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木犹豫了一下，便将白宇的案子告诉了女儿。
几分钟后，兰德开始思考起来。
“其实，在那个人被杀害以前，我曾经去过一趟他的家里。”她抬起头来，注视着更木道。
“什么时候？”更木问。
“七月十三日，”兰德说，“也就是他被害的前一天。”
“你去他家干什么？”
“半年前，那起溺水事件的两名主人公失踪的晚上，在海铭市前后还发生了几起失踪案，其中一个正是这次被杀害的白宇。”兰德娓娓道来，“从白宇的家庭情况入手，他的父亲曾经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但三年前病逝，之后家族衰败。他本人是个小说家，但从出道以来作品一直不温不火，直至半年前……”
“半年前……”更木道，“不正是溺水事件以及老郭被人杀害的时间点么？他果然和那两件事有关了？”
“嗯，”兰德点头道，“其实说起来，最近发生的一切说不定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半年前的一个晚上，白宇的家人忽然报案说他失去联系超过一天，带着疑问，七月十三日我去了他家里……”
“你是怎么想到先从他身上开始调查的？半年前不是还有另外几起失踪么？”更木又问。
“这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兰德说，“因为他家离得最近而已。然后在他家里我大概知晓了一些情况。令我比较在意的是，半年前的时候，他好像获得了一笔巨款，并用来在市里买了房子，自己搬出来独居。然而当时的他仅凭写作是没办法挣到那么多钱的，那么他究竟是从哪儿来的钱呢？”
“就没可能是人家买了彩票，然后飞来横财？”
“也许吧，”兰德说，“但我却有另外的想法。”
她注视着更木道：“说起失踪、神秘的巨额钱款，老爸你会想到什么呢？”
“你是说……”更木道，“神与小丑游戏？”
“嗯，”兰德点了点头，“虽然只是猜测，但说不定他也参与过那个。那个变态面具一定有办法把奖金变成正当来源。”
更木想起了之前在调查王哲、王可二人溺水事件的时候，那个神秘的小女孩也说过，当天晚上曾经看到过那两兄弟被人带上了车。
“莫非真是如此？”他思考道，“就跟过去夏影那件事一样？”
“很有可能，”兰德一面说一面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调出相册递到更木面前，“然后，我还在他家发现了这个。”
“这是？”更木接过来，看到上面拍摄的内容，问道。
“今天你们去白宇家里进行调查了么？”
“嗯。”更木道，看到她拍的其中一张照片时，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了一丝惊讶，“这……”
“看样子老爸你说不定一开始就被人牵着走了。”兰德说。
更木还有些迟疑。
“你知道现在应该去调查什么了吧？”兰德接着说道，“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但如果这就是事实，我们也只能选择去相信了。”
更木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某个人的电话：“喂……小蒋啊，你现在还在局里么……值夜班啊，太好了……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需要你替我查一些东西，对，马上……好，谢谢啊……”
更木挂断了电话，对上了女儿的目光。
他转过身，抓起自己的风衣就要出门去。
“老爸，”兰德在身后对他开口道，“你是不是一早就有答案了？还是说……那不是你希望的答案？所以你才一直没有挑明？”
更木随意地笑笑，没有说什么。
他来到楼下停在路边的车，外面雨下个不停。他钻进车里，打火的同时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半分钟后，电话接通了。
“喂。”从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更木的语气一如往常，只是眉目间多了几分凝重。
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接着传来小伍的声音：“在这么晚打电话给我，看来是特殊情况啊……”
更木抓着方向盘，仍然以平静的语气道：“杀死那个小说家白宇的真凶……是你吧？”
又是短暂的沉默，只能听见车窗外淅沥的雨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伍在电话那边开口道：“我在那家酒店的天台上等你。”
“知道了，我这就过来。”更木挂断后将手机扔在驾驶座上。
他注视着前方漆黑的雨幕，想到了两年前也是同样的一个夜晚，下着无情的大雨。
正要开车时，忽然副驾驶座的门打开了，只见兰德收起雨伞坐了进来，更木疑惑地看着她。
她面无表情道：“你现在是要去见小伍吧？”
“没错，”更木说，“他已经承认了。”
“那我也跟着一起去。”兰德系好安全带，看着前方，说，“我和你一样，有一个疑问想要亲自去确认。”
“好吧。”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女儿，于是更木挂挡踩油门，白色的轿车迎着雨幕驶向公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