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夏洛可就醒了。
或许是江宇的药剂真的管用了,她觉得身体好受了很多。
这时,她抬头向左边望去,江宇的吊床上并没有人,桌子上放着一碗粥和燕麦饼。看来江宇应该是去工作了,也没有叫醒夏洛可。
夏洛可从吊床上下来,整理洗漱了一番,然后去喝了那碗粥,她惊喜地发现,粥里有一些新鲜的鸡肉。在船上除了鱼肉,其他的几乎都是肉干,夏洛可都快要忘记其他的肉是什么味道了。
船上是有养殖舱的,里面有专门的人在养母鸡和猪、羊,但鸡是用来下蛋,猪肉和羊肉也都是船长用来招待重要的客人,与最底层的水手无缘。
不知道江宇是从哪里搞来这些鸡肉,夏洛可十分的感动。
她觉得得去找找江宇,毕竟让他对自己这么照顾,又让他一个人完成两个人的工作,夏洛可心里总是很过意不去。
夏洛可也没办法独自一个人在船舱里睡觉,她也不是闲得住的性格,吃完燕麦饼就离开了房间,往前面走就到了船上的厨房。
厨房里有一个人在忙活,这也是夏洛可在船上认识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厨师吴易。
他是一个中国厨子,烧的一手好菜,用夏洛可看不懂的一些厨房工具,做出了各样的菜式,因为船舱离得近,所以有时候江宇带着夏洛可到吴易面前开一些小灶。
作为交换,江宇经常会帮吴易打下手,帮吴易做菜。夏洛可也不例外,只是她不能碰灶台,因为她对自己摆弄中国厨艺并没有什么信心。
在英国,只要你肯花上两个便士,在楼下就会有新鲜出炉的面包等着你,不需要去考虑怎么处理食材和生火颠锅。
吴易手里正在用筷子打着鸡蛋,蛋液在碗里就像是海里一层层的浪花,筷子和碗相互碰撞的声音非常的大。
夏洛可走过去,小心地询问:“吴大师,你看到江宇了吗?”江宇一直是称呼他吴大师,所以夏洛可也是这样跟着叫的。
“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在甲板上练拳。”吴易马上回答说,“这小子早上还说要帮我把处理活鸡,我们船长只吃鸡肉,不吃鸡皮。结果他弄了一碗粥就不干了,对了,你现在有空吗?”
“抱歉……”
“好吧年轻人。”吴易打着鸡蛋一边说,“但如果你要去找江宇,我必须要提醒你,外面就快要下雨。”
“下雨?”夏洛可之前在甲板上也遇到过下雨天,忽然就下下来了,没有一点征兆,但和陆地上下雨的也没什么区别。
“可能是大雨,尽量还是别去甲板上吧。”吴易意味深长地说。
夏洛可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厨房。她还是得去找江宇,毕竟她在船上就这一个朋友。
到了甲板上,夏洛可大概明白吴易说的要下雨是什么意思了,远处的海平面有一条黑线,它比海面稍稍高出那么一点,那团云是紫色的,像是一个漩涡在聚集着,慢慢地向船这把推过来,而且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风已经先吹了过来,贴到夏洛可的脸上,她竟然感觉到风是温热,船的颠簸感更强了,海面出现啤酒沫似得白色泡沫,这是海浪顶端才有的白色泡沫,说明海浪越来越高,被风吹散漂到了海面上。
这是暴风雨的征兆,江宇给夏洛可讲过。
但当夏洛可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感到了震撼,这才像是大海的力量,那种强大的,无法言语的压迫感从远方袭来。
夏洛可忽然有些担心起了江宇,他应该也发现了吧,但是为什么还在甲板上?她记得吴易说江宇在练拳。
有时候夏洛可会看到会看到江宇会做一种奇特的舞蹈,他说这是一种拳术,能强身健体,并把这种舞蹈叫做“咏春”,这也像是一个女孩的名字。
夏洛可在甲板上找了一会,甲板是个很开阔的地方,除了风帆和船长的中舱,还有几门小炮台也没什么,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江宇。
只不过江宇是被一群人包围了起来,他们似乎是在交谈,但那群人神色并不友善。
“小子,是你割断了捕鲸的绳子吧。”一个中国水手说,“昨天叫你来帮忙,你也不来,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宇淡淡地说,“一条鲸鱼而已,船长都看到了,就算捕到了也分不到多少钱吧。”
“但总归也是钱,多少钱是另一说。”那名水手说,“你没帮我们这件事,怎么说?”
“你想怎么样?”
“赔点钱嘛,我们这里一共八个人,一个人一两银子,这事就过去了。”
“要是我不给呢。”
“那就是我们八个人一人一脚给你了!”带头的水手冷笑着说。
夏洛可听了几句话,虽然没完全听明白,但她记得这些人是昨天捕鲸的那群人,再通过推断,他们应该是在威胁江宇,而且马上像是要打架的样子。
对方一共有八个人,把江宇包围在其中,如果他们一齐动手,那江宇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夏洛可立即站了出来喊:“你们想做什么?”
其他人的注意力被夏洛可吸引,但实际上他们并听不懂夏洛可的话,以为夏洛可是江宇的帮手,便冲着夏洛可过来,一副要教训她的样子。
如果是平时,夏洛可对付一两个壮汉并没有什么问题,她从小就学习过格斗术,所以她也并不畏惧任何罪犯的袭击,并且能最快的将他们捉拿归案。
但是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夏洛可的肚子还是非常的疼痛,她无法做出非常大的动作,来施展格斗术,所以夏洛可想的只是帮助江宇吸引一些人注意力,让江宇可以跑掉,等这段时间过了,再来教训这些人。
可事情并非是夏洛可想的那样,江宇的身影忽然动了,他的动作在一瞬间成了一道残影。
仿佛只有夏洛可看到江宇出拳的一瞬间,其他人都无法注意到,江宇只是肩膀微微一震,一拳就直接打到了面前水手的脸上,这样近的距离,他甚至没有反击的余地,就被打飞。
那个水手被打的时候,确实像是飞了起来,到了一个即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跳起来的高度,然后重重地摔落到地上。
其他人都盯着江宇,眼里除了惊愕以外,还带着几分凶恶。他们立即摆开阵势,围成了一个圈,把江宇包围在其中。
江宇同时也将双手在头部的前方,一只手对着前面,半缩在肘后。
这时狂风骤起,大雨倾盆落下,豆大的水滴滴落在甲板和每个人的身上,但没有人在意。他们都没有动手,而是盯着对方。
夏洛可感到了一种非常不一样的气氛,她没办法融入进去,就像是东方人特有决斗方式,谁也没有先出手,像是在等什么。
“喝!”一声暴喝,围着江宇的所有人都冲向了他。
江宇不躲反进,向前踏了一步,他反手侧肘甩了出去,直接击倒了一个。他再次抬起脚,踹到了左边水手的胸膛,把他踹飞出去,后面的人被也被砸倒在地。
右边的那名水手也想踢过来,但江宇立马回身,他还是一脚,只不过他的更快,更高,在那水手还未踢到江宇身上的时候,江宇的脚已经反身踢到了他的脸上。
而后面的水手都来了,他们同时想出脚,但江宇相似早就预知到了他们的动作,在他们抬起脚的一瞬间,就横扫到他们另一只脚上,他们就无法再站稳倒了下去。
江宇总算能先他们一步发出攻势,其他人明明是已经出手了,但总是比江宇更慢了一步,他们仅仅只是刚刚抬起手,江宇的拳头就打在了他们的关节或者脸上。
在很短的瞬间, 江宇连续地快速出拳,左右连环不断地打到对方的脸上,直到他倒下为止。
在夏洛可眼里,像是一场舞蹈开始了,用他平时练习的那个拳法“咏春”,江宇在这场舞蹈的中心,他不断地击倒每一个靠近他的人。
这一切可能过了不到十秒,刚刚还包围江宇的八个人就全部倒下了。
夏洛可都忍不住想为江宇喝彩,但她的喝彩声还没有喊出来。
中舱上面,熟悉的愤怒声就传了出来:“你们在干什么!混球们!没看到暴风雨就要来了吗?你们竟然还在打架,而且还是一个人把八个人打趴下了!很好,我损失了八名水手!那个勇敢的中国人,看来你一个能顶八个!你去把他们本来该做的工作都做了!”
“船长,是他们先挑衅的!”夏洛可喊。
“这重要吗?”托拉维像是老虎一样地咆哮,“我只知道暴风雨来的时候,我会少八个水手的劳动力,你们要为此负责!快去做事!除非你们想死!我不想再听到辩解的话,打架的事情之后再说,现在把事情做好,明白了吗?我现在只想听到‘好的’,而不是其他的话!”
“好的。”江宇和夏洛可同时说。