料,只见他慌忙之中打翻了几只盘子,想要穿过人群中逃出大厅去。
“别让那家伙跑了。”更木警官对身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于是全体便衣警员纷纷往大厅各个方向而去。
有什么人混进了在场的人之中,我脑海内浮现出这个想法,当下却看见那个慌不择路的男人推开面前一个又一个人,径直朝我这边跑来。他在慌乱之中抓起一只酒瓶,敲碎了只剩半截握在手里。
“时雨,小心啊!”我听见表哥大声叫喊道。
然而眼前的情况一下子夺走了我的判断力,自己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应该立刻往旁边躲一躲。
眼看着持酒瓶的男子与我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影蹿到我面前,在几米之内刻不容缓地向那人扑了过去。
“羽凡学长……”我这才回过神。
只见羽凡学长借着飞扑出去的架势一下子将对方撂倒在地,两个人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接着他便跨坐到对方身上,试图去夺酒瓶。
但男子发疯似的挥舞着锋利的酒瓶将他手掌割了几道口子,羽凡学长眉头皱了皱,某个瞬间抓住机会,一记重拳落在对方脸上,迫使对方松开了酒瓶,他一脚将酒瓶踢开,接着又是连续几次击拳,直到对方再无还手之力,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几名警员到来,他从地面上起身,慢慢朝我们走来。
“没事吧?”他反倒先开口问道。
“羽凡学长才是……”我的目光注意到他的手臂,担忧道,“你流血了!”
他无所谓地瞅了瞅自己的伤口:“小伤而已。”
“没想到你相貌平平,看起来还有些呆呆的,在关键时刻还挺勇敢的嘛。身手不错,值得嘉奖。”这时,一个声音传到我们这里。
我抬起头,看到一位小个子的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厅里。
“呆……”羽凡学长听到这个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接着张牙舞爪地叫嚣道,“你谁啊!”
女孩与我们目光相对,我这才回想起今天在街头似乎见过她。此时,她的目光落在地面的男人身上,开口说道:“这个人是过去光明百货公司案件的劫匪之一,我们已经盯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了。”
“诶?”我发出大大的疑惑声。
两名上前来的警员给男人戴上手铐,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押走了。
“抱歉打扰各位了,我们走。”更木警官指挥道,于是一行人就这么雷厉风行地离开了大厅。
那女孩最后看了一眼羽凡学长,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接着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跟上了那些人。
“哦,对了,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她说,“在某个地方,或者,在某个故事中。”
“啥?”羽凡学长一脸迷茫。
但我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搞什么呀,那家伙……”羽凡学长还在发着牢骚。
“羽凡,时雨,没事吧?”凌杰学长他们来到我们身边。
“时雨,怎么样?没伤着吧?”表哥他们以及爸爸妈妈也都赶过来,望着大家关心的脸庞,我笑着摇了摇头。
夏末学长做出一副思考状:“那个女孩还真特别呀,我总觉得……她对羽凡你有意思。”
“开什么玩笑?”羽凡学长几近抓狂,“我才不要被那种奇怪的家伙记住呢!什么人啊这是……”
“哈哈哈。”
“谢谢你,羽凡学长。”在大家的笑声中,我低下头,悄悄对身旁的他说道。
“没……什么。”羽凡学长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就这样,虽然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最后表哥和王明美姐姐的婚礼还是顺利举行了。
我们每个人都迎来了不一样的结局,即便曾经都经历过伤痛的事情,但我们每个人都好好地生活着。梦境的意义,就在于此。
五年后的现在,我在自家的屋子里冲了一杯咖啡,翻看着自己写下的悬疑故事《杀人迷宫》,嘴角浮现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打开窗户,任由微风从外边吹进来刮起书页,梦境中的千丝万缕也都不复存在。但是,新的故事,仍然会继续铺展。
女孩再也不会迷失于森林中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