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可的动作还算灵活,往后一仰,躲过这鲨鱼的血口。但是绑着她背后的绳子,却被鲨鱼一口给咬断了。
这根绳子连接着夏洛可是船上的唯一联系,如果船长此时继续把船往前开的话,夏洛可无论如何都很难回到船上,只能是葬身海底了。
不过夏洛可也并没有放弃,她的游泳技巧十分娴熟,她想的是先游出这片水域,至少能看得清鲨鱼的位置。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鲨鱼的速度,在水里的鲨鱼可不是笨重的东西,它速度极快,又狡猾的像是狼,作为海底最顶级的猎手之一,当它发动攻势的时候,是有如疾风迅雷的。
之前的那一下只是试探,在极短的时间内,鲨鱼再次回头,它这次的速度犹如一道箭矢,张开的牙齿像是一道道锯齿,不要说这对牙齿了,就算被这鲨鱼正面撞到,恐怕也会把人撞晕。
夏洛可本来是一根钢矛作为武器的,但在鲨鱼之前咬过来的时候,钢矛就已经落到海底去了。
这次她感觉自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那一瞬间夏洛可想到了很多,从父母哥哥到这些天船上的经历。以及最近教导她很多的东方少年江宇,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朋友,他如果看到自己死了,房间里会搬来新的水手吗?
正当夏洛可不准备再游走的时候,一个身影像是炮弹一样扎入了海底,熟悉的黑发黑瞳出现了在夏洛可的眼前,是江宇!
他双手握着一把刀,刀尖向下,在鲨鱼要扑到夏洛可面前的一瞬间,刀尖从鲨鱼的头部贯穿下去,这把刀锋利异常,就像是打碎一个鸡蛋壳那么简单,从鲨鱼的头顶一直刺穿到鲨鱼下颚。
江宇踩着鲨鱼的脊背,反手将刀一划,这条鲨鱼像是变成了一张纸,完全的分成了两半,连骨头都平滑无比。刀在水中没有染血,但血丝就像是附着在刀身上,犹如一根根细线包裹着这把刀。
当血雾散去,夏洛可才看清,这是一把日本刀。她以前有见过日本刀的样式,但那大多是摆放在博物馆的工艺品,刀身光滑,而且这把刀非常不一样,在它的刀身是有“刀铭”的,像是东方用那种软毛笔写出来的文字,夏洛可虽然看不懂,但也能感觉这字里行间透露出隐隐的寒光。
这是夏洛可的一个习惯,当她看到一些奇特东西的时候,她就会对着那个东西想明白那到底是什么,甚至会忘记自身的处境。
这个时候,江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拉着她往上游。一直靠近船身上挂着的悬梯,两个人才重新回到了船上。
“真是命大。”船长托拉维就站在甲板上,看了江宇和夏洛可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就走回了他自己的中舱。
托拉维的心情并不好,因为鲨鱼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放弃那条鲸鱼,否则这一路上都会有鲨鱼跟着,他也白白损失了一些水手。
但水手对于船长来说,也只是一种消耗品,码头的酒馆永远有想要出海冒险的小伙子,只要有钱,总是不会缺人的。
夏洛可对托拉维这种轻视人命的船长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好感,但是这条船上,他的命令是绝对的,因为只有他才能带领所有人到达目的地,每条船上的船长都有绝对的话语权。
“你没事吧?”江宇对夏洛可说。
“还好,只差一点我就要在那条鲨鱼的肚子里了。”夏洛可勉强地撑起身,对江宇鞠了一躬,“谢谢你救我。”
“都是一条船上的,我救你是应该的,保不齐哪天你也会来救我。”江宇笑笑,“我答应船长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水手,看你今天的表现,感觉挺不错的。有些第一次到海里看到鲨鱼的人,连动都不敢动,你已经算不错的了,要不要考虑在船上留下来?每次到了码头都会有薪水的。”
夏洛可是没打算一辈子都在船上当一名水手,虽然她很喜欢冒险,但海洋还是她不熟悉的领域。
她没有回答江宇的话,而是问起:“你的那把刀……是日本刀吗?”
“嗯对。”江宇此时已经把他那把刀用黑色的布条一层层围住,“我在日本的时候,一位朋友送给我的。”
“这把刀有名字吗?”
江宇愣了一下,缠刀的手也停顿了下来,像是触动到了什么回忆,过了一会才说:“这把刀的名字叫‘弥生’。”
“听起来像个女孩的名字。”夏洛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听懂这把刀的名字的含义,但感觉这名字像个是女孩的。
江宇却没有再说话,而是收起了刀,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还是先回房间去换衣服吧,不然会生病的。在船上生病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的药治疗,为了防止传染,会被单独关上半个多月,有的都直接被关死了。”
“哪船上没有船医吗?”夏洛可抱着双臂,感觉湿透的衣服有些冷了,本来想打个喷嚏,但听到江宇这么说,勉强忍住了。
“有啊。”江宇回头看了夏洛可一眼,“我就是。”
两个人回到他们的船舱,一个小小的房间,其实这里是个补给舱,多余的地方摆满了水桶,里面都是淡水。补给舱在船上是个重要的地方,一般是由船长信得过的人看管,以免遭到老鼠,或者间谍破坏。
而且船上的淡水一般也只能保持一个月左右,过了一个月,水就会发绿发臭,那就只能加酒来抵消这个味道,不过船上的酒也是相当有限的,如果酒也没了,就只能冒着风险去喝那些可能坏掉的水了。
但一个有经验的船长会有一条相当熟悉的航线,只要路上没有发生意外,就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船长可以在一条船上独断专权的原因,因为只有他知道正确的航线和方向,一条船只要出海,所有人的命都在船长手上。
到了房间后,江宇就直接把身上的衣服脱掉,用挂着的干毛巾擦身体。
夏洛可则是背对着江宇,脸微微有些发红,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也自然有一条解决的办法。
“糟了,我的干衣服还在甲板上晒,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吗?”夏洛可装作忘了的样子。
江宇也刚好换好衣服,他也就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去帮你拿。”说完就走出了船舱去甲板上找夏洛可的那件衣服了。
但实际上,夏洛可早就在藏好了一套衣服,就是为了防备这种时候穿的。
夏洛可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头发上滴下珠水,顺着光滑的脖颈洛下去,虽然在甲板上手臂、脖子晒的有些黑,但被衣服遮挡的地方,依然还是少女那样犹如牛奶般白的皮肤,而且经过在甲板上高强度的劳动,身体的每一寸都变得十分紧致和完美。
她刚刚穿上了衣服,把门上的锁给打开了,准备等着江宇回来,跟他说心里想好的说辞。
夏洛可忽然又打了个喷嚏,感觉到肚子阵阵地发痛,她感觉有些不妙。在心里算了算日期,好像是那段时期要到了。
本来应该是没这么早的,但是刚刚在海里被冰冷的海水刺激到了,下腹已经感觉有些温痛,而某个部分开始出血。
夏洛可刚刚换上的裤子已经染上了血渍,更糟糕的是,这裤子是白色的,下身的血渐渐地渗透出来,根本没办法遮掩。而她想要再换掉的时候,也找不到干净的裤子了,她也不可能去穿江宇的裤子。
正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江宇拿着夏洛可在甲板上的衣服回来了。这个时间在夏洛可原本的计算中是差不多的,但她完全没考虑到这个意外。
现在夏洛可的白色裤子沾染的红色裤子实在是太显眼了,江宇的视线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的异样。
“血?”江宇感到有些意外,“你受伤了?”
夏洛可点了点头,她没有其他解释了。
“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江宇严肃地说,“在船上任何一点小伤都是危险的,要是得了败血症就没救了。”
“我没事……”夏洛可很想辩解,要是平时她会想出很多种借口推脱,但这个时候她有疼的有些没办法去说出合适的理由了。
“怎么可能,这么多血。”江宇拉住夏洛可,“我在中国是个医生,你相信我。”
“不是这样的……”夏洛可感觉越来越冷了,头也非常的晕,仿佛又回到了海水里,有些困乏无力,而疼痛感有一直刺激着她,身体感觉忽冷忽热的,她也就完全没有力气了。
夏洛可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