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折纠结一阵,还是在白折身后坐下,撩开她的头发,把她浴巾解开,露出白玉般的脊背。
上次帮白折洗澡是十二岁的时候,黑折原以为他再也看不到这躁动的毫无防备躯体,现在的她只比从前更加诱人。
…………
丫的摆烂!我不管辣!
沐浴露一挤,啪的一下拍白折背上,挺响。
“!”白折猛回头,应该是把她弄疼了。
“活该!叫你一天不老实。”
她有些气不过的回过头去。
黑折的手不像以前一样柔软了,手上全是硬茧,不过动作还是和以前一样。
指尖的触感一路下滑,却突然停在腰间轻点。
酥麻如波浪似的传遍全身,白折瞬间僵直了身体,可又强行忍住了不适。
她知道,要是这时候被抓住弱点,黑折肯定不会妥协了。
嗯?黑折歪着头,看白折的样子没什么感觉吗?本来想捉弄一下她,以前这样点她腰肯定是要被揍的。
黑折看了看她的脚趾,已经抓紧了。
“别装了,你已经被我看穿了。既然这招还有用,那你就老实点,自己洗吧。我也不想捉弄你,你自己洗了对谁都好。”
“我 不 管!”
能不能别一副不堪受辱的语气啊,我又没强迫你……没办法:
“前面自己搓。”
黑折用她的头发把沐浴露揉出泡泡,给她背上抹匀了。因为手掌经常拿刀所以太糙了,他尽量用手背,大概不会太隔应。
至于手感嘛……以前也不是没摸过,只能说虽然她的身体保养的完美,但和以前相比,感觉没长什么肉……
是不是吃太少了?
沉静之余,黑折随口问了一句:
“白折,你喜欢我哪里?”
坦言论,黑折的实际生平对白折而言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只要她乐意,比黑折优秀的人的一挑一大把,这真不是他妄自菲薄。
连他家那栋小房子大半的钱都是白折出的。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喜欢我?”
黑折本以为白折会嫌害臊随便敷衍,可没想到她却意外的认真:
“关于这个问题,我最近一直在想。”
黑折有些无语:
“所以你甚至不知道喜欢我什么。”
“可我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
“因为没有人比你更喜欢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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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折的冷漠是天生的,她刚出生就具有意识,不会哭泣,生性早熟。出生一个月就能直呼她爹妈的名字,给她爹妈吓得不轻。
她的目光里总是带着不动声色的观察,做任何事都能圆满完成,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白折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仿佛就已经通关了,因此她对任何事都没有实感,比起他人参与世界,她更像是旁观世界的人。
像是已死之人转世到世上一般,诡异到连她的父母也会下意识隔应她。
她的早教师教她如何书写‘世界’一词,她却拿起笔写到:
“与其书写表面,不如讨论讨论什么才是真正的‘世界’。”
直接把她的早教师整辞职了。
她的气质太过特殊,而小孩子是很单纯的,不喜欢你就不会靠近你,所以同龄人中除了黑折没人会靠近她。
他们的父母是世交,半岁的某场聚会时双方家长见面了,只因为白折在人群里多看了黑折一眼,与那双银白眼瞳对视的瞬间: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对,黑折也是个怪胎,满月的时候叫爹给他提奶的那种。
黑折的存在令白折十分惊讶,因为他与其他人不同,他是特别的,而且十分乐意参与世界。
父母们大概是觉得两孩子挺投缘所以取了个对名,大概是想让他们互相照应起来。
从那以后白折身边便多了一个令她矛盾的存在。
虽然他总是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但是白折并没有嫌弃他,因为她发现这个男孩会莫名在意自己,白折不理解黑折的想法,但她可以把黑折留在身边观察他为什么会对她有那种情绪,而且留一个可以指使的人在身边也没有坏处……
或许是出于同情,又或许是单纯的乐天。
但他确实没再让白折独自游荡。时间久了,似乎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仿佛做什么事情都理所当然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一个人会和白折对视,也只有一个人会将喜怒与人性分享给她,甚至在她将死之际,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眼前的也只有一个人。
白折原本只是想留个可以指使的人,可不知不觉中能进入白折的视线里也只有一个人了。
“没办法,毕竟也只有他而已。”白折如此自我解释道。
白折曾经思考自己是不是太过缺德了,把一个人从小利用到大,虽然黑折不曾察觉,但他太努力了,弄得白折有些心虚,她的本意也只是想观察黑折而已……
利用他人的人最终不会有更好的结局呢。
那只要“允许”就行了吧……
所以往后的日子里白折显得更加理所当然,对于黑折的事她不会思考太多,跟着心里的想法走就行了,毕竟只有他而已。
回过神的时候连白折自己都有些自嘲:
感觉就像被催眠洗脑一样啊。
到底是为什么呢,连黑折也像是魔怔了,只知道和自己一起,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自己的行为。
你明明早就占据了我的全部视线,却还要问我为什么喜欢你,这要让我如何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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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白折的解释,黑折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没人比他更喜欢白折……这什么鬼理由,现在喜欢她的人可多了去了。
不过黑折还算欣慰,至少她还知道自己的好,不至于没心没肺的。
回答还算满意,所以黑折使点坏直接一个狠手使劲揉她腰杆:
“丫的,把我当舔狗是吧?”
腰间又传来异样的酥麻,白折打了个激灵,怨着脸回头,生气生的很明显,突然说道:
“昨天晚上有人拿东西抵我。”
!!!
黑折脸色巨变:
“不,你没有感觉到。”
白折却没有停下质问:
“你知道它抵在哪吗?”
我敲,给我留点脸啊!
“哎呀我错了,你起码别说出来。”
“伪君子,就装吧你。”
晚上黑折被白折踹出房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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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休结束,黑折在处理学生会杂事的时候收到上面指示,说是让他策划一次募捐活动,规模不用太大,不过还是尽可能宣传一下。
出于好奇黑折询问了详细的事项,需要捐募的人就在学校里,是黑折的同级者。
所以黑折联系了当事人前来。
不久后来了一少女,那是一位挺漂亮的孩子,微耸着肩似乎有些怯生生的:
“那个,你,您好……”
“你好,是千稚名同学吗?”
“是,是的。”
“不用紧张,我是现任学生会会长黑折,叫你来只是想询问一下关于募捐的事……”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我能不能退回这个募捐……”
“为什么呢?”
“这个只是我的班主任擅自做的决定吧……不过现在不用募捐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千稚名脸色惨白,很哀伤,但她不愿多说,很快离开了。
募捐的事因为本人不愿很快就拿不定主意,黑折联系了千稚名的班主任,对方似乎被千稚名说服,取消募捐了。
晚上和白折提起这事,白折查人家底一直有一套的:
“千稚名的母亲得了癌,患处腐烂痛不欲生,已经病入膏肓。
她的父亲进过监狱,人缘很差,亲属里没人会帮他们,而他也在这些天不知所踪了。
没有经济来源,千稚名已经拖欠了这个学期的学费,但她怯懦,不敢求助,她的班主任忍不住向校领导申请募捐,却被千稚名拒绝了。现在她在考虑退学。”
恍然间黑折想起了之前那个被他一刀砍掉脑袋的求饶者,他死前似乎也曾提起过他的家境——妻子得癌,生活窘迫……
黑折有些呆住了。
晚上旁人来了联络,说他们之前公寓里救助的女孩已经回复神智了。
初步询问后能确定她的父母是被大宇丸指示的部下杀害的。
那个部下姓千……
小女孩叫理理玉,她可能不会知道更多了,等伤势好转了就想办法将她交给警方吧。
她需要一个活着的身份,至于如何更好的继续活着,就先遣个人过去暗中保护她,她才十岁,可能会迷茫很久,等她能够决定自己的方向后黑折就会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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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黑折来到医院的时候千稚名正坐在走廊边。
尽管主治医生告诉她不要有什么压力,但她的母亲还是在哀嚎中死去了。没有潸然的遗言,死亡在医院里从来不是什么大事。
她的父亲不出意外,没有出现。
千稚名很懂事,医院里不能大声喧哗。她只能胡乱撕扯自己的头发和脸皮以缓解她的苦痛,可眼眶湿润,越是拂拭就越是难忍。
她看见黑折时仿佛都用尽最后一口气:
“看啊……不用筹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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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捐的事黑折强制进行了,千稚名也曾努力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亲戚借过钱给她,所以依然有筹钱的必要,黑折觉得有。
学校没有阻拦黑折,前前后后筹了四十五万。足够把她的债抵了。顺带一提医疗费方面医院只是象征性的要了一千,表示之后的还不还都是次要的。
黑折并不觉得自己挽回了什么,他只能看到眼前,只能看到他能看到的事,但他知道这种事哪怕在这一刻都在以各种方式在世界各地上演着,而他无法顾虑到全部,刀再快也是有极限的。
黑折忽然间想起自己曾经成为肃清的初衷——,那时候,除了复仇,他只是想让这种令人不快的缘分缩减到最小而已。
而现在大肃清即将结束,他扪心自问,自己又是否达到了这个初衷呢?
“白折,你说,如果你有一个难以确定的目标,做出努力后,该如何确认自己是否达到了呢?”
“只要能感觉到靠近的趋势就可以了,--有些事情永远也无法达到完成的真实,但人是活的,懂的变通才是人的思维。
所以无法完成的事只要能感觉到接近,能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做无用功,哪怕有用的只有半点,那也是胜利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必然大获全胜。
唯有对此黑折无比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